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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0、公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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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姑娘渐渐康复了,然而问及红花一事还是茫然,她自己都不知这红花从何而来,只依稀记得一个白衣仙人跟她说过些什么,再多的她已经不记得。
凌侧妃知道以后松了一口气,但整日的担惊受怕,还是烙下一场病,景鹤只当她操劳过度,让她好好休息。
这世间哪里来的白衣仙人,而且事后四姑娘关于此事什么都记不清,极有可能是被人施了迷魂术,这样一来,此事一时间就断了头绪。
眼下这紫竹国公主已经到了京都,今晚皇上设宴,欢迎紫竹国王和公主来都,并邀了众王爷带上王妃一同赴宴,私下里还交代此番公主若是相中了哪位王爷,便是哪位王爷的福气,不过,皇上说明此番是兄弟间的公平竞争,只看紫竹国公主相中谁。说此话时还别有深意地看了景鹤一眼,景鹤想起滑胎一事,皇上说过补偿,难道便是有意要撮合自己和这紫竹国的表妹?
不过君心难测,按常理来说,紫竹国的公主历来是嫁入皇宫的,而且如此一来于皇上也更有利些。景鹤前后思量觉得不妥,最近景鹤王府频频出事,这个时候他不想再给府上添事,也不想平白遭皇上猜忌。如此算是定了心,只是走个形式罢了。
但凌侧妃却刚刚告病,四姑娘小产自然不能去,那两房夫人他带不出手,另外还有两个侍妾他一年都不曾见几回,样貌都记不真切。他不似他的哥哥们,喜欢将一个个女人塞到府上来,人多了,他嫌烦。没曾想,府上资源已经匮乏若此,倒有点女人要用时方恨少的感觉。想来想去,也只是少了个王妃,怎么竟像是整个府上都没了可用之人。
人倒是还有一个,只是因为他近日刻意的冷漠和疏远,她看在眼里也一声不吭竟日无事便待在自己的小隔间里写写画画,同一屋檐下,一日竟碰不到几回面。
景鹤失笑,她这个脾气倒是跟王妃一个模子里出来的。原先,他跟他的王妃便是如此,谁也不睬谁,谁也不待见谁,只是等她离开了,才觉得心头空落落的,竟无处安放。可惜,若是这些相似之处不是她为了靠近他而刻意装出来,该多好。
老九来信虽然没有一一汇报,但她的身份,他已经清楚了大半,只是还不知幕后人是谁。这些日子,他便只是冷冷地观察她,她倒好,只当是冬眠,也不试图靠近他,也没半分惧色,当真是很好的定力,很冷的心肠,没辱没她的名号。
刻意放重了脚步,微微咳了声,才拉开帘子进去了。
古依云窸窸窣窣地收拾起笔和纸,来不及收好。
“王爷万安”俯身请安,面色淡淡。
景鹤往那画上看了一眼,倒是副不错的画,她应该在他面前画才是,那样就能更多地吸引他的目光了。景鹤冷笑。让一个女杀手学这么多东西,她可真是下了苦功的。
“你换身衣裳,晚上和本王一同赴宴”景鹤眸子仍停留在画上,从头至尾未曾看古依云一眼。瞄到那画的右下角居然画了朵小云,难道那便是他们素纱组织的暗语?
“可是紫竹公主来了?”古依云也不抬头,只对着地面讲。
不出门也照样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这两年景鹤王府对你来讲怕一直都是透明的吧,既是如此,你又为何迟迟不动手?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吗?还是为了其他...
景鹤心里的冷意更浓了几分。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话音落下,人已经掀了帘子走了。
古依云面无表情地抬头,她不知为何他会突然间对她这般冷漠,不过前生他便是如此待她,所以没什么不能习惯的,只是心会不自觉地抽痛。
古依云对窗喃喃:我定不会让那紫竹国公主进了景鹤王府,不为私念,心头的私念已经再次冰冻,只为那公主一旦入府,景鹤啊,景鹤,万般嫉妒与猜忌必定涌向你。原来,不是王妃了,做的却还是一样的事情,既是如此,这一生又何必重来。
古依云翻出衣橱里最新的衣裳,戴上以前自己赐给翠竹的碧色簪子,便再无其他了。比起以前自己赴宴时的装扮,这身真是寒酸得吓人。反正现在自己也只是个丫头,能如此便不错了。索性放宽了心,跟在了景鹤的身后。
下了马车之后又绕了重重宫殿,才到了宴请的大殿。古依云扫了眼殿堂,各个王爷带的都是自家王妃,穿着也都自然雍容得体。只有他景鹤王,带了丫鬟来赴宴,姗姗来迟,还寒酸地可怜。古依云猜不透他的心思,便只随着他一同就座。那东正面首位上的中年男子正笑眯眯地和他身边的紫衣女子说笑,想必,那便是紫竹国的贵宾了。古依云如此便多瞧了那边几眼,收回目光时,发现他们父女俩旁边还坐着一位男子,乌发白衣,身前摆着一把古琴,应该是琴师,此时他正温和地对着古依云的方向微笑,古依云微微回头才发现这个方向便只有她和景鹤,而景鹤根本就没有朝那个方向看。古依云确定自己并未见过此人,只是对方对着她微笑,她便也只颔首微笑作答,那人却似乎微微吃惊,眼底的笑意与惊异并存。
