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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1)番外三:方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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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番外三:方奇 <一休师傅和小叶子>
我是叶文廷的一休师傅,叶文廷是我的小叶子。
大三那年的暑假里,我和同学一块去打工,整日匆忙在上海骄阳似火的大街上,待到寒假,我想这次怎么也躲不过去,因为快过年了,该回家了。
爸妈开的便利店,到快过年的时候总是那么忙,我一回来就看见店里已经忙的不可开交,于是,放下行李转身就跑去帮忙。夜幕降临,来买东西的人渐渐少了,爸妈先回家做饭休息了,店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晚上九点一过,生意寥寥无几,每每到这时,我才有空坐下来喘息歇歇,在莹白的灯下摊开本书在膝头上,默默的垂头看,眼角的余光还会忍不住的去留意门口,书上的字看的很慢,神经却被那开了又关的门所牵引着,一心二用的暗暗琢磨下一个推门而入的会不会就是那个一脸带着孩子气笑容的人,他又长高了吧?该像个小伙子了。
白天,店里人多事多,忙碌的无暇思索,平日,也离这遥远,我可以刻意忽略一直搁浅在心里的淡淡乡愁和那份挥之不散的惆怅,但在能听得见花开的寂静夜里,在和他共有的家乡,在离他最近最易偶遇的地方,那不再安宁的心浅显直白的宣告着:真的想他了,想了!这种心心念念让人觉得很空洞,也很无趣,但更多的是无望。
我在细长时间里,努力去忘记,但我做不到把他忘得一干二净,不受控制的大脑只会回忆,回忆,再回忆,会因他而触景感伤,胸间漂浮起钝钝疼痛的不良感觉。
随着空间拉近,距离缩短,随着夜色迷茫,周遭安静,曾潜藏很久的蛰伏念头就像暗夜里一枝悄悄钻出水面的小荷,无声的甫露头角,全然一副遗世独立的灵动样子,肆意任性的舒筋展骨,历久弥新,不容忽视,多久没见他的面了?已是数不清的日日夜夜。
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是不是听话的塌下心来好好学习?是不是变乖的不再和些不三不四的人混迹在一起?是不是不再打架,不再受伤?这些,明明他亲口答应过我的。以前我的话,他最听,绝不轻易的杵逆,很是顺从,他向来怕我怕的要死,总是小心翼翼,像个战战兢兢的胆小鬼一样,我奇怪我有那么可怕吗?我自己怎么都不知道?
曾经,他是个小玩意儿,被我随便的扔在一旁,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习惯对他熟视无睹,对他无动于衷。那时的我把精力都放在了学习上,根本无暇顾及他,更不可能把心放在他身上,他是个小了我四岁的弟弟,我只是一个姐姐。
他说的笑话是我放松脑袋时的轻松剂,是午后休息时的小点心,他更像我手心里的一个小丑,变换着不同的鬼脸逗我,还会因我的一颦一笑而烦恼不已,我却那么的不在意。而在他的消息绝迹以后,我却总是图书馆的椅子里,心猿意马的想起他,在不该想他的时候想起,在不该落泪的时候落了泪。我坐在窗边专心的想那倔强的表情,嬉笑怒骂的样子,不肯离开的执拗,青紫的伤痕,让人措不及防的恶作剧,他就像空中翩飞的蜻蜓,顽皮逗弄,萦绕左右,徘徊在窗边,流连贪欢,久久不散。
抬头凝望湛蓝的晴空,口中吐出长长的叹息,悄悄的对自己说:“你还是喜欢上那个小孩儿。”
到底喜欢他什么哪?小脾气,小笑话,小酒窝,小玩笑,小心思,小任性,小倔驴,小样子,小眼泪,小伤心,小疼爱,小感伤,小迷惑,小动作,也许吧,那是个让人即心疼又心软的泼皮小赖狗,可他也是这般的可爱可亲,让人恨不得放在手心里捧着,宠爱着,谁会不喜欢哪?他有本事得来众多的欢心,只要他肯乐意那么做。
在与他隔绝的日子里,渐渐体会出,原来他只是个适合在无声夜里用来回忆的小东西,遥不可及的朦胧之物,只能存在于脑海里,不宜在现实里显露出来,那样可以避免遭遇很多的困惑和麻烦,这个认知,让人顿感无力。
每年,我总是在过年的时候才肯回家一趟,其他的时间里,都留在了上海,那里比家里挣钱多些,而且那儿没有回忆,没有负担,也没有怕遇见的人,我一直在躲着他,担心纯属意外的偶遇,也怕他纠缠不休,更不信任我自己。我想即便见了面一句话也不说,也不敢保证不会对他露出思念的情绪,那种不由自主外泄流淌的东西让人害怕。
宿舍里的姐妹问我:“这么安静,你弟弟怎么不来电话骚扰你了?我有段时间没好好的乐过了,让你弟再给讲个笑话听听呗。”
“他啊,被关起来了,只让他学习,准备着考大学,别的什么也不让他干了。”
“天啊,可怜的小孩。”
没几天,又有人问起,“嗨,你弟怎么不缠着你当缠人经了?”
