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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血色浪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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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豆腐“西施”的一再请求下,我和三源同时走进雨中,衣服很快被淋湿,紧贴着身体。
我看着三源,脸上的表情全都被“笑”占领,“三源,你他妈瘦得真跟个猴似的。” 淋了一会儿,我和三源都有点抗不住。跑到对面的音响店去,外面的组合式音响发出声音,门都被震得一闪一闪的。
……
在你的心上自由地飞翔
灿烂的星光永恒地徜徉
一路的方向照耀我心上
辽远的边疆随我去远方
……
这一年,一男一女的组合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频繁被讨论到,他们叫凤凰传奇。
我其实并不喜欢这首《自由飞翔》,喜欢一首歌又一定是不喜欢它的全部,也有喜欢的,那就是杨魏玲花的嗓子,不喜欢的是曾毅,他用扁桃体发几声就能整日整日陪在杨魏玲花身边,难免让人心生嫉妒,嫉妒起来就没法喜欢了。
还有不喜欢的是歌词,字面无法承载词所要表达的意境,就象我以前的一个短篇,因为字数少的原因而被自然而然出来的意境压死。
一个喜欢,二个不喜欢,加在一起,结果就是不喜欢。
很多时后,人们并不是喜欢听歌词的,因为这个原因,给周杰伦赶上了,于是他火了。
三源站在门口说了一句废话,“要不进去看看?” “废话,不进去又得以影响生意的理由被赶走。” 我回:
“我们长得就那么不堪入目吗?” 三源自言自语。
我赶忙纠正过来,“不是我们,是你!” 说完,三源就要灭我的口。
正欲走进音响店内,假装是买唱片的“上帝”。一位身着光亮,戴着一副眼镜,的小伙子好像是看出来我们是假装来买唱片的,跑过来,把我们拦在门口,挑开的塑料制门帘又重新回到我和三源的眼前,
“干啥的?”
“看看有什么唱片好听点的,来看看!” 三源说,小伙子打量了打量我们,给以疑惑的眼神,“恩?” 三源扯开衣服拧出一桶水来。
“是的,来看看。”我说着就要挑开门帘。
小伙子的疑惑眼神顿时变得凶神恶煞,“去去去,看你们那讨饭的样儿,跟老子走开点。”
我气不打打一处来,三源火上浇油,“妈的。”
小伙子一听,心想,“岂有此理,敢骂老子,此种举动,成何提统。” 转过头去,朝店内喊:“看着点店。” 三源以为他是搬救兵来,趁其转头与回头的瞬间,出其不意地给了他一拳。小伙子“哎呀”一声之后,便蹲起来满地找东西,当我以为是找牙的时后,他从地上捡起一副碎掉的眼镜戴在眼睛上。
“三源,下手重了点啊。” 我说,
“他妈的,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三源回。
我说:“你他妈的,说话之前能不能不带‘他妈的’?”
三源回;“他妈的,我不带就是的了!” 他一说完,我就要踢他一脚。小伙子整理好了衣服,看我们互相残杀。
从店里传来几声,“老大,咋了?” 那小伙子拉住三源的手,转过头去,“给我拿把刀来!”
又是在其转头与回头的瞬间,三源又出其不意地给他一拳头。他同时也出三源不意地没有趴下去,死拉着三源不放,从未有过的求生欲望冲到三源的脑子里,脑子里一热。
“妈的,你放不放,不放老子踩死你!” 一边说一边踩。
那小伙子又转过头去,“刀呢,怎么还没拿出来。” 我一方面笑那小伙子吃一堑但不长一智。怎么又把头转过去呢,就好像他不转过去说话,里面的人听不见一样。
屋子里传出声音来,“厨子在做饭,用着呢!你要刀干嘛啊?” 这句话的声音渐渐增大,也就是说说这句话的人正一步一步向我们靠近。
“三源,快跑!” 我说完之后,突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好像我在以前的某一个时后也说过这句话,并且同样是说过三源听的。
思想开始恍惚起来,眼前的一切都放慢了速度。
“你叫我快跑,你怎么不跑?” 三源说每句话的时后,嘴都张得好大。
“这种情景好像在哪里见过。”我对着三源大声喊。 “你成神经病了吗?” 三源一脚踹开那小伙子,一边拉着我雨中跑。他转头的动作让时间慢了一拍,还是时间让他转头的动作慢了一拍,难以说清楚。
我全身无力地站在雨中,望着三源笑,“是真的好像在哪里经历过的。”
三源双手杵在双腿上,一边出气一边说:“还没醒过来,是吧!” 打我一拳,“看你还不醒!”
