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CH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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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立文在章建业家里搜到的撬车工具上还留着失窃赃车的油漆，刮痕也完全吻合。重案组说这件案子的新线索真属于意外中的意外所获，于是理所当然地，疑犯被抓回来问话。
“喂！我警告你不要耍花样，证据确凿你仲有咩好讲？”
章建业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挂在椅背上，“讲咩啊！你都话证据确凿了还要我说咩？”怎么都不愿意合作，鼎爷口干舌燥就要抓狂。
“小子我警告你！你未成年无驾照故意伤人肇事逃逸最很大的喔！”
打了个呵欠，“那个人死未啊？又没死，我胆小的嘛，不小心撞到人当然逃走啦。”
“不小心？”鼎爷冷笑一声，“你当阿Sir是白痴么？验过刹车痕迹，你根本就是想撞死他。你最好老实交代，到底是是谁派你这样做，不然故意伤人罪很大的喔。”
“咩交代咩派啊，”章建业听到鼎爷这样说显然有些惊讶，但还是嘴硬得很，说什么也不肯合作，只是梗着脖子强调，“你骗我么？我都未成年，法官难道判我坐十多年牢么？”
哆、哆。
有人叩门，鼎爷起身去拉开门，“李Sir。”
“我来问几个问题。”
鼎爷点点头，侧过身让他进来。
李柏翘一贯清清爽爽，但脸色很差，眼底凝结着浅青色，声音干巴巴好像冻过水一般，他走到桌前打开文件夹，推到章建业面前，“照片中的人你识不识？”
Peter靠在车边吸烟，带着黑超被盖住大半个脸孔。
章建业端详了半天，忽然爆笑出声，“这不就是阿Sir你喽！”
“我警告你不要开玩笑，”李柏翘语气平静却已蕴含怒意，“阿Sir没空同你兜圈，你配合点说出理由或者可以帮你向法官申请社会服务令，要不然偷车肇事逃逸一样罪都逃不掉，未成年人不是万能金牌。”
“我好怕，我怕死了阿Sir。”装作瑟瑟抖，然后还是笑作一团道，“可是我真的不识他，怎么交代？”
“我们问过好多次，他好像真的不认识Peter，”鼎爷叹口气，“李Sir，他已经认了偷车撞人，也有证据，足够起诉他了。”
“他许了你咩好处？等你放出来给你几条街管，还是以后帮他运毒品？”就在手边的线索却眼睁睁地用不了，怎么都不甘心，“傻仔，他不过是在利用你们而已，做咩死心塌地？他给你吃还是给你穿？”
冷哼了一声，章建业的口气怎么都不像是一个少年仔应有的老成和尖酸，“我只是知道，你们给不了我吃，也顾不了我穿。阿Sir。”
最后那句称谓，竟犹如一句讽刺，无比刺耳。
中午下楼去餐厅买饭，粗Ling、小宝、舞龙一干人已经占据一角围成一桌嘻嘻哈哈闹开来。
舞龙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终于抓到撞泉叔的人了！”、
“咩不费功夫啊！”小宝抗议，“功夫可大了，你不知我跟立文盯他盯得几辛苦！”
粗Ling咬着吸管附议，“这倒是，我今早晨遇到立文，整个人都没精神，打招呼都没力气，这阵子一定累死了。”
“是么？”舞龙惊讶，“认识他这么久，好难得见他没精神的喔。这次立大功，我是他一定乐翻天。”
“切~你一定是识他不够久啦！以前他同柏翘吵架，次次都比失恋更严重，说没精神都是轻的，简直生人勿近。”粗Ling笑着回忆道。
“我记得我记得，PTU那阵子真是说话都怕踩到雷的喔。”小宝心有余悸。
“冻奶茶加三明治，唔该。”
李柏翘背对着他们点餐，那些钟立文的名字有自己的意志力，带着似有似无的说笑声飘进耳朵里，躲都躲不过。
“喂！背后说人是非会被牛踢死哦！”
熟悉的声音带着勉强高昂的兴致，李柏翘心头一惊，是钟立文。
“我们在夸你呢立文，请客食饭哪，又破大案，程Sir早晚推荐你去PO。”
钟立文面容困顿，却努力装作无事发生一般撑起笑容，“哇，多谢多谢，借你吉言。”
再无忧再无虑，每一个少年都会老去，不再横冲直撞不再无所顾忌，学会隐藏自己的心事，懂得保护最柔软的地方，不再受伤。
当李柏翘还是韦伯翘的时候，当钟立文还把学警当儿戏的时候，当李文昇还是假想敌的时候。
整个操场都只有几盏昏昏暗暗的路灯，引得一些不知名的小飞虫嗡嗡地因绕着飞舞，初夏的空气已经无比的黏着湿润，每个毛孔都叫嚣着想要释放，步步踏在橘红色的跑道上，一圈一圈又一圈，开头即是尽头，没有终点。
因为没收的音乐盒而被罚跑，到最后却沦为自我的惩罚。
但是到最后，一个寂寞的奔跑的背影，渐渐被路灯拉成两个重叠的影子，始终是永远没有终点的跑道，却仿佛不再难熬。
那一刻开始，就像是一种牵绊，这一跑就是这么多年，曾经贪心地以为，这就是一辈子。
回忆，不过是一个人的地久天长。
“泉叔也该回来上工了吧？找一天大家出来聚一聚！”
“见日不如撞日，这周末吧！”
“好！立文请客啊。”
“你们趁火打劫？”钟立文佯装不肯，“我最近要准备搬家很穷的喔。要我请，得，你们统统帮我打包搬家。”
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粗Ling差点被柠檬水呛到，“搬家？不会吧，立文你又搞咩啊？不会又跟柏翘吵架了吧，喂！你们这么多年兄弟了你们吵不厌我们都劝厌啦！”
“咩啊！谁人吵架了！警员宿舍又便宜又好我几中意唔得么？一句话，你们帮不帮？”钟立文规避了粗Ling的疑惑，浮夸的表情纹丝未动，咧开嘴笑得无耻。
“神神鬼鬼，真不知你在搞咩。”
李柏翘一人默然地站立着，取过老板递过来的打包，轻声道谢。
背景里的嘈杂和喧闹似乎都与他无关，他与世隔绝一般自处，像是被谁不小心按了静音的按钮，有人走过取餐，又有水打翻了玻璃瓶，有人说笑有人玩闹，只是……一切都静默无声。
舞龙终于越过人头看到他，推了推小宝，努嘴示意，“柏翘。”又大幅度地摆手道，“柏翘！过来一起食饭啊。”
走过去，眼神掠过的时候不曾迟疑和停留过，刻意地一视同仁的态度，李柏翘拿捏得当，“我买了带回办公室。”
“三明治没营养的，坐下啦，我替你买饭。”粗Ling给他们俩使眼色，起身要按柏翘入座。
李柏翘笑了笑，避开粗Ling道，“不用，我还有份报告没写完。”
“随便他啦，又不是小孩。粗Ling你不要母爱过剩，大不了你过会儿随便买点咩带给他当下午茶喽。”钟立文吊着吸管，态度随意得很。
“不用麻烦了，我走先。”
冲着他们一干人点点头算作告别，李柏翘离开的身形都不曾停顿，留下几个人大眼瞪小眼。
没有剑拔弩张，没有争锋相对，没有冷嘲热讽，也没有气焰高涨。
姚玲玲暗忖，这次这两个人的吵架怎么都与之前完全不同，莫非真的搞错了？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CH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