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の晨光》且惜今朝

32、梦想

　　第二天小江问我昨晚的那个男人是谁，跟苏晨我从来没有提过天晨的事情，跟小江我仍然不想多说。“过去认识的一个人而已，怎么？你看上他了？”
　　“我他妈的喝的都要死了连人都看不清，能看上什么啊？我只觉得他对你有点企图，说不上为什么，反正你小子小心点。”小江居然这样忠告我。
　　“谢谢你的忠告。”说实话他的关心虽然只是一句话，但是我很感动，我这个人就是这么容易感动。但是我并不认为感动就意味着坦白，有些事，还是不说的好。不是我不信任他，而是没有任何说的必要。
　　“得了，谢什么啊？我过几天就走了，去上海玩去，再也不来北京了。”
　　“希望你玩的愉快。”
　　他扳过我的脸仔细的看，之后起身穿衣服，说：“你没我好看，不过皮肤比我好。”
　　真是孩子，固执的非要比较，尽管没有比较的意义。我发现我真的不讨厌他，也许没有苏晨的话，我会和他成为朋友吧？好好的把他送上车，不知道是不是还会再见，就当是最后一次吧。我朝他挥手告别，他则送我一记微笑，很漂亮的那种，会让人一瞬间失神的那一款。
　　我们之间的故事，这样地终结了。
　　回家之后我以为会被孟凡盘问为什么昨晚没有回来，结果发现他不在家，问左天才知道他伤心的去旅游去了。至于去了哪里就没说了，想他一个大人也不会出什么事。孟凡虽然有点女孩子的做派，但到底是个男人，应该有担当，和坚强。
　　“你放心，他是高高兴兴的走的。”看出来我的担心，左天说了这么一句。
　　“那就好。对了，诗集的事情怎么样了？”
　　“我打算自己出，自费，什么照片都不用，只是一本简简单单的诗集。”只要一提到创作他就会来精神，不管之前遭受过多大的打击。
　　“祝你成功。”我才想起来还要给李建军送钱去，于是回家拿卡再取了五千块，打车去他的影楼。似乎他的生意不怎么好，最近一直没有看见他，电话里他的声音也是疲惫。
　　我正要进影楼去的时候，宋如雨给我打电话，我才想起来今天还有课呢。“我，我病了，一直睡觉来着。”
　　她果然相信了我，急切切的问我：“怎么了？要不要紧？”
　　“没什么，感冒而已，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老师那里，麻烦你帮我说一声吧。”
　　“好的，你好好养病。”
　　挂断电话我有点惭愧，其实是宿醉忘了今天的课，看来我还真不是个好学生呢。
　　给李建军送钱的时候看得出来他的事业很艰难，偌大的影楼里并没有一个客人。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淡季，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天气渐渐变暖了，应该是人多的时候才是吧？但是我没有问什么，李建军只是笑笑，接过钱。看来不是谁过的都幸福。
　　“歇会再走吧，专程让你跑一趟。”李建军给我倒了杯水。
　　“客气什么，咱们都是朋友。”
　　沉默着，我们本来就不是特别熟的朋友，单独相处又是在这么一个尴尬的场景之中，只是无言。
　　正当我准备起身告辞的时候，李建军突然问我：“张暮，当你的梦想经不起现实的考验，你该如何做？”
　　“如果这个梦想不曾带给我欢乐和成就，我会放弃。”
　　“放弃了，又如何称作是梦想？梦想不就是要坚持的吗？”
　　“是要坚持，但不是死撑。”我索性跟他有什么说什么，“既然你在这项事业中既没获利又没得到丝毫的成就感，一味的固守就叫做死撑。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放弃？”
　　“可是••••••”
　　“苏晨的公司让他既有成就感又能够获利，这应该坚持。而左天和孟凡虽然并没有取得多么大的成功，但是他们在追寻的过程中一直都很快乐，也值得坚持。而你得到了什么，只有你自己最清楚。如果连快乐也没有，坚持也没有意义。”我不想说教，但确实就是这个道理。
　　他继续沉默，我起身告辞。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也就够了。身为顶熟的朋友，苏晨他们没办法把话说的这么明白，这个黑脸只有我唱了。其实我还想告诉他，其实梦想不是非要坚持的，梦想是用来追寻的。
　　当创业之初的热情退去，他就该明白这是不是他应该坚持的事业。与其做个不入流的摄影师，不如回归本位去当律师。叛逆也好，追求自由也好，就像浮华过去终归平静一样，年少轻狂总是会被现实打破，之后成为刻骨铭心的记忆。李建军一定可以想的通，因为我们都不是孩子了。
　　当苏晨出差回来之后，李建军卖掉了影楼，把钱还给苏晨。