“你狗日的,敢打老子!” 我咬着牙,身边的一切又开始恢复到原样。
三源笑了起来。
“你打老子,你还笑个屁!”
三源接着笑。我过去准备踢他一脚,被他躲过去,陪笑着说,“老大,算了,算了。” “你还真反了你!” 我说完‘哼’了一声。
大笨熊打电话过来问我们在哪儿,说是学校已经开始四处找我们。
“在哪儿找啊?”
猪小弟接过电话,“草地里,一些池塘,草堆,废弃很久的房屋里找。”
三源抢过电话,“操他妈的,他们这是找尸体呢!”
雨水顺着我的脸先是流到我的脖子上,然后向各个方向分散流下去,这样就流得我全身都是。三源拿着我的手机不停地聊着,说一句话拿开看一看,便对我说,“防水的?”
“哪儿是的,粘不得水!”
“不信,你看看!”说着把手机递给我,“还能打!”
我接过手机,“是熊还是猪?” 三源插一句,“是猪。”
“我没问你!”我说。“你看,不是防水的吧,现在就不通了。”
三源带着不相信的眼神,在雨水不停从天而降的时后,“不可能吧,刚才说的还挺好的。” 他接过手机,“喂,……猪猪……说话。”
那边,可以想象得到是这样一个场面,猪小弟对着电话也“喂”了个不停,大笨熊在抓狂,“妈的,啥破电信,赶哪天老子去烧了它。
什么都是上天已经安排好了的,比如说我的手机要因为浸了水而报废,并且是在通话的过程中,这就是老天开的玩笑。这玩笑刚开完,又接着开另外一个玩笑,音响店的那个小伙子带着一大帮子人出现在某一处屋角边,手里拿着家伙—擀面杖。
很奇怪的是我首先想到的并不是如何逃跑,而是他们从哪儿弄来这么多的擀面杖。当我还没想出个结果来,这帮人已经兵临我们面前。
“往哪儿跑呢?”
三源想提前知道自己将会被怎样,“你们想怎么样?” 那些人笑了笑,“不想怎么样。”
“不想怎样,那你带这一帮人来是怎么个意思?” 我天真地问。我一边问一偷偷观察了四周,发现在我们后面有一个唯一可以脱离虎口的出路。
但令人很苦恼的是,这是个非常小的洞,但也还能允许我和三源同时通过,如果动作不一致便会卡在洞里。这让我想起了从小学到高中一直被老师拿来锻炼我们的团队合作的精神的一个游戏,现在想来还是有用的,于是甚感后悔。
“三源,后面有个洞。” 我用鼻音说话给三源听。
“哪儿啊?”
“咱们后面!”
三源转过头去看了看,“那又怎么样?”
“逃啊!不然你想等着受死啊。” 我想大声说,又没大声说,于是造成我放了一屁。三源笑了起来,“笑你个死人头啊!”我踢他一脚。
“洞太小了,我怕一下子没钻过去,就完了。” 三源说。 “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们动作要一致。”我回。
“好的,123……” 三源数到三,我们一同转身向后跑。一同开始钻洞,最后发现眼睛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的。我的身体差点穿过,却没曾想有一个东西别在我的腰上,让我进退两难。
“啥东西啊,卡住了。”
从我的腰部传来声音:“靠,是我的头啊!” 我撇过脸去,发现三源不见了,再朝下一看,三源痛苦地被挤在我的腰里。“你怎么跑那么快!” 三源问我。
“你还不知道啊,那个,我初中的时后不是被人称作飞人吗?” 我回。
“初中的时后,我天天跟你屁股后面,你啥时后还有飞人这么一说啊。”三源不相信。在三源正在想这一问题,并试图想明白这个问题的时后,被那一伙人给残忍地拉出去。
三源调头去,说了一句废话,“你们他妈的拉我做什么啊!” 说完之后,几个人高马大的家伙将三源拖至一处较为空敞的地方,进行欧打。
三源一被拖出去,我便觉得轻松多了,一下子就穿过洞去。 除了欧打三源的那几个人之外,还有几个长得比那几个还夸张的家伙来收拾我来。因为身躯实在太过庞大,他们只能一个接着一个地从洞里穿过来。
我从地上爬起来,玩儿“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四处找了找一些比较能作为武器的东西,三源在外面叫得凄惨。
最后发现那人快要从洞里钻进来的时后,不得不降低可以作为武器的标准,这一降低,猛然发现我身边全是武器。牛屎巴,板砖,吊在墙上的丝瓜,豆架。眼看那人的半个身子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捡起一块板砖,犹豫了一下,“一板砖拍死了怎么办,一辈子都玩完了。” 遂丢掉板砖,捡起一些牛屎,朝那人身上以及脸上砸。
“你妈的,要打就打,别他妈拿牛屎。” 那人不耐烦了,边啐着嘴边说。
“妈的,你管我呢!来一个杀一个,来二个宰一双。” 我看那人就要爬进来了,跑过去就是一顿乱踢,“看你他妈还进不进得来。” 顺手摘下墙上的丝瓜,朝其头上拍。
我从没发现自己还这么残忍。
那人被逼退回去,转身一起去暴揍三源。 把在我这儿受的气撒到三源身上,我通过小洞看到三源身上不间断地有拳头落在上面,每个拳头还不同,每个拳头打几下,打累了,一边休息去,换另外一个人来。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别打了!”
