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辽风月之琳琅永定(原名：如果没有遇见你）》风幻颜

60、身陷辽营

　　不管是真的民风淳朴还是银子的作用，这个不到百余户的小村子还真有人同意收留我们暂住几天，户住是个四十出头的豪爽农户，姓刘，有二子一女一媳，妻子性格就恬静些，五十多岁的老母亲爽朗和气，知道我怀有身孕还“千里寻夫”，对我的招呼更是热情周到，后来我才知她那孙媳妇也已怀孕两个多月，赶明年初春他们家里就可以四世同堂了。
　　“这两天都呆在家里不要出去，听说辽兵就要来了，安儿，特别是你，给我安分点，不许出去惹事，不然我打断你的腿！”傍晚刚一回家，刘家主人就急忙掩上门突然道。
　　“你说真的，爹？不过辽兵到这里来做什么？听说他们跟宋朝打仗，可我们村子里也没有宋兵！”十来岁的少年眼中有着这个年龄人都所具有的好奇。
　　“不管他们做什么，反正你给我在家老实呆着，别想着去瞧热闹！”
　　“刘大哥，辽兵到了村子里会不会扰民？”想到日本鬼子进城后的举动，我也有些担心开口。“就是劫掠骚扰百姓什么的！”
　　“基本上不会！”倒是旁边的刘老太太先开口了，“以前兵祸四起的时候还会有些掉队的散兵逃兵来村子里抢掠，自这几年宋辽边境比较安定下来，辽人也只是按时节正常征粮收税，老百姓的日子还算安定！”
　　“辽国的赋税不是很重？”幽云地区既已归属辽国三十多年，想来辽国政府自然不会像对待宋朝百姓一样随意抢掠了。
　　“还行吧，至少比老婆子小时候日子好过多了！那时候爹娘受的苦哟——不说这个了，”不理会儿子的低咳，老太太继续道：“你们兄妹看着也不像是过过苦日子的，定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这次怎么就两个人出门？又遇上打仗，定是受了罪了！”
　　“路上只是劳累了些，以前又经常出门，所以不算受罪！”笑了笑，我接着道。“刘姨对这次宋军北伐——”
　　“娘，可以进屋吃饭了！”刘夫人笑着打断我的话，“秋公子，白夫人，两位也进屋一起用吧！”
　　“麻烦嫂子了！”不以为意地笑笑，我不由得重新审视了妇人几眼，想来她是怕我的那个问题给自己家人惹来什么麻烦吧！罢了，我也不过就是好奇，去应州路上，有人待宋军刚至就举家南迁，也有人毫无所动依然过自己的小日子，当然，更有不少人摇摆不定，或盼着宋军胜了之后能永远守住，让他们再也不用受番帮异族统治，或想着等过了今年秋收再作打算……总之，还是有不少百姓心向那个不争气的赵宋王朝。
　　知道辽军已至，我却没想到他们会像我们一样在这里停下，也好，小二他们已经到了寰州，辽军在此多停一日，他们便也能多歇息一日。夜凉如水，望着满天星斗，我耳边又响起小二临行前的一声声叮咛，乖乖呆在代州，不要乱跑，不要胡思乱想，不要……小二，如果我听你的话，我们早已在代州相见，不比现在只能在梦中忆，心里念，现在你是否也在想着我？你可会相信我真有在五台山休养？但愿杨秀杨瑞兄弟不会在你面前戳穿我的谎言！
　　“小姐，辽兵开始挨家挨户搜查了！”门外突然响想晨霜低哑的轻唤，“星月卫的密令——果然被他们注意到了！”
　　“久月诗月他们现在安全吗？”好在已想过这种可能，我才不至于乱了心绪。
　　“消息就是诗月送过来的，要不要让他们再去通知星主？”
　　“肯定要去，而且马上就找机会走！”金星银月令再用下去，星月卫就等着被一网打尽吧！
　　“是！，那小姐这里——”
　　晨霜话音未落，伴随着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一个中气十足的吼声就传了过来，“开门了——开门了——兵老爷有话要问——快开门——”
　　“来了来了——”刘大哥的哟喝也跟着传了过来。
　　“奉令搜查宋朝奸细，你们这几天可有见着可疑人物？”男子盛气凌人的呼喝接着传入耳中，“如隐瞒不报或说谎，与犯人同罪！”
