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死不掉》墙头鸽

2、两个富江

　　空气安静了一秒。

　　飞坦眨了下眼，面无表情地把小刀捅进美人头的眼眶里。

　　下瞬间整个客厅响起人头尖锐爆鸣，好似指甲盖划拉黑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除了飞坦之外的所有人，第一时间用念封闭了自己的听觉。

　　仅剩一颗脑袋人头为什么能开口说话，飞坦并不知道其缘由，但这不影响飞坦观赏这颗漂亮的美人头此时因疼痛而扭曲到狰狞的表情。

　　在美人头张嘴发出尖叫时，飞坦顺势将手指探入口腔，快准狠地拔掉了她半截舌头。

　　就算不仔细辨认口型，从她看过来的怨毒眼神也能想到她骂得很脏。

　　骂出口的脏话对方听不到，真的会有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在她睁开眼看到身处、不对头处的环境时，立刻判断出将她抱走的人是一个热衷于折磨人的变态。

　　所以她才会在血腥味最浓郁的人出现时，立刻装死。

　　然而没有用，对方很快用实际行动试探了她，甚至那把小刀还拧了半圈。

　　毫无办法发泄情绪的美人头垂下眼皮，精致的五官看上去却有种病恹恹的美感。

　　飞坦用手指拨开黏在人头脸颊上的黑发，美人头苍白的面色愈发像是死物。没什么血色的嘴唇在拔舌后沾染上去的点点血迹，倒是给她这颗仅有黑白灰单调的色彩风格平添鲜活之美。

　　“这次死透了？”

　　“依我看人头只是不想搭理你。”侠客在一旁笑眯眯地补刀。

　　飞坦挑眉，捏住美人头的脸颊，话语中带着威胁：“我看这头发不错，不如割了拿去卖。”

　　美人头立刻竖起头发炸毛般，分成两股的发丝交叉着以表抗议。

　　飞坦盯着美人头看了几秒，藏在衣领下的嘴虽然没发出声，但美人头从他漆黑的眼瞳里看出了明显的嫌弃。

　　仿佛在说，都这样了怎么还没死。

　　遇到脏东西了。

　　美人头气愤到头发拧成数十股在空中挥舞，像是在发现不满的情绪。

　　怎么可以把美女比喻成脏东西！

　　眼眶滑出的血泪，配合着群魔乱舞的头发。飞坦兴致缺缺地吊着眼，莫名觉得更像了。

　　飞坦是挺喜欢折磨人，可他不折磨脏东西。捡回来时，飞坦也没想到会发展成现在这情况。仅剩一颗头，也不能被定位为活着吧？

　　飞坦拽住美人头的头发回了房间，很快又抱着罐子折返回来。

　　“我去处理一下。”

　　丢下这句话的飞坦眨眼间消失不见，倚在门框的库洛洛拍拍手，宣布大家都散了，回去睡觉吧。

　　回到房间的侠客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他的布丁，还没找飞坦讲清楚呢。

　　冤有头债有主，飞坦捡回来的人头偷吃了他放在冰箱的布丁，自然要找飞坦赔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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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飞坦停顿了下，加重语气：“你就来找我要被那个人头吃掉的布丁？”

　　侠客理所当然地点头称是，反问：“那不然我还能去找那颗头让她赔偿我？”

　　飞坦嗤笑：“去找她赔也不是不行，万一被我切碎了还没死呢。”话音未落，他将埋人头的地点转告给侠客，随后关上门不准备继续搭理他的模样。

　　被拒之门外的侠客：……

　　显而易见地被敷衍了，侠客幽幽地叹了口气。

　　眼看这布丁肯定是讨要不回来了，侠客想到冰箱中存放的那些水果与零食吃得也差不多了，也是时候再去进些货回来。

　　出门的侠客鬼使神差地来到飞坦所言处理人头的地方，反正不过是顺路而已，想着就看一眼也不耽误什么时间。

　　结果他就看到本该填好土、压严实的位置，被翻出来。

　　土壤之中还残留着飞坦的一丝念力，能想象到他使用一点念力飞快刨坑的样子。

　　走近看能明显分辨出翻动过的土壤有放置过圆形玻璃罐的痕迹，但本该在其中的玻璃罐与飞坦所说的切碎的人头却不翼而飞。

　　侠客不由怔住。

　　这情况？难不成那颗美人头真没死？

　　侠客认真确认过那块翻开的土壤周围、除了飞坦和他就没有其他人靠近的痕迹。

　　还真是有意思。

　　侠客摸着下巴想。

　　注意力虽然被这件诡谲之事吸引，但他也没忘这趟出门的原因。

　　利用插在路人身上的操作天线驱使着路人帮忙采购了他想买的食物，付款的钱当然也是可怜的路人所支付。

　　在人烟稀少处接过路人提在手里的购物袋，拔出操作天线的侠客很快失去踪迹、徒留回过神的路人看清周围的景色后露出摸不着头脑的困惑表情。

　　收获满满当当的侠客一回基地就将手里的食物飞快塞进冰箱，接着马不蹄停地找到在行刑室里擦拭器具的飞坦。

　　“你埋美人头的位置，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闻声的飞坦只是抬眸扫了眼、满脸趣味，笑意都爬上眼尾的侠客。

