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鬼传说 之狼啸冷月》云松

6、狼行天下

　　后院中皇甫乾与缺毛对峙着，这时山上的狼啸响起，皇甫乾只见那小狼顿时便换了表情，重新抖擞了精神，站立好后，仰天随着那啸深声叫起，它这一吼倒没什么，只是把一旁吃食的皇甫乾快呛死，本来皇甫乾已经习惯小狼们的哼哼情态，并未听他们嚎叫，此时只是睁大了眼吃惊的看着那缺毛，那哪里还是小狼，分明是一狼中王啊，此刻正用眼睛余光嘲弄着他的窘样，皇甫乾顿时哭笑不得，是狼真的有表情还是自己多想了。
　　大厅中正自吵闹的众人今天格外兴奋，他们终于有了一雪前耻的感觉，那正炖狼肉就是明证啊。今天听到狼啸他们并未惊慌，直到听到一声小小的近似奶叫的声音才心中一寒，狼进来了。当然进来了，要不他们炖的是什么？待众人搞明白是缺毛的叫声时都暗暗松了一口气。返回大厅时就听说狼肉已炖好，抢吃的局面混乱不堪，但终是想吃的多少都分了一些，因为那锅实在太大，汤水实在太多。“啊！呸！”一片吐得声音响起就已知道这顿狼肉实在难吃，不知谁说了一句有种才敢吃狼肉，没种的就别在这混了。这可是激将了许多人，于是众人忽略那骚味，猛地把自己手中的汤肉全灌下。但这时厅中没种的却有五人，二猎自是不会喝，六泊门的人也是不会喝的，年忘言冷冷的看着厅中的众人，这些人找死！
　　再说可怜的皇甫乾，他差点被噎死，现在终是缓过了一些，静静的看着缺毛不停地嚎叫，那山中的叫声每一次都会为等缺毛而暂停片刻。皇甫乾猜想它们是在对话，大概是狼群来寻缺毛来了，它们在互通信息吧，皇甫乾并不阻止，经过今日他已经觉察到自己并不能保护缺毛，还不如让它回到狼群呢。他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今夜就将缺毛放生。
　　狼群终于愤怒了，它们已经知道那大厅里正炖着自己的孩子，在笑阅楼还囚禁着自己的一只小狼，吼叫越来越凄惨，越来越愤怒，绿色荧光正一步步逼近，狼群已经知道笑阅楼百米之内并没有村民在，而杀害其同胞的正是笑阅楼此处的外来人，狼是很敏感的动物，经过他们俩日的观察已发现鲁卡镇的人并不进入笑阅楼，而笑阅楼的人也出不来，它们已经明白鲁卡镇的人与此事无关，至少他们不愿被卷入这场战斗，狼群也犯不着去和那些老猎户作对，于是一批批向笑阅楼靠近。
　　大厅中的人在吃了那实在难吃的狼肉后就开始狂饮吃肉，当然不再是狼肉。没有人愿意回房睡觉，那不知何处的危险随处可在，还是在一起集中比较有安全感。所以笑阅楼大厅一直持续热闹到午夜才消停下来。众人并不知道危险已经在身边，皇甫乾却是已经察觉到不对，缺毛越来越兴奋的神色告诉他狼群正在靠近，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看出缺毛的神色，之后死感觉应该是这样的，他的感觉很快得到证实。
　　孤冷的残月正懒懒的挂在房上，北方的启明星光芒也褪色不少，夜里忽的刮起一阵寒风，这夜好凉。
