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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皇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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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宴还未结束,皇帝已经离席。
莺歌燕舞,都是前朝皇帝爱看的玩意,姬子清看了一会,就腻了。
比起这些无趣,乏味,腻烦的玩意,倒不如和宁决下个棋有意思。
姬子清回了勤政殿,想吩咐李海,召宁决过来,又觉得宁决大概,不,也许是一定会抗旨,若是他抗旨,他也没有办法真治罪,反而更让宁决对他抗拒了一分。
一向果断英明的姬子清,内心开始纠缠起来。
而宁决自己先去了勤政殿,李海守在勤政殿外头,见到宁决出现,就像见到了活菩萨,一下睁大了眼睛。
“世子!?”
宁决有些莫名其妙,“李海,你太久没见到我,认不出来了?”
平日里一派威风的李海像个愣头青,忙使劲摇头,“世子。皇上在里头正等世子您呢。”
“那我进去了。”
宁决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李海在外头忙带上门。
今晚总算可以过个安眠夜了,李海心想。
宁决不是第一次来勤政殿了,这里的一桌一椅他都认识,姬子清耳聪目明,早早听到了宁决的声音,正襟危坐。
“皇上…”宁决想行礼,姬子清出声拦住了他。
“阿决”姬子清柔声道。
“皇上”宁决站着,低着头,他不敢看姬子清的眼睛。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姬子清的眼睛就像有魔力一样,只要他盯着自己看,他就一定会心软,答应他的所有要求。
“阿决”姬子清又一次叫道,“你抬起头,看一眼我。”他没有用自称。“皇上。”
姬子清走到宁决身边,双手帮宁决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阿决。”
“皇上。”
宁决以为自己在和姬子清玩字谜游戏,在姬子清又一次叫他阿决时,宁决不再回答他了。
“姬子清,你能不能正常点?”
直呼君名,是死罪,不过姬子清一点也不在乎。“阿决为何这么久都不进宫来,是我哪里得罪了阿决吗?”
宁决心里骂道,你明知故问,嘴上道:“皇上日理万机,我担心打扰皇上朝事,况且我爹也想要为我相看婚事,不好常常进宫。丞相大人也为皇上的后宫之事日日担忧。”
姬子清冷着脸,没有回答。
勤政殿里,姬子清和宁决开始下棋。
五子棋,宁决已经连赢三把,姬子清因为输了三把,惩罚就是被宁决用手指刮鼻梁,这是宁决小时才玩的游戏,不过如今也没有变就是。
刮花的鼻子,过一会就会好,不会留下痕迹。宁决一时不察,姬子清总算赢下一把。
“姬子清,你刮吧。”
宁决闭着眼睛,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姬子清只觉得宁决的嘴,唇,眼睛,喉咙,哪哪都诱人极了,让他只想用嘴把宁决啃花,让所有人都知道宁决是他的。
但最终他只是用手指轻轻碰了他的鼻子一下。
“阿决。”
那日宁决在宫里歇了一夜,萧全等在勤政殿外,急如热锅蚂蚁,李海侯在一边,倒是淡定从容极了,还不忘安慰他。
“世子奕了棋,吃了些东西就睡了,皇上正处理政事。” 言下之意就是宁决很安全。
萧全却并不是担心宁决的安危,而是怕宁决的身体,方才落了雪,不知道会不会伤寒,必定要喝些姜茶去去寒才是。
受了寒又沉沉睡去,第二日伤寒必定发作的更加厉害。
不过萧全没有那个胆子打扰皇上,只能在外头干瞪眼,一直到李海让小太监带他去休息了,还是一夜睡不着,第二天顶着黑青的眼圈早早又醒过来。
宁决的身体倒是顶住了,他在勤政殿里醒来时,身旁正躺着昏昏沉沉睡着的姬子清,正半个身子压在他的身体上,他试着挪了挪姬子清的手,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抬不起他的手。
“姬子清,姬子清,皇上,皇上!”
宁决喊了几声,但装睡的人是叫不醒的,宁决只能使劲掐了掐姬子清腰上的笑穴,“皇上,要早朝了!”
“昨日腊八,今日休沐”姬子清假作被吵醒,回道。
“阿决再睡一会,吃过午膳就派人送阿决回府。”
还要用午膳?宁决看了眼外头的天色,“我要回府了,让群臣知道我还和皇上共枕,不知道要参我爹几本了。”
“阿决担心什么?”姬子清突然睁开眼,一把拉下起身的宁决,脸庞靠近宁决的脸,“若是朕想要的人,群臣又能如何?若是想要的人都得不到,做这皇帝又有何意思?”
“呃。”宁决想反驳说君主都行仁政,是为了百姓安乐,但又想到姬子清登基以后,大周朝河清海晏,比前朝好了不知多少。一时也不知如何反驳她了。
“皇上说的对。”宁决轻轻点头,“皇上快让我起身吧。”
软磨硬泡,宁决还是起身了,姬子清靠在床榻上,看着宁决更衣,原本更衣用的屏风,不知被搬去哪了,宁决穿了里衣,也没把姬子清当外人。
总管该看的不该看的,姬子清都已经看过了,宁决也没什么好羞的。
昨日他原本只是想躲父亲给他安排婚事的,所以才主动去了勤政殿,没想逃了一狼,还有一虎,不过姬子清不会真的敢对他做什么,所以宁决才敢过来。
姬子清说要用完午膳,宁决更衣完,就坐着看书等,姬子清还靠在床榻上,看着他。
“皇上,准备何时起身?”
