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妃为奴》今瑟

17、17、夜宿

　　在今瑟出去的这段时间，古依云已经把山石洞里收拾了一遍，里面有两块还算平坦的大青石，古依云便将从马车上卸下来的褥子扑在了一块青石上，另一块青石则用来放干粮和酒水。

　　今瑟出去有一段时间，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山洞里风倒是吹不进来，只是那寒气却是无孔不入。古依云瑟缩着坐在褥子上，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声响。

　　不多时洞外响起了马蹄声，古依云听出是两匹马的踢踏声，想必便是今瑟说的两位官兵，只是不知今瑟去了哪里。

　　古依云也不乱动，只凝神听他们讲话。

　　“应该就是这里，这门外尚有未被完全掩埋的足迹”说话的人声音挺好听。

　　“大哥，这附近分明有许多山洞，咱们何必跟那两人挤一个山洞”此人说话粗声粗气的，不知为何话里带着不满。

　　“过来的时候那几个山洞我也看过了，只这个肚宽口窄，好避风寒，且这边大多是青石，比那红石要牢固许多”那好听的声音应该是在给那话里带着不满地人解释，只是他的话似乎还没说完，“况且，我们可不止是为避风寒而来”。

　　此话说完，那声音较粗的人似乎不甚明白，追问了几声，他却是再不提及这个话茬。

　　他们断断续续地讲一些别的话，没有走开的意思，却也不进来。古依云不知今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好贸然出现，只在里面静观其变。

　　不多时，便听到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古依云猜，这脚步应当是今瑟的，便起了身，摸索着向洞门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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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瑟手里拿着一个带着叶子的常青树枝，枝干上串了两只野兔和一只山鸡，见那两人站在洞门边不停跺脚，方才哼哼道“算你们晓事，知道等我回来，既然有火折子便打开随我进来吧”

　　周召心里暗自庆幸：果然是个龟毛之人，还好自己忍住了冻，没有贸贸然闯进去，不然，此番定要被他赶出来。

　　“师妹，你怎么出来了？出去寻火折子，结果被这两个人给缠住了，非要在这里借宿一夜”今瑟浅笑着，话里带着讨好，古依云有点迷糊，没敢吱声，只静静地拿眼看那两人“师妹别生气，明儿一早我就轰他们走，这火折子我寻了半天没寻到，刚巧他们有，也算有缘”

　　周召见古依云一句话不说，只冷冷看着他们，便当她是真的不喜欢生人、心生愠怒了。旁边那人不乐意了，嘀嘀咕咕道“好个难伺候的娘们，不就是个山洞，还真当是皇帝的宝座来着”

　　“你又说什么胡话？再敢如此，回去便军法处置”周召狠瞪他一眼，说话时没有压低声音，反倒有意抬高。

　　“原来，是两位军爷啊”古依云淡淡地说了句，便接了火折子，将山石洞里清扫出的干燥树叶堆起、点燃，将外面拾进来的湿的柴火放在边上烤干，那兔子和山鸡今瑟带回来时就已经处理干净了，便只等那柴火干了烧着便可架上去烤。

　　周召心里犯难：这男子不知南潭王是谁，女子对军爷也毫无讨好之色，难道这两人真的是一心隐于这荒野之中？

　　因为这洞常年弃置一边，风将地上的枯叶吹进来，常年累月便也积了厚厚一层，等到树叶快要烧完时，那一堆柴火也已经烤干了，接着烧了起来。不多时便闻到阵阵肉香。

　　“怎么连点盐巴都没有？”那粗嗓音一边大口嚼着兔腿，一边抱怨。

　　古依云暗想：这人说话奇怪，谁出门的时候把盐花带身上？

　　“我和师妹本来盐、粮就不多，这一阵冰雪天可是彻底断了盐花，粮食也不便出门采购，此地也是待不久了”今瑟接下话来。虽然以前和羽从很少接触，但是经这些日子的观察，他倒是肯定羽从对自己不熟悉的东西不会随便开口，对不熟的人也不会随便搭话，反应相当灵敏，能看懂他的眼色，所以便省去了对口供这一茬，把时间都用在了清理现场——那辆卸下来的马车，那四匹马，以及周遭的痕迹。

　　周召一听此话，正中下怀，于是便热心地问，“那兄台有何打算呢？”

　　“走一步看一步，师妹喜欢赏花，自然还是往南去”今瑟将那烤好的两只山鸡腿撕下来都递给了古依云，古依云微微迟疑，今瑟微嗔道“你不吃，少不得被那两个粗人抢去，都拿着，这夜长着呢”

　　周召见自己的话题被打断，轻咳一声，“在下也是往南去，恰恰府邸客房空余甚多，也有几亩地，若兄台与贵师妹不嫌弃，不妨与在下同往”

　　“大哥，这是为何？王爷可没交代这差事”那粗嗓音口里还嚼着山鸡肉，来不及下咽便急急插嘴。

　　“多事，难道就不许我结交私人朋友？”周召想，先把他们请到南潭，最好就住在他府上，好饭好菜好茶伺候着，不消多时他们天寒穿单衣、天热挨曝晒的归隐念头便会淡去，那时将他引荐给王爷，他怕是要对自己感恩戴德，一切便水到渠成了。“这种荒野奇寒之地，绝不是贵师妹千金之躯所应该待的地方，兄台莫要为着一己的潇洒浪荡之念，苦了贵师妹啊”

　　看下来，此人不单单是惧内，对他那师妹宝贝得紧，从他师妹下手应该要容易许多。

　　静观不语许久，古依云已经大体摸出了方向，知道今瑟在做戏。他说过南国已经开春，要带她去看春景，而这人分明是有意邀请他们去他府上做客，虽然用意不明，但确实是合了他们南游的意。再者，今瑟不时透露“此地待不久”“自然还是往南去”的意思，引着那人想方设法来套他。窥其心思，去肯定是要去的，但似乎不想那么容易答应下来，许是怕引那人生疑。

　　古依云肃容，以眼观鼻，叹息道，“他开心才好，荒野之地，富贵之乡，又有什么两样？”

　　今瑟绷着脸，压下涌上来的笑意，换之以忧伤，“我知道，这些日子苦了你了，是我太自私——”说到后面，因为“哽咽”而无法说下去。

　　周召暗喜，“兄台，莫要苦了佳人啊”语声恳切。

　　今瑟走至洞门边，一人“静思”。

　　周召看来，此事已经定了八九分，便由着他去考虑吧。

　　因为只一床褥子，所以商议下来，便只古依云一人睡，其余三人围着火堆闲聊，倦了便闭目养神。夜里大片冰雹猛砸下来，不间断地能听到树丫压断的声音。古依云在褥子里不断蜷缩，渐渐便如婴儿般抱膝而睡。今瑟眉头微皱，绕到那大青石边上，用内力给她将褥子烘暖，而后在大青石周边架起几个小火堆，古依云脸上才渐渐显出静谧之色。今瑟暗叹：这样冰冷的天，冰冷的大青石上，一床褥子又如何睡得出暖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