“他去了个没电话的地方,只能学习,不能聊天说话了。”
大家在宿舍里聊起男生,兴致勃勃的,说哪个男生阴损的差劲儿,哪个男生帅气的让人移不开眼睛,哪个男生死缠烂打的功夫了得,哪个男生甜言蜜语的酸倒牙,哪个男生死心眼的一往情深,还有哪个男生惯于移情别恋玩劈腿,哪个男生超滥超俗眼睛糊大便,哪个男生清秀隽永的疑似gay,哪个男生忧郁又迷人的兼而有之,哪个男生酷毙的如同观赏迈克尔.杰克逊的舞蹈,哪个男生表面生冷而内心热情如火,方奇在一旁安静的听着大伙热火朝天的议论,却不想插一句嘴。
不知说到哪里,突然一个女生说:“要说到缠人功夫的登峰造极,当属方奇他弟,靠!那个小缠人精,一个电话能打上一个小时,若发现方奇不在,他能不厌其烦的打,非打到她回来不可,那劲头,没人能及,每次看方奇被他缠的有气无力的捶胸顿足,我就知道这个小鬼的蜘蛛精功夫够高杆,十分了得,这要是让他长大了,嗬!追起女生,那还不手到擒来?方奇对吧?”
我笑笑,“他长不大了。”大家嘻嘻哈哈的又聊起别的话题。
我心里想,其实那个缠人的小家伙早就安静了,更有可能的是,永远也不会再出一点声了。
被人缠是个什么样的感觉?很多时候,我会被逼迫做自己不想做的事,很烦,常常恨不得能假装昏倒。假装自己没有看见他来,假装听不懂他的话,假装看不清他投来的依赖眼神,假装忽视他欢欣鼓舞的笑容,假装不被他所感动,不被他动摇,假装对他漠不关心,不在乎他受挫的眼泪,假装听不见他一声声的哀求,假装不曾把他捧在手心里揣进怀里,心爱着,心疼着,我曾经就是这样的表里不一。
是的,这是迄今为止,第一个打动我心的人,也许不是最后一个,但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他,直到我闭上眼睛跟这个纷纷扰扰的世界说再见的时候。
每每他安静的挤来我身边坐着,使劲的贴着我,我挪开身子,他又不依不饶的偎过来,没脸没皮,还要不满的埋怨我几句,他窝在我身边,像个临时收起扎毛的安静小猫,我是他的安神剂,定心丸,用来消除他的暴躁和年少的莽撞冲动。他时不时不甘心于被忽视,故意扬起小爪子,在我眼前呲牙咧嘴的晃动,骚扰着我。
有时,我会忘记了他的性别,小孩儿是没有性别的,可以肆无忌惮的亲吻,也可以安稳的心无芥蒂的和他嬉戏,镇静自若的说笑,随心所欲的逗他,于欢快的午后阳光里,一同躺在窗台上眯了眼,相依相伴的小憩。
他是美好的,清新伶俐,明朗爽笑,率真可爱,俏皮撒泼,稚嫩张扬,他和我那么的不同,截然不同。他是初春嫩绿中一缕飘着泥土气息的清风拂面,夏季里树梢间肆意穿梭的一丝凉意撩拨发丝,秋天里挂在树上却忘记了季节的青涩樱桃诱你品尝,冬天里皑皑之中肆意飘飞的新雪花迷蒙双眼。他也曾是四季里变换的明艳风景,勃勃生机,只是现在他被永远的定格了,封存在记忆的黑匣子里,今后也只供怀念来用,于悠长岁月里慢慢品味着让人心颤的意境,“玲珑骰子镶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这个世上,除了父母,几乎没人称得上义无反顾的执着永远的爱,太难了!爱,这个字太深,太厚,太远,太飘,所以无能为力。失去的时候,方知珍贵,不再相见的时候,才体会到思念无穷尽的滋味,不再有理所当然的时候,才认识了消沉。
这个弟弟,再也没有见到的可能了吧?在我决然离开后,他会恨意满满的彻底清空我所留下的硬盘,格式化之后,重新启动,重新打开新界面,一切没有丝毫的痕迹可寻,而这,不正是我所期盼的吗?他能对我执拗任性,但真要被伤了心,他也一定会记仇,更糟的是他还有狠绝的一面,尤其是对待他自己的时候,我早就知道的。
终于熬到毕业,我没有选择去继续进修考研,父母脸上的皱纹真切的告诉我,‘他们已经很累了’,我想我应该有能力养家,该轮他们退休歇歇了。那年夏天,我回了一趟家,家里如旧,看见楼下邻居的小孩已从妈妈的怀抱里长大成满院子跑的小小少年,我知道时间一直在流淌,从没有为谁停歇过,已经流过了三载,我整整三年没有看见小叶子了,他哪里去了?
