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淡风轻》馨香贝贝

18、微笑释怀

　　光明背后，总是有一抹黑暗。

　　阳光从侧面铺洒下来，映衬的，是病房里一对安静的人儿，还有他们身后淡淡的阴影。

　　洺晟靠在病床的枕头上，喝着弟弟喂过来的鸡汤。虚弱的身形，已没有了原来的朝气。而是透着丝丝阴郁。小志也没了阳光可爱的气质，沉着脸，一句话也不说，机械的往三哥嘴里送汤。

　　这样的动作，维持了好久，双方似乎都在逃避着什么，直到碗里的鸡汤所剩不多，才被迫停下。

　　放下碗，小志拿起桌上的毛巾，给洺晟擦了擦嘴角。他似是很费力的扯出一抹笑容，说道：“哥，还要不要，再吃点东西？”

　　洺晟闭上眼，摇了摇头。然后疲惫的把头仰在枕头里。自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

　　小志咬着嘴唇，几度想开口，却还是鼓不起勇气。

　　“呃。。。。”正在踌躇之际，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的疼痛，他用手死死的按住，牙缝中还是溢出了他的痛苦呻吟。他怕洺晟察觉到什么，赶紧起身。摇摇晃晃的往出走。他捂住嘴，想忍住在喉咙间涌动的酸涩，但是那透明中还带有一丝浑浊的液体，却还是从指缝间流了下来。

　　“小志。。。小志！！”洺晟终于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不顾及手背上还插着输液针，挣扎着起身扶住他。

　　小志终是没能忍住，他跪在地上，脸色扭曲，嘴里不停地吐出那些泛着酸臭味的液体，他感觉身体里好像有一把火在烧，连着心也在痛。

　　“小志！小志！”洺晟扶着他的肩膀，关切焦急的情绪溢于言表。他想张口喊医生，可惜身体太虚弱，根本发不出太大的声音。他伸出手，想为他擦去留在嘴上的液体，却没想到被重重弹开。

　　“你。。。干什么。”小志抬起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洺晟。

　　“额。。。我。。。”洺晟一时没明白过来，难道小志对他还是心有芥蒂？

　　“你在。。关心我？”小志忽然转成了一种轻蔑的眼神，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洺晟。

　　洺晟想回答是，但他也不傻，他知道小志一定还有别的意思，只能呆呆的愣在那儿。等待下文。

　　“呵呵。。。笨蛋。。。。”小志忽然笑了，是一种让人感到不可置信的笑容。让洺晟一时间都有些懵。

　　“笨蛋！笨蛋！你是在关心我吗！你为什么还要关心我！要是没有我！你会变成这个样子吗！！”他突然一转脸色，扯住洺晟的衣领，拼命的瞪大眼睛，却还是抑制不住那断了线的泪水。

　　“云洺晟是个大笨蛋。。。哈哈！！他是个笨蛋！！”他忽然再次狂笑：“为什么你不恨我。。。你这个样子是装出来的对吧。。。其实你早就恨死我了。。。对不对？”他低下头，自顾自的说着。

　　“如果真的是这样，就别再装出一副对我好的样子了。你累。我也累。”他自嘲的闭上眼。“我不会怪你的，因为这都是我自找的，任何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谁都不该有怨念。”

　　回答他的，是一个浅浅的拥抱：“你错了。”

　　“不，我没有。。。”

　　“错了。”

　　“没有。”

　　“错了。”

　　“没。。。”洺晟不让他再说下去了，他把他的头按在自己怀里。

　　“小志，你一直都不懂。”洺晟手下开始拍抚他的脊背，因为他感觉到他在哭泣。“如果我是一名路人，是跟你生活在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你会这么想，我不会说什么。我说你错了，是说你错判了我们的身份，错判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阳光依旧是暖暖的照进来，抖动的窗帘，为此刻的平静做背景。

　　“你知道吗，，直到现在，别说是恨了，就连后悔。。。我都没有后悔过。”洺晟感到他颤抖的越来越厉害，但还是继续说着。“如果现在躺在床上的是你，那我恨的将会是我自己。”

　　他没有说什么兄弟间肉麻的话，没有说什么自己身为哥哥应该负责的话。仅仅是这些，就完全可以触动他们心灵的最深处。那扇静闭心灵的门，钥匙握在对方手里。

　　小志伸出双臂，揽住洺晟的脖颈，呜呜的哽咽着。

　　怀抱着他，洺晟低下头，在小志的耳边喃喃到：“小志，我现在很幸福，真的很幸福。。。。”

　　“哥！呜呜~！我也。。我也很幸福！呵呵。。。呜呜~~~我真的也很幸福！”

　　病房里，两名少年跌坐在地上，紧紧相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