《果然与你》人寸三

31、第 31 章

　　到了医院，曹言正扶着墙走来走去，付予赶紧上去扶住她，“怎么还来回跑？”

　　“多运动运动，好生，”她拉住付予，问:“郝果然这段时间出什么幺蛾子了？”

　　付予不明白，“幺蛾子？”

　　“嗯，他搞什么事了没有，比如给你送花，请你吃饭，当众表白之类的。”

　　付予想了想，送花，没有，吃饭，倒是有，表白，说了情话算吗？付予觉得曹言说的这几件事不算搞事的范畴，但如果告诉曹言，郝果然搬到了自己家楼上，每天还专职买早饭，每天送她去公司，过段时间还可能要一起上下班，曹言大概率会觉得郝果然闷声不响的搞了个大事。

　　“他最近都在忙我们两家公司合作的事，哪儿顾得上我。”

　　曹言一听这，心头火又上来了，“他顾不上你？就忙工作啦？他不是准备要追你，他什么表示都没有是什么意思？”

　　付予看看她，怎么生气了呢？这不是挺好的？她扶着曹言往病房走，“他回来也不能总围着我转，没有生活哪儿来的风月。”

　　“你啊你啊，浪漫一点儿啊，不要整天工作工作的，”曹言特别的不情愿，“郝果然想约你，你要去的呀。”

　　付予睁大了眼睛，“你你你，你不是跟郝果然水火不容吗？”

　　“谁跟他水火不容，他是火还是水啊，他就是为了你回来的，你，你不是一直都喜欢他嘛。”

　　“我没一直都喜欢他。”，付予口是心非。

　　曹言眯了眯眼睛，“你以为我看不出来？”，看不出来也看见你抱着郝果然叫果果了，当时郝果然那样子，她再拦着自己不就成了恶人？这可不行，曹言心想：我可是人美心善的，誓死不做那棒打鸳鸯的棒槌！

　　付予回避着曹言的眼神，“我，我……”

　　“我什么？”

　　“没什么。”

　　曹言轻哼了一声，问道：“那你现在喜欢他吗？”

　　付予点了个头。

　　“我就知道，死心眼子，就一颗心放在他身上，郝果然就那么好？他有什么优点？头脑聪明，四肢发达，工作了几年还变得圆滑世故了。”

　　付予努力找补，“工作之后当然要变了，不是谁都可以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的。”

　　曹言叹气，“行吧，看来郝果然变成什么样你都一条路走到黑了。”

　　“瞎说，明明是个充满希望的光明前程。”

　　“那你也要擦亮眼睛看清楚他，郝果然这个人有前科，不能再掉进去了。”

　　付予点头：“好的。”

　　曹言进了屋接着说：“我还以为他昨天叫秦南风出去是因为要搞什么大事，原来是还没搞。你不知道，今天凌晨郝果然偷偷给秦南风打电话，还把人叫出去了，秦南风三四点才回来，回来以后我问什么他都不说，郝果然肯定在预谋什么事，你最近小心着点儿他。”

　　昨天的事已经过去了，也没出什么大事，但是付予还是没跟曹言说，秦南风应该也是怕她着急就也没告诉她。

　　“知道了，你管好自己。”

　　曹言慢慢坐下，“我有什么，肚子里这个一出生我就算是完成了人生第二件大事，你呢，人生第一件大事还没完成，操心死了。”，她跟付予说：“郝果然要是追你不要那么早就答应呀，让他当初欺负你，现在就应该好好虐他，让他知道知道什么是分手一时爽，事后火葬场。”

　　付予摸了摸她的肚子，“知道了呀，肯定不能早早答应。”

　　曹言认同的点头，“这就对了。”，她拉了拉付予，“我觉得你最近整个人都变得开心了。”

　　付予疑惑，“嗯？”

　　她戳了戳付予的脸蛋子，“脸上笑容多了，看着比以前开心。”，曹言感慨:“郝果然也算是做了件好事，他要是不搞幺蛾子，好好追人，好好对你好，我还是愿意接受他成你老公的，毕竟好像我都比不过他。”

　　曹言看着付予说:“他一直都比我能哄你开心。”

　　“胡说，他怎么能跟你比。”，付予转身去给曹言倒水喝。

　　“他有时候是不能和我比，因为我不会让你哭，那个渣男就说不准了！”，曹言又想起郝果然当初跟付予说分手，惹得付予抱着她哭。

　　“你当初都不告诉我你跟他的事儿，太没有闺蜜情了，我就应该跟你割袍断义，当初什么都不跟我说，现在想想就好生气。”，曹言大锤床板。

　　付予把水给她，“告诉了你也没用。”

　　“怎么没用，我可以替你去揍他的。”