他们一起望向我,恶狠狠地说;“你他妈跟老子出来,让我们揍你一顿就算了。” 三源此时如一条死狗一样躺在地上,被一人用脚踩着,动弹不得。
“出来!”
三源瞪着眼睛望着我,很仗义,准确地说是很煽情地说,“不要出来。” 说完,旁边的人马上踩他一脚,“妈的,谁批准你说话了。”
从院子里的小屋里走出来一位老太太,她手里拿着锄头,看着墙上的丝瓜,“谁呀?” 她的眼神好像是分散开来一样,我觉得她在同时看这个院子的各个地方。
“没事! 路过。” 我回。
“你个小偷,又要偷瓜是不是?看我不打死你!” 老太太拿着锄头朝丝瓜的方向奔去,扬起锄头砸向仅剩下一只丝瓜的丝瓜藤。
“嘿嘿……打着你了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来偷瓜。” 老太太为自己的行为而感到很高兴,嘴角泛起了笑。
拿着锄头转身回去屋里,一只猫跑出来,跳到老太太的怀里,“乖!哎,你刚才没看到我赶跑一个偷瓜的小偷,真是可惜啊。”
那只猫喵了几声,好像是回应老太太,又好像在说小偷还在。
我冲了出去,我这一举动立刻迎来三源的会心一笑,同时也迎来那一帮人。他们立刻抛弃三源,朝我奔来。 一时慌张竟然不知道该往哪里跑,站着做束手就擒状,眼神很迷茫。
三源站了起来,我假装示意叫他快跑,其实他如果跑了,我也就完了。但他不跑,我们就都完了。这个时后,义气二个字在三源身上得到了体现。他拖着残躯隐蔽到一处看不到的屋角里。
“你们这么多人打一个人不公平。” 我指着其中的一个人说。
那人说,“怎么的,还要单挑不是?” 说着就脱掉外衣与内衣,露出令人吃惊的肥肉,肥肉因为“热胀冷缩”的原因而缩成一块一块的,在其身上假装是肌肉,“来呀!一招之内就结束你小子。”
我说,“好啊,一招之内结束得了我,我算你狠。”
话还没等我说完,那人就放马过来。
“等下,你叫什么名字?” 我问。
那人停住,“你他妈管我叫什么啊。” 我说,“我死也要死个明白。”
“外面的人都叫我小刚。” 他说。
“听你口音,是北京人儿吧!”我说。
“你哪儿来这么多废话啊,是啊。”
我笑了起来,“我也北京的,你北京哪儿的?”
“朝阳小区的。” 他不屑地说。
“大哥啊,咱是一小区的呢!” 我说。 他陪笑着说,“是吗?”
