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同」生与死之间的存亡》星智

10、第5章 决定后的离开

　　不知觉地，亚路嘉竟然答应小凡在他家住了下来，因为什么呢？是因为小凡那总是有意无意开导自己开朗的行为吗？是因为当小凡同他妈妈说他是孤儿时那位女人流露出的痛惜吗？还是因为这里有所谓……“家”的感觉？亚路嘉有些想不明白，总之他是确实住了下来，而且出乎意料的，除了刚开始时的不自在，竟然并没有什么不适应，相反的还乐得其中，挂在脸庞上的笑容越来越多。
　　真要说亚路嘉都做些什么，其实生活又是平淡、单调地可以，用小凡说的就是他们只要做好一个小孩该做的就行了，不用操心那么多。一天当中，小凡会把绝大多数时间都用在修炼“念”上，让亚路嘉很是莫名，因为按照他的接触，小凡的家庭很平凡，似乎并不需要这种能力。而小凡对此只是笑笑说了句：“总会有想要守护的东西，如果到时候没能力守护就来不及了啊。”
　　亚路嘉当时没能弄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只是看小凡那么努力就陪着一起练了，结果直接把小凡整得很惨。
　　“真搞不懂你，明明那么厉害却又垃圾的可以，简直是糟蹋你的念能力啊你……”又一次轻松把小凡击飞后亚路嘉很不客气地说道。
　　而亚路嘉说得又是实话，可以说小凡的“念”很强，念能力更强，但就是无法很好地发挥，在实战上，身体总是无法很好地反应，让亚路嘉形容就是一个字“慢”，两个字“太慢”，慢得让亚路嘉有些无法忍受。所以，小凡的地狱生活开始了，亚路嘉像是想从小凡身上找到平衡还是怎么样似得，拼命地把小时候奶奶训练他那一套给照搬到了小凡身上。独缺的就是刑罚和流星街那样的环境，小凡该否庆幸下呢？
　　本来亚路嘉还是蛮收敛的，毕竟每天弄得满身是伤回去说不过去，可惜的是小凡犯了个错误，就是竟然拿出了仙豆。亚路嘉看小凡还有这能力，直接就开始不计后果地训练小凡了，反正只要还留口气在，一颗仙豆下去总能把命捡回来。
　　“亚路嘉，能不能轻点？很痛啊……”当知道小凡还有“念的隔壁”这一能力后，亚路嘉直接让小凡在训练中不准使用，让小凡纯粹地运用“念”的各种应用技，虽然如此以来，将小凡一个人时无法很好锻炼的各种应用技好好提升了一番，但其中的艰辛，让小凡很是后悔留亚路嘉住在自己家。
　　“安心，我会给你留口气的。”每次每次亚路嘉都是如此得回复，小凡只有欲哭无泪的份，虽然亚路嘉并不是很下重手，毕竟训练为主，不是真正的对战，但小凡的愚钝依旧令他苦不堪言。
　　“硬”的攻防转换、分配，和反射神经，好像注定是小凡的弱项，其他进展都蛮顺的，像“坚”小凡可以毫不费力地保持上一天，让亚路嘉都咂舌不已，毕竟小凡的目标是时刻保持“念的隔壁”，最好连“漫”和“凝”都可以时刻保持。
　　训练是辛苦的，让小凡欣慰的是亚路嘉似乎渐渐走出阴影了，对小凡也说了他的身世，虽然小凡已经大概知道，小凡给予亚路嘉的回答是：“没必要憎恨，没必要在意，你不是已经选择逃离了吗？不是准备自己寻找生活了吗？又何必再去管那么多呢？可能你的那个兄弟跟你一样不喜欢被人安排好的生活也说不定啊，你们是双胞胎不是吗？选择憎恨，只会给自己带上不必要的枷锁，那样的你，会开心吗？”
　　真要说起道理来，对于才6岁的亚路嘉来说就是懵懂了，不过最后的他听懂了：「那样的我，会开心吗？」想起在“恶鬼的诡鞭”下人们的挣扎，亚路嘉感觉自己似乎并不怎么喜欢那样呢。
　　“人活着，与其痛苦着不如开开心心的……家主也好，杀手也罢，起码我是不会介意的啦，你就不要太过纠结了……”
