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网王][鞠关]有多远滚多远》葡萄魚

6、CH6

　　财务室灯火通明，清一色的娘子军边打呵欠边支着脑袋埋头做事。
　　听见有人敲门，才此起彼伏地说开来。
　　“是不是外卖到了啊，倒挺快的。”
　　“我饿死了。”
　　“快去开门，去开门。”

　　随即打开门，鞠万在脑补了好多次的闪亮登场效果——“美女们，万爷我来探班了”生生被一句“一共多少钱”塞回了肚子。
　　他眨巴眨巴眼睛，结巴了，“什，什么多少钱？”
　　开门的姑娘倒真不好意思了，急急忙忙道歉，“我们以为外卖来了呢，真不好意思啊，请问你有什么事？”来来回回地打量了一番鞠万，才想起来，“啊，你是上次那个……”

　　“销售部的鞠万。”鞠万大咧咧地毫不避忌地跨进办公室，献宝似的举起手里的塑料袋，“大家还没吃饭？来来，新鲜的叉烧和烤鸭，我请客。”

　　关越从办公室走出来想叫人冲杯咖啡，便看到眼前其乐融融的样子，真愣住了。
　　鞠万笑得见牙不见眼，左右逢源不亦乐乎。
　　顶着乱蓬蓬的头发，稍稍偻着背，在一群女孩子里格外鹤立鸡群。
　　一回头，便看到站在门边的关越，鞠万扬起手挥了挥，“我买了吃的哟，你们的外卖也刚到了，吃饭吃饭！”
　　关越不动声色地皱眉，“你过来干嘛？”
　　“没事做过来抱财务部大腿呗，”鞠万把筷子、外卖便当和叉烧给关越递过去，“趁热趁热。”
　　接过来之后，关越也没多说什么，转身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过了会儿又探出头来，吩咐道，“Linda，给我泡杯咖啡，谢谢。”

　　鞠万端着咖啡杯走进关越的小办公室，轻轻放在桌面上。对方连头也没抬，只是瞥了一眼咖啡杯，就沉着声说，“行了，谢谢你。出去吧。”
　　“不出去行不行？”
　　关越诧异地挑起眉，鞠万双手撑在办工作前，笑得恬不知耻又耍无赖的样子，他忽然觉得有点头疼，叹口气，揉了揉眉心，“很晚了。”
　　“是啊，”鞠万不以为意地往旁边的凳子上一屁股坐下，翘起二郎腿，“所以赶快做完赶快回家，小姑娘太晚回去很危险。”
　　“我的意思是——”关越的眉心挑了挑，努力控制自己的语速，“你、可、以、回、去、了。”
　　“不要。”
　　鞠万丢回去的两个字轻轻巧巧。

　　两个人大眼瞪大眼了半天。
　　关越又叹口气，放弃了去说服他浪费口水和时间的心思，把注意力掉回到工作上。
　　耳边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眼皮也不掀一下就说，“不准动我东西。”
　　“……哦。”

　　又过了会儿，按PSP的声音停了停，似乎有人蠢蠢欲动要说话。水笔在指尖上转了一圈，关越又开口，“不准说话。”
　　隔了半晌，关越没听到回答，抬头往鞠万哪儿看过去。
　　只见鞠万似乎就等着他抬头那样，笑得奸诈无比，一字一顿慢慢地做口型：我、不、说、话。
　　瞬间，有把笔朝他扔过去的冲动。

　　再然后，鞠万也不知什么时候就靠着椅背晕晕乎乎地睡过去了。
　　关越办公室的灯明晃晃地打在眼皮上，极其不安稳，总觉得梦里面也都是浮云一般曝光过度的人影来来往往。脊椎被僵硬的椅背压迫着，辗转的时候微微掀开眼角，一片朦胧之中还能看到有人坐在身边不远的地方，漆黑的眉，狭长的眼，还有嘴角似有若无的笑意。

　　半梦半醒之间，鞠万似乎听到有人问了一句，“你到底要怎样？”
　　鞠万睡得迷糊，动了动嘴，想说，没事，以后我报销的时候睁只眼闭只眼就行……也不知道究竟说出口了没有。
　　不过就算说了，对方估计也是眉毛一挑，动动嘴角，吐出一个字：滚。
　　鞠万眼前即刻就浮现出关越的那张脸，在梦里都噗一声笑出来。

　　最后，鞠万是被推醒的。
　　睡眼迷离地揉着眼，一时还不在状况，关越穿好了外套提着包一脸不甘愿地瞅着自己，瞬间睡意去了七分，“怎……怎么了？”
　　“走吧。”
　　揉着肩膀站起来，抓起外套跟着关越往外走，“做完了？……现在几点？”
　　“两点半吧。”关越关了办公室的灯。

　　关越锁上门，鞠万才发现有些不对，“诶？其他人呢？”
　　“我看时间太晚了，就让她们先回去了，”走廊里空无一人，皮鞋走在上面有悠扬的回音，关越颇为尴尬地侧过脸，急急忙忙又补充道，“因为只剩下一些核对的工作了。”
　　鞠万踢踏在后面，只能看到关越的有些不自然的背影。
　　不禁莞尔，嘻嘻哈哈地追上去，搭上关越的肩，调侃道，“是啦是啦，能者多劳嘛主管大人。”
　　习惯不了鞠万自顾自的热络，关越心里一动，往旁边退了退，鞠万的手却搂得亲密。
　　其实有些恼，关越避无可避，但终究还是就让鞠万这样别别扭扭地搭着肩走进电梯。

　　走出公司大门，门口的保安还跟他俩打招呼。
　　鞠万笑说，“你们这种经常开夜车的，保安一定跟你们特熟。”
　　关越瞥了他一眼，懒得搭话。
　　“诶，如果是个美女，保安还能借机保护她多送段路你说是不是？”鞠万自顾自幻想得很开心。
　　关越走到路边拦Taxi，鞠万跟在后边继续啰嗦，“不过看在我跟你同事又同楼的份上，你怕走夜路的话，不是美女我也可以凑合下啦。”

　　——人生地不熟，一个人走夜路多危险。
　　——就你还想保护我？
　　——怎么，看不起我？我看在我们同学的份上啦。

　　关越拦到车，招呼都不打地就径自拉开车门坐进去。
　　鞠万见状慌了，急忙迈开腿冲过去，“别啊别啊，我还没上车呢……”一把拉开车门，忙不迭地跌跌撞撞坐进去，才扒着椅背喘着气道，“我说关越，你这加班的话，车费能报的是吧？”

　　关越回过头剜了他一眼。
　　鞠万只得消音。
　　拖着腮看着窗外一片只有路灯点缀的街景不断后退，关越的眼神愈暗，思绪似乎飘到某个未知的时空里，兀自在嘴角漾开了一个含义复杂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