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愁》半迷醉

10、怄气

　　这个春节，是我这二十多年来过的最冷清的一个春节，只有除夕那晚小顺子送来了饺子，也就是满人所说的饽饽。这十几日来，我没有见过他一次，每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小菊最近总说我太过安静，是呢，十六岁的身躯里却住着二十四岁的灵魂。
　　“欣姐姐，四爷又站在咱院子门口呢。”小菊还未进屋就开始嚷嚷。“欣姐姐，四爷为什么总是不进来呢，每次都只呆了不到一柱香的功夫便走了。”
　　“无妨，四爷最近比较忙，没时间过来看我罢了。”我笑着答到。
　　“才不是呢，那天我听见你和四爷说话了，四爷说你想当福晋来着。欣姐姐，小菊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可你为什么不跟四爷解释呢？”小菊气鼓鼓的说道。
　　“傻丫头，你才几岁，哪里能知道大人的心思。”真是个人小鬼大的丫头。
　　“欣姐姐也才十六岁呢。小菊马上就十四了，府外象小菊这么大的女孩子都可以嫁人了。”小菊一脸的不服气。
　　“呵呵，是啊，我们小菊也是大姑娘了，可有心上人呀？”我打趣她。
　　“坏姐姐。”小菊羞红了脸，扭身出去了。
　　是啊，那拉氏嫁给他已经好几年了，听他说过弘晖都快两岁了吧。我在他心里到底占了多少分量？只怕是连她的一个小手指都比不上的，更何况还有一位侧福晋李氏。我自嘲的摇摇头，试图把这恼人的想法抛到脑后。

　　“小菊，欣姑娘在吗？”陌生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在呢，静姐姐，你随我进去吧。”小菊答到。
　　“欣姑娘，福晋已经在房里备好了晚膳，请您过去一起用膳。”面前站着一个大丫头打扮的女子，面容温婉沉静，看着我的眼神里隐隐有着敌意。依稀记得小菊跟我说过，福晋跟前最得力的丫头叫静思，想必就是这位姑娘了。“欣儿只是个奴婢，怎担当的起福晋一个请字。”我假装惶恐的说道。“欣姑娘请莫妄自菲薄，福晋既然说了，姑娘自是担当的起的。”“既然如此，恕欣儿逾越了。请姑娘先行回禀福晋一声，欣儿此刻蓬头散发，稍收拾下就过去。”我平静的说。“是，既然如此静思就先回禀福晋去了，请姑娘莫让福晋久等。”
　　待静思走了，我赶紧叫小菊把我蓬乱的头发盘起，又换了套简单素净的衣服。一路上我的头脑一片混乱，福晋叫我过去到底用意何在？鸿门宴估计是无法避免的了，只希望她真如史书里所写的一样温柔贤惠。
　　“奴婢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一进门我就对那拉氏行了大礼。
　　“欣姑娘不必如此，姑娘是咱们爷的心尖儿，惠敏可不敢把姑娘当奴婢看待。”那拉氏连忙起身，亲自过来扶我起来。
　　“福晋说笑了，奴婢何德何能，怎能担当的起四贝勒爷的厚爱。”我又假装惶恐的答道，打心眼里鄙视自己，貌似挺有做奴婢的潜质。
　　“欣姑娘不必太见外，我请姑娘前来只为谈心聊天，请姑娘莫要太过紧张。”那拉氏亲热的拉着我的手把我让到桌前坐下。
　　“谢福晋厚爱。”我低着头坐下，装着很紧张的样子用手指紧紧的捏着帕子。
　　“第一次在爷的书房见着姑娘，就知道你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女子，怪不得爷对姑娘这么紧张。来，先吃点菜，咱姐妹有话慢慢聊。”“静思，还不快帮欣姑娘布菜？”她竟然对我姐妹相称，我不得不佩服这个历史上有名的贤良女人，怪不得能稳做皇后，果然是气度非凡。
　　“谢福晋。”我依旧做低眉顺眼的样子。
　　“想必姑娘定是个爽快人，我也不是拐弯抹角的性子。有些话想对姑娘直说，请姑娘莫怪才好。”这就要开始批斗我了么？
　　“福晋有事请直接吩咐，奴婢自当遵从。”我试探着又用奴婢自称。
　　“吩咐不敢当，只是最近看爷日渐消瘦，心里担心，想问问姑娘是否知道爷到底为何事烦心。”她果然没有继续阻止我用奴婢自称，看来之前所说也不是真心。可是胤禛瘦了？难道是因为我么？”
　　“回福晋，我已经有半月没有见到四爷。”心里暗自鄙视她一下，府里人都知道我失宠了，她还假模假样的问我做什么。
　　“那么便是了，四爷定是因为姑娘才如此的。四爷最近心情很差，总是自己在书房呆到后半夜，每餐也吃的很少，我去劝过几次却没有一点效果，反而让爷更加生气。爷的性子想必你也知道，他若不想说，我自是不敢多问。前几日我也私下问过十三弟，十三弟说最近朝堂上一切顺利，四爷并未受到什么责难。本来我也不必如此担心，只是朝廷里现在已经传出消息，下个月初三，皇阿玛要往南巡视河工，令四爷陪驾。我担心他现在的情况随皇阿玛出门办差，万一有什么差错，只怕会引起皇阿玛不满，那可该如何是好。”她顿了顿又继续说到：“所以今天请姑娘前来，是想请姑娘帮我劝劝四爷多进些膳食，想必姑娘定有办法让四爷的心思开朗起来。四爷最近几年，在皇阿玛跟前日渐得力。此次皇阿玛出巡只有少数几个皇子随驾，我实在担心四爷现在的状态。“说着她竟抽泣起来。
　　“请福晋放心，欣儿自当尽力。”我连忙应承下来。这么久不见胤禛，我又如何能不想他。
　　正事已经说完，下来无非是说些姐妹之间好好相处的话，又说将来我进了府自会好生关照我。我连忙道谢，告辞出来了。一顿饭吃的我叫一个累！不说这文邹邹的话应付的我头大，还得学着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对我简直是一种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