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一起去考试吧（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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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委顿地往回走，闹市里出现魔兽的骚乱还在持续着，很多人都在奔跑不敢靠近广场一步，直到我回到旅馆。
“有没有受伤？！听说马戏团出事了？”凯米尔很慌张地问前问后。
我摇摇头，还从来没有觉得如此疲劳过：“没事，不过是出现了几个魔兽。我好累，我想睡一下。”
“又打架了？真是的……”凯米尔翘起了嘴：“什么时候才能让我放心啊！安安份份的不好吗？多动症小孩。”她一边埋怨，一边还是给我铺好了床。
“对不起。”
“原来你还知道道歉啊。”
“对不起……”
凯米尔把面包和水放在了我床头。我躺在床上静静地回想白天的一切，还有关于“念”的事，那是一种可以隐藏在身体里的力量，也可以把它转移到身体的一部分，还可以把它变化成实在的物体，又可以把这种东西附着在其他的东西上。我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腰上的痕迹，这应该是念的痕迹吧……那个人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我百思不得其解，但是我唯一能肯定的是，他的实力非常强，他和理伯一样都是了解念的人……
枕头下压着理伯的介绍信。
猎人考试吗？要不要去试一试呢？
啊全身肌肉酸疼，又是过度使用念的后遗症，闭上眼睛，让残余的念力催动全身，就像长跑后的极限定律一样，慢慢地在这种枯竭当中又滋生了新的充沛的念力。
对于这个新世界和这个新身体，我都得更加了解才行，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能找到适合自己的念的方法……
苏蜜街的车站非常近，人来人往，我和凯米尔要离开堪赛贝撒了，虽然我会想念我们在这个城市结识的、或者分别的人。
汽笛鸣响。
“卡沃，快点，要上车了。”凯米尔提着行李在车门口等我。
这个世界的柴油车和火车差不多，但是看它的是速度和车厢的长度，我敢肯定它不单单是普通的柴油燃料而已，它应该有运用特殊的方法增加了动力装置的功率。
因为魔兽出现在了市中心的关系，车上的检查人员总是隔一会儿就来检查一遍旅客的证件。旅途很无聊而且很枯燥，车厢的对面坐的是出外旅游的一家三口，我不怎么擅于和这些陌生人说话。凯米尔却很积极地主动和他们攀谈起来。
“我们要去首都转乘飞行器去巴托奇亚共和国观光哦。”对面的妇人很得意的样子。
凯米尔吃惊地捂住嘴：“好远啊……”
“就是啊……但是宝宝呀，非要吵着去看枯枯戮山。”她一抖扇子，上面的香粉呛得我直咳嗽。
“莫非是登托拉的那个……”
“就是那里，那个世家。”丈夫平淡地解释。
“我要去看揍敌客，揍敌客！好酷！”八字眉的胖小子咬着棒棒糖，在座椅上不断扭动他的小胳膊。
“我们还带了相机哦，如果能拍到……嗬嗬嗬嗬。”妇人笑得胭脂不停地往下掉，“虽然说几率很小，但是也不是不可能。上次他们家次男的照片就是被游客不小心拍到了。哦哈哈，听说赚了大钱呢。”
“还是有机会的。”男人不温不火地接口。
我看凯米尔笑得相当勉强的脸，她应该也撑不下去了吧，早告诉她不要和不相干的人说话。
“你们准备去首都旅游吗？”妇人凑近问，坐在对面恨不能挤翻桌子的架势。
“我……我想去首都报考梅涅学院……”凯米尔不着痕迹地向我移动。
“考试？真无聊。”小鬼头一撇嘴。
“吃你的糖！”我顺手拿了一把软糖塞进了那孩子的嘴。
“妈妈！他欺负我。”小鬼嚎叫了起来。
那个全身香粉的妇人正要发作，我一抬手，枪指在了她的头上：“给我安静点。”
“卡沃！”凯米尔不高兴了。
我无奈收起了枪。不过效果真的不错，小鬼不哭闹了，那个妇人也安静多了。早该这样的。