　　曹言上大学的时候因为一些事情特地去学了跆拳道，虽然学得不是太精，但学了几年也小有成就，毕业的时候如果让她知道郝果然干的事，郝果然就别想完好的毕业了。

　　付予笑了笑，“可是，你连秦南风都打不过。”

　　曹言坦然：“我那是舍不得。”

　　付予坐在一边，说:“我也舍不得。”

　　曹言浑身弥漫着一种“你怎么那么心疼他”的气息，她说：“你就是栽到郝果然身上了！”

　　外面的阳光正好，付予眉宇间都是温柔，“嗯。”

　　下午，郝果然开车去接付予的时候正好遇上了秦南风，秦南风手里正提着给曹言带来的鸡汤，见了郝果然明了，“付予在这儿？”

　　“嗯，她来陪陪曹言，你这个老公是怎么回事，还要别人陪你老婆。”，郝果然这么多年对曹言还是有点儿吃味，不能也不敢在本人面前表现，那就只能跟秦南风说说。

　　“我老婆的闺蜜陪陪我老婆，天经地义，你拿什么身份管？”，秦南风问。

　　郝果然没身份，心不甘情不愿的闭了嘴。

　　秦南风说：“什么时候能追上付予，昨天你那么一吼，付予生气了？人家一个姑娘，大晚上打车回家遇见不良司机已经很害怕了，你昨天见了人家安慰都没有直接吼人，郝果然，你还真的是胆大。”

　　他不说郝果然还不觉得，昨天被付予气昏了头，回去的路上他又在自责，应该趁着会议讨论间隙给付予多打几个电话的，越想越气，脸色应该也不会很好。跟付予在一起之后吵架生气的经验少得可怜，没在一起前倒是有过那么几次，但是借鉴的地方，好像并没有值得借鉴的地方，因为他那时喜欢付予，不管怎么样他都是想靠近她的。

　　郝果然后知后觉的想到昨天太凶了，好像还是付予调过来哄他来着。

　　秦南风见他脸色一变幸灾乐祸，“后悔了吧？付予今天是不是不想搭理你了？上学的时候你跟付予生气，付予好像就不搭理你，生动诠释了什么叫目中无人。”

　　他说的是大三的时候，付予舞蹈社社长的头衔已经移交给了下一届，但有活动还是会去，大三专业课紧张，专业知识，实验课程，导师布置的任务，还有一年后的考研。

　　付予每天都很忙，郝果然就算是特意去找人都不一定找到，好不容易摸清了付予在图书馆的时间在图书馆等她，但是等到下午四点还不见人来，郝果然摸着口袋里的手机，出去给她打了个电话。

　　“郝果然？”

　　“你在哪儿？”

　　“活动中心。”

　　“在那儿干什么，你考研不复习？”

　　“我今天有事。”

　　“什么事？”

　　“嗯……，秘密，我不跟你说了，人来了。”

　　“付予，”

　　嘟嘟嘟……

　　郝果然回图书馆收拾了东西就去了活动中心。

　　大学生活动中心是一座单独的三层小楼，一楼食堂，二楼会议室，三楼活动中心，郝果然直奔三楼，刚上去就听见了音乐声。他透过门缝看见了付予坐在台下，台上有人在跳街舞，那男生一个旋身从台上跳了下来，从背后拿出了一束花。付予愣了愣，然后露出一个很好看的笑。

　　郝果然推门而入，行至付予身后，“付予。”

　　付予后仰看了看，“哎呀，郝果然，”，她转过身趴在椅子上看他，“你怎么来了？”

　　郝果然看着那束花，“找你有事，跟我出来一下。”

　　付予点头，跟身边的人说：“你们先看，我出去一下。”

　　出了门，付予问什么事，郝果然一时编不出什么好的借口，支支吾吾的。

　　付予靠在墙上，“你到底说不说啊，我还有事。”

　　郝果然不高兴，“你的事就是看别人跳舞？”

　　“嗯？”

　　郝果然心里一阵无名火起，“咱们现在这么忙，实验楼教室两头跑，你师兄最近又让你去帮忙，你自己的实验，师兄师姐的实验，崔教授的课件还有实验课，明年的考研，你还嫌事情不够多？”

　　付予摸了摸下巴，“你这么一说好像还挺多的。”

　　“知道挺多的你在这里干什么，社团不是早就退了吗，怎么他们还总是找你？你浪费这个时间干什么，现在不是应该在图书馆吗？”

　　付予看他发着脾气，等郝果然那阵气劲下去才开口：“郝果然，你管得有点儿宽，我做什么你为什么要来过问，而且，你怎么知道我现在应该在图书馆？”

　　郝果然眼中一阵慌乱。

　　“我们现在只是同学，我在这里看别人跳舞也是我的事。”

　　郝果然眼睛一抬就看见付予看着他笑。

　　付予又说：“郝果然，你没别的话想跟我说吗？”

