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辽风月之琳琅永定(原名：如果没有遇见你）》风幻颜

21、作废的婚约

　　良人出征，自己除了思念和担心就只能等待。我用了半个月的时间来学习体味这种陌生的心情，又用了半个多月的时间来习惯和适应——当我们确实无法改变某些事的时候，我们也只有接受和习惯了！我知道金沙滩那一战要等七郎长大之后才会发生，而且是在天子亲征的雍熙北伐时，而现在年号还是太平兴国，这一次出征的只有杨家，潘太师也没出动——找了一大堆理由，我才终于把精力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城南御街边的桌球室开业了，新成立的丐帮已经可以互相协作打探消息了，而城北刚买下的宏府酒楼因说书的故事精彩生意也继续回升，我的生活看似回复了正轨，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现在的自己已经远没有来东京之前那般潇洒自在了！
　　“丫头，跟老乞丐在一起很无聊啊！”李府够大，如今柴房已经让身边这位丐帮第一任帮主占据，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晚上睡不着就会来和老乞丐说说话。
　　“是啊，不说话的时候真的很无聊！”靠在门板上，我仰望天上的银月叹道。
　　“是你没兴致陪老乞丐说话吧！”喝了一口酒，老乞丐无所谓地摆了摆手，“老乞丐有酒喝就行，你喜欢看星星老乞丐陪你！”
　　“我是在看月亮！”
　　“月亮也好星星也罢——都不过是你的幌子！”回头一看，他又开始专心喝酒，似乎刚才的话只是我的错觉。“这杨家小子有什么好？让这么精明的一个丫头整天发傻？”
　　“老叫花子——你以后还要不要喝酒？”
　　“丫头，你说皇帝为什么这次只派杨家出征？”状似没有听到我的威胁，老乞丐看了我一眼问道。
　　“杨家在后汉时曾与辽军是盟友，似乎关系不错！”自小二出征，我就特别留意有关战争和杨家的一切消息，这些自然很容易就能得知。“皇帝这次是对杨家的考验！”
　　“杨家父子兵战斗力如何？”
　　“杨将军既称杨无敌，那战斗力自然是一流的！”思索片刻我突然恍然大悟，“辽军肯定也知道这点，那自然不会与宋军硬拼，有可能还会避其精锐，而他们本就占了地利，若要避战，宋军也只能被动等待，所以这场仗才会因僵持不下而拖了这么久！”
　　“现在放心了吧？”
　　“可是——这样，这场仗要拖到什么时候才结束？”打了我担心，不打了我焦心，小二，我算是栽在你手上了！
　　“你急，杨将军也急，而且辽军也不一定不急！”似乎思索了片刻旁边的人才继续开口：“听说军队中有人私下议论，说杨家并非真心效力宋朝，朝廷也已决定召回杨家父子，改派他人前去领军抗辽。”
　　“这肯定有小人从中作梗散播谣言——说不定还正是辽军的反间计。这皇上也真是糊涂，朝廷就没有个聪明人？”
　　“反间计？”摇了摇头，老乞丐赞赏地看了我一眼，“他们回来了不正好，你也不用望月相思了！”
　　“少装糊涂，就这样回来，这大宋朝哪里还会有他们的容身之地？”天波府也许还没住进去就先去住府衙了！
　　“放心吧，丫头，杨府那边都没人担心，也许他们真的就快回来了！”
　　“嗯，但愿吧！”摸着左腕上熟悉的触感，我低喃道。
　　“对了，耿家云姨和芳菲的事，查得怎么样了？耿夫人对她们还好吧？”突然想起自相国寺回来大概也有十来天了，我又开口道。
　　“咳咳——你总算问了！”抬眸看了我一眼，老乞丐又灌了一大口酒：“我看还是等你的心上人回来了我再说吧，不然你这丫头哭死都没人安慰！”
　　“这跟小二又有什么关系？我又为什么要哭？”若不是这晚上月色太好，我说不定早就跳起来了，莫明其妙！
　　“嘿嘿——丫头还是自己去耿家或杨家问吧，不然就是老叫花子说了你怕是也不会相信！”干笑声中，老人亦一脸为难。
　　杨家，耿家——以前他们都是北汉将门，肯定有所交往，说不定还交情不匪——心里突突直跳，“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是老叫花子，又不是坐禅念经的大和尚，有什么话就不能直说？你不会是想告诉我耿杨两家以前曾经指腹为婚，而那两个被父母所误的倒霉蛋就是我家小二和芳菲妹妹吧！”
　　“噗——咳——咳咳——”闻言老乞丐猛然喷出一口酒，接着便又开始猛咳，半晌才红着脸再次惊讶开口：“你怎么知道？”
　　“猜的！”看来以前那些肥皂剧还真不是白看。