记得一年的冬天,我坐车去市中心商场买东西,在拥挤但不够温暖的车上,猛然看见窗外曾经熟悉的羽绒服,像彩虹一样的图案,很引人注目,我一眼就认出那是他的衣服,心跳立即迅猛起来,车子还在路上飞驰着,窗外的景象快速的朝后飚去,看不清什么,可那特殊的衣服颜色却占满了我的眼睛。没有多想,当车子在下一站停下的时候,我快速跳下了车子,往回跑,在大雪飘飞的路上气喘吁吁的狂奔,我只想确认那是不是他,只盼远远的看他几眼,就心满意足。当我跑到那里,却寻不到他的踪影,难道是有人跟他穿了一样的衣服?一定不是他,不是,肯定不是!如果是,他绝不会走。
他曾说过,“咱俩有心电感应,真的!你在一旁,我一定会接收到你的信号,不可能找不到。”可现在就是找不到,没有人能呆在原地不走,等你回来找他,这是个随时变换的世界,日新月异,根本就不存在什么一成不变的东西,真的。
站在白茫茫的雪地里,四下环顾,极目远眺,转着圈,一圈又一圈,眼光急切的划过所有人的脸,良久,知道真的再也找不到他,我如同被钉在了雪地里一样,一动不动的难过着,慢慢眼泪流下来,冰凉!
后来,我陪着父母把店盘出去,又把住了十多年的两居室卖掉,在个风景好设施完备的小区,买了一套新房子,爸妈搬了进去,从此结束了他们起早贪黑的忙碌生活,我把打工的钱拿出来,为他们报了一个旅行社,让他们放松的去游山玩水,而我则再次回到上海,继续着我的打工生涯,漫无目的的飘荡去了。
上了班,渐渐忘了很多事,也不曾忘记很多事。我和别人合租了个小房间,在离单位有点远的地方,但房租便宜。我每天要坐四十分钟左右的公共汽车去上班,整日匆匆忙碌,三餐也简单,那时脑袋里想的是如何在这个人才济济的城市里站稳脚跟,继而生存下去。
闲暇时,和相熟的朋友在一起小坐,被人问起是否有男友,我说没有,于是有人热心的给我介绍,再后来,我开始打扮自己去和男士约会。与他人在一起时,常会因为一个情景,一句话就思想溜号,联想翩翩,也分外深刻地体会到孤独。这个城市太大,人太多,楼太高,我太小,我想要的仅仅是个温暖的怀抱,疲倦的时候可以停靠,这座城市的冬天没有热炉和暖气,我是畏寒的体质,只是怕冷而已。
和他人在一起时,我们会因为差异,会因为品味、性格和心态的不同而感到痛苦。人际交往要求我们软化意见的棱角,或者放弃个人真实的感受,以免伤害,避免在社交场合中举止失当,坦露自我。只有在独处时,我们才能够彻底做回我们自己,真实地体会到自身的感受。这真是多么大的奢侈!
我到底见过几个人,已经记不得了,好友说我缺乏热情,太被动,也不善于跟人保持稳定的联系,冷若冰霜的客套会让人以为在拒绝,于是我接受善意的劝告改变了策略,这次,我主动出击,跟别人煲电话粥,说知冷知暖的温柔话,我同时和三个男士一块交往,安排好时间,避免被人抓包,其实,我自己也很累,只是想在三十岁青春变成兔尾巴之前,把自己推销出去,我真的累了,想的是如何安定下来,不再漂泊,而我剩的时间实在不多了,要抓紧时间才行。
后来,能够和我和平而长久相处的人终于出现了,他是近水楼台,和我一个公司,但不在一个部门,他的级别比我高,是部门的项目经理,我们在年终的联谊会上认识的。那天,我有点喝多了,被人拉去唱卡拉ok,怕喝高后出丑,就想离开,于是趁着没人注意时,悄悄摸出包厢的门,走出去没几步就腿发软,险些摔倒,赶紧扶住墙,抬眼看见走廊里一个人正走过来,我迷迷茫茫的朝他伸手过去,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说:“喂,小姐,你喝多了吧?”
“我知道,知道。”我抱歉的冲他笑笑,一直笑,停不下来,我醉得真不轻,好像发了疯一样,但好在我并不野蛮,只会笑,并且笑个不停,后来何昊然告诉我,我那时呵呵的,红着一张脸,笑颜如花,顾盼神飞,他就愣愣的看着我,很不幸的被我无意识的笑容给骗了。那天他出于好心开车送我回家,而我很尽职的把他新新的车吐的乱七八糟。
隔了两天,在午休的时候有人找我,一见是他,我红着脸跟他说谢谢,他微笑着说:“你太客气了。”
“我还把你的车弄脏,真是不好意思,洗车要多少钱?我来出吧。”
“没多少钱,你别放心上。”
“实在太对不住你了,给你没少添麻烦,我这个人酒品很差,还撒酒疯。”
“没事!”彼此客套了半天,最后出现了空白,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讪讪的找话,“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哦,我有那么出名吗?”