　　他是如释重负的对我说谢谢，一旁的苏晨十分纳闷李建军为什么谢我不谢他。
　　而当父母打电话来问我考研的成绩时，我告诉他们一个很高的分数，一定能进入他们盼望我进的那所师范类的大学。我听得出来他们有多高兴，因为在他们看来这是我人生的第一次成功。之前的所有考试我都让他们失望，也许正是因为这一点，我才说了这样的谎话。我只想让他们开心。
　　苏晨一直在一旁听着，在我挂上电话之后，说：“小暮，这样说没问题吗？”
　　“别这样问我，这是我迄今以来说过的最大的谎话，本来就是做贼心虚，你一问我就更紧张了。”我深呼吸，想要去除紧张的感觉。
　　“可是••••••”
　　“不这样说，我怎么可以继续在北京念书？”想到如果谎言被拆穿可能是怎样的状况，我不由得害怕。“而且，就算是假的也好，我想让他们开心。”
　　苏晨看我，之后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吻我。这个时候，这个吻让我心安。可是我总是会想，万一美梦破灭，这会不会是个更加残酷的打击？我也许是鬼迷心窍，也许是头脑发热，总之这个谎话已经无法修改，余下的时间不知道我是不是要用无数个谎言来掩盖这个谎言。谎言就是谎言，只能让人生活在惴惴不安之中。
　　总算是有好事情，来自从三亚回来的孟凡。
　　晒黑了皮肤，连亚麻色的头发也染成了黑色，但有点过于黑了，但是脸上的笑容却是明媚。不再穿着粉色的卡通T恤，而是换上格子衬衫，很清新的感觉，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
　　“怎么••••••？”我不知道该怎么问才好。
　　李建军左天苏晨也是讶异，齐齐地对他行注目礼。
　　“我要继续学业，硕博连读去，当然要有个好孩子的样了。”他洋洋得意的甩甩手，我们这才注意到他的手上戴着••••••钻戒？
　　苏晨拍拍左天：“去看看今天太阳是不是从北边升起来的，咱们的小孟子怎么了？”
　　左天没动地方，回答：“估计压根就没有太阳。”
　　李建军揉揉眼睛，不敢相信似的睁大了眼睛：“他改正归邪了？你不艰苦奋斗了？”
　　孟凡皱皱眉：“你们还是朋友吗？看我这么华丽的变身不说给点鼓励和激励，反而说这些没意思的话，找打呢是不是？”
　　苏晨活动了一下关节，对他笑笑：“最近忙的没时间健身，打架活动一下筋骨也不错。”
　　这才记起来苏大人学过各种武艺，孟凡赶紧服软：“我这不是开玩笑呢吗？”
　　“快说，是不是又谈恋爱了？”这句话，是他们三个异口同声问的。
　　“哎呀呀，不愧是我的狐朋狗友，一猜就中。呵呵，本人在三亚结识帅哥一枚，比之前交往过的所有男人都帅哦！你们祝福我吧！”孟凡妩媚的甩了下手，故意把钻戒再次示众。“而且这个很有钱，没有再靠我养，你们放心。”
　　“放心才有鬼！”左天白了他一眼，跟我说：“你不知道这小子，每一次恋爱就像一辈子在一起了一样，买戒指租房子的。对方没钱他就倒贴，心甘情愿的当养汉老婆，你说我们放心得下来么？”
　　李建军接棒：“就是。也不管人家是真心还是假意就贴过去，笨死了！”
　　“之后受了伤就祸害自己，也不让我帮他出气。”这句来自苏晨。
　　在大家的“指责”声中孟凡渐渐地低下了头，仿佛想到了之前所遭受过的遗弃或是背叛，不再举着手让我们看他的戒指，整个人的表情也凝重了。
　　我赶紧说：“能让孟凡下这么打决心改变的人，一定不会跟之前的那些一样的。快交代，是怎么认识的？原来旅游不是目的，钓男人才是真谛啊。”
　　大家也后悔之前说的太直接，赶紧七嘴八舌的问这问那，一瞬间变身成为八卦小报的记者，来采访大明星孟凡的感情生活。
　　原来在旅游途中有乘客因病休克，我们来自医学世家的孟凡就表演了一下老本行，不仅赢得了全体赞扬，更是引起了一个男人的注意。那个男人干脆跟他一起游海南，也不出差了。于是两个人非常快乐的度过了十天，回北京就买了戒指准备长期交往，孟凡也收敛了之前的玩心，想要做个优秀的人来匹配那个男人。
　　真好，我希望他们能幸福。爱情可以改变一切，无论有多么大的困难，只要两个人都爱对方，那一切都不成问题。特别是对我们这样的情侣，既然相爱，必须坚定。而且，我就是被爱情改造的人，得到了原本连想都不敢想的幸福。
　　又是欢声笑语的画面，李建军他们打打闹闹的，完全像是个孩子。
　　这时苏晨在我耳畔问：“要不要也买个钻戒？”
　　“好。”
　　是不是钻戒无所谓，只要我们拥有彼此。但孟凡的戒指勾起了苏晨的兴趣，我也就从善如流了。只希望他不要为了跟孟凡比，买个钻石很大的钻戒。
　　千万不要这样啊，拜托！我在心里虔诚的祷告着。

作者有话说

　　当梦想经不起现实的考验。。。。。。有多少人会不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