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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争食 ...

  •   月夕跑啊跑,使劲的跑。在府第的门卫错愕的注视下,冲出了,那自来时,便未曾踏出的大门。

      饥饿和寒冷不断着打压着月夕瘦弱的身体,府里随时有暖炉候着,所以不曾发觉。此时,月夕才清晰的感觉到,已经是大冬天了。

      哆嗦的走在街道上的月夕,那含在眼眶的泪水终于滴落,娘,我好想你……娘,为什么丢下我?

      天色渐暗,街道上好些店铺已经关灯打烊。只有客栈门外才挂着两只醒目的灯笼,吸引着来往旅人的目光。

      月夕躲在一条窄小的巷子里,她的对面坐着一个瘸着腿的小乞丐。他的脸满是脏污,让人看不清面貌。

      两人唯一的相似,便是环抱着双臂哆嗦的样子。在这样寒冷的天气,即使有好心的施舍者,也宁愿躲在暖和的被窝里吧。

      小乞儿的收成并不好呢,他那破旧的碗里空无一物。

      夜,更黑了。

      月夕看见那乞儿将手伸进衣里,摸出一个冷硬而雪白的馒头。

      月夕的眼睛都绿了,这个时候,哪怕给她一碗馊水,估计她也是喝的下的。她只是带着希冀而又饥渴的眼神望着那只馒头,和那个乞儿。

      直到一整只馒头,不断在乞儿的吞咽下,独剩下小小的一口。

      那乞儿突然不动了,将那最后一口馒头,随手一扔,滚落在月夕的跟前。

      犹豫了一下,月夕还是伸出了因为冻僵而显得发青的小手。

      只差一点,只差一点,就够到了。可是发颤的手却不听指挥般,不断将手中那最后的馒头抖落。

      当它再一次从她的指尖溜走的时候,月夕发誓,那是她活到六岁以来,见到的最令人厌恶的脚。

      是的,不知何时,窄小的巷子里,进入了一个格格不入的高大身影。他的脚,不知是刻意还是无心,整整的,踩中并粉碎了月夕最后的希望。

      月夕抬起头,怒瞪着来人。

      那男人戴着奇怪的面具,在这样的夜色下,显得有些可怖。月夕隐约感到有些害怕,她转头望向对面的乞儿。意外发现那乞儿已经利索的收拾完那寥寥无几的家当。本该瘸着的腿,正完完整整的直立着。

      “主人。”稚嫩的嗓音想起,完全看不出,那成熟且恭敬的语调,出自一个孩童之口。那孩子,似乎比月夕大不了几岁。

      那男人并没有回应,只是带着探究的目光打量着月夕。冷冷的语调却是针对那乞儿:“我的孩儿,何时有了怜悯之心。嗯?”

      那最后的声调,竟让乞儿不住的颤抖了下。月夕能明显的看到自他脸上散发的恐惧与骇怕。

      而月夕只是与那男人对视着,不动,也不语。初时的怒意已经被森冷的气氛给磨灭。

      “有意思。”男人呢喃道。突地一把拽起月夕小小的身子。

      “啊!”月夕惊恐的大叫,未及挣扎,便已软倒在男人的手臂上。

      伴着慕容府守卫的搜寻,街道恢复了些许嘈杂。男人只是回首望了一眼焦急走在前列的慕容枫,便带着乞儿和月夕,消失在夜幕中……

      那之后的一段日子,是月夕童年中最黑暗的时期。

      面具男把她和乞儿带回到一个偏僻的村子,那里以他为王。除了少数几个侍卫,剩下的都是孩子。

      最大的不过十七、八岁。小点的,便同月夕一般,才刚有了属于自己的思想而已。不过,那些经历过太多磨难的孩子,远比月夕老成得多。

      每日起早摸黑便开始练功,偷懒的惩罚让第一次见识到世间酷刑的月夕,险些晕死过去。

      惩罚过后,受不住刑罚不宜再进行训练,甚至失去培养潜力的孩子,血肉模糊的他们,会立刻被侍卫送走。月夕不知道他们被送去了哪,那时候的她,曾天真的以为,如果她也表现的柔弱些,或许那可怕的主人就会把她放回去,就像那些被送走的孩子们一样。

      许多年以后,月夕才知道,那些可怜的被遗弃的孩子,都被丢在不远处的山里,有活活痛死的,也有饿死的,更有被野狼叼走的……

      月夕很庆幸,自己的骄傲,与坚韧。让她在一次次训练与磨练中成长起来。

      再次见到那个乞儿,是在月夕第一次经历抢食大战的时候……

      “饭,就在桌上。想吃,就要靠自己。刀子,暗器,飞镖,甚至可以用你们的牙齿。最后抢到饭的的人,无论多少,都归他所有。”

      随着侍卫的一声令下,饭厅顿时哄闹起来。

      如同他预料的那般,尽管是孩子,但是在这样的磨练下,早已失去了应有的童真。有被误伤致命的,有被割破手腕的,有手里捏着一团饭,仍旧死不瞑目的瞪着前方的。

      来到这里的头两天,月夕一直都被关在单独的院落里,接受基本的扎马步,挑水这类简单的训练。吃饭也是根据训练成果,单独被送到院落给她。

      这样的阵仗,是月夕来到这里后,第一次见识到。她害怕的想逃,可是形势根本不允许她表现任何懦弱的行为。在她发愣的当下,已有几个孩子盯上了她。

      对他们来说,新来的同伴最为弱小,也最容易铲除。让他们的粮食也可以少一分几率被瓜分。

      月夕的头被不知名的锤子打到,她痛到眼冒金星。才刚恢复清明,又一个孩子拿着刀子向她冲来。下意识的抄起身边的凳子,猛的丢了过去。

      好死不死的正好砸中了对方的眼睛,只见那孩子闭着不断冒血的眼睛,挥舞着刀子,边发出疼痛的嘶吼,边愤怒的叫嚣着。

      月夕一时被骇到了,矮身躲在了饭桌底下。所幸的是,除了那个被伤到眼睛的孩子在胡乱寻找外,此时已经没有其他孩子注意到她。

      混战太过缭乱,上一个敌人说不定下一刻便不见踪影。随时变幻着交手的对象,那些孩子早已忘了抢食的最初目的,逐渐被血腥和杀戮麻痹着脆弱的神经。

      幸运的月夕,偷溜到无人的角落,小手谨慎的伸向桌上的馒头,便马上钻进桌子下面。

      连续这样反复了几次,顺便还塞了几个在身上以防备用。月夕终于被其他孩子发现了。

      “快看啊!这里还有一个漏网之鱼,在偷吃食物。大家上啊!”

      还来不及反应,月夕就被一群狰狞的孩子们包围住。

      病急乱投医下,扔出了藏在身上的馒头和其他干粮。成功的吸引了几个弱小孩子目光,他们的战斗力不高,抢食物是他们最终的目标。

      随着争抢那被投掷出的食物的孩子们逐渐增多,围着月夕的孩子们已经减少了大部分。剩下的,则一步步将月夕避退到墙角。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争食
  为毛连个点击都米有呢……好受伤……哎……快没动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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