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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复念往昔兮,少年不似 ...

  •   曾几何时,好像也有过这样的场景。
      那天早上我也起的特别迟,一直到日上三竿都还在睡梦中徘徊,还没睡醒呢,就被一双温暖的手轻轻的拍着脸,那动作几乎算得上是温柔了,由于我知道身旁是谁,所以总感觉温柔这个词儿跟他挂不上边,也就把那个词给丢到一边去了,迷迷糊糊的,好像听到身旁的人在叫我,由于刚睡醒,他的嗓子比较哑,再加上他的嗓音本就是偏低沉一点的,所以传到我这里倒是有一种摄魂的磁性感,让人忍不住的心猿意马,不过由于他撒娇的语气,反而像极了正在跟自己长辈玩闹的小孩子“花魁花魁,别睡了,太阳晒屁股了~”
      我被他拍得不耐烦了,皱了皱眉,艰难的抬起手,像驱蚊子一样想把那双手给挥开,在空气中拨弄了半天也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倒手指被一个湿热的东西给含住了,我皱了皱眉头,本来想睁开眼睛的,但奈何架不住昨晚被鬼宇折腾的太累了,实在是懒得睁眼睛,将手指从他的嘴里抽出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鬼宇,别闹,让我再睡会。”
      我本来以为他能就此消停下来了,庆幸耳边终于能安静下来,翻了个身正打算好好的继续睡觉,不曾想,还没过一会儿,他就忍不住了,他一只手握住我的肩膀一用力,又把我给翻回去了,我仰躺着,我心说他随便怎么样,只要不影响我睡觉就行,不过,他的手又开始对我的脸下手了,他先是轻轻捏了捏我的脸,见我没有反应,两只手都上来,将我的脸摆出各种奇奇怪怪的姿势,他倒是高兴了,可我的美梦也就这样被打破了。
      我睁开眼睛随手甩了他一巴掌,还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别烦我。”我是在跟他开玩笑的,所以下手也不是很重,只是在他脸上留了个特别浅的红印而已。
      他倒好,非但不生气,反倒还转过身来,彻底趴在我身上,也不说话,就那样静静的看着我。
      我感觉空气中一瞬间就蹦出了很多粉红色的桃心,这种感觉真的是……害,没办法,自己宠的孩子,跪着也得养啊。
      心里想归想,但是表面上气势可不能少,我冷冰冰的跟他说“你信不信我再扇你一巴掌。”我抬起手作势就要继续扇,不曾想却被他的手给半路截胡了,还将我的手轻轻放在他的脸上,满脸的你能奈我何啊!
      然后就听到了他委屈的声音“花魁,我疼~”
      我去你大爷的!
      你疼你找我干啥?
      老子又不是医师!
      再何况,要不是你先惹我,我哪里犯得着去扇你啊!
      我抽出手直接就给了他小腹一脚,不出所料,硬邦邦的,八块腹肌。
      我严重怀疑他是在碰瓷,我感觉我那一脚并没有多重,可是他竟然就那样从床上滚下去了。
      与此同时我也感觉到了下面那个难以启齿的部位传来了撕裂的疼痛,再加上昨天晚上实在太热了,本着反正都是男的没什么关系的想法,我无意间就把自己的衣服给脱干净了,而经过这样一下剧烈的动作,被子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我是全果着面对他的,那种感觉真的……耻辱极了。
      鬼宇应该发现了我的异样,也不再打趣我了,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我很庆幸他没有像我一样干脆脱光了,要不然到时候那画面……太美了,不敢想象。
      我本来以为他能这样消停一下,不想他却蹦出来调戏的一句话“花魁,可真有你的啊,下面那里还没好完,竟然就敢那样踹人,有本事,我佩服。”他已经顺手抄起衣服开始穿了,他的话说的虽然一本正经的,但是怎么就这么气人呢?
      我感觉到自己的脸不知不觉开始发烫,万年没红过的厚脸皮,今天竟然破天荒的染上了血色。
      他知道我这个人比较保守,当然不会像他那样光明正大的站着去穿衣服,所以他拿起我的衣服,胡乱丢给我说“穿上衣服,吃饭去,饿死我了。”
      自从来到这里以后,除去执行任务之外,他跟我在一起的大部分时间都不怎么好好穿衣服,就随意的穿上一些宽松的衣袍,虽然不怎么得体,但是能看得过去就行了。
      每次我问他为什么的时候,他总说,方便。
      我对此也就一笑而过了。
      坐在桌子前看着他端过来的饭菜,我能明显的看出来,这并不是食堂做出来的饭菜,我拿起筷子,看着刚坐到我对面的他,问他“你做的?”