“皇上驾到”
众人都起了身,行了礼,皇上赐了座,才各自归位。
“本以为臣弟是最晚的,没想到皇上你更晚”景鹤淡淡地笑语。他笑起来很好看,古依云不看都知道。
“哈哈,朕刚刚被丞相拖住商量国事,脱不开身,朕自罚一杯”说完就爽朗地让人斟酒。
“皇上果然是豪爽之人,小王敬皇上一杯”那紫竹国国王站起,满脸敬意,端起酒杯便一饮而尽。
这样一来,各个王爷便依次敬了皇上一回。
“国王和公主莫要拘谨,这些都是朕的弟兄,大家只当是家宴,听闻紫竹国的女子都美丽大方,不拘小节,若是一会儿公主看上哪位无需害羞,明言便是”皇上满脸笑容地招呼。
“皇上此话可是当真?”古依云一愣,那公主还真大胆,居然就直接站了起来,美目圆睁,忽闪忽闪地看着皇上。
“珊儿胡闹,怎可如此和皇上说话?”那紫竹国国王沉了脸拉女儿坐下,那公主却是不依,不时眼神还扫向这边。古依云有点不安。
“哈哈,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就是比我朝女儿坦率。公主但说无妨”皇上却并不着恼,只笑着看那公主。
“我要景鹤哥哥”那公主果然一转身,玉指就指向了景鹤,众王爷面面相觑,众王妃眉眼带喜。
“七弟果然好艳福,居然迟到都能抱得美人归,佩服佩服”说话的是五王爷,笑眯眯地看向这边。古依云礼貌地垂首,他似吃了一惊,顿了会儿方才回了笑脸:果然与众不同,这等场合都带出来,原先打听还真是个丫鬟,看来情报有误。
“谢公主厚爱,回皇上,臣弟无福消受”景鹤皱着眉,恭恭敬敬地俯首回答。
“七弟这是为何?朕这话可是收不回的”皇上收了笑脸,众人也都不敢乱开口。
景鹤皱眉,不敢拂逆皇上的意思,但又觉得此举十分不妥,正僵持站立着。
古依云凝眉,想开口又怕冲撞圣意,自己是个什么分量都没有的丫鬟,皇上这话压下来,要想从皇上那里松动怕是不可能。正着急间,那紫竹公主气恼并且吃惊地开了口“你不要我?”
景鹤默然。
“公主息怒,王爷并非这个意思,只是怕公主进了王府受委屈”古依云大着胆子起来朝皇上行了礼,接下那公主的话。
“我是公主,又是景鹤哥哥的表妹,我进府如何会受委屈?”那公主说话时带着孩子的天真,竟也不恼古依云插话。
“奴婢敢问公主,您进府上准备以什么身份呢?侧妃、夫人、还是”古依云的话尚未说完,便被公主气急败坏地打断了“当然是王妃,本公主当然要做独一无二的王妃”
“那敢问公主,您可知当王妃要有哪些才能呢?”感觉整个大殿的人都在饶有兴致地看戏,古依云心头微微觉得不舒服,但是也无法,谁让那公主想都不想便指定景鹤呢。
皇上只是看着不语,景鹤也归了位,不知她意欲何为,只冷眼旁观着。
“才能?哈哈,本公主的才能可多了”那公主一下子便开心起来“我会跳舞,唱歌,弹琴,很多很多”
“可是公主,当王妃这些是不够的。首先您要写得一手好字,您要记下府里发生的大小适宜,然后汇报给王爷听;其次,您要会算数,因为王府里的开支节余都要您来把握,这些王爷是不管的;然后,您还要明白如何调节后院女人的纠纷,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一旦进了王府,这本经就该您来念了”古依云如数家珍般一一报给公主听,当然里面不乏水分。比如第一条写得一手好字却是不需要的,那些事情下人去做就好了,只是因为古依云自己的字不错,若是公主问及她也有备无患。
“停,怎么没有人告诉我王妃要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王妃不是陪着王爷就好了?”那公主不耐烦了,似乎还有点小委屈。
“没错,并不是每个王妃都要做这些,公主你千金之躯,进了王府,七弟自然不会拿这些事来烦你”大王爷景兮突然插出一句。古依云有点气急,眼看着那公主就要知难而退了。
“我就说嘛”那公主又欢喜起来。
“可是公主,王府里的主子们各个都很有才艺,若是公主您落了下乘,恐怕很难讨王爷欢心。奴婢只是王爷身边的婢女,公主不妨拿奴婢做个陪练,若是能胜过奴婢,那进了王府兴许还有胜过另外几个女主人的可能,若是连奴婢都能凑巧赢了公主您,那...”古依云狠了心,反正你就是不能进此门。
景鹤听她说的话有真有假,这话更是没边,原本冷冰冰的脸也忍不住缓了下来,倒是有几分惬意,似乎她在极力帮他将那公主挡在门外,不让公主靠近他。
“原来你只是个奴婢,哼,本公主如何会输给你,我们便比三场,歌舞琴艺如何?”那公主嘴一撅,不屑地看了古依云一眼。
“公主,这可不能由您一个人定,若是进了门,以后公主就是王爷的人,这才艺还要王爷喜欢才是”若是拼这三项,古依云可没把握能压下公主。那紫竹公主只是个半大的孩子,经古依云如此一说便觉得有道理。
“那行,景鹤哥哥都喜欢什么才艺?”紫竹公主爽快地答应,看向景鹤,景鹤却不开口。
“公主已经说了擅长歌舞琴艺,王爷自然不好开口。奴婢跟着王爷有些时日了,对王爷的喜好倒是知道八九分”古依云急急开口,深怕景鹤一插嘴坏了她的事。见公主没意见,她继续说道“王爷最在意的便是养生,每日品茶是王爷的习惯,这茶艺自然是不可少”
景鹤嘴角不自觉地抽动,那边五王爷景鹤也差点轻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