　　“听说是十二年前的事了，具体情况只怕也只有两位夫人清楚，”半晌，旁边的老头又望着我开口，“不过听说一个月前杨夫人便找过耿二夫人，当年的婚约也算是取消了，耿夫人便是因此对二房愈加苛刻了。丫头，你还好吧？”
　　“很好啊，不就是一桩作废的婚约么，你还怕我寻死觅活？”淡淡看了旁边的老头一眼，我状似平静道。其实现在我也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生气吧——也许有一点，不过更多的是讶异和好笑，当然还有对芳菲的愧疚。再想到小二当初鼓起勇气表白时的一幕——他应该知道自己身上的婚约吧！嗯，我要好好想想——
　　次日一早我就去了恭靖王府和潘府，最终从潘虎口中得知根本就没有临场换将之事，转眼间我即想明白了，若东京人都听说了杨家父子要被皇上召回，那辽军是不是也会知道？这样他们就会放松戒备，这场胶着的战争状况是不是就有可能被突破？
　　“这位迷人的小姐，请问能赏脸吃顿便饭吗？”有点沙哑而熟悉的声音蓦然让我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小三——”回头就看到自家么弟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正笑眯眯望着我，不待大脑反应过来我已抱住他噼哩啪啦了一大堆：“你可回来了，出去这么久，信才写了几封？臭小子倒长高了不少——等等，”待看清他一脸的风骚，我马上由惊转怒，扯着他的耳朵就唱起了三娘教子：“你这个死小子，在哪里学的这一脸恶心相？要死了，竟然调戏起你老姐来了——”
　　“疼——疼啊——老姐，你轻点，轻点——”耳朵被我揪住，这死小子还不忘尽情表演猴子的绝技，而且数月不见，功力只增不减。只不过就算他是孙悟空，还是逃不出我的五指山，谁让他从一出生就已经落入我的魔掌？
　　“嘿嘿——姐姐，使劲使劲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开始伫足围观的人群中突然传来小孩子的大笑和鼓噪。回头一看竟然是杨家小七，他旁边还有一个十来岁的少年，一看就知是杨家兄弟，见我看他也冲我礼貌一笑，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不过却和小二单纯温暖的笑有一点区别，他的笑里掺杂了世俗的理性。
　　“你这个小破孩儿，我哪里惹到你了？”从我魔爪下逃脱，弟弟怒冲冲指着杨家小七道。
　　“姐姐高兴啊——”不理会弟弟的怒气，小七天真地望着我们道。
　　“你——算你有理！”看了我们一眼，弟弟也冷哼道：“姐，这小破孩儿你认识？”
　　“你那双眼睛是摆着好看？”回头我又望着那双闪闪发亮的黑眸：“小七，以后看到别人打架可不敢在旁边笑哦，会惹麻烦的！就你们两兄弟出来的？”最后一句话自然是问另一个少年。
　　“有大嫂陪我们一起！”看了一眼左手边的年轻女子，那小孩又补充了道：“我是六郎！大嫂，这是林姐姐——”
　　“妹子教训弟弟很有一套！”眼前的女子先是恍然大悟，继尔又是一脸戏谑，看来应该是知道我的。
　　“让杨夫人见笑了！”略有些尴尬，现在我才知道自己脸皮还是不够厚，不过还好有自家小弟来转移气氛，指着狐狸眼开始来回转动的小弟，我接着道：“这是么弟夙玉，小三，他们是杨家嫂子和六郎七郎！”
　　“咦？可是金刀无敌杨令公将军家？”讶异间小弟神色也愈发恭敬起来。底是到男孩子，这么小就知道崇拜将军偶像。
　　“小兄弟年纪轻轻竟也知道杨家？”杨家大嫂又将目光停在我身上，“妹子有空可以到府上坐坐，小兄弟也可以和六郎七郎一起，父亲和几个兄长不在，光兄弟俩呆在家也挺闷的！”
　　“有空再说吧，么弟今日刚从外面远游回来，这几天他该好好尽尽孝道！”想了想我又望着旁边的两兄弟，“小七，以后要是无聊也可以来姐姐家里玩的，再见啊，杨夫人，再见！”摸了摸小七的头，我又向三人挥了挥手。
　　“哎呀，老姐——那是我的马——”自家小弟也嚷嚷着跟了上来，身后自然少不了他的旅游团。
　　“去去去，坐你的车去！瞧老姐我多疼你？”强行以自己的马车换下他的马，我不再理会下面跳脚的人，“冬墨冬砚啊——外面好玩吧？我可想死你们了——还有霜霜，你怎么跟小白越来越像了——不声不响当壁花啊——回头给你们都换个工作环境！”骑在马上，我笑得要多甜蜜有多甜蜜了，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生力军，正好咱可以在东京大干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