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欢》白暨豚

10、唱歌

　　无奈，左右看看，走到摆放着两个柜子形成一个环形的墙面前，唱起了一首《小背篓》，因为原歌太高，又没有扩音设备，只好降到了F调：
　　“小背篓 ，晃悠悠 ，
　　笑声中妈妈把我背下了吊脚楼 。
　　头一回幽幽深山中尝野果 ，头一回清清溪水边洗小手
　　头一回赶场逛了山里的大世界 ，
　　头一回下到河滩里我看了赛龙舟。哟....哟......
　　童年的岁月难忘妈妈的小背篓 。
　　小背篓，圆溜溜 。
　　歌声中妈妈把我背下了吊脚楼
　　多少次外婆家里 (哟) 烧糍粑，多少次听唱山歌 (哟) 在桥头
　　多少次睡在背篓里尿湿了妈妈的背 ，多少次爬出背篓来我光着脚丫走
　　哟.......哟...... 童年的岁月难忘妈妈的小背篓。
　　多少欢乐多少爱 (哟)多少思念多少情，
　　妈妈那回头的笑脸,至今甜在我心头 ”
　　一曲唱罢，太后不由自主的笑容满面，频频点头：“真是好听，歌词虽是直白浅显，但写词的人显见的情深意厚的。江雪，这妈妈是额娘的意思吗？”
　　“是的，皇太后。我们日常称呼父亲母亲就叫爸爸、妈妈的。”江雪心中突然心中有个想法。心跳开始加快，看了一眼皇帝，不料皇帝正凝视着她。她本能的甜甜一笑，还没开口就听皇太后说：“来，孩子，站那么远干嘛？再唱一个吧，这歌儿啊，让我想起了我的额娘。来，再唱一个。”
　　江雪镇静了一下，为了实现出宫的愿望，急中生智。她慢慢走上前，离开了那个充当扩音设施的墙壁。深深呼吸，酝酿着感情。既然离皇帝和太后很近，就用流行歌的气声唱法唱起了《烛光里的妈妈》：
　　“妈妈我想对您说, 话到嘴边又咽下,
　　妈妈我想对您笑, 眼里却点点泪花.”
　　继续一步步上前，她深情的接着唱到：
　　“噢妈妈, 烛光里的妈妈,
　　您的黑发泛起了霜花,
　　噢妈妈, 烛光里的妈妈,
　　您的脸颊印着这多牵挂. ”
　　走到离太后和皇帝不到五步的距离，她笔直站立，闭上眼睛。那场风波中所受到的惊吓和对回家与自由的渴望在心中翻涌，皱起眉，用呼喊一样的直白音色带着饮泣声唱到：
　　“噢妈妈,
　　烛光里的妈妈,
　　您的腰身倦得不再挺拔,
　　妈妈,烛光里的妈妈,
　　您的眼睛为何失去了光华, ”
　　睁开双眼，看到太后一脸的泪花和不忍，她一任自己的眼泪滑落，微笑着轻轻摇头，低声唱到：
　　“妈妈呀,女儿已长大,
　　不愿意牵着您的衣襟走过春秋冬夏。
　　噢妈妈相信我,
　　女儿自有女儿的报答 。
　　噢妈妈相信我,
　　女儿自有女儿的报-------答---------。”
　　唱完深施一礼，擦掉眼泪，静静站着。皇太后又笑又叹的抹着泪说：“可怜见得，莫不是想起了你的家人。别伤心孩子，皇帝一定会尽早送你回家的。这不刚回来吗，你且安心住着。啊？”
　　江雪施礼：“谢谢皇太后的关心。”又看着也满脸恻隐的皇帝请求道：“尊敬的皇帝陛下，请您让我出宫吧。我想了又想。已经烦扰了您这么长的时间，承蒙您的照顾，又免了我的大礼。但是，我却很不安。一是，来这儿时莫名其妙的原因使我着急，我想多到民间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原因回去。我很想念我的家人，我的爸爸、妈妈和弟弟。
　　二来，我在这里什么都不做，女红不会，粗活也不擅长。也不能有什么贡献，不是长久做客之道。在我的国家，孩子们一旦长大，是不论男女都要离开家独立生活的。再说，非亲非故的，我不能总赖在您这儿过这种养尊处优的日子，我会很内疚的。时间一长，也许，我就丧失独立的能力了呢。