她丈夫一下扑了过来，用颤抖地语气期待地问我：“请……问……请问您是揍敌客家的吗？我……我可以给您拍张照吗？”
直到下车，那一家三口还是缩在一起敬畏地看着我，偶尔偷按按快门。
为什么我总是遇见精神不正常的人？还是说其实这个世界大多数人都是这样？
“揍敌客是什么？”我一直很想问。
“是个杀手世家，他们家所在的山一直都是世界闻名的景点。”凯米尔担心地看向被我吓得不清的一家三口。
“同行么？还是景点？这么高调，哼。”
诺瓦利国的首都在奥意莱玛（AOIREMA RTRON）大陆的西海岸，是个海滨城市，全国最有名的生物学研究中心——梅涅高等知识研发学院就在首都市中心。
“递交入学申请的吗？请跟我来。”
接待大厅相当豪华，不逊于国宾馆，那个引路的工作人员穿着制服非常礼貌地领我们走进一个业务窗口。
我不知道递交一个申请要这么繁琐，这个资料那个表格……统考的合格证……什么论文……面试……
“非常抱歉，请问您的监护人在吗？”年轻的工作人员上前询问。
“不……我……我没有。”凯米尔瞪圆了眼睛。
“请问您有担保人吗？”
“……没有。”她的脸瞬间昏暗了下去。
“实在非常歉意，但是没有监护人或者担保人是不可以入学的。”
“我不可以做她的担保人吗？”我皱了皱眉头。
“请问您的职业是？”
“自由职业。”我总不能告诉他我前世是个杀手吧。
“那您有本地居住证件或者固定合法收入来源吗？”
我别开眼：“这么麻烦。”
“您有任何的职业资格执照或者国家认证的产业证书吗？”
“不好意思，打扰您了，我看我还是不办入学手续了。”凯米尔拉住我：“回去吧。”她的头低低的，使劲拽着我往外走。
“喂，我们怎么能这样走……这不是你的梦想吗，现在就差一步！你对得起弥朗达？”
凯米尔背挺得笔直，掩饰不住声音的颤抖：“还能有什么办法呢？难道跪下来要求他们让我入学吗？不要让我丢人了……不上学也可以的，我们一起去找米特还有母亲……”
我看不见凯米尔被失望挡住的绿眼睛，不行！我不想让她难过。一把甩开她的手。
“猎人执照可不可以！”我抓住那个人的衣领。
“当然……可以。”
我拿出理伯给我的那个白信封，猛地塞进他手里：“这是一位赏金猎人给我的考试介绍信，一个月之后我会以正式的猎人执照来作为她入学的担保。请你收下她！至少留她在这里一个月。我求你了……”我单膝向他跪了下来，这是我的自尊所能接受的极限了：“我求你了……你有任何要求，我都可以答应……”我恳切地抱住他的手臂。
那个工作人员张口结舌地看我，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脸红起来：“啊……啊……这个……根据规定是……可以……办理临时的旁听证的。”
我高兴地跳了起来，“听见了吗？凯米尔！你可以上学了。”
凯米尔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激动地一下把我的头埋在她的胸前：“真的吗真的吗！”
“可是，猎人考试很危险……我不想你因为我……”凯米尔认真地试图否决我的提议。
“没关系，你知道我枪法很好，理伯相信我的能力才会给我介绍信的……如果真的有危险我就回来。”我安慰地拍了拍凯米尔：“而且，我并不是只为你才去考试。我想多了解一些这里的事情……你不用有心理负担。”
虽然显得有些仓促，但是还是这样决定了下来。我原本是想先替凯米尔找到家人再去看看猎人考试，现在计划要提前了。
“那个……请问，你们还要继续办理临时旁听手续吗？”那人踌躇了半天才靠近来询问我们。
我感激地对他一笑：“那就麻烦你了。”
回答我的是那人忽然冒出的两行鼻血。最近首都天气干燥容易上火吗？
凯米尔的学校临时宿舍因为是女生专用，我不太方便进出，所以我只简略地收拾了一下。要去萨巴市了……萨巴市在蓝纳亚里岛国的西面阿迟莱玛（ACIREMA HTUOS）大陆上，也许回来的时候，说不定还能经过蓝纳亚里，给凯米尔收集到亲人的消息呢。
这是我第一次离开凯米尔，希望她一个人能好好过。
从飞行器的窗口里，我还看见凯米尔在向我这边挥手。随着高度的攀升，下面的人群也变成蚂蚁样大小，远远地还可以看到梅涅学院的钟楼高高矗立。
啊……终于变成孤独的游荡者了呢。