　　几声闷哼悄悄地在笑阅楼响起，狼群过后，只留下被咬断喉咙的尸体，三三俩俩的交错倒在地上，他们的表情甚是恐怖，也许真的遇见死神了吧。其实先前逃出笑阅楼的人已被发现惨死，都是死于狼的利牙之下，他们身上有狼的气味，所以该死。但笑阅楼的人一心想引狼神出现，所以并不加理会。但狼群显而忽视了一点人的智慧，前冲的几只猛狼倒下让它们终止了此次的行动，没错笑阅楼周边已洒下毒药，于含笑并不想得罪这些江湖鼠辈，须知君子可以得罪但万不可得罪小人，所以在撤离笑阅楼时给楼里的人留下了足够的食物，这些人大多毒药不离身，此时正是派上了用场，也是缺毛叫的急切，群狼乱了阵脚不然也不会出此大错。皇甫乾确实再也看不下去，这太卑鄙，转身看到笑阅楼旁的水库，不禁莞尔一笑，是英雄就该公平决斗。“轰”满天的大水冲洗了大地，也把这污泥之地冲刷的甚是干净，笑阅楼本是依水而建，就为取水方便，这下是真的方便了。狼群退后一些后见水冲地面，而大厅里的人也被响动惊起，纷纷跑出大厅查看，当然谁要当先死鬼已在那是定下了，狼群并未撤退，在发现水库绝提之后，它们仍守在周边，这时正是他们攻击之时。“快关门窗！”一声大吼还未出去的人急忙把门窗关的严严的，当然那些出去的人是再也回不来了。只是转眼间外边惨叫声响起，撕裂短碎的声音震惊着活着的每一个人，那是狼咬断人喉咙的声音，是生命结束前的最后声音。很快外边就静下来了，撕咬门窗的声音响起，也撕咬着众人的心。当所有人集中于对付大厅外的狼时，身后早已起火。狼擅长跳跃，已有几匹狼在头狼的指挥下通过倒塌的水库穿入笑阅楼，吼叫声音在后院响起，众人都在想看来那英俊少年已难逃劫数，可怜了又有无数少女伤心了。
　　狼群的速度很快，窗户已有破洞，狼的眼睛已透过窗户摄取这众人的灵魂，撕咬声还在，已有人握着兵器的手大汗淋漓，狼是可怕的动物，这也是于含笑撤的这么利落的原因，一旦被招惹上，狼会不惜一切追杀到底，人的精力毕竟有限，但狼的复仇力量无限，所以于含笑只是率众人撤离，因为她知道笑阅楼里的人只怕比狼更狠毒。终于一个窗户不堪撕咬。已有一只狼窜入，随后又有几条，一时间大厅也是惨叫连连，人群四散而逃，而这正和狼的心意，一个个奔跑的人倒下，血血淋漓的大厅代替了曾经婉约和雅的清净，这里已经是屠宰场了，人间的地狱，只能看到一个个黑色的狼影跳跃，接着是一声声的惨叫。夜快结束了，噩梦也要结束了，天刚露出惨白时，狼群已经撤退，只留下满地的尸体与鲜血还有那些惊魂未定侥幸逃脱的人。笑阅楼已不复初来时的壮丽华美，更像是一个早遭废弃的屠宰场，人们精疲力竭的看着满地的尸首，目光呆滞的无了神主，任谁此刻也冷静不下来，二猎昨夜又用他们独特地方法躲过了一劫，六泊门的人也算平安脱险，伤亡惨重的多是一些小门小派的散兵游勇。
　　鲁卡镇的人昨夜无一人睡得安稳，大家都在倾听着笑阅楼的情况，没人想到情况如此惨烈，但没人出来营救，只是怕那样的诅咒会应验。于含笑昨夜陪着父亲于老坐了好久好久，心里也是及不平静，但早上她还是帅着几个人来收拾笑阅楼的惨状，不能让死尸坏了鲁卡镇的水土，而笑阅楼的人只怕也不会去做这些的事，他们终究是过客。看到那副惨状，于含笑还是楱紧了眉头，这实在太惨，狼尸依照鲁卡的风俗火葬，并有巫师跳舞祈祷，其实是做给狼看的。那些人尸则是匆匆葬了，因为狼牙有毒，虽只过了几个时辰骚臭味已经弥漫，必须快速处理。
　　“于主，难道不给我们一个说法吗?"年忘言满眼血红的看着于含笑。”年泊主，事已至此，还请各位迅速离开，继续留在这里我不能保证各位的安全，而且你们杀了我们所尊崇的神，我还未追究。年泊主这是何意？“于含笑柳眉纵接，毫不客气的反驳年忘言。年忘言等人自是不会离开，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则能轻言放弃呢。可昨夜历历在目，又怎能不令人心惊，昨夜年忘言甚至有了狼行天下的想法，其实他想得没错，确实是狼行天下！但真正的恐怖远不是如此！狼行天下的恐怖何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