“很多人都认识你啊。”
“哦,是嘛。”
“晚上,有时间吗?我请你吃饭。”
“那哪行?我该请你的。”
“谁请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否赏脸和我共进晚餐。”
“你太高抬我了,你是领导,能和你吃顿饭,荣幸之至。”
“那晚上下班,我来找你?”
“好。”
从那以后,我的晚饭几乎都是和何昊然一同吃的,最后平常的只需要打个电话问一句:“几点能出来?”
“七点左右。”
“好,我在楼下车里等你。”
“嗯。”
我们也曾一块谈心聊天,去消遣的地方丢时间,在周末去电影院里看电影,在灯光暗下来的时候诡异的靠在一起亲吻,那感觉却和小叶子截然不同,何昊然是成熟的,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和浑厚的温暖,而小叶子是纯纯的清冽和稚嫩的香甜,但却温暖不足,他们是如此的迥异。
有时,我不知自己到底要什么,看着何昊然时会想起小叶子,有小叶子的时候却能视而不见,任意忽视,我多么的矛盾。我时常安慰自己跟了何昊然也没什么不好的,他稳重自持,经济状况良好,待人体贴细心,挑不出他的错来,他是个标准的丈夫模样,我还求什么哪?这会是个不错的归宿。
只是真到了让我做决定拿主意,给个最终了断的时候,我禁不住的犹豫不决起来,真的要这样过一辈了吗?真的不想小叶子了吗?真的要把自己刻上别人的烙印了吗?真的能忍受不再见他了吗?真的到了永远说再见的时候了吗?而我真的甘心吗?多么难解的题。
何昊然跟我求婚的时候,我看着他深情款款递过来钻石戒指,再次陷入踌躇之中,他一直举着那枚戒指,盼我接过去,我猛然抬头,看见的是他温柔的笑:“怎么不喜欢这个款式?好吧,下次带你一块去买。”
在宠溺至极的笑容里,我惶惶的有了退却逃跑的念头,我不想接下它,也明白那将意味着什么。我心突突的跳着,心慌的不知怎么才好,突然掏出手机想立即给小叶子打个电话,非常急切,想问问他,“我能不能这么打发掉自己,能不能?我这样做之后你会不会发疯?会不会恨我?不肯原谅我?”,可这时我才发现并没有他的电话号码,我从来都没有过!让人无法接受的现实。
不仅扪心自问,“我会不会后悔一辈子?会不会永远都不开心?”
最终,我还是接下来了戒指,看着何昊然亲手把那戒掉单身的圆环套在我的手指上,不大不小,严丝合缝,恰到好处,却真真的悲哀!
何昊然专注的看我,把我的挣扎犹豫和失落失意一并看进眼睛里,他指指我心脏的位置,问道:“那里住着谁?”
我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但我努力的微笑,给了人以喜极而泣的错觉。
我回答了他的疑问,“它一直空着,从此让你进驻。”
我的心还没有平静下来,家里就来了电话,父亲突然病倒,我匆忙的往家赶,何昊然说要去见见我父母,我拒绝了,“他们现在心情不好,再等等吧,这次我自己回去。”
走了这一趟,谁知我竟没有再回头的机会,因为上天安排我遇见了小叶子,在分隔多年后,再次相见,悲喜交加。
我看见朝思暮想的小叶子对着我红了眼眶,流眼泪,情绪低沉而激动的诉说他这么多年来的遭遇,还有绵绵不停的想念和所有的艰难隐忍,声情并茂的告之,我却不敢看他,不敢回应他,我已不是自由之身,他刚好晚了一步。
他又来了,像小时候一样的难缠,我其实对他无计可施的,尤其在这多年后难得的重逢时刻,我不忍心把他推开,我心疼他这些年受的苦,他的每句恳求,都让我无力拒绝,我想在这个真空的只剩下我们俩的外星际里自由的任性一次,紧紧跟随着真实自然的情感畅快遨游,哪怕只有一天也好,等过了这一天,我就去地狱里接受无边锤炼。
那日之后,寸步不离的人,时刻保持着警惕,半夜黑暗中我动作很轻的下了床,他的声音就在一旁响起,“你去哪儿?”
