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01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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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遇，你算什么合法……如果不是你故意拖延，今天我们就在民政局把离婚办完了，哪还会有后面那么多事……”
郁尘然没好气地瞪着江遇，声音并不响亮，气息却显而易见的急促，连嘴唇都在微微打颤。
忽有风过，他被凉意一激，意识到自己今天确实有些不太对劲。
平日里性子总是温和，极少生气的他，今天却难得与江遇发起了脾气。
郁尘然尽力平缓情绪，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大抵今日是个恼人的阴雨天，又面对着这个早已不记得自己却还拽着自己不放手的江遇，那些被压抑太久的情绪就不受控地破土而出。
“尘然，对不起，是我刚才太着急了。”江遇在他之前先平复心情，语气软了下来。
他即刻反思自己刚才对郁尘然的态度，不知怎么情绪就收不住了，实在不该。
尘然并不欠他的。
反倒是他自己，之前对尘然做了一些错事，更该好好与尘然沟通。
对方眼里莫名诚挚的懊恼与那句道歉仿佛一记重锤砸在郁尘然身上，他呼吸一滞，抬头移开视线，看到远方天际仍是那片昏沉的暗色，正如他此刻心情。
“尘然，其实今天办不完的……”
江遇突然的开口让郁尘然不由一愣，重新看向他时满目茫然。
下一秒，就听他的声音再度回荡于耳边，与X自己解释：“我这两天咨询过，就算我们今天去申请了，之后也还会有三十天冷静期。”
郁尘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有冷静期这件事他心知肚明，只是未料江遇竟也去提前了解了一番。
他仍不明白江遇的心思。
哪怕有冷静期，今日先去申请，再努力等待三十天后他们就可以正式离婚。
总好过连申请都是一日拖一日，更何谈冷静期亦被不断后延。
他垂眸沉默，又一次深感自己与江遇已无话可说。
知道自己今天不撑着伞出去，江遇就不会善罢甘休，他索性说道：“那麻烦你，送我到门口公交站吧，江先生。”
江遇正要应声，一声疏离的“江先生”又如一只无形的手将他推开。
为避免再加深郁尘然对自己的厌恶，他仅是点头说好，一路撑伞送对方坐上了副驾。
江遇的别墅门口到附近公交车站，路程其实不远，驱车约莫五分钟左右。
下雨路滑，江遇开得缓了些，也不过多延迟四五分钟时间。
可在这不到短短十分钟时间里，郁尘然却像是度过了整整一年之久。
再抬眼时，江遇的车已从公交站前驶过，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带他继续向前驶去。
郁尘然目光跟随快速从他视野里离去的车站，直至它彻底脱离他视线，才转头去看江遇，问他：“你准备带我去哪？”
“回你的新住所。”这是江遇的答案。
“你知道在哪？”偏偏这条路线是正确的，郁尘然也因此有些诧异。
知道江遇若想查到点东西其实不难，但他仍不由感叹他们的迅速，自己住进新租的房分明才不过短短两日。
当他几乎认定江遇已知道自己住所地址时，对方下一句回应却又出乎他意料。
“我并不知道。”他听见江遇又说，“尘然，你可以告诉我吗，我送你回去。”
车厢内沉寂的那几秒时间里，郁尘然脑中却响起一阵混乱杂音。
他忽然明白过来江遇的意图，但他没有力气去愤怒，只感到疲惫。
江遇果然很不老实，答应了自己的事一次又一次反悔，不断试图挑战自己的底线。
接下来，是良久的沉默。
江遇的车仍在继续缓慢向前开，明明不知目的地在何方，运气却不错，一路往前即是正确的路。
郁尘然疲倦地闭目养神，车厢内，他只隐约能听见自己与江遇断断续续粗重的呼吸声。
“玉兰苑。”
不知时间过去多久，当以为自己已问不到答案，将要放弃时，忽有沉闷声响打破沉寂。
江遇双目倏忽一亮。
他听得清楚，反应也不慢，迅速取出手机，在地图上搜索这个地址。
玉兰苑，不算远，日后他若想去看看尘然也很方便，只不过，还得看尘然愿不愿意见自己一面。
知道自己这次又算是逼迫了尘然，他也仅是在心底斥骂自己一声。
但至少，这也算是今天唯一一个好消息。
他还是松了一口气，被导航带着驱车前往郁尘然的新住所。
之后的一段行程里，他小心翼翼地追问什么，郁尘然也都一一作答。
只是语气始终低沉与淡漠，就像冰冷的机械。
“一个人住吗？”