　　「那……怎么样才能开开心心的呢？嗯，现在的我蛮开心的……」亚路嘉试着放开，嗯，是蛮轻松的，很容易办到。
　　“小凡，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大人？”亚路嘉童声细语、闷闷地说道。
　　小凡对此嘿嘿一笑道：“那你叫我哥哥啊。”
　　“切！”亚路嘉立马拽拽地发出一声。
　　“嘎嘎嘎，真别扭，真可爱。”小凡发出怪异的笑扑过去掐住了亚路嘉软软的脸颊。
　　“哇……你干吗？”亚路嘉吓了一跳，都忘了该做出反应，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跟小凡扭打成一团。小凡没想过亚路嘉一下子就走出阴影，但亚路嘉还小，慢慢来很容易不是吗？隐隐中反而小凡有点介意，因为亚路嘉还小，所以他们之间的友谊，有那么些不真实。
　　原本小凡找到的那处秘地，现在成了他们两个人的乐园，镇上的其他小孩对他们两个每天都跑去后山却找不到人挺在意的，问他们，小凡和亚路嘉两人总是异口同声地说道：“秘密。”
　　小凡爸爸妈妈虽然担心，但看见自己的孩子多了这么个玩伴，那么开心，就不多问了。可以说，小凡还是把主要精力都放到了修炼上，对于家，似乎只当作一个休息的地方，毕竟前世的他，对于家的概念是模糊的，所以小凡没有发现自己父亲的异样。
　　从亚路嘉出现开始，小凡就知道自己平静的生活马上就要结束了，就算是自己没有动作，估计还是会引发这样那样的事和自己有所牵连，要不然神把他送到这个世界不就毫无意义可言了。于是，小凡能做得出了静静等待就是拼命修炼，希望可以更强，强到可以完全独当一面，虽然同亚路嘉的对战中，只要使用念能力，小凡是绝对的优势。亚路嘉的“恶鬼的诡鞭”，在“念的隔壁”保护下完全起不了作用，让亚路嘉好一阵郁闷说小凡怎么想到这么招的。但如果不使用念能力，只是纯粹对战，就明显不足了，身体往往无法很好地跟上节奏，跟亚路嘉对战，小凡只有完全凭借解除重力后的优势，但也只能打个平手。
　　小凡觉得自己还是太弱了，想要变得更强似乎再这么独自一人修炼下去，或者和亚路嘉一同对战下去已经很难有所进展了，他想出去历练，但他父母亲显然不会同意。亚路嘉说是直接跑不就行了，尽管小凡对家没啥概念，但还真做不出那样的事。
　　“你还真是麻烦啊，你不是想要变强吗？干嘛还那么犹豫不决的。”亚路嘉有些想不明白，如果他不是那么经常性陪着小凡，或许他就可以感受下小凡母亲的温暖了吧。
　　“唉，你不要说得那么轻巧好不好？我才6岁耶，不用说我爸爸妈妈不会同意我独自一人出门，就算可以，你不觉得才6岁的小孩子一个人出门很奇怪吗？”小凡絮絮叨叨道。
　　“有什么不可以？我就是一个人跑出来的。”亚路嘉的挺胸抬头状，让小凡有些无力了。
　　“算了算了，到时候再说吧。”小凡想目前还是暂时就这样子吧，努力多让自己多承受点重力好了。
　　“切，真是麻烦。”亚路嘉没觉得有啥区别，对于他来说就好像小凡说的那样，要让自己活得开心，他现在和小凡在一起很开心，那么暂时就和小凡在一起就好了。
　　海格，小凡的父亲，这一天又是心血来潮地带着小凡跑去看日出，小凡想叫亚路嘉一起去的，不过被父亲阻止了，小凡有些不明所以，不过没想太多。小时候的那次因为联想到“漫”，所以太过兴奋以至于都没好好看过日出，之后也没机会，毕竟小凡没摸黑早起的习惯，这一次没什么要想的，可算是能好好欣赏下猎人世界的日出了。海格是想要像小时候那样背着小凡上山的，不过小凡愣是坚持要自己走，海格没多说什么，只是走在路上时不时就回头看下，生怕小凡出什么意外似得。但爬山对于每天都进出后山的小凡来说实在是简单啦，山顶也不是没去过，就是没真能看到流星街而已，这让小凡安心不少，当然他表现得还是要吃力些的，不然就太奇怪了。
