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与你》人寸三

18、第 18 章

　　香水小姐顺利入职，坐在了周舟的对面，刚入职没什么事，她便跟周舟要了许多的标准看，付予回来的时候正看见她们两个聊得热火朝天。

　　既然在付予这一组，付予这个组长就带着她去转了转实验室，“咱们组楼上楼下都有实验室，门牌上都标明了负责小组。试剂间暂时是凌姐那一组在管，标准物质也在这里，你要拿什么记得做好登记，冰箱的门不太好使了，记得关上以后看看有没有关严。那边是气瓶间，咱们用气儿比较多，记得用完了及时关掉，换气的话有男生，但是他们比较粗心，你在旁边看着点儿他们，让他们拧紧开关，记得做个漏气检查。”

　　香水小姐，哦，不是，是李瑶欣，她跟着付予一间一间实验室过去，了解了个大概，跟各个实验组的人也打了招呼，趁着付予带她上楼时拉住了她。

　　“付予，你当时来的时候实习期多久？”

　　“一个月吧。”

　　李瑶欣奇怪，“这么短，陈主任跟我说要三个月，你提前转正了？”

　　付予说：“也不算，那个时候公司事情多，张总他们就试用了一个月，然后就提前转正了。

　　“那你那一个月干什么了？我想提前转正。”

　　付予想了想，“也没干什么，那时候正赶上资质认证，杂事特别多，每个人都一堆事，都在加班加班，我那个时候大概进来了两个人吧，我们两个都是一个月就转正了。”

　　李瑶欣想了想说道：“现在看来不太容易，最近也没什么事，那一个月给你多少钱？”

　　付予有点儿为难，“这个不能说，如果我比你多你要不高兴，如果你比我多我要不高兴的。”

　　李瑶欣笑着说：“说说嘛，咱们私底下聊聊公司也不知道，我问过周舟跟商优红，她们两个本科毕业，一个月才三千多，你呢？你也是本科毕业的吧？”

　　付予看她，“嗯，你问这个干什么呢，没有用的。”

　　“就想知道，这儿比我原来给的多，我才换的工作。”，李瑶欣见她不说话，又说：“我现在是一个月给我五千，付予，你比我多吗？”

　　付予见躲不过，只好说：“没有。”

　　李瑶欣有点儿小得意，“哦，也是，你是B大毕业的，虽然B大在省内虽然是个名校，但比985大学还是差一点儿的，而且我是研究生毕业，研究生是要比本科生多点儿的。”

　　付予一时无言，事实的确如此，但听了以后还是会有点儿不舒服。

　　她有点儿不太喜欢这位香水小姐，因为她总是很好学但又不十分想学，李瑶欣用过的仪器跟蓝天公司里的仪器型号，生产厂家都不同，她有点儿不熟练。付予花了一下午的时间给她演示和答疑，但是李瑶欣总是在打断她，付予心里久违的升起了点儿生气的情绪。终于在又一次打断的时候，付予翻出手机把工程师的电话给了她，让她烦工程师去了。

　　付予从屋里出来正好看见小红过来，小红指了指屋里，“付姐姐，她又没把冰箱门关好，我们组长已经要气死了，说了好多遍了她总是不听而且记录也不写。”

　　“不好意思，我跟她再说说去。”，付予转身又进了屋，等她挂了电话提醒了一遍，李瑶欣说了声知道了就接着折腾仪器去了。

　　付予觉得李瑶欣这人不好相与，但看她跟别人相处也挺和谐的，常常反思是不是自己的问题，要求太高了，或者因为她直白的话语。不过，都在一个公司，又在一个实验组，付予眼不见心不烦，开始经常性的躲着她了。

　　周舟跟付予一组，付予不在，所以周舟就首当其冲的受害了，开始，周舟抱着勤学好问的态度跟李瑶欣请教，但是请教的多了她就觉出李瑶欣似乎有点儿看不起她。好几次去跟李瑶欣做实验总是被指挥的那个，李瑶欣语气还有点儿盛气凌人，带着点儿好学校毕业的颐指气使，周舟认为好学校毕业的，又有工作经验，高傲一点儿也没什么，自己多学一些总没坏处。

　　可是每每她跟李瑶欣说哪里不明白，不清楚的时候，李瑶欣就告诉她不用知道原因，按照她的做法来就可以了，周舟觉得自己像是个没感情的工作机器。她满眼困惑，想去问付予，付予人又不在，如此多次，她也不不太想跟李瑶欣同处一室了。而且她发现李瑶欣有什么问题或者需要什么也不会跟付予说，直接越级去找了张总，明明公司制度里面说了有事先找组长，然后组长找主任，主任找经理，她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越级去了。