　　“我要说什么？”，他语气有点儿冲，“跟我去图书馆。”

　　“为什么？”，付予觉得莫名其妙的，郝果然吃枪药了？

　　郝果然心里不舒服，“你还要留下？”

　　付予点头，“我这边事还没完当然要留下。”

　　身后的门又打开了，刚才那个给付予送花的男生在门后，郝果然看看付予，“算了，你爱留下就留下吧。”

　　临走时附送了付予一张黑脸。

　　付予平白受气，追上下楼的郝果然，“你到底来干什么，就为了来刺我两句？我哪儿惹着你了？”

　　郝果然把自己的胳膊扯开，“哪儿都没惹着我，我有事，先走了。”

　　“郝果然！”付予指着郝果然的背影，“你这几天别让我看见你！”

　　别看见郝果然是不可能的，因为两个班的课表重叠。崔教授一个人带两个班的实验课，付予作为帮手提前要去准备上课用的药品和仪器，郝果然班上也要出一个人，原本是郝果然的，但付予软磨硬泡的让崔教授换了个人。

　　“付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来人是徐凯，跟郝果然一个宿舍。

　　付予冷着脸点了点头。

　　两个人一起准备着东西，蒸馏的东西都在药品柜上面的箱子里，付予踩着凳子去拿还是够不到，只能求助：“徐凯，帮忙拿一下东西。”

　　徐凯过去把她扶下来，“你上这么高干什么，早点儿跟我说，我来。”

　　付予心想：我并不想跟你说话，你跟郝果然一丘之貉！

　　付予站在下面接箱子，徐凯问她：“怎么这次换了我来，果然今天也没什么事，往常不都是你跟果然准备？”

　　“你不想来？”

　　“啧，我中午答应了篮球社的人下午要去打比赛。”，徐凯从凳子上下来，“我一会儿提前走一会儿，叫了果然过来替我。”

　　付予大叫：“你叫了谁？！”

　　“果然啊，他下午又没事。”

　　付予威胁道：“你敢叫他来，我就敢把你今年想拿的奖全抢了，一个不剩。”

　　徐凯炸了毛，“你是强盗吗？”

　　“诶，我就是，你敢叫郝果然过来我就敢抢。”

　　“你这么没有同学爱是不会得到我们的爱的。”

　　付予往实验台上一靠，“我有我们班的同学爱就行了。”

　　徐凯指了指她，咬牙切齿道：“算你狠，我叫秦南风来。”

　　“可以。”

　　三点，秦南风过来了，身后跟着郝果然，徐凯一看见转身就跟付予说：“这可不是我叫来的，你别算在我身上。”

　　付予哼了一声，“你今年什么都别想了。”

　　秦南风接了徐凯的班，付予因为生气离他们两个远远的，郝果然看看实验室那一头，微微叹气，秦南风说：“你跟付予怎么了？”

　　“没什么。”

　　“她都装看不见你了还没什么，好几天了吧，付予看见你就当没看见，你在她面前是隐身了吗？”

　　郝果然不想说，“准备你的东西。”

　　秦南风无奈道：“我第一次干这种事，你还总看付予那边，哥哥，能分点儿目光在我身上吗？”

　　郝果然收回目光，“先准备东西。”

　　三个人默默无语的准备东西，效率神速，三点半实验助教老师过来点了一遍，圆满完成任务。

　　秦南风说：“付予，没事了吧，那我们先走了。”

　　“嗯。”

　　看见付予要走，郝果然还是叫了她一声，付予就当听不见一样继续往前走，郝果然一狠心追上去抓住付予的手，“付予。”

　　付予冷眼看他，“干什么？”

　　“我叫你没听见吗？”

　　付予说：“你叫我我就得应你了？你就当我没礼貌好了。”

　　秦南风觉得不能这么下去，曹言跟付予要好，付予今天因为郝果然连他都没一个好脸色，枕边风可是要人命，他好不容易跟曹言修成正果，可不能因为郝果然坏了修为。

　　他走过去说：“付予，待会儿你有事吗？我请你吃饭。”

　　付予出口成刺：“你为什么请我吃饭，言言知道你请别的女生吃饭吗？”

　　秦南风感觉到付予一身火气，有眼色的闭了闭嘴，然而身边的郝果然也闭口不言，他心里一叹，郝果然这个样子以后怎么找对象哦，于是他鼓了鼓气还是继续了约饭这一行为，“就是想叫曹言出来吃，但是吧，她最近不大愿意出来，你帮帮我呗，叫她出来一下。”

　　“行。”，付予说完就走了。

　　郝果然还想说话，秦南风按了按他，“少说话。”

　　付予走了之后，秦南风问：“这就是没什么事？付予根本就不想跟你说话，你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了？”