　　到了山顶，东方的天空才刚蒙蒙亮，同父亲随意地找一处平坦地地方坐下，等待着太阳的升起，无事可做的小凡自然而然修炼起了“念”，同以前每次来山顶一样，将“漫”散开，试着最大范围笼罩山区，感受着山中的一花一草一木，还有许许多多的动物。不过这次，小凡发现山上并不是只有他和父亲两人存在，还有其他人在，而且正在往这边接近。
　　起先小凡没在意，以为同样是上山看日出的小镇居民，不过当来人进入视野后却发现很陌生，没见过，而且来人径直走到了他们这边，轻车熟路地不像是第一次来。是一个跟小凡父亲差不多年纪的男子，在拥有着成熟气息的同时，还有些年轻的血气方刚和狂野，外套着一件皮夹克，陪着牛仔裤，和一双融入夜色的运动鞋。因为并未天亮，朦朦胧胧中，小凡没能很好地看清来人的面貌，看见自己的父亲竟然起身打招呼：“你来啦，杰特。”
　　被小凡父亲成为“杰特”的男子点头示意道：“好久不见了哥哥，这就是你儿子吗？长大了啊。”
　　「嗯?哥哥？爸爸什么时候有这么个弟弟了？我好像从小到大都没见过啊？」小凡有些纳闷了。
　　“嗯，是啊！又过了3年了，父亲这次没一起来吗？”海格低头看了眼一脸茫然的小凡说道。
　　“父亲觉得你这次可能依旧没有成功，所以不准备白跑一趟。”杰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明显不好，“所以父亲让我转告你，希望你能尽快，不然就只好采取下一步措施了。”
　　“我只是希望小凡能见见他爷爷，上次他还小估计没印象了。”海格伸出手抚摸着小凡的小脑袋。
　　杰特缓了下语气说道：“如果你能尽快完成任务，就可以马上回家了哥哥。”
　　「呃，好像爸爸背后的家族蛮不简单的样子，难怪从来没听他说起过自己的爷爷奶奶，妈妈好像也没说起过外公外婆……」小凡突然觉得其实自己生活了6年的家，并不是那么普通。
　　“我会尽力而为的。”海格把还坐在地上的小凡拉了起来推到了跟前，“来，小凡，这是你的叔叔。”
　　“叔叔好。”他们敢这样子在他面前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敢情是把小凡当普通小孩了，可惜的是小凡并不一般，不过现在的他乐得装小孩。
　　杰特笑着点了下头，伸手摸了摸小凡的头，说道：“那么，希望你能尽快。”这话还是对小凡父亲说的。
　　“我会的。”海格十分郑重地承诺道。
　　小凡有些无聊了，他父亲到底有什么任务，背后的家族到底是什么样的，他可没兴趣知道，感觉这次看日出真不该来。
　　东方的鱼肚白渐渐升起，驱散着黑夜，海格和杰特的谈话暂时停了下来，欣赏这一日开始的一幕，在小凡看来，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壮丽和震撼，大概地点不好的关系吧，小凡只是看着太阳缓缓升起，从开始的直视到后来的刺眼，仅此而已，还有那随同太阳升起后，黑夜退散后，渐渐升温的暖意。山林中的鸟儿争相着飞起，双翅于蓝天，在“漫”的感知下，小凡清楚地觉察着山林的变化，那一花一草一木，都好像被赋予了新生一般变得鲜活起来，许许多多的动物都开始了活动，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
　　虽然在看着日出，但小凡的注意力却完全被山林中的变化所吸引。
　　“小凡，你在这啊，让我好找。”亚路嘉突然从林木中窜了出来，把在看日出的三人统统吓了一跳。