“阿决要替我更衣吗?”
“我可以叫丫鬟帮皇上,我四体不勤,恐怕伺候不好皇上,”
宁决一边说,眼睛还是看着手上的书。
“无碍”姬子清穿着里衣走到宁决面前,“阿决忘了十五岁那年,替我换衣裳的事了吗?”
十五岁?宁决抬起头,听闻,想到了他说的那件事,脸突然变得通红。
“皇上记性真好,我已经记不清了。”宁决狡辩道,“是什么事?”
“就是我掉进御花园的池子里,被阿决救起来,又帮我换了衣裳那一次,没有阿决,恐怕父皇就要责骂我了。阿决可是救了我的命啊。”
“皇上言重了,那是我应该做的。”宁决道,“再说皇上水性奇佳,我哪能有机会救皇上呢。”
姬子清这人,从小就心机重,宁决小时候真的觉得他不会凫水,自己身子弱,但是还是会凫水,跳进池里把比他重多了的姬子清救上来,还帮他换衣裳,帮他灌气。
他真是太傻了,宁决想。姬子清就是披着柔弱面具的大虫,而他就是被他玩弄股掌中的小兔子。
姬子清还没有吃掉他,可能是因为小兔子从小陪着他,他还没有玩够。
姬子清到底喜不喜欢他呢,宁决常常怀疑这个问题。
“那日我手脚冰凉,平日里能凫水,也用不上劲,不是阿决,绝对要没了性命。”
姬子清一双深邃的眼睛盯着宁决,“阿决知道吗,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皇上。”宁决想说什么,李海过来传话,说午膳已经准备完毕。
“阿决想说什么?”姬子清没有理李海的话,紧盯着宁决,宁决被他看的脊背发痒,“李海说午膳好了,我们先用膳吧,晚了回府我爹也会担心的。”
“好”姬子清没有再强迫他。
房外的李海却觉得后背发凉,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用完午膳,宁决就被姬子清派人送回国公府,萧全半天没看到世子,还有些担心,但看到世子脸色红润,知道他身子没有不适,也放下心来。
倒是宁决看到萧全眼边黑了一圈,有些奇怪。
“萧全,你怎么眼睛黑了一圈?”
萧全道:“世子,小的在宫里睡不着,认床,睡得不大好。”
“那下回我再被皇上叫进宫,你就在府里不要进宫了。”宁决没觉得什么不对,他下意识,其实把皇宫和国公府都当做他的家。
萧全想说,他没要紧,但又觉得多此一举,只能说了声是。
虽然世子这些日子和皇上好似关系不对板,不过世子和皇上的关系,整个朝堂都没有人不清楚,国公也心里清楚皇上喜欢世子,世子自己也喜欢皇上,但世子并不知道皇上喜欢自己,而皇上也不能接受世子不喜欢他的这种假设。
这也是为何,如今成了这么个尴尬状况,
安国公在明白皇上心思之前,心里是极不希望宁决出嫁的,
安国公才会说给宁决安排婚事。
这也是给皇上敲敲钟,宁决一说被安排婚事,果不其然,就去找姬子清了,安国公心里不喜,但也清楚的很,宁决的确是喜欢姬子清的。
而姬子清就更好懂了,即便姬子清做皇帝时,心思深沉,难以捉摸,但他喜欢宁决这事,却是各个世家都门清,不然也不会让自家子弟少接触宁决了。
之前邀请宁决的李白路,已经早就成家了,而他发帖子也大概是广发帖,根本没有想过宁决会应约,毕竟这大寒天气,宁决身体不好,不会随便出门。
安国公不想宁决真的嫁给姬子清,但又想不到解决之道,只能一天天拖过去,能多留宁决在府里一天便是一天。
宁决回到府里,才发现他准备送人的香囊忘了送出手。
只不过他找了一会,却也没找到香囊去了哪。
大概是被姬子清弄走了,宁决想。
不过怕万一被别人捡走弄了误会,宁决还是让下人去给姬子清递了个他的手信,问问。
下人很快就回来告诉萧全,东西的确是被姬子清拿走了,他才安心下来。
这种贴身的物什,若是丢在哪被人捡走了,就不大好了。
姬子清面前,正是宁决缝的香囊,里头装的都是寒冬里,驱寒,潤燥的药材,还有宁决缝的小布团兔子,看着着实可爱。
这个香囊是宁决做的最仔细的一个,也是准备送给姬子清的,昨天夜里姬子清就摸到手了。
这个香囊的旁边,有两个不同的香囊,样式花样都简单许多,大概是宁决做来打样的,里头也装了小布团,缝的花样简单。
“皇上。”
外头暗卫通报。
姬子清把东西都收进袖里。
“进来。”
“禀告皇上,此次一共发现了七起腐贿事件,分别是通州…”
“有了物证,便通通处死便是,家眷就放流边疆成庶人,给些银子,不准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