在走廊里看了会风景，我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你好。”被分配到同一个房间的室友跟我打了声招呼。是个黑发的白净少年，斯斯文文的，带着一副眼镜，绿衬衣灰色西裤。他翘着腿在喝一瓶纯净水，但是却怎么看都是一个高贵的人在喝红茶的气氛。
“你好，直达萨巴市？”我随口一问。
“嗯。”
我摸了摸头，不一定所有去萨巴市的人都是去考猎人的吧……我应该想多了……
室友的生活习惯很好，作息很规律，举止也很有修养，安静的时候他会在床边翻阅新一期的报纸。
我不是一个很喜欢和陌生人来往的人，但是这样一个安静的室友，不难让我也产生上前搭讪的念头。
“你去萨巴市做什么？工作还是拜访朋友？”
“我去参加考试。”不会真的如我所料吧。
“啊……什么考试？”
“猎人考试。”
“咳咳咳……咳。”我看见面前递的纯净水塑料瓶，接过来灌了几口：“我也是去参加考试的。”
“幸会。”
果然是接不上话呀……
“怎么称呼呢？”
“我叫云古。”
“真是文雅的名字……”
“谢谢。”
“……”跟他说话真是费劲，我还是不要自己折磨自己了。
大概是吃饭的时间到了，正准备起身去餐厅，那位室友从自己包里拿出一个盒子来，撕开盖子，倒了开水……我愕然地望着这个人正正经经坐下来，用无比优美的礼仪，吃杯面！
他细嚼慢咽吃完嘴里的食物，抬头看我：“有什么事吗？”
“你就吃这个？”
“嗯。”
“你不去餐厅吗？飞行要三天呢，怎么看这个份量都少了一点。”
他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没关系，我还有很多。”他随手从床底下拉出一个巨大黑色旅行包，刷地拉开拉链——满满几箱盒装杯面和塑料瓶纯净水。
“不是……这个问题吧……”难道这家伙随身带的是一个月的存粮吗？
可能是上空气流不稳定，房间一阵晃动，桌上的杯面掉了下来。我反射性地伸手去接，没有料到“眼镜”也伸出了手恰好抓在了我的手上。我挥开他的手，他的手指换了一个方向锲而不舍地去拿被我抓住的杯面。身手不错，我吹了一下口哨，干脆就和他过起招来。
“为什么要动手？”他一记手刀向我的脖子劈来。
我仰面顺势踢了他一脚：“你先抓的我。”
他抓住我的肩：“我只是要回我的午饭。有错吗？”
我也掐住了他的腰：“反正都开始了，你再说这个也没用。”
似乎都没有用“念”，只是单纯地拳脚往来，他弄青了我胳膊，我踹过了他的脸……到最后只剩下想赢的念头，四仰八叉的两个人翻到在地上，也分不清到底是他的腿压了我的胳膊还是我的胳膊扭住了他的头。
“啊——！”
我们齐齐转头看向房间门口。
一个服务员站在门外看着我们，迅速被关上了门。
这些空中服务生到底在搞什么？
这个分神的间隙，“眼镜”侧翻压在了我上面，牵制住了我一只手。
“咦？这是什么？”
很不耐烦我的攻击被人的问题打断，只看见衣服在滚动时被拉到了胸前，腰上的那个水滴形记号露了出来。“眼镜”正在一板一眼地研究这个东西。
“不知道，被人画的，擦不下来。”
“是念。”
“我知道是念，不用你说！”
眼镜反光成了雪白一片：“如果我是你，有多远会躲多远，千万不要在短期内和这个人交手。”
门又开了。
“不好意思我又打扰了我刚才忘记说一分钟前的晃动是因为气流紊乱如果各位乘客有什么问题请按房间的呼叫按钮。”还是刚才那个服务员，用低着头不敢多看一眼的姿势，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停顿地快速念完所有的话，“那个，请继续。”
“……”
“……”
好像，被误会了……这个姿势……衣服散乱，室友一只手还摸在我腰间的记号上……
“眼镜”满脸不愉快，被踩到尾巴一样，退到距离我两米的地方。
我怒了：“你跑那么远干什么！？我又不是同性恋！”
我很烦躁地出了房间，去餐厅吃饭。如果再看见那个服务生……我松动了一下我的全身关节。
飞行器上的餐厅很整洁，我坐在靠窗的桌子上，点了一份牛排，好像很久没有吃过了呢，在凯米尔身边的时候一直都是吃蔬菜汤。诱人的肉香，让我恨不得立刻大快朵颐。
“隔壁那个亚麻色头发的，听说是那个……”
