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2、惊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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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妹，这是打哪儿去？”姑苏公子笑盈盈地说道。
“正是寻公子而来”古依云见他决口不提刚刚的事情，只得自己开门见山。这种事情旁敲侧击反倒可疑。
姑苏公子等她说下去。
“依云有点疑惑，公子为何要依云避开官兵呢？依云刚刚无意冒犯，只是不巧路过，会不会给公子添什么麻烦了？”古依云打开天窗说亮话，这么问出来，想知道姑苏公子对她的事情知道几分。
“这个，贤妹应该比我清楚才是。至于刚刚的事情，贤妹聪明过人、口齿伶俐，吴大人还当你是...”姑苏公子说到这儿便顿住，脸上有一点小尴尬，但眼神仍一瞬不瞬地盯着古依云看，想捕捉她的真实想法。
“公子叫依云贤妹，依云受宠若惊，但是公子这般保留，可不是当依云是路人？”古依云扬眉笑问。
姑苏公子没想古依云会这般直白地质问，心知肚明的事，为何要他挑破？
“我书房有几幅古画，不知贤妹可有意一看？”姑苏公子说罢，不待古依云回答，便率先迈开步子走起来。
古依云明白他是要换个地方说话，自然是随后跟着。
“贤妹，这几幅画如何？”姑苏公子悠然问道。
“依云浅薄无知，不敢妄自评论”古依云虽然这般言语，但因自小对这些字画瓷器玩物等甚为喜欢，眼神也禁不住在几幅画之间流连。画虽然是好画，可未必算得上是古画，古依云如是想。其中有幅画，画中的风物古依云倒似从未曾见过，有点异域色彩。
姑苏公子料想作为杀手的他们，平日里定然极少接触字画等物事，也不以为意，只随意客套道“贤妹聪慧过人，但说无妨”
古依云沉思片刻，只指着那副有着异域色彩的画道“这画有趣，画上的物事倒不似本国风物”说话间脸上流露出好奇的色彩。
“贤妹好眼力，那是西凉国一位故人所赠，画中自非本国风物”姑苏公子说完，略微一顿，补充道“先祖创业时，四处奔命，也曾与西凉国商人打交道”
“商人足迹遍天涯，倒是能领略不少常人无法领略的光景”古依云赞语。
姑苏公子见古依云脸上并无异色，放下心来，转过话题道“故人已经寄来信函，明日一早便会来接贤妹，贤妹今日要早些歇息，养好精神”
“故人？”古依云眉宇微皱。
“你们素纱门的人，赶路倒似赶命，昨日才出发的，明早居然就要到了”姑苏公子似乎在自言自语。
古依云微愣，原来，他是知道这副躯体，便是素纱门的羽从。可是，自己一直以依云自称，他也未曾有过异议，甚至都不曾问起。此人确然是极能沉住气的。
他似乎会错了意，以为古依云关心的莫过于素纱门的人何时来接她。
“刚刚凑巧经过时，听公子和那位大人笑声朗朗，相谈甚欢，不知有什么有趣的事，依云多日未曾出门，闷得慌”古依云状似不经意地问道，话语中流露出一丝“无奈”。像是正经事说完了，说点茶余饭后的闲事。
姑苏公子只知道古依云是素纱门里的杀手之一，之前受了重创，功力费尽。他并不如古依云所想，知道她是羽从，不，他并不知道。如果他略加关注的话，要查也并不难，但是，没有价值的东西，查来又有何用。他只要知道她是素纱门托给他的人即可，甚至她就算不是素纱门的人，也与他无关。
他也不觉得古依云会与那遥远的皇城有何干系，只当她是确实憋闷得无聊，兼之，如果如他所想，她之前的重创使她功力尽失，一个杀手失去了杀人的能力，那剩下的，如果不是死亡，便只有无奈、无聊、无趣了。
如此，两人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久便提到古依云神经牵动的地方。
“最近，皇城里传言，古相府和景鹤王府八字相克。先是先前的古家嫁进去的景鹤王妃逝世，前不久宰相的长孙在王府游玩，不幸落水身亡。现在两个府上见了都是一脸晦气。想当年一团融洽，真是世事异变”姑苏公子虽是当做闲话来聊，也不免唏嘘。
