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E.S.P》梵程.J

58、One 温柔背后

　　清晨，赫翻了个身，习惯性地将手搭向右边的位置。软绵绵的，没有他想象中的温热气息。当他意识到身边是空的时，有些困难地睁开眼。瞳不在，确实没有她的影子。赫再次翻身向另一边，闹钟指向7点。今天是周末，以往瞳总是陪他在休息日睡懒觉的。虽然感觉有些奇怪，但赫并没有在意，重新陷入沉睡中。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赫终于从睡梦中再次睁开眼睛。家里有点异常的安静，虽然他知道今天秀和天出去散心了，但是他和瞳约好了一起看场电影，所以现在没有理由看不到瞳的身影。但事实是，没有瞳的声响，家里好像空空的。一骨碌爬起来，他打开房间门，从楼梯上向下望，客厅分明没有人影。
　　“去哪儿了……”赫小声嘀咕着，走向卫生间。刷牙、洗脸，接着他注意到一旁紧闭的浴帘。平时为了保持干燥总是打开的，难道早上是秀洗完澡忘了拉？毫不在意地“哗”得拉开帘子，赫瞬间被里面的景象吓了一跳——瞳闭着眼睛躺在浴缸里，在水底的她头发散落开来有一种沉静的美，但是，毫无生机……
　　“瞳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赫伸出手急急地把瞳从水里抱出来。对方并没有睁开眼睛，只是保持着原态，好像睡着了……
　　“瞳瞳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即使知道她的能力，赫的心跳还是漏了半拍。不顾沾了一身的水，他拼命地摇晃起瞳，她这才慢慢地睁开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他。
　　“你怎么回事啊？你在干什么？”
　　瞳没有回答，只是靠向赫的胸膛，紧紧地抱着他的腰，像一个孩子，在汲取温暖。
　　“说话啊？哪里不舒服吗？你想让我急死啊？”见状赫更是着急，他抱着瞳站起身直接回房，然后用被子用力地裹住她，“快用脱水术让身上的水蒸发掉，不然会感冒。”
　　对于他的话瞳却显得无动于衷，似乎有些艰难地深呼吸了两次，她再次看向赫的眼。
　　“你到底在干吗？”
　　“赫，我做了很久的恶梦。”瞳这才缓缓开口。
　　“什么恶梦？”
　　“梦见没有水，我很干，干燥得身上开始蜕皮。那个状态非常久，虽然是梦，但是当我被惊醒的时候我真的觉得很不舒服……”
　　“所以你就泡在浴缸里？”赫有些哭笑不得，“瞳瞳，你是人不是鱼，再说你都知道那是梦了……”
　　“嗯……”瞳微微安心了似的，闭了一下眼睛，不过几秒钟身上就已经干了。她伸手抱过赫的腰，靠在他的肚子上。“我只是突然恐惧，好像死的时候就会是那种感觉，或是，当我失去能力的那一天……”
　　“呸呸，胡说什么，大清早就死啊活啊的。有我在怎么会让你死？我保证你会活到一百岁，带着我们的一堆刀枪不入的水鬼孩子。”
　　“呵……”被赫的话逗乐起来，瞳抬头看着眼前这个虽然瘦弱但却一直是她精神支柱的男人，“不过你知道吗？我昨晩看到奇怪的东西了，好像因为那个我才开始做恶梦的。”
　　“什么？”
　　“我在院子里乘凉的时候，看到一个有翅膀的黑影飞到天家平台上了。”
　　“有翅膀的？”赫笑起来，“天使？”
　　“不是，”瞳摇头，“很可怕的感觉，好像一个巨大的蝙蝠。”
　　“那就是魔鬼咯？”赫不太在意地接话。
　　“如果魔鬼是那种感觉的话……”
　　“你下午是不是看了恐怖电影了？”
　　“啊？”
　　“你和秀两个人在小房间里看恐怖电影了吧？上次你不是说看完吸血鬼就觉得我长了尖牙的？”
　　“你不相信我？”瞳有些生气地噘起嘴。
　　“我信，我信，我不信你信谁？”赫捧起她的脸，故意重重地在她的唇上嘬出响声，“秀出去了，我们又可以二人世界了。今天想看什么电影？”
　　“其实昨天和秀没敢把那电影看完……”
　　“……”

　　午后。
　　赫搂着瞳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晒太阳。低头看见瞳闭眼沉睡的样子，他忍不住在她额前印下一吻。和瞳认识是秀的缘故，那是他们都还是小孩子。秀从小就招人疼爱，赫开始很喜欢她，常常围在她身边。他羡慕秀操纵火焰的能力，比起自己明明是个男孩，却皮肤白净没有一处伤口，他觉得秀帅呆了。后来瞳转到他们班里，坐在秀的旁边。她是冷到不能再冷的女孩子，像现在一样一双葡萄般的大眼睛。只是在其他孩子指着秀说她是个怪物的时候，小小的瞳不露声色地伸出手扬了所有人一身水。那之后瞳和秀就开始形影不离，而赫就变成了两人的跟屁虫。是跟屁虫，不是保护者，是因为每次赫都毫无还手之力，只有自己治愈自己的本领。而秀因为出手会造成伤害，所以每次站在前面的人都是瞳。她用她的勇敢和坚强帮助秀和赫挡住一次又一次地攻击，从此也形成了他们独有的“铁三角”。赫后来选择瞳没有选择秀的理由其实并不是因为他爱谁多一点，而是因为，他不想再让瞳站在他面前为他挡风遮雨，他和秀都知道瞳那颗看似坚硬的心里，其实藏了很多温柔和脆弱。他想要为瞳撑起一把伞，不是以朋友，而是以爱人的身份。
　　一阵摩托车声忽然打断了这份宁静安逸。在躺椅上的瞳并没有睁开眼，看起来像是睡着了。赫一见车上的人是隔壁的焕，就主动站起来笑着打招呼。焕和天完全不一样，他总是冷冷的，很没礼貌地和作为哥哥的天说话。赫不常和他说话，偶尔被天邀请到他们家吃饭的时候，才会礼节性地搭上一两句。
　　“去哪玩儿了？”趴在篱笆上，赫看着从摩托车上跨下的焕的背影。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把安全帽脱下来。
　　“你这个小子，真是没礼貌呢！”赫笑着说了句，焕转过脸来冷冷地看着他，然后欲进屋。
　　“我说，昨天晚上我们家瞳瞳看见你家天台上有魔鬼哎！长翅膀的。”赫开玩笑。
　　对方的肩膀却忽然僵硬了下来，停在原地半天没有回头。
　　“怎么了？”赫有些奇怪地看着焕的反应，“不会被说中了吧？你就是那个魔鬼吧？翅膀呢？亮出来看看！”
　　焕忽然转过身向赫大步走来，一种阴沉的气压瞬间逼来让赫无法开口，只是愣愣地直到焕的脸已经在眼前无限放大。那是极其复杂的表情，愤怒、恐惧、悲伤……好像还有同情……
　　“怎……怎么了……”赫不由有些结巴，向后退了一步。焕却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肩膀，逼得他不能远离。
　　“我们家有魔鬼的话……你们是不是应该保持距离？”焕的眼神没有半分玩笑。
　　“什么？”
　　“离我还有我哥哥远点，这对大家都好。”
　　“如果我说不呢？”
　　对方只是冷不防推开他的肩：
　　“你就会见到真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