“什么？哪个？”
“讨厌，就是那个嘛，就是被男的压的那个。”
我X！一拍桌子。还让不让人吃饭了！从来没见过当着本人的面这么大声音诽谤的。忍不下去了，一份牛排砸了过去：“你才搞基，你也搞基！你们全家都搞基！”
真的是活不下去了，别人诽谤我，我居然还要赔偿餐厅餐具费。还有人过来问一晚上多少钱。我X他XX@#%&%￥
我重重地躺在房间的床上：“喂，云古，我是不是真的看起来很像同性恋？”
被丢过来一面镜子。
接住。
好像没怎么样啊，健康的皮肤颜色，亚麻色的短发，有些稍显醒目的眼睛，高挺的鼻子。
“我长得很阴柔吗？”
“没有。”
云古摘下了眼镜，揉了揉太阳穴，“应该并不是外貌上的原因，如果非要用语言形容，你应该是让人有征服，或者是挑战的想法吧。就像我很期待和你认真打一场，对我来说你是一个好对手。但是在奇怪的人眼里可能是非常不同的，比如在你身上留记号那个，你要分外小心。”
“真是见鬼。”这是我对理伯说他是同性恋的报应吗？
相处久了，发现云古其实不像表面上那么高雅脱俗，他做事一板一眼非常认真，但是也有经常脱线的时候，比如鞋带没系，衣服穿反，起床的时候头发翘起来之类。尤其是他想带着几箱纯净水和速食面参加猎人考试的想法……让人总觉得他脑子肯定跟正常人的构造不一样。
就像现在，两个大男人拿着一份地图站在机场门口大眼瞪小眼，身后还有装着素食泡面和饮用水的巨型旅游袋。
云谷仔细看看地图：“好像，方向不对……”
“哪里有这个岔路口？怎么完全不符合地形？”我对着东南西北看了许久，按理说我是不会连方向都弄不清楚的。
“怎么会弄错呢？我明明记得我是拿的……”
我翻开整张地图，看了看右下角有个非常小的日期：“搞什么？这是二十年前的地图！”
“不好意思，我没有注意到这个已经过期了。”他很优雅地笑。
我拍了拍头：“我为什么要在这个情况下和你讨论地图的事情，一般的状态不是直接叫出租车就可以了吗？！”结论是和脱线的人在一起久了会传染这个毛病。
我招手拦了一辆车：“去萨巴市市区。”可是云古的行李太大了，只能把那些东西放在出租车车顶上。
那辆甲壳虫慢慢悠悠地“超载”出发了，似乎走了很久的样子，路越走越陡，眼看前面是上坡的山路了。
“到底多久才能到啊？”我向司机抱怨着，云古倒是很惬意地一路欣赏风景。
“快了快了……”司机叼着烟很亲切地转过头。
两个小时后……
我严重怀疑是不是遇到了劫匪或者是黑车。
一抖手枪就指到了司机后脑勺：“你到底是往哪开呢？”司机不慌不忙地回答我：“如果顺利的话，还有5个小时就到了。”
“什么！？我才不信从机场到市区需要8个小时车程，城市规划师是吃干饭的吗？！”我打开了枪的保险，“这位司机先生，您也是考试的一部分吧。还有你，云古，你早就知道对不对？”
云古向我笑笑：“我也是刚知道。”
“车的引擎好像出问题了……”我不耐烦地听着甲壳虫发动机的噪音。
“我们在后退。”云古看着车窗向前移动的景物。
司机无奈地转过来：“车坏了……不好意思啊。这个坡太陡了。”
“那麻烦你告诉我们路，我们自己走吧。”
司机苦了脸：“不行啊，必须要引路人和考生一起到达会场才行。”
“你把车停这里，我们一起步行去，或者我背你。”
司机哇哇大叫起来：“不不不，这是我三十年的宝贝，我不能丢下车的。”
“你这里有拖车吗？”
“没有。”
“你有报警电话吗？”
“没有。”
“难不成你要我们把你的车抬上山？”
云古下车了。
“喂，你去干嘛？！”我追了出去。
他双手托起了车身。
“你不是要真的推车吧！你脑子怎么长的？！”
动了！真的动了。我钦佩地看着云古纤细的身子沉了沉腰，一步就把那个相当笨重的甲壳虫推上坡好几米。
五分钟后……
我认命地和云古推车加速向前跑，身后扬起一片烟尘。
“喂，我说你的念力都是用来练习负重跑步的吗？”我一边跑一边问。
“还好，这个重量还很轻。”云古掂了掂手里的重量。
“你是个怪物!”我气闷，沉下心来加强了手臂上念的密度。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一起去考试吧（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