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你,哪怕用尽一生》晓清梦回

11、第十一章 雷风的谎话——王爷大怒

　　雷风将匕首拿起，抵住自己咽喉：“这条命，只属于王爷。只要王爷一声令下，属下立刻自裁。”
　　“哼！仅凭你所犯之罪，怕是自裁都便宜你了！只是现在本王高兴，给你个改过的机会。”宋杰煜冷哼道，“说，昨天晚上，究竟怎么了？”
　　“王爷放心。昨日之事，属下必定守口如瓶，绝不泄露分毫！若是王爷不放心那女子，属下也可……”雷风沉声道。
　　宋杰煜忍不住伸手捏了捏眉心，沉声道：“昨日之事，本王只记得你将奇芮带进了我房中，之后究竟怎样，却完全不记得了。因此，我才要你说与我听。”
　　“不……不记得了？”雷风惊讶之下，立刻抬起头来，却不慎看到宋杰煜半裸的肩上一颗粉色的印记，连忙红了脸，低下头去。
　　宋杰煜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也转过脸，向自己的肩上看去。这一看，不由得大惊。
　　自己之前醒来之时，只注意到自己未着寸缕地躺在床上，根本没有发现这些痕迹。现在看来，这简直像是……自己曾经被人狠狠地疼爱过一般！
　　雷风低着的头一直没有再抬起过，心里却已经是翻江倒海了。
　　回想起早上那一幕，他不禁对奇芮产生了深深的疑虑。
　　要说昨天晚上他用了什么稀奇的方法令得宋杰煜解了毒，他尚自可以将其解释为奇芮的博览群书，那么今天早上他的行为，雷风则完全无法理解了。

　　天还没亮的时候，奇芮便找到了雷风。
　　“奇芮？”雷风惊讶道。
　　奇芮看着他，直入主题：“昨天的事，你打算怎么和王爷交代？”
　　“昨天的事……哦。那个，你不用担心。昨天我违背王爷命令，私放你出来，又带你进了王爷房间，更加擅作主张地去绑了人，这些等到王爷醒了，我会一一禀明，之后便自裁谢罪。”雷风道。
　　奇芮不可思议地看了看他，接着便冷笑一声，转身欲走。
　　雷风伸手拉住奇芮，却不防碰到了他的手：“嘶——”
　　“啊，抱歉，我碰到你伤口了吧？”松开手，雷风道，“你的手，究竟怎么回事？”
　　“你这样一个只知自己，却全不为王爷着想的差劲的侍卫，凭什么碰我，又凭什么管我！”奇芮甩开雷风伸过来，要替他查看伤口的手，一副嫌恶的样子。
　　雷风也生气了：“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之前所做一切，皆是为了王爷。别人不明白，竟连你也不清楚吗！”
　　“是吗？在我看来，可并非如此。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自我满足而已。”奇芮道。
　　见雷风一脸的不服，又笑道：“怎么，你不服气？那么我问你，如果真的为了王爷着想，你会想要杀死王爷身边唯一的，也是武功最强的贴身近侍吗？”

