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辽风月之琳琅永定(原名：如果没有遇见你）》风幻颜

8、潘家二虎

　　知道要游玩，小家伙来得还挺早，重新帮他梳洗一翻，换上准备好的衣物，昨日的小邋遢鬼看起来还挺可爱的，等到上午约九点多钟，我们准时赶往园子外面看表演。由于外面的表演是免费的，来的人还挺多，不多时就将舞台围了个水泄不通。其实呆会只要买了票进了园子，这些表演都看得到，我也就想体验一下普通小老百姓忙里偷闲的小小乐趣罢了。不过这可苦了暗中跟着我的两人，樊勇还好，因一直是近身跟着我的，像今天这样挤沙丁鱼应该早就习惯了，至于早上刚出现的白露，没事一般是不会出现在我周围一公里之内，今天却不知受了谁的吩咐一直跟在我几步之后，罢了，由他吧。
　　“呜——”随着一声长号由低到高响彻蓝天，场内也逐渐安静下来。
　　“各位父老乡亲，在下高明，受总管事和众位当家的委托主持今日的开园庆典，吉时已到，揭匾——”随着一位四十来岁的男子手持小喇叭和蔼可亲地走上台去，人群也有几分骚乱，不过很快又都归于平静，因为小喇叭又开始“广播”了，“多谢乡亲们今日的捧场，谢谢——”没有掌声没关系，一年之后洛阳百姓会像鄂州广州等那里的人一样知道鼓掌是一种美德。“下面，我们有请欢乐古都的总管事为欢乐古都的开业上台剪彩——”鞭炮声响，锣鼓喧天，新奇之后，观众的眼球大部已被吸引到了自另一边走来的舞狮队身上，到了人群外人们已自动让出道来让他们上了舞台，一柱香之后便会移入园中，之后的秧歌乐舞杂技等也会依次进园，当然，园内的节目只会更多，想看就得买票了，开业是半价，看了看，约有一半人去排队了，我自然也不例外。卖票的小厮礼貌周到，“您好”“请问”“慢走”等礼貌用语一词不漏，脸上笑意也没断过，看得游客惊讶过后也是礼貌一笑，我不由得再次感叹何老大的办事能力。
　　带着满脸好奇和兴奋的小德子在园内游走，因游伴年龄有限，我只能带他看些观赏性节目，参加些小游戏，最后小家伙就被旱冰场吸引住了，反正是进来玩的，于是带着他去领了鞋子进场。
　　“咦——公子，是你啊！”略显熟悉的声音让我连忙回头，竟然是前天抓小偷的少年。“你不用进起步区先学习？那你以前是玩过了！”旱冰场分初学者的起步区，有教练引导的表演区和高手随意游玩的自由区，今天进场的都是起步区，谁让在今天之前他们可没人见过这种玩艺儿呢。
　　“是啊，我先进去了，再见！”幸好他没问小贼的事，点了点头我连忙闪人。偌大的场内人倒是有十来个，不过只有游客俩，其他都是教练，若没客人需要帮助他们就会进行冰上表演，虽难以和后世的花样表演相比，但也足够吸引人眼球。抬手招了个少年，我们一起扶着小家伙转了几圈，没多久小家伙就想自己飞了，还别提，他还挺有天赋的，一个人可以直线滑过去了，接着他自是越来越稳，甚至比场中一个游客还熟练，惹得对方直盯着他看，希望能找到什么秘诀。
　　“兄台是在哪里学的？”前天的黑衣男子是场内另一个游客，因觉得眼熟我便多了几分打量，没想到正对上对方的眼睛，我只得故作随意地开口。“我老家在鄂州，以前经常去那里的欢乐城堡。”
　　“鄂州！”是肯定的语气，我知道他也去过欢乐城堡。
　　“那里的活动都玩过了？一起吧，我们看谁先到那边！”看小家伙在两个少年的照看下正玩得不亦乐乎，我也来了玩性。
　　“有何不可？”看了我一眼，身边的人也摆好姿势。
　　“好，预备——开始！”抢先喊出口令，我自然占了先机，直线到头我却有些不满足，“距离太短了，没办法尽兴！”脚尖一动，我随即拐向众教练群，不用回头，也知道他会跟上。
　　“啊——”正玩得尽兴，耳边突如其来的痛呼让我连忙回过头去，果然就见我带来的小天才摔跤了，扁着嘴正准备哭呢。
　　“哎呀，哪里摔疼了，这东西真不好，咱不玩了，回家啊——”我话音未落，小脸上的委屈就慢慢变为惊讶，接着是不舍。过去扶他起来，我边打量着他边道：“哪里疼？”
　　“这里——”抬起的手臂举到半空又连忙放下，“呃，现在不怎么疼了！”
　　“那就好，哥哥给你揉揉！”轻捏着他的小胳膊，我也接着道：“恭喜小德啊，总算学会溜冰了，你要知道，没有摔过的人是永远也学不会溜冰的，好了，要不要先歇会儿再玩？”
　　“就歇一会，不回家？”
　　“对，歇一会儿，还可是吃点东西，呆会儿玩才有力气！”得到我的保证小家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我这才拉着他坐到边上的长椅上。