我回:“是的。”
“是你妈个头,是又怎样,照扁不误。” 他立刻装出“六亲不认”的表情。 旁边的人就看不过去了,纷纷发表意见,“老大,算了吧,一个小区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你们知道个屁啊,他是北京的?听着象咱北京人儿吗?” 他指着我说,胳肢窝里露出一片黑毛,看着顿时就想吐。
我发现已经败露,“来呀,那没穿衣服的。”
他摇摇晃晃地走到我面,“妈的,怎么全身僵硬。” 我看他这是冻僵的,顺手抄起地上的木棍,先发制人。他被我打得踉跄了好几步,象体操运动员最后一跳,然后落地一样。
我这一打,没曾想到间接地打通了他的“任督二脉”。他一进入恢复阶段,我就马上进入瘫患阶段。
我使劲地挥舞着木棍,他不能近我的身。就因为近不了我的身,所以他就很想近我的身,很多人都是这样,对自己一时办不到很感兴趣,就好比是追不到女生。
他冒着挨数棍的危险,来靠近我。最后这种危险还是发生了,他的危险一发生完,接着就该我发生危险了。
我手中的木棍被轻而易举地夺过去。我从旁边跑开,有人拦住我,“哪儿去啊?” 接着就一起很肆虐地笑了起来。
“我跟你们拼了。” 被逼无奈的人到最后都会说这句很不起作用的话。
拦住我的那个家伙头发留得很长,穿着也很女性化,从后面看,把你打死你也不信他是个男的,就好比是打扑克牌,你有三个A,你打死也不会相信有人235也跟着上。雨其实是停了好一会儿的,这会儿连阳光出来了,我才发现雨是停了。因为一件事占据着我的大脑,这件事就是如何从这些人手中逃脱,于是在这段时间内,许多事都已经悄悄地发生,其中就有“雨停了”这一件事情。
我一看这留长发的家伙,就想起以前我也留过长发,发至脖间,便回想起往事,亲爱的S的唇香,菊香味的,吻过的痕迹,残留在发间,如今悄然无踪影。
他近来我的身,臆想间就要打我。他的拳头引起了一阵风,风先吹到了我的脸上。 我一手抓住他的头发,“打啊,打啊,打啊你他妈的。” 我咬着牙,不小心把自己的嘴唇咬破。
我的血的味道是甜,多年以后我跟一位女子说我的血是甜的,她说这样更容易招来一些蚊虫,于是第一次便明白了想了这么多年都没想明白的问题,“为什么一到蚊虫比较多的季节里,我被咬得总是比别人惨些。” 很多想不明白的问题在另一个想不明白的问题中得到答案。
这哥们的头发非常顺滑,心里很想问他是用的什么洗发精,但鉴于场合很不适合。不出劲的话就很容易从手间滑走,“还打不打啊?” 他瞪着眼睛看着我,“你妈的你再不放,老子让明年的今天变成你的祭日。”
他此话一出,我就很不喜欢,临死了还要装大侠,“别跟老子横,老子见不得人跟老子这样说话。” 因为平时说‘老子’的机会不是很多,此时一句话里面带着三个老子,嘴唇稍有疲惫之感。
把他的头发抓得更紧了,从而他的表情便更为夸张。
旁边的人要过来帮他,都不敢轻举妄动。
“谁敢过来?”说着,就顺手再加了把劲。 三源这时从墙角钻出来,“XX,你真牛逼。” 我回过头去,三源跛着一条腿,我轻声地说,就好像生怕说大声会把他的伤口给震开一样,“你没事吧?”
三源摇了摇头,“没事!” 说完就“啊呀”一声。
“怎么了?”
“脚疼,站不住了。” 三源说着,就坐在地上。 “常年不犯的一种风湿病,现在犯了,我发现并不是他们打得厉害,而是病犯了。” 三源坐在地上说。
飞过去的小鸟,只是看起来比我们人要小得很多而已,因为从某一棵树上突然飞起来,许多本来要掉下的树叶这时后离开树枝,飘在空中,飘着飘着就飘到我们的面前。
“放手!”那人向我叫着。
我转向三源,“我们好像都错了。”
“你放开,我头发快被你扯掉了。” 那人气愤加点无奈的成分地说,“头发真被你扯掉了,我真跟你没完没了。”
“别叫!”我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感伤,是落叶给我带来的。
“你快点放了他!” 那帮人也开始叫唤了起来。 “再搞下去,你们死定了。”其中一个人用一种劝说的口吻说,象是为了我们好一样。
“我放了,你们不会再找我们的麻烦?” 我问,手松了一下。
“算了算了,你放了他。” 其中的一个人似乎妥协地说。我一松开手,那人立刻如离弦之剑,跑开我身边,又回到我身边,朝我身上踢一脚,踢到我的骨头上去,瞬间疼得躺在了地上。
“妈的,扯老子的头发扯得好疼啊!” 那人说着又要过来踩我。
“小刚,算了!走。”这个人的一句话让我避免了一脚。我突然很感谢他。
这一帮灭绝人性的家伙走后,我便松了口气。
揉了揉刚才被踢的那块地方,将裤管儿翻起来,於血一大块,“妈的,下手忒重了点吧!” 再去看三源,马上就得到了安慰。 一笑起来,嘴扯得就有点疼了,“三源,没事吧!”