　　周舟好不容易在楼上看见了付予，钻进屋里锁上门，跟她说：“组长，我不喜欢李瑶欣，她没你好。”

　　付予这几天一直躲在楼上，楼上这两台仪器开始工作了，她就在旁边看着，听周舟说完，她说：“你是觉得我从来不骂你才觉得我好吧？”

　　周舟扯了个凳子坐在了付予身边，“不是，你说我也是应该的，你是组长嘛，但是她，我跟她应该是平级的吧，虽然她知道的多，但是她也不能觉得我是个傻子吧，什么都不用知道，就做个只会进样的工具人？”，她越说越觉得委屈，拿了个进样的小瓶把活塞推进去又抽出来的施暴。

　　付予从她手里把无辜的进样小瓶解救出来，说：“她想提前转正，难免有点儿表现欲旺盛，张哥已经跟我说过了，就看她表现了。”

　　“那她转正以后不还是跟我们在一块，我不想跟她在一组。”

　　“也许她还不会跟我们在一组呢，别想了，干活儿吧。”

　　“组长，你都不生气啊？凌姐都快被她气死了，一个冰箱的门天天跟她说就是记不住，药品从来不做登记，想要什么直接去找老张，她怎么这么狂呢？”

　　付予见她倒是一脸气愤，于是说道：“我在生气啊，你看我，我现在的样子就生动描述了什么叫，脸上笑嘻嘻，心里MMP。”，

　　周舟笑了笑，“你也会说这种话啊，组长，太破坏形象了。”

　　“嗯？我什么形象？”

　　周舟看着她说：“仙女啊，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付予微微惊讶，“我地位这么超然的吗？”

　　周舟跟她靠在一起，说：“是啊，组长你又温柔对人也好，特别像仙女，小红也这么说。”

　　付予想了想，“哦，那本仙女要你周六日加班也没事了？”

　　周舟“啊”了一声，“咱们周末又没了？”

　　“逗你的，放你一天，周末你不用来了。”

　　“那你来不？”

　　“我得来，有一堆记录没写，过来写记录，周一就可以交上去了。”

　　“那我也来。”

　　“不休息？”

　　“里面肯定也有我做的，你都来，那我也来，两个人写还能快点儿。”

　　两人正说着，李瑶欣上来了，在外面敲门，周舟小眉头一皱，还是起来给她去开门了。

　　“原来你们两个都在这里。”

　　周舟一声不吭，付予说：“嗯，上面也有实验，你那儿做完了？”

　　李瑶欣看了看付予面前的机器，香水味道糊了付予一脸，“没有，我跟张总说要个自来水的样品，没样品我做不了验证。”

　　周舟说：“咱们实验室水管的水不能用吗？”

　　“能用，但采样是采样组的事儿，我管不了。这个就是色谱机器吗？”

　　付予点头，“嗯，这两台你还没学，想听听吗？”

　　“行啊，我现在也没事。”

　　周舟在旁边听了听就偷偷溜走了，实验室里又只剩下付予跟李瑶欣了，付予说完简单的理论知识，打开软件给她看一看软件里的设置。

　　“付予，你原来是在哪儿工作的，怎么来这里了？”

　　付予手上顿了一下，“想换个工作环境。”

　　“哦，那你第一份工作实习期也是一个月吗？”

　　“不是，三个月。”

　　“那你知道别的人实习期多长吗，莎姐也是三个月？”

　　李丽莎是付予之后来的，她是张□□亲自去请的，三顾茅庐，李丽莎才愿意过来的，本以为这样的人是不会有实习期的，但是有次付予去李丽莎那边找东西聊了两句话，莎姐说她也有实习期，三个月。

　　“我来这里也算是个新人，怎么会没有实习期呢？说起来，付予你还比我提前转正，比我厉害哦。”

　　李瑶欣还在感叹着实习期太长了。

　　付予突然开口，“你为什么这么想转正，你才来了几天，人都还没认全，而且莎姐那么厉害的人物也是有实习期的，你虽然是好学校毕业的，但莎姐是陈总三顾茅庐请回来的，她还有三个月实习期，何况是你。”

　　李瑶欣看了付予半晌突然笑了，“付予，你这么问让我有点儿不知道怎么回答了，谁不想赶紧转正？转正之后钱就多了，想转正不是正常的吗？再说了，别人是别人，我关心自己有什么不对？”

　　付予不解：“但是你总跟我说干什么？我又不能让你赶紧转正。”

　　李瑶欣无奈，她直白道：“我跟你说是因为你是我名义上的组长，如果有什么需要你帮我证明一下的地方希望你不要难为我。”