“有室友。”
“和室友接触多吗？”
“嗯。”
“住下来感觉怎么样，还习惯吗？室友会影响你吗？”
“嗯，不会。”
直至，当那个明显出格的问题被江遇问出，郁尘然平淡的脸上才被掀起一阵波澜，斜他一眼，彻底放弃回答他的问题。
江遇问：“上下班方便吗，以后我每天送你上下班吧，好吗？”
车内再次没了声响。
江遇转头，眼前又只剩下那头看起来软乎乎的黑发。
“那就是答应了？”须臾，他试探着问出口。
回答他的，依旧仅有那一片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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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黑色的车划开雨幕，驶入玉兰苑，直行一段路后左转，在十七号楼前停下。
驾驶座上的人先下了车，撑开那把黑伞，去后座上拿起郁尘然那四个袋子，关门时看到后者已站在他面前。
郁尘然撑着简安骋给的小伞，伸手拽了两个袋子过来，走进楼里。
一转眼，江遇手中空了一半，他立刻跟上郁尘然脚步，随他登上五楼。
楼道里格外安静，只能听见他们彼此的脚步声。
郁尘然开门时，江遇就站在他身侧，侧耳听见他忍耐的呼吸。
明显有些粗重的呼吸被刻意压制，因此不太自然，不像正常呼吸。
郁尘然开门进屋，江遇站在门口没动，还算识趣。
等郁尘然将手中东西放下后，他才将剩余的袋子递出去，手中除那一把伞外，彻底空了下来。
郁尘然觉得自己理应关门，把那个缠人的家伙阻隔在外，可看到他独自立于门口，身上衣物仍单薄，却又有些于心不忍。
门开一半，他与江遇隔着一道低矮的门槛说话。
“尘然，你先去洗个澡吧，刚才还是淋了点雨，不能就这样去上班，我就在门口等你，送你去公司。”
郁尘然也正有此意，距离下午一点还有一段时间，他当然得先洗个澡，换好衣物吃好午饭后再去公司。
他还远没有江遇那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只是这话从江遇口中被说出，他还是下意识觉得有些刺耳。
更何况，他紧接着又听到了对方的后半句。
又来了。
接送问题他在那个家中就已拒绝江遇，奈何有些人看起来比他有耐心，一次又一次地追问。
他不免无奈地想，或许这段时间，注定要与江遇扯不清了。
原以为自己即将迎来一场解脱，眼下的事实却完全偏离他所设想的轨道。
“随便你吧。”郁尘然烦了，冷漠应付一句。
“好，那我等你。”江遇语气始终温和，催着郁尘然先去忙自己的事，“我会一直在的，不会离开。”
郁尘然虽也无心与他拉扯，却还是拧眉打量着他，忍不住问他：“你的工作呢，车祸之后连工作都不要了？”
“要，工作不会丢。”江遇表情太过认真坚定，“但它远没有我们的事重要。”
郁尘然开始分不清眼前的真假，他很难将现在的江遇与车祸之前的江遇联系在一起。
他记得小李说过，除了与自己相关的记忆，江遇其他记忆应是完全没丢才对，可他现在表现出的模样却又与情况不符。
他江遇，可是个视工作如命的人啊……
是谁多少次为工作彻夜不归，又为工作长久地冷落自己，不就是他江遇吗……
郁尘然沉默了近三秒。
三秒之后，他轻飘飘的话落在了江遇耳边，“随便吧。”
江遇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门却在他眼前啪一声被关上，他眼前只剩一片黑，再也寻不见刚才那道身影。
房门彻底闭合，郁尘然转身靠墙站立，情绪久久无法平静。
他抬手抚上心口，终于放任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凌乱不堪，而掌心之下，那颗心脏跳动的频率也高到惊人。
他的身体沿门板缓缓滑落，蹲下身，什么也不去做，独自沉默着待了许久。
片刻后，他才终于又站起身，无视酸麻的双腿，准备先去收拾自己带回来的那些衣物。
脱下风衣之前，他习惯性伸手去摸兜中物品。
基本总是空无一物的口袋今天却很特殊，他很快摸到了一样本子大小的东西。
下意识取出时，他也如梦初醒，意识到那是自己从江遇家中带回来的户口本。
只不过，另有一样属于他，至少曾经属于他的东西，他没有从江遇那里带走，也不可能带走。
那对钻戒，本就都由江遇买来，如今在江遇手中，就当物归原主了吧。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第014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