三源瓢了我一眼,“我日啊,打成这样能没事!” 说完看着我笑。“你比我也差不了多少!”
“我怎么跟你一样,你看我还能走。” 说着就要走给他看,现实是很残酷的,有於血的那只脚不能站起来。现在由于动了伤口,疼得厉害。另外一脚支撑着我的整个身体。
“现在跟我一样了吧!”三源笑着说。
“我靠,现在你还笑得出来,怎么办?” 我说。
“凉扮!”三源回。 “你凉扮你个头,这笑话听多少年了,腻不腻啊你。” 我和三源相互搀扶着彼此,靠着墙坐下来。因为下雨的原因,墙角有积水,我们在坐下去之前都没发现,许多事都是在做过之后才发现做错了,于是出现了“后悔”一说。
“好像有水!” 我靠着墙,把身体伸直。
三源说,“你看看是不是有水?”
“我不想看!” 我扭了扭头,“全身酸疼。” 三源笑了起来,“是不敢面对现实吗?”
“你狗日的,什么时后变得这么有文学涵养呢。” 我从口袋里掏出烟,“来,赏你一根!”
“没火!”
一只猫从我们的头跳到对面的那面墙上去,回头还对我们“喵”了一声,那一声很悠扬,迟迟不肯散去,莺绕在我们的四周。我认得出来这只猫是那老太太家的。风一吹,树叶在地上造成的细响,于是情境就变得很煽情。
如果这是一部电视剧的话,那么背景音乐应该从刚才的激昂,由音响师换成柔情似水的音调。演员的动作开始变得缓慢起来,对话也开始脱离本身的意思。
“能走路不?” 我歪过头来,眼睛望着天上,天因为刚经过洗礼,于是很清晰。
“你先问问你自己,能走不?” 三源回。
“疼过了就不会再疼了。” 我说。
“那咱走吧!”三源回。
虽然说过疼过了就不会再疼了,但终究还是有点疼的,所以走起路来还是一跛一跛的。向人打听了去A镇的路线,便乘上了去A镇的公汽。所谓公汽就是共同都觉得很气人。但比共同都很焦虑的公交来说,这有一个优点,就是不用拥挤。公汽是一人一个座位,但也有二个人一个座位的,情侣,情人,新婚夫妇,他们狠不得穿一条裤子,三个人二个座位的,那就是有小孩的了。很多年以后,二个人一个座位的也会变成三个人二个座位,三个人二个座位的也会变成三个人三个座位的,最终的结果是都没有座位,因为都死了。
“我晕车,让我坐窗边。” 三源语重心长地对我说。
坐下来之后,许多人都晕车,前排好几个都准备好了塑料袋,有的还带着一个塑料桶,不过不是用来呕吐的。这些桶把车上的唯一的通道堵得死死的,意思就是说:出事了,他妈的一个都别想跑。
自停了雨以后,天气便一点点热了起来。车里的空气很不流通,常常出现短暂的缺氧情况。
“三源,把那个窗户打开一点!” 我推了推三源。
三源拔了拔窗户,“打不开!” 我说,“怎么可能呢!”
“不信你来呀!”
我伸过手去,用力一拔,窗户被我连根拔起。我急忙踹一把三源,“你狗日的,这破窗户,你怎么不早点说。”
三源双手捧着面,“我怎么知道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意思就是说:与他无关。
司机闻声赶来。
“这怎么回事?”
我说,“那个,窗户被风刮下去了!没事!” 司机马上进入愤怒状态,恶狠狠地说,“现在哪有那么大的风,是你弄的就别装了。”
“真的是风弄下去的。”三源说。
我继续狡辩说,“风吹的就是风吹的啊!”