　　郝果然烦躁不已，“没有，我去找她。”

　　“劝你别去，付予在气头上，除非你还想火上添油。”，秦南风说：“不管你怎么惹着付予了，晚上你好好哄哄人家，付予对你多好，就你那个舞蹈天赋，付予能忍你那么久算是仁至义尽了。”

　　“我晚上有事。”

　　秦南风一拍脑袋，“忘了，你晚上给张教授儿子补课。那怎么办，好不容易约了付予出来。”

　　郝果然说：“约了付予出来？”

　　秦南风摇头，“你啊，分点儿脑子在社交上怎么样？我跟曹言肯定要去二人世界，谁要你们两个灯泡照亮了。”

　　“那，那我跟张教授去请个假。”

　　晚上曹言跟付予一起出来，进了饮品店，付予一眼就看见了郝果然，转头就要走，曹言拉住她，“你干嘛？”

　　“不想看见郝果然。”

　　“还气呢？好几天了都。”

　　付予不高兴：“我那天听说有魔术表演就去看看节目彩排，他莫名其妙跑来给我甩一张黑脸，我招他惹他了？”

　　“那你怎么不叫他一起去？以前不都是叫他一起去的？”

　　付予说：“他最近一直往图书馆钻，那谁不是说他在准备什么考试，看个表演就十几分钟就不拉他出来了呗。”

　　曹言一听，说道：“郝果然这人真就无理取闹。”

　　付予点头。

　　郝果然看见她们两个站在门口一直没进来，起身过去了，付予一见他就生气，拉着曹言就走，幸亏秦南风出来叫了一声曹言，曹言一停，付予也走不了了。

　　秦南风过去把曹言牵走，“你们两个慢慢聊。”

　　“付予要跟他聊什么！”，曹言才说了一句话就被秦南风拉走了。

　　付予黑着脸要走，郝果然挡在她前面，“等等。”

　　“让让。”

　　“我那天在图书馆等了你好几个小时。”

　　“等我？”

　　“我那天有点儿事想跟你说，听你们班同学说你每天都在图书馆，就想直接去图书馆等你，结果你一直没来。”郝果然说：“还，还去看别人跳舞。”

　　“你有事不能给我打电话？”

　　“我那天也给你打电话了，你不告诉我你在干嘛。”

　　我，我那不是怕你觉得我不务正业，结果怕什么来什么，你还真觉得我不务正业了。

　　付予跟他解释道：“我就是去看个魔术表演，难得今年有人表演魔术。”

　　“那为什么不叫我去？”

　　“那不是怕打扰你学习，你最近去图书馆都比我勤快好吧。”

　　郝果然隐隐扭转了风向，趁机问道：“你连个电话都没给我打，怎么就知道会打扰我学习？”

　　付予一时哑口无言，“我，我……”

　　郝果然趁胜追击，“以前都是我跟你一起去看的，怎么这次问都不问我就自己去，那天你也没跟我说你到底去干嘛。”

　　“那天是你先莫名其妙的。”

　　“我莫名其妙是因为什么，是因为你事先没跟我打电话就自己去了。”

　　付予觉得有哪儿不太对，一时又琢磨不清楚前后因果。

　　郝果然说：“这事就这么过了，我请你吃饭。”

　　“但是我总觉得……”

　　“走吧，你喜欢的那家麻辣香锅人多，我们早点儿过去排队。”，郝果然充耳不闻，问付予：“你要不要喝点儿什么，柠檬茶，还是奶茶？”

　　付予选了个柠檬茶。

　　一顿饭之后，郝果然又带着付予去了娃娃机，并且大展身手的抓了五个娃娃，付予抱着五个巴掌大的小娃娃，喜笑颜开。

　　医院里，郝果然跟秦南风从电梯里出来，秦南风还在劝着他：“待会儿见了付予温柔点儿，别像昨天一样，活像个喷火恐龙。”

　　“我昨天真那么凶？”

　　秦南风拿出手机问：“你要不要听听我哥他们所里的人怎么评价你的？”

　　郝果然点了点头，秦南风打开微信没感情的开始朗读：

　　风哥，那人真的是好人吗？怎么感觉他很狂躁？
　　那男的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在派出所吼人，他是不是不想走了？
　　劝劝付予，离这种人远点儿，容易家暴。
　　他虽然长得帅，但是发起火来很恐怖，他要吃人吗？

　　秦南风友好的问道：“你还要听吗？”

　　郝果然捏紧手里的车钥匙，“我不是那种人。”

　　“哪种？”

　　“家暴。”

　　秦南风笑了出来，“知道你什么人，昨天算你关心则乱，但付予昨天应该也被你吓着了，你后来哄人家了没有？”

　　郝果然艰难的开口道：“没。”

　　秦南风叹气，“你算是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