“上厕所。”
“哦,我也去。”
我翻个身,离他远点,他就马上伸胳膊过来,把我搂进怀里。他上班的时候,我回了父母家,他的电话一个接一个的追着打来,一到下班的时间,他赶快的回家来,不管谁找他有事,他都不理。
夜幕再次降临,我吃完他做的美味晚餐,他坐到桌边,拿出他大学时的照片给我看,给我讲他的快乐大学生活,他还是那么的逗笑,我相信大学时候的他是幸福的,每张照片里他都是微笑的,没有忧郁。
在他的小窝里,他是那样的自然而放松,搂着我不停的亲吻,我推开他,他发脾气的嘟嘟囔囔,翻小肠,一会儿又借故的蹭到我身边,头枕上我的腿,把脸埋在我的肚子上,闷闷的装哭。
我告诉他,“我要回上海去,因为那里还有很多的事等着我,我要交代好才行。”
“为什么要回去?”他眼不眨一瞬的看着我,神情无比的严肃。
“我不能这么不负责任,我还欠别人一个解释。”
“不行,我不能让你回去!”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无论我怎么解释怎么劝,他都不同意,后来和我吵了起来,他粗声粗气的要挟我,那是他惯用的伎俩,我才不上当。
那晚,他就是不睡觉,我被他折磨的筋疲力尽,只好躺在床上闭了眼。他看见我要睡过去,就用力的摇我,后来,我困的头开始疼了,就去穿衣穿鞋发狠的要走,他从床上一跃而起,大声的叫起来,像受了什么刺激一样,我回头看他歇斯底里的样子,难过的眼泪直掉,恨不得立即把他搂进怀里好好的安慰,可是我不能,我怕他因此不肯放我走,我真是怕了他。
他的叫声很刺耳,像夜里马路上尖锐的急刹车声,我上前捂住他的嘴,也摸到了他脸上的湿凉,我努力保持着平静问他,“你到底要怎么样?啊?我就去交代一下就回来,你能不能理解我?”
“不能!”他用力的摇头。
“你这么不信任我?”
“不信任。”他看着我坚定的说。
“我跟你没法讲理,你什么也不肯听,算了,等你彻底安静下来,咱们再谈,我现在要回家。”
他一张口咬住我放在他脸上的手,很用力,我疼的直抽气,厉声吼他,“放开牙!”
他不放,我气愤之极的,“好!你咬,千万不要撒嘴,要是咬不断它,我就拿刀剁了它。”他立刻就松开牙,我带着怒气冲去厨房,他一把抱住我的腰,哭出声。
“别这么欺负我,我会抽风,会失去理智,会什么也不知道了,你听没听见啊?”
良久,他紧紧把我碾碎在怀里,我的心千疮百孔的疼,“放手,我已经很困了,你折腾不短的时间了,你是不是不想睡了?你明天还要上班。”
安抚他很久,好话说了一火车,最后拍拍他,给他脱了衣服,哄他钻进被窝,我躺在一旁,伸手搂过他来,他自动的把头埋在我怀里,耳边听见了他委屈不得了的话,“你一走,我就发慌的什么也干不了,不走行不行?”
“我手边一大堆事,都等着我给个交代,我不回去怎么能行?我知道你的想法,我不会让你等久的,我去去就回来,我保证,最多一周的时间。”
“要那么长时间?”
“那再缩短点,五天。”
“两天不行吗?”
“两天,真的不够,我不想骗你,让你无故的着急,我至少要五天的时间,我尽量的抓紧时间处理事情,我来回都坐飞机。”
“那么多天,我等不了,会急死。”
“你不是十二年都等了吗?这几天怎么就等不得?你别担心了。”
“不担心是假的,那个姓何的把你抢走怎么办?”
“不会的,谁也抢不走我,我不能拿你的性命开玩笑,要是跟了别人,你还不玩命去了?”
“知道就好。”
“那就这么说定了。”
“我还没答应。”
“不管你答不答应,现在,马上闭上眼睛和嘴巴,睡觉!”
到了早上,睁开眼,看见他正看着我,我跟他道早安,搂上他的脖子,他微微的笑,“我想好了,今天我就去跟主任请假,然后陪你回上海。”
“啊?别,你那么忙,我不想耽误你。”
“你都耽误我半辈子了,还有什么你不敢耽误的?”
“你还是别去了。”他去,事情只会变的更糟。
“你是不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他明亮的眼睛专注的对着我。
我翻翻白眼,“我怕你去惹是生非。”
“你没做什么惹我的,我也不会生非。”
“好了,你去上班,不许跟着我。”
“不行。等一会儿,你就跟我去医院请假。”
“你别这么胡搅蛮缠好不好?让我独自处理自己的问题,你不要插手!”很严肃的跟他说。
“要么让我跟着回去,要么别回去,二选一。”
“我为什么要选!”
“不选,我就跟你耗着。”大声的嚷嚷。
他真的不紧不慢起来,眼看就要迟到了,他还在厨房里慢条斯理的煎着两个金黄的鸡蛋,好像一心要把鸡蛋煎成个初升的太阳,非常欠扁。
“你能不能快点,早饭来不及,就路上买点现成的。”
我已经把他的外套拿来,他还是不动弹,“走不走?”
