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安和》可望云耶

46、残花（１）

　　　“嘭————”花瓶碎了，粘稠的血液从手指隙缝留下，滴滴答答砸在砸碎的瓷片上。
　　　“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流韵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嗯？你说呀！说呀！！” 我心底似乎有一头猛兽在嘶吼着，疯狂的叫嚣着，它叫我要撕裂这虚伪的现实。
　　　我半低着头，侧着身，一动不动的等待着这个被称为我丈夫的男人给我答案。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照在他脸上，身上，有种昏暗的感觉。

　　　他不语，我不动，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空气越来越滞缓，稀薄。有时候我甚至感受不到他的存在，似乎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一直空荡荡的。
　　　“嘭——嘭嘭——嘭————”一件件瓷器落地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显得越发的刺耳，而我心底那个空落落的地方再也填不满了。
　　　擦干眼角的泪花，我笑着从他身边走过，不远处就是大门了，可是这个时候他却抓住我的手，喊我：“初儿。”
　　　我的手在他手上，两人却是向背的。

　　　“初儿••••••”他再次喊我，我停下，没转身等着他给我下句话，也不知道我们用这种姿势站了多久，他才开口道：“初儿，你要体谅我，韵儿和我，和我••••••”
　　和你怎么？我等待着他的下文。
　　“她和我是一起长大的，额娘，额娘也很喜欢她，所以，所以••••••”他酝酿了许久才开口道。
　　我甩开他的手，转身直视他问：“所以什么？”，不等他说出口，我继续步步紧逼 ：“所以你不得不娶她，所以我以后不得不叫她妹妹，所以她以后不得不做你的另一个妻子？嗯？”

　　文焯试图上前抱我，我防备的后退，他头疼的捂脸痛苦道：“初儿，你不要这样。”
　　他的这句话顿时引起我心中的愤恨，积压已久的怨恨终于爆发出来，我歇斯底里的咆哮：“那你要我怎么样，难道我要笑脸相迎？难道我已经给你们甩了一巴掌了还要再贴过去让你们甩另一巴掌？石文焯，我告诉你，我卫初晴没这么贱，没那么贱～！”
　　这一顿话说下来，我没一点的停顿，浑身的力量全部宣泄出来，到最后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手还在不断的颤抖。
　　“初儿••••••”他张开双臂还是想继续上前，而我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危机，伸长手臂警告他：“你给我滚，不要靠近我，滚，给我滚。”

　　他停住，眼睛睁得大大的，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俊逸的脸庞上是满满的不信。
　　哼！我心中却有一种异样的痛快感，一种报复了的痛快感，嘴角不经意的上斜着，不用看我自己都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不屑。
　　这一刻，这间房子我是再也不想待下去了，它让我觉得自己很肮脏，很恶心，刚转身，又被他拉住，我蹙眉，想用力的甩开他的手，可是却无果，这下我更火了，只冲冲的对他大喊：“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他像被什么烫着了一样，瞬间放开，可是又瞬间拉住，急切地问：“你要去哪？”
　　我只是一味的低头，双手转动想摆脱他的禁锢，可我越是想摆脱他越是抓的越紧，到最后我手腕处都是一片红色。

　　我也不挣扎了，喘着气瞪着他，气冲冲的喊：“你到底想干什么？”
　　突然，他手臂一紧，我整个人落入他怀中，被他紧紧地圈在怀里，他的头深深的埋进我的发丝，吸取我头发上的香味，感叹道：“我只是想要你。”隐约中我似乎感受到他亲吻上我发丝的触觉。
　　一回过神我就受不了了，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他，后退许多步，到达远离他的安全地带，把被他亲吻过的发丝嫌弃的用手擦了许多下。

　　他回过神，不敢置信的问：“初儿，你这是？”
　　“恶心，恶心，你很恶心，我不要身上有你的味道，我讨厌你，我恨你，我不想见到你。”说完这些话，我心中舒坦了许多，又向后退了几步直到大门处才继续道：“既然你不滚，那我滚，我滚得远远的，我再也不用看见这么恶心的你。”
　　说完转身就要跑，手都已经触门，却被身后的拉力给拉住，再回过头来，自己已经到文焯怀中，我在他怀中猛力的厮打着，大喊：“放开我，你放开我！”
　　我的喊叫声引来门外侍从的担心，他们颤颤巍巍的向里面喊道：“爷？”