因为找不到证据,虽然说中国人法律意识都不是很强,但不管做什么事都喜欢讲证据,比如说张晓菲经常要我拿出证据来证明我是喜欢她的,所以我经常陪她去逛一些商店,买昂贵的商品,大龄青年,谈个恋爱不容易。
司机回到岗位上去,按了二下喇叭,以示他因为找不到证据而无法将我绳之于法感到痛苦。
“把窗户关上了点,冷!” 这个声音从一位老头儿那里发出来,他低着头。 “大爷,没窗户!” 三源回。
“我没问你有没有窗户!我是叫你关上窗户。”
我说,“没窗户怎么关上窗户。” 老头儿抬起头,向前凑了凑,“我说今天窗户怎么擦这么干净呢!” 然后又把头垂下去。
车还没开之前,上来好几个人来向我们推销一系列的吃食以及一系列的读物,这些东西都用蓝子装着。
“给来一袋这个!” 坐在我前面,并且我一直在猜测他到底是男是女,最后确定是男性的年轻人,他指着蓝子里说。 “这个吧!” 推销的拿出一袋花生米,“十块!”
“什么?”年轻人不相信地问。
“你给十块钱我,我就把这袋花生米给你!” 推销的解释说。
年轻人马上阻止说,“不是,我是说怎么这么贵!外面好像只买一块钱!”
“小伙子,那你错了,你看看我这花生,多好啊,那外面的哪能跟这比啊。” 推销的说。 “那这个多少钱呢?” 年轻人又指着蓝子里的另外一件商品说。
“十块!”
“那这个呢?”
“别指了,累不累啊你,都十块。” 推销的脾气似乎开始转变。
年轻人也不是吃素的,“我操,都十快,宰人呢这是。”
“爱买不买,你这年轻人不买东西说这么多废话干啥子嘛!” 推销的脸开始出现打架前的症状,红彤红彤的。
年轻一听这话,“怎么的呢!是要练二下子不。”
旁边的在坐的发表意见,对年轻人说,“算了,人家也不容易,一老头子。” 推销的一听,“妈的,老子四十才刚出头。”
“好心真是没好报。” 坐着发表意见的人昵语着。
其他那几个推销见此,纷纷劝说,“算了算了呢!” “真是的,卖东西卖得好好的,要打架。”
那推销对他们讲,“你们先走,我今天就要个理。” 转向年轻人,“小伙子,来,我现在给你讲道理。”
年轻人估计是在家里听父母讲道理听多了,一听说推销的也要给他讲道理,不是很爽,一不爽,脏话就出现,“妈的,讲你妈个头啊!” 脏话一出来,打架于是就难免了。
司机一看这是要打起来了,便来劝架,“别打了!” 。
推销的似乎比年轻人还冲动些,捋起衣袖就要大大出手,被司机拦住,“大兄弟,别跟小孩一般见识。”
年轻也不干了,“什么小孩子,要打就跟老子过来,还怕你了不成。” 推销的缓慢地点了点头,“不怕,好,不怕,我他妈今天就让你体会体会什么叫做怕。”
三源神奇地靠在车壁上睡着了,口里还流着口水,口水一直延伸到他的大腿上。
“三源,起来!” 我推了推他。
三源把头抬起来,眼神透露出无辜来,“什么呀?”
“打起来了!” 我兴奋起来。 三源马上被我的兴奋感染,也兴奋起来,“哪儿?” 说着往车外看了看,“没啊!”
“车里!”
这时,推销的,年轻人,打架欲望都非常强烈。司机在中间劝架,诉说种种不能打架的原因。最后说得二人都认为不打不行了。
“别拦我,司机。” 司机抓住年轻的人,年轻人怒吼着。 推销的过来,趁司机抓住了年轻人的手,踢其一脚。司机一看坏了,又赶忙去抱住推销的,“别打了!”
年轻也趁这个机会,过去就是一脚。
推销的象一头发怒的兽,对司机说,“滚,别拦我,再拦我他妈揍你。” 司机无奈过去抱年轻人,年轻人也怒吼,“滚一边去,再拦我连你一块儿给收拾了。”
最后司机在二人你推我踹中,羞愤地回到工作岗位上,抽起烟来,一边抽一边还不忘表示愤怒,按着喇叭不放。
“好烦呢!”这时有人对司机按喇叭的行为表示不满。
喇叭还是在响,那人猛地站起来,走到司机边上,“我靠,很烦的。” 司机回过头来,“干啥?”