“你选不选?”
僵持不下,扔下衣服,为什么要跟他费口舌,简直对牛弹琴,我迅速穿了外衣,他走出来,冲我招手,“来,吃鸡蛋,我再热杯奶。”
我无语的去拉门,他一把拉住我,用力的把我推到桌边,“吃!”
吃了所有的东西,他的电话响了,是催他上班的电话,说是有个急诊病人,情况危急,问他最快什么时候能到?他的眼光落到了我身上,说:“我老婆不让我走,她答应了,我才能出门。”
电话很快到了我手里,他一脸的严肃,我又怎么会让他在外人面前丢面子,赶紧答应着马上就到。
拉上他飞奔出门,拦了辆出租,坐了进去,他靠着我坐,听着收音机里的音乐,很平静。到了医院我一路拉紧磨蹭的人在走廊里跑,仿佛那要救的是我的命,不能耽误一刻,生命该是无价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他临进去换衣服做准备之前,回头跟我说:“我现在心里很乱,这是手术的大忌,你该知道怎么安慰我吧?”
“我在这儿等你出来。”
他得意的笑了,露出大大的笑容,在我的唇上蜻蜓点水,“乖乖等着我,要是出来不见你人,我就拿□□炸了姓何的家。”
“我怕死了。”
他露出一丝讪讪,脸又变的冰冷,“我知道你不信,所以我不跟你承诺任何的东西,我只要做就够了,敢惹我,就让你后悔一辈子!”
我掐掐他的脸,“明知道要挟没用,就不要用,赶紧去做手术,不把人救好,不要来见我。”
“嗯。”
他走了,消失在合上的手术室门里,现在他即将要充当的是神的角色,不能有任何凡俗念头让他分心。
等了他几个小时,在午后的阳光里,我坐在木椅里打着瞌睡,隐约闻见一股烟味,有点呛得慌,睁开眼,看见身边一团烟雾,扭头见他坐在身旁,“醒了?你在哪儿都能睡一觉。”
我刚要还嘴,看见有医生经过身边,正跟小叶子打招呼,他站起来和别人说了几句,还跟别人介绍我,“我老婆,方奇。”
“哦,是嘛,怎么以前没见你领来?”
在无比好奇的眼光里,我都快沉不住气了,他笑笑,“一直藏着来的。”
大家说笑着走了,我很不满意他的夸张,他倚到我旁边,“别不爱听,你还不知道这一亩三分地里我有多受欢迎。”
我冷笑,“我不担心,更不会吃醋,嫉妒,那些玩意儿,我才不屑,要跑路,你趁早啊。”
“你是不是觉得已经把我吃的死死的了?”
“对啊,我有可能爬墙,而你不会,因为你笨的只剩一根筋,都不知道墙在哪!哈哈!”
他咬咬牙,“爬墙!摔不死你,还会墙倒埋人,狗啃泥!”
我嘻笑,他按灭烟头,“走,请假去。”
“喂,我不去。”我挣脱他手,要跑,他几步追上来。
“要死一块去死,还能留着你造孽啊。”去见了主任。
那主任含笑的好好打量我,很让人不自在,他问小叶子:“就是这个吧?”
“嗯。”
“挺好的啊。”
“凑合吧。”我在一旁忿忿,凑合!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就不是个味儿哪?
“主任,我要陪她回上海处理点事,要五天的时间,能不能给我假啊?”
“你没提前打招呼,你是知道规矩的。”
“主任,我都多久没休假了,你通融一下吧,我要是不去,她都能爬墙,我实在是不放心。”
“刚才不是说她凑合吗?不行就换一个牢靠点儿的。”
“哦?主任你帮谁啊?”
“当然帮你,咱们医院里未婚的医生护士一堆一堆的,你还是很有杀伤力的,换一个那还不容易?”
“主任,您别害我了,她一个我就够忙的了,好不容易追到手,你不给我假去盯着她点,丢了可没第二个了。”
“我看她长的挺一般的啊,没咱们小护士温柔漂亮,会体贴人。”
“主任您别搅和了,我从上海带几条好烟几瓶好酒回来孝敬您行不行?”
“哦,早说啊,五天是吧?”
“对。”
“那让你在节假日里加个班补回来这几天假,你没意见吧?”
“主任,全院就属您最爱护下属了,我打算跟着您一直到退休。”
“瞧你说的,行了,感激的话少说吧,从今天算起,五天假。”
“主任,今天都过去一大半了,怎么还能算一天啊?”
“你傻啊?给那么多天她爬墙的时间不就多了吗?风险也大了20%,到时回来你还能以工作忙为原因,把她提前绑回来一天啊!”