　　“官爷——我们家里能有什么可疑人物？”
　　刘大哥的赔笑突然被一阵叽哩咕噜的辽语打断，随即只听那男子又道：“你那马是哪里来的？”
　　“哦，马车是一个远房亲戚的！”刘大哥语气明显不像开始那么底气十足。
　　“什么亲戚？什么时候来的？共几个人？”一阵辽汉语互译之后，又是一连串的提问。
　　“是——”
　　“表哥，出什么事了？家里又来客人了？”再让这爽朗的汉子扯下去，肯定要露馅，抢在他开口之前我笑着招呼道，随即一脸惊愕望着门口的六个辽兵。“表哥，这些兵爷真是你朋友？”
　　一个三十来岁的辽兵一阵低语，只听之前开口的辽兵望着我身边的晨霜突然开口：“你真是这家的表亲？那他是什么人？”
　　“这亲戚还能有假？家父年幼时曾受过姑姑的一饭之恩，便将姑姑认了亲姐姐，刘大哥自然是我的表哥了。只是以前因为生意忙没多走动，正好——”
　　“兵爷是问你他是什么人？”我的话被刘三极不耐烦地打断。
　　“是我家兄弟，小时候曾被人牙子拐卖过，吃了不少苦，所以性格有些自闭，不太会搭理人，只是跟着师傅学了些拳脚功夫，不过肯定不能跟各位兵爷们相比了，只能吓唬吓唬外行！”
　　“兵爷说了，不管你们是什么人，这里家家户户都要搜查宋军细作，几位，得罪了！”男子话音未落，六个辽兵已分别进了各房间，刘家父子用身体将女眷们护在院子中间，也只能无奈地看着辽兵在屋子里翻箱倒柜。这是搜查细作吗？分明是找银子！
　　正想着自己身边可疑信件都已烧掉，银子也只留了些碎银，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突然就听我的房间内一个辽兵兴奋的惊呼，随即就与旁边被吸引而至的辽兵一阵叽喳，不多时，就见其中那个军官模样的辽兵拿着林箫留给我的弯刀走了过来。
　　“兵爷问这是从哪里来的？”还没回过神来，之前二十多岁的辽兵就又开始了翻译工作。
　　“是——是——”辽兵军官眼中的神情让人看不出他与林箫是敌是友，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先挤出眼泪先挡一阵。总不能说刀是我捡的买的吧？瞧那伙辽兵的神情，那把刀就算不是皇室之物，也必定来历不凡。况且作为公主的爱子，刀极有可能就是皇家之物。我的贪心果然给自己惹来了麻烦！
　　“唉呀——你哭什么？倒是快说——”翻译话音未落，那辽兵军官又是一阵低语，只听他又接着道：“兵爷说这弯刀是皇家之物，若夫人不能交待清楚来历，就要请两位随几位兵爷走一趟了！”
　　“我——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他临走之前留下的！”一边继续哭，我一边悄悄挡在晨霜面前。现在可不比之前遇到的几个游兵散勇，动起手来难保不会引来更多的辽兵。林箫，你可害死我了！想着叶氏兄妹本姓萧的，而他若真是二人的表哥，不会真的姓耶律吧？——不过，他若是皇族人，我是不是可以借机混进辽营？
　　“两位，请吧——”翻译官话音未落，四个辽兵已经左右各二站在我们身边，虽说不至于拨刀出鞘，但脸上的神情足以表示出那一切。
　　“好，我们兄妹随几位兵爷走！”压住晨霜紧握的手，我抽泣着看了一眼那个辽兵军官，乖乖向门口走去。
　　“闺女，你都有身子的人了，自己可千万小心——要不让——姑妈跟着你一起，也好有个照应！”刘老太太关切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听得我心里一阵酸楚和惭愧，自己的一意孤行使自己腹中的孩子有可能陷入险境，反过来还要让一个刚认识两天的老人为自己担心，我何德何能？
　　“姑妈——谢谢你！只是真的不必了，几位官爷与萧公子应该是朋友，定不会为难我们的！”我极为感激地冲老人一笑，“姑妈，你放心，去打听到公子的下落，我们马上就回来看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