　　“滚，都给我滚。”文焯眼神黯下，对着外面大声咆哮，拖着我向里屋走去。我心底渐渐的开始害怕，路过小圆桌的时候，我紧紧地拽着小圆桌上的方布，手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大，血把被我拽住的那一小角全部染湿，有些还滴答的落下。
　　到最后方布都被我拖走了，还是没能阻止他前进的步伐，后来他干脆一把把我抱起，紧紧地把我禁锢在他怀里，我被他弄得晕头转向，连嗓子都没力气嘶哑了。

　　“嘭————”我重重的摔在床上，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压上来了，沉重的体重更是把我压得找不着北，只是心中的恐惧感却更深了。
　　“你不是觉得我恶心吗？那我今天要让你看看，你是怎么被我这个恶心的人占有，我要让你变得和我一样恶心！”他话还没说完，我的整个呼吸就被他夺去，霸道的气息充满我整个嘴巴。
　　我的双手被他的一只手牢牢地禁锢在头上方，他的重量更是把我压得透不过气来，我越是想挣扎，他就越兴奋，而这个兴奋让我深深地感到恐惧。
　　最后黑暗还是来临了，当他占有我的瞬间，我似乎感到我的心都枯竭了，所有的一切都空白了，而我只能一遍一遍的感受他的折磨他的努力。
　　浑身上下不知道脏成什么样子。

　　“姑娘••••••”再睁眼，看见的就是旭茉担忧的神情，我对着她蹙眉一笑，眼泪就这样流下来了。
　　我想叫她的名字，可是嗓子却一个字都发不出来，旭茉也哭着看着我，安慰道：“姑娘，您受委屈了。”
　　“哇————”这句话像催泪剂，汹涌的泪水抑制不住哗啦啦的流下，我不知道心里还有什么感觉，就像死了一样，什么都不剩，只是想哭，只是想有一个人陪在我身边，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问，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要告诉我，我有多狼狈。
　　“姑娘，我给您备下了热水，我扶您起床好吗？”旭茉小心的看着我问。

　　我低下头，不想碰触她的眼光，点头。
　　可是我连起身都有困难，浑身上下的骨头没一点是我的，眼泪掉得更凶了，旭茉长长的叹气，用手给我抹了抹脸上的泪珠鼓励道：“姑娘，没事，我们慢慢来，反正热水还很热。”
　　我只是点头，扶着她的手把全身都倚在她身上，旭茉也很小心的避开我的伤口，轻轻地撑起我的身体，可是最后当她拉开被子的时候，我和她还是惊呆了，低下的床单被血染成暗黑色的，而我浑身上下也没一处可以入眼的，青的，紫的，红的，黑的，一股脑的引入我们的视线。

　　就连羞耻的地点也是肿得不像话，我已经没什么知觉了，这个就是我用心经营的婚姻，原来它竟然是这种颜色，这种状况，原来我是这么的丑陋这么的肮脏，原来他的说得一点都没错，我的确脏了。
　　“姑娘，姑娘，姑娘••••••”旭茉像叫魂一样在我耳边喊着，好像怕我吓着了一样。
　　我苦涩的一笑，自嘲的摇头，用尽力气吐出一个字：“走。”
　　旭茉先是呆了一下，后才慌忙答应：“是。”
　　“不过，姑娘，可能有些疼，要不我抱着你下床吧。”
　　我一听到抱字，整个人像疯了一样颤抖，恐惧的摇头，很多很多恐怖的记忆像潮水般涌入头脑。
　　“姑娘，怎么了？您，您不要吓我，姑娘••••••”旭茉吓死了，把我扶好，靠在床边，自己跑到我面前焦急的问。
　　我的视线早就已经被泪水模糊，只看到她的身影，只能一味的干摇头。
　　“好，姑娘，您不要哭，都是旭茉不对，旭茉扶您去沐浴好吗？”旭茉按住我的手道。
　　我点头，把手交到她手里，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种抗拒感，一个很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我很害怕。“那你要我怎么样，难道我要笑脸相迎？难道我已经给你们甩了一巴掌了还要再贴过去让你们甩另一巴掌？石文焯，我告诉你，我卫初晴没这么贱，没那么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