　　付予恍然大悟，她对这些事情一直缺根弦，工作之后的人总是有话拐着弯的说，她理解不到点上。她曾经听一位同事说了半天一头雾水，最后那位同事说：“你这么聪明一定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周一把东西带回来就行了。”，付予才知道她什么意思，事情付予干，好人好处却不是付予的。

　　这也无可厚非，付予对这些事不精通却理解，她跟李瑶欣说：“我知道了，你要有什么需要我签字的随时来找我就行了。”

　　李瑶欣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没一会儿就走了，付予放下手里的样品管叹了口气，还有一点儿就讲完了。

　　下午因为李瑶欣的事情，付予有点儿耽误了，下去的时候已经快七点了，陈凌正锁门看见付予下来打了个招呼，两个人一起往回走。

　　“怎么就你自己，小周在下面洗瓶子，你们组李瑶欣呢？”

　　付予说：“走了，她说她干完了，下班就走了。”

　　陈凌惊讶，“你们组没事了？她都不帮个忙？”

　　“可能她不会吧，帮不上忙，招她进来是为了新来的那两台仪器，她这几天都在忙这个。”

　　陈凌皱眉，“不是，她既然早做完没事了就不能干点儿别的，洗瓶子总帮得上忙吧，她总不能瓶子也不会洗吧？”

　　付予没习惯背后说人不好，只能无奈笑了笑。

　　陈凌脸上一皱，“这是给你们组招了个祖宗吗？”

　　“没那么严重。”

　　说话间就走到了周舟在的地方，周舟正奋力把地上的一桶水提上去倒掉，付予见了忙伸手去帮忙，周舟马上就跟付予告状：“组长，李瑶欣又不洗瓶子，她自己用过的都堆在水池子里，你看都满了。”

　　陈凌看了看一脸盆的玻璃器具，“就这样她还敢走？付予你不说说她？”

　　周舟在旁边说：“组长说过，不管用的，李瑶欣都是直接怼回来的，说什么放着明天洗，快下班了没有时间了，才五点，她就开始准备下班了。”，她指了指对面的实验室，“她用的实验室也不收拾，你看看那桌子上的书，纸，洗瓶，还有各种溶液，哪里都是，乱死了，明天让张哥看见了又要说我们。”

　　付予也皱了皱眉，她没想到李瑶欣这么过分，她习惯了给她收拾烂摊子，不是为了她只是为了少扣点儿组里的卫生分，扣得多了要扣钱的，李瑶欣实习期是不用在意这个的，但是周舟跟她是要在乎的。跟李瑶欣提过，总不能因为她还得她们两个被扣钱，只是效果好像不明显，李瑶欣依旧我行我素。

　　付予说：“先别说了，今天先别管了，已经下班了，明天再说吧。”

　　周舟不乐意，“明天还是我洗，她使唤我使唤的可理所当然了，一会儿让我配个这个一会儿让我配个那个，组长，我们能不能不要她？”

　　陈凌说：“她这样太过分了，好歹你是组长，付予，该说说她了。”

　　付予靠在水池边上说：“我说过没有用的，她已经去找过张总了，公司打算让她带一组人，但是她得先有成绩，她一个组长预备役不会听我的，暂时挂靠在我组里而已。”

　　陈凌问，“你这是听谁说的？”

　　付予说：“晓李有次恰好跟她顺路，多问了两句。”

　　周舟瞬间更生气了，“那她自己用一个实验室，不要来掺和我们这边，玻璃仪器什么的也都分出来一套专门给她用，我不给她洗瓶子！”，她把手里的瓶子往桌子上一放，声音大的出奇。

　　实验室里的钟表滴答滴答走着，付予看时间快七点半了，“先锁门回去吧，明天我再跟她聊聊。”

　　周舟拿着钥匙锁了门，站在衣柜前面时她不禁问付予，“郝工还回来吗，我想他了。”

　　付予把衣服放好，手指碰到了郝果然的白大褂，“会回来，应该下周就能见到他。”

　　陈凌换好衣服也说：“快点儿回来吧，不然水都得自己抬。”

　　付予笑了笑，看来很多人想着他呢。

　　晚上，付予把她们的想念告诉了郝果然，郝果然听完以后问：“那，你想不想我？”

　　郝果然等了会儿没听见付予的回答，刚想说点儿别的把这个问题掩饰过去，手机里就传出了一声。

　　“想。”

　　郝果然瞬间就忘记了要说什么，拿着手机一直笑，跟他一起出来的同事都感觉到自己老大由内而外的散发出一种叫做“喜悦”的情绪，这种情绪一直延续到他们回去。

　　电话那头的付予耳朵微烫，这几天烦心的事情太多，她又不能跟周舟说，郝果然也不在，她有点儿怀念郝果然在身边的那几天，她是想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