　　“雷风！”耳边传来宋杰煜的声音。
　　雷风眨了眨眼，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觉腕上一痛，匕首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看着宋杰煜依旧保持着方才的动作，懒懒地斜倚在床上，丝毫瞧不出有半点移动过的痕迹，雷风心里一叹：“王爷的武功又精进了。”
　　“可以说了吧？难道要我再重复一遍吗？”宋杰煜看着明显心不在焉的雷风，皱眉道。
　　雷风愣了愣，想起早上奇芮交代的话——
　　“王爷问起，就说是你从青楼掳来的那个女子替他解的药性。王爷的脾气，是断不会去追查此事的。你只消告诉王爷，此事绝不会泄露出去，你已经全数打点好了，以王爷对你的信任，是绝不会有什么怀疑的。我知道你有很多疑虑，很多顾忌，可是相信我，这是对大家都好的办法了。”
　　雷风抬头看了眼床上的宋杰煜，目光不期然地扫过他颈间的红印，立刻红了脸，低下头去，脑海中却浮起一个大胆的猜测——难道这些痕迹，是奇……雷风心里一惊，接着便立刻狠狠地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王爷恕罪。昨日属下只是带奇芮进去给王爷送了碗冰镇甜汤罢了。据奇芮说，这甜汤具有醒酒的作用，很是灵验。属下想着王爷看起来颇为痛苦，即使没有用，或许可以使王爷舒服一些，亦未可知，便带他进去了。”雷风低头道。
　　宋杰煜点点头：“说下去。”
　　“属下带他送汤后便立刻被王爷赶出来了。之后属下便在门外站了一宿，其他的事，实在不知。”雷风道。
　　宋杰煜冷哼一声：“好！说得好啊！那么我问你，那个女子，又是怎么回事？”
　　“那是……属下本想着若是王爷实在……就……就……”雷风脸色通红，接下来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宋杰煜道：“后来呢？”
　　“后来？后来……奇芮便让属下带他进来送汤。之后的事，属下刚才已经说过了。”雷风低头道。
　　宋杰煜点点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雷风低了头，心里依旧七上八下的。他深知方才这番话里漏洞太多，是绝计不可能瞒得过宋杰煜的。只是他之前的脑袋一直都很混乱，始终拿不定注意是不是该帮助奇芮隐瞒这些，如果隐瞒的话，该怎么说。另一方面，他自己也很是疑惑，对于昨晚卧室里所发生的事，十分不解。
　　“那那个女子，你又是什么时候送回去的！”宋杰煜突然喝道。
　　雷风一惊，接着便道：“是……今天早上天不亮，属下怕她醒来后觉察出什么，便将她送了回去。”
　　宋杰煜看着他，不再说话。
　　雷风则低了头，不敢去看宋杰煜的目光。
　　“雷风，你跟我，有多久了？”良久，宋杰煜忽道。
　　雷风一愣，接着答道：“回王爷，属下六岁起陪王爷练武，至今已有十一年了。”
　　“雷风，这十一年来，本王最信任的，就是你了。除了你以外，本王从无他人敢近身三尺以内。除了你，本王也从无别个近侍。”宋杰煜道。
　　雷风浑身一震，抬起头来既觉感动，又有些诧异地看着宋杰煜。
　　宋杰煜摇摇头，惋惜道：“可惜啊，本王没想到，我们十一年的感情，竟比不过一个小小的专厨这么短短几天的相处。雷风，真是太可惜了！本王肯定，再也不会有一个近侍，有你称职了！”
　　雷风面色大变，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好！好！真是太好了！”宋杰煜将雷风的神色尽收眼底，见他终于闭了口，不由怒笑道，“这就是本王情同手足的好兄弟啊！哈哈！哈哈……”
　　“王爷……”雷风担忧道。
　　宋杰煜摆摆手：“你什么都不用说了。出去吧。”
　　“……是，王爷。”雷风磕了个头，方起身出去。
　　随着雷风一步步地向外走去，宋杰煜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握紧了——雷风，你我兄弟的情谊，竟真的比不上一个才来不久的小子吗？你真的……不准备将实情告诉我吗？我的心情，你，真的有完全没有考虑过吧！
　　门被打开了，雷风的脚步却停了下来。
　　宋杰煜刚要抬起头来，却听雷风惊讶的话音响起：“奇芮？”
　　“雷侍卫。”奇芮点点头，“我来见王爷。”
　　“啊，是为晚餐的事吧？我正要去和你说呢，你随我来吧。”雷风说着，一把便捉住了奇芮的胳膊，想将他拉走。
　　奇芮却向着屋里道：“王爷，奇芮有要事相告。”
　　“进来吧。”宋杰煜道。
　　奇芮看了眼雷风，后者只好松了手。
　　眼看着奇芮进了屋，宋杰反倒不急了，只冷冷地看着他，等他开口。
　　奇芮笑了笑，道：“王爷既然想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何不直接来问奇芮？这难道不比问一个毫不知情的人，要有用得多？”
　　“不用急，自然要问你！”宋杰煜冷笑一声，寒声道。
　　奇芮点点头：“奇芮自然知道王爷是绝不会放弃追查的。不过在那之前，有间事，还望王爷明鉴。”
　　“哦？什么？”宋杰煜冷冷道。
　　奇芮抬起头来，目光直视宋杰煜的眼睛：“昨日之事，雷侍卫确不知情。他送我进来后便立刻出去了，因此，请王爷不要因为他答不出他所不知道的情况，就怀疑他，轻易地抛弃对他的信任。那对他实在他不公了。他之所以这么做，归根到底，还是为了王爷啊！”
　　“哦？你倒很为他着想嘛！”宋杰煜目光微眯。
　　这是他动怒前的征兆。奇芮知道。
　　低下头去，他淡淡道：“王爷想太多了，奇芮说的是事实。”
　　“是吗？那么就由你来告诉本王吧。昨天晚上的事实，究竟是什么。”宋杰煜道，“回答得好，本王便答应你，雷风昨日所犯之过，概不追究。”
　　“不。”奇芮预感到门外的人快要按捺不住了，立刻抬头答道，“王爷，您的问题，我无法回答。”
　　“什么？”宋杰煜怒道，“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知道的，王爷。”奇芮脸上露出一抹奇异的笑，“正是因为知道，才不能告诉王爷事实真相。因为有些事，知道的，远比无知要痛苦。”
　　宋杰煜一怔，继而道：“你……你就不怕雷风他……”
　　“雷侍卫身为王爷的近侍，向来是王爷最得力的手下和最信任的朋友。奇芮相信，王爷纵使大怒之下失去理智，也不会没有任何证据就将偌大的罪名强压到他的头上。”奇芮道，“况且他昨天既然犯下那许多过失，就该做好接受王爷惩处的准备。这点觉悟，奇芮相信他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