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乙骨忧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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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我打算成为现充，契机是我在路边捡到了一只目测一岁大的边牧。
艾比盖尔·塔克在《家有小狮》中提到不运动的养猫派不仅容易得高血压还缺乏社交，而养狗派则因高于常人64%的锻炼时间获得身心健康又能在遛狗过程中发展新的人际关系，很好，这非常现充。所以在我到处寻主未果后，这只就流浪犬的标准来说过分干净的小狗就成了我的宠物。
我去买了《养狗100问》，又咨询了家里有养狗的网友，但一般的情况对我家的狗似乎不大适用。
首先我得给它起个名字，但无论我叫什么（小白？太郎？犬之助？），狗的反应都是千篇一律的，它只会给我一个莫名委屈的眼神，似乎又羞耻又窘迫，最后我没脾气了，我摸着狗头问它想叫什么名字，它把一张名片从角落扒拉出来，我定睛一看，叫它：“乙骨忧太？”
它摇了摇尾巴，满怀期望地将我望着。我语重心长地说：“虽然这个人我不怎么熟，一般情况下是见不到他的，但拿别人的名字给狗用实在是太不礼貌了，这样吧，我们折中一下，你就叫小乙如何？”
小乙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呜咽，我相信它一定对我的决定满意极了。
怪事还在后面呢，小乙没有经过训练就可以自己使用人类的便器，另外它还很有隐私意识，轻易不给我抱，会轻轻地用爪推开我的怀抱，而要是我不小心撞到它在上厕所，那么接下来的一天就别想在我附近十米内看到它。
小乙是一只非常容易害羞的小狗。
在来到我家满一个月后，我终于觉得也许是时候给我的狗洗个澡了，我的朋友说主人也一块洗的话，第一次洗澡的狗狗会很有安全感。我是个十佳主人，当然老实地按照经验者的吩咐做，我只裹着浴巾，拿着新买的毛刷慈爱地召唤它：“小乙，跟我洗澡去吧。”
它惊恐万分地看着我，缩了缩身体，我从不知道狗狗的脸居然还能做出如此层次丰富的表情，惶恐害羞纠结一阵之后，小乙默默地蹲到了客厅的角落，态度有点无声反抗又有点听天由命。我挑了挑眉毛，做出霸总状：“今天，你是从也得从，不从也得给我从了。”
最后小乙还是乖巧地被我从头到脚洗得干干净净，除了过分害羞外它是一只非常好养活且有礼貌的小狗，甚至我所担心的狗会被吹风机吓到满屋子乱窜也没有发生，它麻木而顺从地任我捏着前爪吹干皮毛。
另外我总算发现我的狗狗它是个公的，但我贴心地没有在怕羞的小乙面前露出一点尴尬或者惊讶，而是默默地在心里把给宠物绝育安排上了日程表。
这之后小乙仿佛破罐破摔，再也没有拒绝过我的拥抱，我会在一天的工作结束后抱着它在客厅看电影。不得不说拥抱活物的感觉比单纯抱着布偶要好很多，我可以感觉到不属于我的生命的心跳，还有皮毛蓬松而柔软的触感，不难闻的洗涤剂的味道，满分解压方式，感觉自从养了狗以后睡眠质量都上升了。
不过小乙有时候也会做些很让我发愁的事情。
它会偷偷把我的烟藏起来，我再怎么打商量也不给我，犯了烟瘾的我只能暴躁而难受地深夜跑到便利店去买平时不抽的品类，不好抽，滋味寡淡得很，而且在吸烟区抽烟的感觉很差，让我想起来十几岁时翘课躲在高中天台自觉疼痛青春的愚蠢时光，最后我烦躁地把那包烟砸进了垃圾桶。
等我回到家，狗正在门口抬着脑袋看我，圆眼睛湿漉漉的，烟好好放在它前面。我心中一下子翻滚着的阴暗情绪一下子消散了，我坐在玄关的地板上，也不换鞋，只抱着小乙摸它的脑袋：“不会因为这点事就抛弃你的啦，别害怕，以后我戒烟就行了吧？”
当然，这次还是要把烟抽了的——我希望在我去卫生间抽烟时在狗脸上看到的无奈是我的错觉。