　　“是你啊，亚路嘉，吓死我了。”小凡拍着胸口，下一秒却扑了过来抱着亚路嘉一阵捶打，“我陪爸爸来看日出啦，看你还睡着就没叫你。”小凡和亚路嘉是睡一个房间一张床的，每天少不了不是你踢我下床，就是我踹你下去就是了。
　　“什么啊，你可以叫醒我的啊。”亚路嘉不满地嘟囔道，反抗着小凡的捶打，跟小凡在一起久了，亚路嘉算是越来越像一个6岁孩童了，呵呵，尽管这么说有点奇怪，他本来就只有6岁来着。
　　小凡呵呵笑着：“不好意思啦，下次一定叫你。”
　　两个小孩嬉闹着，全然没顾忌旁边的两个大人。
　　“这位是……”杰特有些疑惑地问道。
　　海格看着小凡和亚路嘉的玩闹面带着笑意：“他叫亚路嘉，是一个孤儿，我和温蒂收留了他，小凡很喜欢和他在一起玩，也是小凡带他回来的。”
　　“是吗？”杰特低低应了一声，陷入了沉思。
　　小凡和亚路嘉打闹了一会后就冲着自己父亲喊道：“爸爸，我和亚路嘉先回去啦，再见。”说着，没等海格回答就拉着亚路嘉跑下山去了。
　　路上，亚路嘉总算是有机会开口了：“那个男的是谁啊？”
　　“不知道，好像是我爸爸的弟弟，我的叔叔。”小凡随口答道。
　　亚路嘉有些无语：“你爸爸的弟弟？你的叔叔？那你怎么还不知道？”
　　“我今天第一次见啊，你说我怎么知道？”小凡回答得理直气壮。
　　“败给你了。”亚路嘉当先跑到前面去了。
　　快到家的时候，小凡突然开口道：“呐……亚路嘉，我准备离开了。”
　　前面的亚路嘉愣住了：“啊？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离开了，离开这里。”小凡重复道。
　　“你……”亚路嘉直视着小凡发现这并不是玩笑，“怎么突然？”
　　“呵呵，本来我留恋的是这里的平凡生活，但早上我爸爸和我叔叔的谈话似乎预示了其实我的家并不平凡，那么我就没什么好留恋的了。”小凡说得很平静，完全不像一个6岁的孩童。
　　亚路嘉有些发愣，毕竟在他眼里，小凡的家是幸福美满的一家，虽然没太多接触，更多的时间是和小凡在一起。
　　“呐……亚路嘉，你说我是不是很该死啊？有这么一个家庭却选择离开……”小凡看到亚路嘉的呆愣开口问道。
　　回过神的亚路嘉别过脸道：“哼！早该离开了，你本来就不适合呆在这里。”
　　「的确啊，我本来就不适合呆在这里，这个地方只能算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的缓冲地带吧……」小凡看着四周的景物，6年的生活印象渐渐在脑海浮现，出乎意料的没什么不舍，顶多感慨，不知道是不是前世的关系，小凡麻木得有些没心没肺呢？
　　“亚路嘉你呢？和我一起走还是？”
　　亚路嘉听小凡这么问想也没想开口答道：“我当然是和你一起走啦。”
　　反应过来后，是小凡的笑脸，不是那种耍着他玩的笑，尚且幼小的亚路嘉无法形容此刻浮现在小凡脸上的笑意，好像是在深度绝望中突然剖开了希望，亚路嘉知道小凡不一般，却并不是特别了解他。虽然小凡告诉了亚路嘉所有有关这一世的，但无论亚路嘉怎么想也不会明白小凡还有上一世，当然无论怎么样小凡也不会说。不禁意，亚路嘉吐露一声道：“小凡，你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啊？”
　　“我吗？你就当我是一个抛弃所有，却又渴望拥有的人好了。”小凡擦过亚路嘉身旁，向家走去，准备的——是离开。（2009年11月19日 18点38分12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