　　看了眼又低头接着忙碌手上事物的飞坦显然是不想搭理这个卖关子的家伙，话多又密的侠客见同伴求知欲的表现却也不觉得扫兴，他自顾自地说下去：“美人头凭空消失了！”

　　话音未落，飞坦的目光理所当然地被分了过去。

　　侠客又说：“美人头肯定没死，虽然很少、但地面有福尔马林留下的痕迹。”

　　面对侠客不加掩饰的浓厚兴趣，飞坦忍不住提醒他：“你这样执着于一颗人头的样子很像是变态啊。”

　　侠客：……

　　那颗人头明明是你带回来的，而且你这以折磨人为乐趣的家伙、完全没有立场这么说我啊。

　　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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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兴趣归兴趣，但实际上搜寻起来却是极其不容易的一件事。

　　侠客不得不将美人头的事搁置下来，团长给他下达了任务，是收集关于窟卢塔族的火红之眼。

　　窟卢塔族也被称为魔鬼一族，其中的由来也是因为他们情绪激烈时，眼瞳的颜色会改变为赤红色，如同炼狱中走出来的魔鬼。

　　但同时、那双眼睛也是极为美丽的存在，被誉为世界七大美色之一。

　　“哇，他们的信息可不好找啊。团长可真找了个难题给我呢。”

　　被提起名字的团长依旧在翻着手中的书页，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

　　“难道这会难倒你吗？”

　　“当然不会。”侠客挑眉、满不在乎地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保证，“只不过会花些时间。”

　　“慢慢来不急。”

　　侠客将精力全放在收集窟卢塔一族的信息与踪迹时，他先前感兴趣的美人头反而偷摸晃悠出来。

　　旅团选址的基地比较偏远的位置，只有头且无法保证进食的美人头离不开太远的位置。

　　她可接受不了为了活下去选择吃一些难以下咽的食物，那将比要了她的命还难受。

　　于是美人头只能偷偷摸摸地待在那些怪人居住之处不太远的区域，藏头于林中、每天更换休息的场所以防被发现。

　　幸好这些怪人平日不怎么出门，美人头躲藏起来还不算太吃力。

　　每当夜深人静时，她都会偷偷摸摸地溜进去取走点食物。

　　最坏不过被发现而已。

　　一点点汲取食物的美人头，得到了缓慢地生长。没错就是生长，用在形容植物的词汇、此时却精准地使用到人的身上。

　　从颈脖往下开始就像是得到养分的树枝生长抽条，短小的四肢与躯干如同肉芽那般、是放在任何影视作品中都会被打上马赛克，变成模糊一团的那种。

　　猎奇的生长到最后是刚出生的婴幼儿的身躯、吹弹可破的肌肤与无力的四肢，其拼接下来的画面是成人大小的头颅下硬生生接上婴儿身体的诡异感。

　　婴儿肌肤过于娇嫩，加上未能熟练掌握身体的控制权。种种原因让她在长出身体后不得不继续使用头发行走，毕竟在地上爬会留下明显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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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门被推开，走进基地大厅的是看上去打人就很厉害的粉发少女。

　　宽敞的大厅一眼就能看到坐在沙发边摆弄电视录像的侠客，粉发少女向他走过去、尽管对方肯定在她尚未进门时就能察觉到自己已经回来的动静。

　　但——

　　她现在真的很想主动找人交谈。

　　脸上是不接掩饰的厌恶，她仿佛看见什么不详的脏东西，对侠客不吐不快。

　　“侠客啊，我跟你说，刚才在森林里我居然看到用头发行走的婴儿。”

　　“怪异的是她人头是正常的成人的尺寸，身体却只有刚出生的婴儿那般大。”

　　她忍不住交叉起臂膀搓了搓皮肤，一阵恶寒地同时喃喃自语地念叨了一句好恶心。

　　设置完录像的侠客眼前一亮，顾不得吐槽玛奇与之一直保持的冷脸话少的美女人设不符的行为。

　　“在哪里？”
　　“抄近路回来的南边的小路上。”

　　看着侠客满脸兴奋起身、一副要去一探究竟的模样。

　　玛奇出声提醒：“她已经被我的念线切成一堆碎块，你现在过去也看不到她的尸体了。”森林里是有不少食肉动物，肯定早就被分食殆尽了。

　　“不会的，虽然不知道原理，但她切碎了也不会死。”

　　大门合拢前，他的话语被风给送过来。

　　“谢了玛奇。”

　　省了他去找的功夫，怎么能不道一声谢呢？

　　被侠客感谢的玛奇感到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