　　所以，请您允许我离开吧，我会永远想念这里的一切，永远感激您的好意的！”
　　江雪说完，深深鞠了一躬。持续好久不动。一直到被一只有力的手托住手肘扶了起来。高大的皇帝仅仅站在她一步之遥的地方，犀利的眼睛带着些许的疑惑紧迫着她的，一眨不眨。她不由自己的深吸气，挺直身体，紧咬下唇。她知道这一刻是多么的关键。握紧了双手，让指甲陷入肉里带来的痛楚使面部表情放松下来，只带着一些无奈和忧伤回望着皇帝，又加了些请求，加了些楚楚可怜。
　　身体都有些僵硬了。对面威严的表情终于缓和了下来，她无声的叹了口气，张开嘴欲言又止。半晌，还是追问了一句：“可以吗？”
　　皇帝半展双眉，带着观察的神色道：“若是如此，朕便命你做几个小公主的异国女师吧。进学前的皇子有愿去的，也尽可以去。依朕看，你虽年幼，还算识大体，且又博学，把你的故事、道理、寓教于乐的那些个游戏给皇子公主们教教。你上学的课程中有好的也可以拿来教。就让皇三子胤祉监管这一块，你把要教的内容写成详略，让他过目就行。”
　　回身看了一眼皇太后，放和缓了说：“再说，我大清国还怕养不活你一个不成。朕还有些事没查问明白，你且稍安勿躁。”
　　“是啊是啊！”找到话缝子的太后满脸慈祥：“别说你一个小女孩子吃住，就是养你一辈子，或从我这里嫁人，我也让你风风光光的。只别急，皇上要给你找不到家，你自己不就更找不到了。”
　　啊！！！江雪半张着嘴、瞪大了眼睛惊叹的看着皇太后，古人的跳跃性思维真是强劲啊，话说从进殿开始，她就没跟上过老人家的想法。一个笑容从嘴角开始掩饰不住的时隐时现，突然，实在忍不住的笑开了。这皇太后老人家，真是太有才了，太可爱了！真是让她不胜佩服仰慕啊！！！从问罪开始，一跳跳到要养她一辈子，还要代办嫁妆！
　　皇帝看着那张青春的脸上阳光闪耀，小小的酒窝时隐时现。竭力压抑的间断笑声从齿缝流淌出来。看得出她是不想失礼。虽然不知道她在笑什么，但那坦然的、放松的、带着些童音的清脆笑声极富感染力。
　　而对着这样的皇太后，江雪也没办法做出敬而远之的表情了，任何一点的善意都是她珍惜的，何况一个把话说到这种地步的老人。
　　她无奈的对皇帝笑笑，点点头。还是忍不住走到太后面前，背起双手，亲昵的说：“您真是一个充满超前智慧的女人，您这么一说，我有吃有喝，有家人有嫁妆，又不用出力干活。我不是都不用回家了？”自顾自的又笑了。惹的太后也呵呵笑了，心中对这个奇怪，诚恳的可怜女孩子多了几分怜爱。
　　经过了此次召见，江雪倒是算“在职公务员”了，还是高新的，只是没有带薪假期。
　　后来十四阿哥胤祯解释说，皇子的老师本来都是饱学之士担任，且地位竟是不低。只是他皇阿玛发明的这个女师有趣，还是专教公主的，且还有一条，皇子们愿意去也可去。竟算不清到底她是个怎样的身份了。胤祯摇着头跑走了。
　　其实，她并不太在乎身份问题。她看重的是，从召见她的两人身上看到的人类最原始的对弱者的同情和善意。康熙皇帝出类拔萃的精明和智慧。他这样一个安排，免去了她大部分的烦扰，毕竟在这里，身份地位可以为她带来一定的保护。给她一个差事，比交谈盘问更能了解她心中的的具体细节，由此可见，皇帝并没有完全放下对她的疑惑。
　　但她并不介意。因为她本来就没有秘密----除了穿回历史。没有害人之心、没有背景、没有能伤害人的能力。皇帝无疑是多想了。但江雪高兴的是，她有事做了。相信她会更谨慎的，既然已经这样，就忘了以往的恐惧和伤害吧，只要她以后小心一点、再小心一点•••
　　一大早起来，坐在桌前，江雪开始写她的教学大纲。门外响起小城子的声音：“姑娘，诚郡王来看你您了。”打起帘子，风神俊秀的诚郡王胤祉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