“哦,你没按呢!哪儿在响?”
“对面那辆车在响呢!”
那人向司机作敬礼状,“那个,刚才不好意思。”,而他的表情却在告诉我们:他没有什么不好意思。
在没有司机的阻拦下,推销的,年轻人,他们都发挥得非常好。拳脚无眼,一瞎了之后就打到了乘客的身上去了。乘客也不是好惹的,站起来,“操蛋,要打给我滚出去打。”
二人再一次有了共同的殴打对象,年轻人指着那乘客调侃,“你好像很嚣张!” 推销的紧接着说,“哥们,找打是不?”
那乘客好像不怎么识时务,“打我头上来了,怎么的,还不允许我说一句啊。”
司机把脸转过来,把我吓了一跳,“车要开了!”
他一说车要开了,我的心就在“扑嗵”跳。微寒的风从破开的窗户里窜过来,抚过我的唇,才使得跳到嘴里的心没有蹦出来,进而让我顿时有了机会,把心给吞回去。
“哎!打着打着又不打了,真不过瘾啊!” 三源把伸长的脖子撤回来,跟鸡蛋大小的头便凸现在我的眼皮底下。
“是不是还没见血啊!” 我凑着他说。
他点了点头,就好像之前他没想到,却被我提醒,然后就恍然大悟一样,“是啊是啊。”
“去你的,你咋那么没人性呢!” 我说。
“很多人都没人性,都在那里装有人性。” 三源向窗外啐了一口痰。 不一会儿从车窗外露出一个人头,他的脸上粘着痰,“妈的,谁吐的?”
车在“轰隆”一阵后,熄了火,再一次“轰隆”之后,又熄了火。再一次“轰隆”之后,车便缓慢移动起来,推销的还跟那乘客纠缠不清。
“什么意思你!”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揍你。”
乘客这时认识到不识时务的严重性,连连说,“我不跟你闹了。”
年轻人在一旁劝说,“算了,算了。” 观众也没了耐心,净听他们在那儿对话,没见他们对打。每个人脸上都露出同一种表情,表达地是同一个意思:真是急死人了。
车一驶到公路上,便飞奔起来。后轮因为一时难以接受这么快的速度,发出怪响。
“三源,你听,什么在响!” 我四面看了看。
“什么?” 三源回。 “好像有东西要垮一样?” 我说。
“哪儿要垮了?”
“好像是车要散了!” 我惊悚着说。
“不是吧!” 三源作出恐惧以及不相信状。
这时在坐的都发觉了,“别不是哪儿要报废了吧!” “谁的桶,放好点撒。” 有桶的乘客纷纷把自己的桶抱好,“怎么还在响。”
“是车底下在响。” 一个乘客确定地说。
其他许多乘客都不相信,“不是吧!” 这会儿又有一个乘客说,“真的是车底下在响。” 于是集体陷入恐慌之中。
“那个司机,车停下来去看看?”
司机回过头来,脸色难看,“高速公路!” 人声中有不服气的,“奶奶的,是不是等车散了,才停下呢!”
三源趴在窗口,好像做好了跳车的准备。
“把你那脑袋给我缩回来。”
“干嘛?”
我开玩笑地说,“你不怕来个错车,给你身首异处啊。”
推销的和年轻人坐在一起,侃侃而谈。 年轻人说:“之前是我不对!”
推销的说:“算了算了,我也有不对的地方。” 他以为车还在车站,“我下车了!”
“下不了!”年轻人迟疑地说。
推销的说,“怎么下不了?”
“车都开老半天了。” 年轻人说。
顿时悲伤的表情在推销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他拿起的盛有商品的蓝子又被放在车上,径自走到车的前头,“这位司机!你怎么回事,不打个招呼就开车,你怎么回事呀?”
在一声紧急刹车后,所有的乘客都一齐前倾,怨声载道。
司机脸都灰了,“你是怎么回事?”
“我还没下去,你就开车,你说是怎么回事?”
“我没提醒过你吗!自己不想想。”
“那现在算怎么回事!到哪儿了?” 推销地问。
“快A镇了!”司机气愤地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来,将其点燃,吐了一口烟,“我他妈今天这是怎么了,净倒霉。”
“什么?”推销露出无法相信的表情,“回去的路费都够我买一个星期的副食品了。”
“那我也没办法!”司机表示无奈与同情。
推销的坐了下来,“给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