“老大,还是你英明。”苦着脸,拉着我回家,并且坐了当天的飞机飞往上海。
第二天去了公司,递辞职书,交接工作,中午的时候也和何昊然约着吃午饭,把小叶子支开,让他坐在旁边的桌子,假装不认识。
我将戒指的红色绒盒推给何昊然,他却不接受,“我送出去的东西,不收回来,你接受的时候,就该想清楚的。”
“抱歉,我真的不能接受了。”
“什么原因?我们俩不是一直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变了哪?是不是我哪做的不好?告诉我好吗?我可以补救。”
“你一直做的很好,你是个不错的人,做了错事的人是我,是我吃了回头草,真的很对不起!”
“我不信。”他激动的一把抓住我放在桌上的手。
我错愕的同时看见坐在旁桌的人一下站起来,我冲他扭过头慌慌张张的吼他:“你站起来干嘛?”
说话的功夫,他已大步跨到桌边,我赶紧挣脱何昊然的手,小叶子沉着脸一把推开我,坐到我原来的位置上,看着何昊然说:“你姓何吧?”
“你是谁?”
“方奇的回头草,这次我陪她回来就是做个交代和了断,现在已经和你讲清楚了,以后不要再纠缠她,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你凭什么跟我说话?我不认识你。”何昊然扭开头,冲着我望来。
我坐在一旁,伸手在桌底下拉拉小叶子的衣角,让他别再说话,我开口,“何…”
“闭嘴!”小叶子大喝一声,别桌的人都朝这边看过来。
我也有点生气,很不悦的对他说:“你先出去,我自己解决,你别参合。”
他连看都不看我一眼,继续跟何昊然说:“我们认识了十多年。”何昊然望着他年轻异常的脸,好像在猜他的岁数。
“她跟了我十多年,你可以放手了吗?”
“她要是跟你那么久,又为什么会和我相处几年?你才多大?十多年,你想骗谁?十多年前,你还叼着奶瓶,还不算个男的。”
小叶子立刻站起来,挥拳要揍何昊然,何昊然身材也比较高,并不畏惧他,一偏头就躲过那带着风的拳头,我立即开口阻止他们斗殴,一把拦住小叶子,他要推开我,我厉声说:“你要是敢在这打人,我就跟你翻脸,别怪我没提前警告你,现在就给我出去!”
他最后咬咬牙垂下手,气愤不已的吼我:“就给你五分钟的时间,过一秒钟我都不等,赶紧给我滚出来。”大步的走出饭店,站在门口等着。
望了门外一眼,我跟何昊然道歉:“对不起啊,他脾气有点暴。”
“你说的对不起太多了。”
“这次是最后一个。”
“真的为了他才和我分手?他没我好!你睁大眼睛看清楚!你跟他一定会后悔的。”
“你一直不错,不过他,是那个让我后悔了十多年的人,我不是后悔跟他,而是后悔没有早早的跟,他也是那个在我接受你戒指时犹豫且不甘心的人,今天他是野蛮了,我也劝他不要来,可他非闹着跟来,其实他工作很忙的,他只是担心我处理不好。”
“他来了处理的更糟。”
“他以前就是个拳家,总以为拳头比讲理要管用,你千万别生气。”
“原来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他配不上你,这样的人渣你怎么能看得上?”听了他的冷嘲热讽,我也不悦起来,不论我怎么骂小叶子都好,但不能容忍别人这样诋毁他,因为他们不了解他,所以没有大放厥词的发言权。
“他的运动神经很好,是学生时代的体育健将,但他头脑一点也不简单,他是个外科医生,医学硕士,比你我的学历都高。”
“我不是瞧不起他,而是…”
“对不起,我要再用这个说了一千遍道歉的话,我不想听别人那样说他,因为他是我喜欢的人,我不能允许任何人对他妄加评论,当然也包括你。现在是你和我之间的问题,不是讨论他好坏的时候,请你谅解我。”
“可我也不想听你无用的道歉话,我在你身上也花费了时间和感情,覆水难收,怎是一句分手就能划地为界了哪?”
“那你要怎样?”
“把戒指戴到你的手上,信守承诺。”
“这很难做到,因为我已经和他领了结婚证。”
何昊然气愤的一下掀了桌子,听见了动静小叶子跑进来,看见我身旁碎了的杯子和溅了一身的水,他一把将我拉开,问我:“怎么回事?”
“没事!”我看见何昊然气红了眼睛,瞪着我,一脸的恨意,我知道我理亏,自作孽,本不可活。
小叶子拉着我往外走,在经过何昊然身边的时候,他瞪起眼睛,“是男人就来跟我单挑,去对付个女人,不像有种的样子,怎么样?现在出来比划比划?”
何昊然不看他一眼,我们走到门口时,听见何昊然在身后说道:“方奇,你会后悔的,你瞎了眼!”
小叶子张扬的乐起来,大声的替我回答他:“去白日梦里说疯话吧。”
由于我在合同未到期的情况下离职,被要求交纳违约金,小叶子问:“多少钱?”