　　那一下午我们把时间都消磨在溜冰场了，第二天又带他去了淘气鬼乐园，晚上赏灯时又偶遇前来游玩的潘虎及其侍从，闲聊中我才恍然记起六年前在鄂州我们曾有过一面之缘，难怪我会觉得眼熟。不过对此我却没提，六年前他遇到的可是会叫他“大老虎”，会捉弄他的野丫头，现在与他相交的却是安分守已的小老百姓林朗。第三天我带小家伙体验了一把充满异域风情的所罗门群岛寻宝大探险，原本我还想去地狱之城走一遭，不过考虑到小家伙年纪太小，怕万一造成心理阴影，我只好放弃。不过也许是我太谨慎了，面对寻宝路上的“大花脸土著人”，小家伙的好奇远远多于恐惧。这个探险原本是我们与潘家二虎主仆一起约好去玩的，不过当天正好遇上那位“元修”公子，而且潘虎与他竟是认识的，再看他极为恭敬的神情，我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不过好在那位富贵公子并不会仗着身份自我感觉高人一等或对人冷脸以待，甚至在一定程度上他比潘家二虎还亲切些，久了会让人暂时会忘记他的身份，因而最后一天的游园也并未受到多大影响。
　　“二位，我们到了——”到客栈门口下了车，我对马车的两人挥了挥手，“谢谢，下次有空再聚，再见！”
　　“我是明日就要回京，也盼林朗——公子早日到那里去看看！”点了点头，元修轻笑道。
　　“一定一定——”笑了笑我也接着道：“那祝你一路顺风！潘公子，下次去鄂州记得找我，若我在城里，定会陪你玩遍江城。”
　　“知道了，先提前谢过！”马上的潘虎也难得微微一笑抬手一揖，“城北潘府，去了东京也记得找我！进去吧，我们也该走了！”
　　“好的，再见——”挥了挥手，我也拉着小德进了客栈。开封吗？鬼才会去那个倒霉地儿。不过说到城北——杨小二家里似乎也在城北，不知道他们认识不认识。还有他身上的伤，这都半个月了，应该也都处于恢复阶段了吧？看着那人也不是不安分爱折腾，应该能静下来养伤。不过说真的，当时还真的打心里佩服那小子，先不说肩上那个会冒雪的窟窿，单只腿上那个快一尺长的刀口——就是现在想起来我心里还会抖上一抖，那一路上却硬是没见他喊过一声疼，哪怕苍白的脸上都已布满湿汗，真是个傻子，叫出来又不会怎么样！不过再想到他从九岁就上战场——莫非这就是后天铸就出来的军人的意志？不过宋朝的军人若都像他那样，应该也不会总是打败仗了吧？……一路想着这些乱七八糟人也随小德进了房间。
　　“公子，您交待让我们看顾的那个小公子今天一直嚷嚷着要见你——”敲门声后，门口的小二一脸为难开口道：“您是不是去看看？”
　　“知道了，我这就去！”点了点头，我带了小德进了客栈内边僻静的一个小单间。那小子这么快就忍不住了？也太沉不住气了。
　　“听说你要找我？怎么，想去你该去的地方受罚？”看到无聊地坐在地上的人我略带讽刺地开口。
　　“呃——公子？”听到我的声音他连忙一脸惊喜地跳了起来，“我知道错了，真的，再也不去做坏事了，你不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不管不问，你带我出去吧，不然你让我留在你身边，你让我给你当仆人，我会做好多事，真的！”
　　“这么容易就把自己给卖了？不过我可不敢收你，若是让外面的人看到了，万一以为我跟你是一伙的，你让我怎么有脸做人？”心下暗笑，我却继续冷着脸道。“不过说实话，我很好奇，你在这里有吃有喝，什么也不用做，干嘛想要出去给人当仆役？莫非在这里住得不舒服？”
　　“有吃有喝，但是就是没人理——公子，我觉得自己就像个被养着的猪！”看了我一眼，他又一脸乞求道，“公子，你还是让我做点事吧，我不怕吃苦，真的，我什么都能做——”
　　“行了行了，少吹了！”摆了摆手我语重心长道：“在这里才几天你就受不住了？可到了衙门，别说住的不如猪，吃的也是烂菜剩汤，不时还得受别人拳打脚踢——就算出来了还得让人戳脊梁骨避如蛇蝎，别说你没脸做人，就是你的家人朋友也得跟着丢脸受人指责，这些你以前想过没有？”
　　“一步错，步步错——”见眼前的人一脸悔恨，我也放柔了语气，“别以为偷窃只是小事，多数大奸大恶的人都是从小小的错事开始的！好了，我看得出你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不过还要委屈你再当两天的猪，过两天那失主主仆二人应该会离开洛阳，我再给你份工干，以后好好生活过日子吧！”拍了拍他的头，我也转身离开，他应该会想明白吧！
　　三天的开业大典之后，我又在洛阳逗留了十几天，之后就陪着我那书虫哥哥上路赶往开封，哥哥的姨妹子嫁到东京，身怀六甲的大嫂一定要去凑热闹，我们家里那四老也老糊涂了，不但由大嫂去闹，竟还全家紧急出动一路保驾护航而去，等我接到消息时，他们东京的房产已经买好而且已经搬进新“家”了，我知道，他们绝对是故意的，是诚心的，是有意识的先斩后奏好逼我上东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