我养的小狗很秀气，除了品相以外这份秀气体现在方方面面，小乙吃东西的姿态慢吞吞的，还是个狗届素食派，比起肉更爱吃咖喱卷心菜，不会因为喜欢的零食失态。我带它出门逛的时候也从不跟其他小狗互动。
我的朋友告诉我边牧都是这样的，它们智商高，和别的狗放在一块判若两狗，我说：“品种都不一样，当然判若两狗了。”其实故作淡然的我还是有点得意的。
但总觉得我带着小乙出门一次，它回去就要自闭好久，具体表现为我又看不见它了。一段时间后，我也不勉强狗出门遛弯了，反正我的房子是自带院子的那种，叫它自己在家里玩就好。
院子的门是栅栏式的，外人能往里扔食物，我怕小乙在我不在的时候乱吃东西，每次出门都要警告它：“不许吃我以外的人给的东西。”
它照旧用那种有点委顿有点憋屈的眼神看着我，它很乖，从来不搭理我之外的人类。
但这次我回来时发现我家门外站着个高个儿的银发帅哥，在和小乙一人一狗聊的开心，这个人我还很熟，我沉默片刻，艰难开口：“五条先生，您怎么会在这儿？”
这人是我的常客，经常拜托我做事，他的难搞程度和颜值成正比，是我看着钱捏住鼻子忍耐的类型。五条悟指了指我的狗：“这是我家走丢的小狗哦。”
“您认错了。”我斩钉截铁地说。
“诶？不可能啊，你看它还认得我呢。”
“我家孩子对谁都很亲切的，您一定是认错了，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八折帮您把您的宠物找回来的。”我开始面不改色地扯谎，“这是我姐姐从乡下抱来的狗啦，怎么可能是五条先生您的宠物呢。”
五条悟笑眯眯：“你应该知道对我说谎没用，要不看看它会选择谁吧？”
我很有自信，把门打开，扬着下巴自觉胜券在握。
我家小狗果然向我走来，我蹲下来正准备来个抱抱展示我们这几个月培养出的深厚感情，但是小乙却避开了，只是用鼻子碰了碰我的脸。
然后它就到了五条悟身边。
我没有反应过来，五条悟忍着笑，我也不知道现在的状况哪里好笑了，他说：“所以我现在可以把忧……把它带走了吗？我还有事要做耶，这几个月照顾它花费的费用我会打到你的卡上，就一直用的那个就可以对吧？”
我面无表情，大约没话了一分钟，做出一个社会经验锻炼出来的假笑：“嗯。”
夺狗之仇，不共戴天，我决定这次要狠狠地宰五条悟一笔，可是我再怎么要价恐怕对他这种该死的有钱人来说都不痛不痒，所以最后我想，得了，我还是继续忍气吞声恰饭吧。
半个月后，我去送五条悟要的加密信息，接手的人是五条悟的得意门生，同为特级咒术师的乙骨忧太。
我之前只见过这个年轻人一次，不太熟悉他的性格如何，所以也只打算给了资料就走，但他非要叫我留下来等他查看完信息是否完整。
现在我对一切带“乙”字的名称过敏，在乙骨忧太检查文件夹里的内容时，我就蹲到一边去抽烟了，我从兜里拿烟，手腕却搭上了另一只手，抬头一看，乙骨忧太眼中慌乱一闪而过，他吞吞吐吐地说：“额，我觉得抽烟对身体不好。”
我总觉得这感觉陌生而熟悉，但我没有多想，而是不着痕迹地向后半步，自然地摆脱了他的手。
“乙骨君，如果没有检查出什么问题的话，我就先走了？”
“等等！”他突然拔高声音，吓了我一大跳，我诧异地看着他，乙骨忧太红了脸，犹犹豫豫地问：“……请问你之后有时间吗？”
我想了想，拒绝三连：“没空，谢谢，下次再说吧。”
乙骨忧太脸色灰了一灰。
我看着他那分外眼熟的八字眉，心里一软，解释道：“不是乙骨君的问题，我和你老师有点过节，我想这辈子我都没法和五条先生做朋友了。”说到这里，我开始咬牙切齿。
乙骨忧太垂了脑袋：“真的很对不起！”
我又吓了一跳，开始觉得这个人有点怪怪的，只好摆着手：“额，都说了是五条先生的错啦。”
推着摩托走出几十米以后，我依旧能感觉到如有实质的视线扎在后背，我回头看，对上他闪躲不及的眼睛，我突然想，也许我的狗狗能化身成人类的话，就会有这种眼神也说不定。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乙骨忧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