“几万块”
“没超过十万吧?”
“没有。”
“太好了,我正好带着张卡,上面有十万,你快拿去赎身吧,咱今天就脱离苦海,去过神仙日子,快点儿。”不知为什么我的眼泪一下掉下来,他总因为我而吃亏,还说的风轻云淡
“又掉什么金豆子?不就几万块嘛,那没什么的,我一点也不心疼,真的!破财免灾,只要你好好的,我才不怕变成个穷光蛋。再说我一技在身,别的不会,就会开刀接骨的,有人的地方就用得着我,肯定饿不着咱俩。”
我们很快的回了家,不再来上海,我终于找到他,找到那曾经不够温暖而现在火热的怀抱。
在家里小叶子先生原形毕露,他从来都能放松到极致,面对我从来不知道不好意思,什么也不掩饰,什么话都敢说,欺负我对他烂熟于心。还依旧和我耍脾气,耍贫嘴,和我闹意见,但要说到给家里干点什么活,他都屁颠屁颠的跑去干,从来不让我累着,他总说:“我是一家之主,我说的算。”
到了过节,他会心细的安排好时间去双方父母那看看,买些东西送去,还为我父母换了套房子,搬得离我们家很近,他说以后好照顾,房子的余款是他掏的钱,这让我从心里感激他,我想即便我是个男的,也未必会做的比他还好。
他是个崇尚自然主义的人,除了我之外,他从不强迫别人,虽然也有医生惯有的洁癖,但他从不嫌弃为我洗袜子和内裤,这也让我很窝心。
虽然我欺负他的时候更多一些,但他还好并不在意,我说:“主要是你家里家外会干的活太多,而精力又有些过剩,所以给你个锻炼的机会,咱们不能浪费了资源。”于是,他甘之若饴。
但也有埋怨的时候,他说:“你天天亲爱的亲爱的挂嘴边上,就哄我给你当牛使唤,被你蒙的晕乎乎的。”
他说的极是,我是这样骗他的,但也要他肯上当才行啊,所以能赖得了谁?自找的不是?
那时我想的是如何在小叶子回家的时候让他好好歇歇,在他手术结束太晚时给他送去热乎的饭菜,如何让他没有后顾之忧的工作,安心的享受生活乐趣。
我和小叶子的生活一直都是吵吵闹闹的不得轻省,他总嫌我笨手笨脚的什么也干不好,我嫌他事儿多挑剔,要求太刁钻,于是我们俩针对这两个难题展开了旷日持久的无限循环的斗争,很久以后我终于有了重大发现,原来这就是个死循环,根本没有走出一片天的可能啊。
从此,我拒绝跟他讨论没营养的问题,也尽量避免跟他掐架,变得顺从不少,他倒不适应了,“哎,你是不是病了?哪儿不舒服?怎么没回嘴抬杠啊?”
“我回嘴,你气的蹦高,我不回嘴,你还不舒服了?我看你得的是贱病”。
“嗯,看样你没病,还算正常。怎么想通了?想要重塑形象,改走温柔淑女路线了?”
“no,no,我走的是泼妇老娘们儿路线。”
“是啊?挺好!继续发扬啊,我就喜欢你本色出场,自然!”
“明早做饭时,别带我的早饭啦。”
“怎么不吃啦?减肥?你不算胖。”
“我打算练习憋气,不用吃饭了。”
“那可不行,饿了你事小,把俺家孩子的奶瓶给饿没了可不行,儿子饿坏了,我找谁去?”
“只要别找我,你乐意找谁都行。”
“找别人你倒是干啊,看在儿子的份上,我还得求你帮个忙啊,往胃袋子里装点食儿呗。”
“你晚上别跟我和宝宝挤一张床了,你去书房睡。”
“哦,我现在就困了,我先睡去了。”说完一溜烟的往卧室跑。
“跑错房间了,小叶子。”
“我今天就睡这。”
“那我睡书房。”
“别的啊,一块挤挤呗,暖呼呼的多好。”
“我不想和你挤。”
“你不喜欢,我喜欢,你快点啊,每次都跟个乌龟似的,我都睡好几觉了,你也洗不完个澡,现在你就去洗吧。”
关灯,晚安喽…
歌曲:我是一棵秋天的树张雨生
我是一棵秋天的树
稀少的叶片显得有些孤独
偶尔燕子会飞到我的肩上
用歌声描述这世界的匆促
我是一棵秋天的树
枯瘦的技干少有人来停驻
曾有对恋人在我胸膛刻字
我弯不下腰无法看清楚
我是一棵秋天的树
时时仰望天等待春风吹拂
但是季节不曾为我赶路
我很有耐心不与命运追逐
我是一棵秋天的树
安安静静守着小小疆土
眼前的繁华我从不羡慕
因为最美的在心不在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