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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师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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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月夕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碧蓝被她打发到隔壁的房间,听碧蓝说,解了蛊毒后,自己昏睡了两天,想来也是睡饱了。
一静下来,月夕便会忍不住想起很多。那些记忆中,慕容月朝总是身在其中,这让月夕十分痛苦。即使在那遗失的五年里,已经将这份感情忘淡,却依然无法阻止,那来自心灵深处的遗憾与心痛。
忍不住起身,打开窗户。从很早以前开始,月夕便喜欢观月。不知是不是因为名字的关系,对“月”有着些异常的偏爱。
正当月夕敛眉沉思时,一抹黑影悄然隐入。
“师父,是你吗?”如同五年前,每一个这样的夜晚。每当月夕独处时,寂寞时,难过时。这个身影总会出现在这里,没有预兆,没有规律。但每次,她就是知道,他来了……
“夕儿……”不同于以往的低沉,这语调里有着些许叹息与试探。月夕忍不住转身望向那熟悉的身影。
五年的光阴,似乎给他带来了不少的变化。那□□的身形已有些褴褛,那自信的神采渐显黯淡。尽管他依然蒙着面,依然掩饰着自己真正的声线。
月夕也曾疑惑,自己为何对他,独有着一些难以解释的亲切感与熟悉感。她也曾问过这位神秘出现的师父,但永远只能得到冷淡的回应。
“蛊毒解了么……”他的低喃并未逃过月夕的耳朵。“嗯。”她淡淡的应和道,虽然对这位师父称不上喜欢,但碍于他的实力以及冷漠的个性,月夕还是会给他应有的尊重。
男人似乎十分讶异月夕的回应,一直瞪着月夕,似乎想要看穿她的内心。
“怎么了?”异样的眼神及不同以往的行为,还是让月夕察觉到师父的不同。
“不,没什么。我只是来看看你。还有,问问你之后的打算。”
“不劳师父费心,月夕自有安排。”不愿被他多过干涉,月夕避过了问题。
他微微的叹了口气,从怀里摸出一只簪子。“给,就当是师父给你的离别礼物吧。”
“离别?”
“既然你无事,我也放心了。”他扯动唇角想要做出微笑,无奈多年不笑的他,已然忘记了如何笑,只会让那表情显得僵硬而丑陋。
月夕看不见,但她感觉的到他有些尴尬和无奈。于是打破沉默:“这是什么?”
“我的针法,你已经学的八九不离十了。我已没什么可教你的,往后,你多加磨练便可。”说着,把簪子放在月夕手中。
月夕把玩着手中的簪子,这个男人给自己的东西,从来都不会简单。“啪嗒”一声,簪子的机关已经被月夕解开。
男人点了点头,解释道:“这簪子命曰毒芯簪,曾为卜西国的毒王所有。簪子上的毒素,只有在特殊的手法下,才会真正显现,平时,就只是一只很普通的发簪而已。”
“这支簪子的独特之处就是,毒素足以一击致命,并且会由其自身迅速滋生。每使用一次,只需要间隔一个时辰,便可再次使用。”
“果然是很特别呢,师父是想让我用来自保么?”
“当然,我知道以你现在的身手,还不至于会用到这个,就当是最后的防身吧。”说完,身影一闪,已消失不见。
月夕望着手中的发簪,神色复杂。对于这个师父,她对他的感觉很矛盾。想要尊敬,但却因为是以那样的情况下拜的师,所以丝毫兴不起景仰之情。
可若说讨厌,又及不上,毕竟是传授了自己银针技艺的老师。尽管做派阴狠,手段毒辣,她顶多只是不以为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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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入慕容府的月夕,只有六岁,慕容月朝已经八岁。而真正的慕容月夕由于体弱,所以在月夕来临的这个冬季,早被慕容枫送去暖和的城市调养身子了。
每当月朝上私塾的时候,便是月夕最无聊的时候。女子在这样的时代,是不允许念书的。慕容枫也一心忙着扩建家族事业,没有时间陪伴儿女。
慕容月朝的母亲,早在生产时,难产去世。慕容枫并未续弦,这使得慕容家的有些势力的仆佣,对这个外来的孩子并不十分待见。
月夕难免有些孤独寂寞,甚至会生出些大胆的想法。比如带上娘留给自己的银两,独自闯荡江湖。比如偷偷将那些坏心的仆佣们捉弄一番。
但她也只是想想而已,直到有一天,想要到厨房找些糕点来解馋的月夕,无意中听到仆佣们的对话。
“不过是个父不详的杂种,母亲再漂亮有什么用,还不是骚蹄子一个。”
“是呀,我听说老爷当初也迷恋那女人呢,为此不知和过世的夫人吵过多少回了!”
“难怪呢,我说怎么那骚蹄子一死,老爷就不顾一切的把那杂种领回来养!”
不愿再听到任何诋毁自己母亲的话语,月夕一个箭步冲进厨房,便将桌上碗筷、餐点拂扫一地。霎时,震耳的破碎声,惊动了那些七嘴八舌的下人。
两个嚼舌根的老婆子先是愕然,随即马上恢复过来。对方不过是个六来岁的孩子,对她们来说,不足以构成威胁。
两人肆无忌惮的继续嘲讽道,“哟!我当是哪个千金大小姐呢。不过是个狐假虎威的杂种,也来这边捣乱。”那老婆子还想说什么,却对上月夕愤然瞪大的眼睛,顿时噤了声。
月夕努力将欲夺眶而出的眼泪封锁住,她什么话也没说。可那无法掩饰的怒意,却让一干人等忘记了言语。
等众人回过神来,眼前哪还有月夕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