古依云脸上一白，宰相长孙，那个圆嘟嘟的不时来王府调皮捣蛋的家伙，大哥依雨的孩子。心头那根筋似乎被绑住了，不能延伸，一抽一抽的疼痛，慢慢向四处蔓延。
姑苏公子遣人送了两杯茶进来，此时正品着茶，未曾察觉古依云的异样，并接着说道“宰相府也算是气数将尽了，次子古依风不知因为何事触犯天颜，被迁到边境带兵去了。一个文弱的书生，呵”姑苏公子话里带着嘲讽，不知是在嘲讽天子，还是在嘲讽依风。古依云只觉得脑中如一个马蜂窝炸开，嗡嗡嗡的，什么都听不见了似的。
直到茶杯被古依云摔落地上，发出刺耳的音响，姑苏公子方才停下来，略微诧异地看着古依云已经惨白的脸。“传大夫！”姑苏公子语声急促。
古依云的皓齿紧咬双唇，直到沁出血来，方才醒神道“许是旧病复发了，休息下就好”想到自己本来身子便不好，此时痛急攻心，若强自走出去肯定步履不稳，不免让人起疑，便也由着姑苏公子张罗，静止不动。
所幸，这副身子确实受过重创，什么因为修习一些怪异的武功而导致静脉错乱，受了极寒而导致体虚气短，林林总总地说了一大通。兴许是因为彼时大夫传来时，古依云已经强自定了心神，脑中冲上去的那股血流也渐渐回转，那大夫不知是没有诊出来，还是被那错乱的静脉吸引了去，对此没有太在意。
姑苏公子却似乎看出了点什么，但也不确定。
“贤妹这身子可是要好好调养，我可是被贤妹吓坏了”姑苏公子虽然说的是套话，但实则，他所言非虚，当时那惊慌的神情，紧绷的脸，他自己若是看了兴许都会吃了一惊。
“这身子总爱和我唱反调，无奈的很”古依云压下满腹心事，勉强应对。心里也甚为无奈：这别人的身子，和我唱反调也是极正常的吧...
“听说京城还有一趣事，皇上竟是把茹皇后的妹妹许给了景鹤王，更有趣的是，这景鹤王竟抗旨不遵，说是府上已有王妃，无法领这盛恩”姑苏公子边说边拿眼看古依云的反应“可是，怕是整个九天国的人都知道，景鹤王妃死于刺杀，至今凶手都未曾寻到。景鹤王此举不仅驳了茹皇后家的面子，更是藐视圣上的大罪，哪能不吃亏”
古依云神色正常地笑道“这皇家的事太复杂，依云不能也不敢妄加猜测，兴许都有各自的缘由的吧”说罢，笑意不减。
“只是，这景鹤王爷抗旨不久，被勒令在府中反省期间，那宰相的小长孙就在王府落了水，真是蹊跷得紧”姑苏公子似乎不甘心，觉得古依云那笑容甚为刺眼，似乎是对他试探行为的嘲笑。
“依云愚昧，不过公子这话，莫要和外人讲才是”古依云心头翻滚，但是她知道此时有一双眼睛在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她不能激动，不能。
“依云有点疲倦了，明日要上路，不早点休息怕是吃不消”古依云强自撑着，但是她知道，她的神经不能再受刺激了，兴许下一个片刻她就崩溃了。姑苏公子敌友莫辨，并且有意试探，她绝不能让他看出破绽。可是，若是他再不走，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伪装下去。
姑苏公子被抢白，心下有点不悦，不过念及她身体孱弱，又刚刚发病，确实需要好生休息，只得离开。
姑苏公子刚迈出房门，古依云便瘫倒在床上，脑中、心里全是皇城中的种种。侄儿落水身亡，小风被迁至边境，从小念书未曾习武的他竟要去领兵，还有他，被关了禁闭。那些她至亲至爱的人，似乎都一瞬间遭了厄运。
素来强硬的她禁不住蒙在被子中，无声落泪，蜷缩着身子，想着母亲这段时日，丧女、丧孙、失子，该是如何的悲痛。她感觉，这不是天意，这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一步步地把他们古家人推进坟墓。可是她全无头绪，生平第一次如此痛心，也如此无力。即使是在王府里的两年冷遇，她也只是淡笑置之。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22、惊痛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