      他点了点头说“嗯哼,第一次尝试别嫌弃。”
      “哦~那我到要试试。”我嘴上说着手已经开始动了,还不忘问他“你什么时候学的?我怎么不记得?”
      “就你躺床上的这三天,我想到你起的可能会比较迟,所以就提前找厨房的阿姨们询问做法了。”鬼宇说的毫不在意,但我这三天注意到他的手上总是会有一些细小的伤痕,可能是在切菜的时候不小心切到了吧,想着他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硬学着厨师的模样,在那里认真的切菜,时不时的额头上还有细密的汗珠渗出,可能是愁的,想想那画面都感觉挺可爱的。
      既可入战场也可近庖厨。
      沾着鲜血的手也可以与炊具打交道。
      我未来的嫂子是要有多幸福啊!
      少年明媚的笑容在炫目的阳光下刺痛了我的双眼。
      我心里莫名的有一股暖流涌过,唉……人生得此一友,死后又有何愁?
      ……
      我可被归海流红这小子给坑惨了,本来想着吃完饭之后在院子里面坐一会儿,休息休息,发发呆了之类的……不曾想,这小子却突然跟我说了,他要去参加那些皇家子弟的乱七八糟的比赛。
      不是我说,你参加比赛跟我说干啥,和我有啥关系?
      但是拉扯来拉扯去,我终究还是说不过他,最后被他以“贴身保护”为由而带了出去。
      还被他强行扎了个SB的双马尾,穿了一身玫红色的长袍出去了,至于理由嘛……害怕我被人认出来,所以要让我的衣着显得跟平时完全不同。
      我特么……
      我在墙边靠着的两把剑上徘徊了一下,最后拿起了鬼宇的那把剑,不知道为什么……
      恍惚间,又见到他在我的身侧,靠在我的耳边,轻轻地唤我“花魁……”
      故人今在否……
      旧江山浑是新愁,欲与好友同剑舞……
      终不似,少年游……
      “小花?小花?”
      “啊?”归海流红的声音将我从自己的思绪中拉回了现实,我狠狠地咬着嘴唇,试图通过疼痛类让自己不要再去做那些无望的幻想,一直到尝到血腥味,我才终于停下了,我歪头看着归海流红,他的眼神有些暗淡,但很快又恢复了往昔的光芒,我随意一笑站起身说道“没事,走吧。”
      他在原地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又跟上了我的脚步。
      戴上那玫瑰金的面具,向前迈步。
      哪怕前方的路荆棘满布,我也必须一直向前。
      我可以往选择后看,也可以选择停滞不前,但我做不到向后退。
      走过的路终究是走过了,发生的事情也早就无法改变,眼前的一切……既真实,又梦幻。
      我低头看着身旁的归海流红,正巧,他也在看我,我只笑,不说话。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我并没有多么需要别人,我只是……有点寂寞。
      我只是……想找点安慰。
      出门时,在门口的那两个护卫用一种奇奇怪怪的眼神看着我,我觉得很奇怪,但终究只是皱着眉没有说话,看就看,又不会少什么。
      我本以为这件事情应该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他们又在我们的身后说“太子殿下,还有这位……公子,以后做这种事情小声点,我们在外面都听到了。”他们说完还刻意看了看归海流红的神情。
      我有一瞬间感觉自己好像被雷劈了一下,全身过电一样,眼前黑了一下,随后就是一阵的头晕眼花。
      md!这都什么鬼玩意儿?
      我天大的冤枉啊!
      我真的什么都没干!
      这莫名其妙的帽子我可不接!
      我歪头看了看站在旁边的归海流红,发现他却在一旁嘴角上扬,说了一句“嗯,知道了。”
      说实话,看到这情况我差点就要发作了,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所有的情绪,轻轻的推了推流红的胳膊,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走吧。”
      绕过这条走廊,刚拐过弯,还没走几步,归海流红就突然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刚开始还只是低低的轻笑,然后到了后面放声大笑,捂住肚子的他都快笑的站不稳了。
      我也停下了脚步,就任由他在那里疯笑,他扶住了我的肩膀,不停的喊我的名字“小花,小花,小花……哈哈哈哈……”
      我看再这样下去也不是什么事,要是吸引过来了其他人,这他妈还有哪里的形象可言?
      我握住他搭在我肩膀上的手将它扒拉了下来,另一只手扶住他的肩膀,狠狠地把他按在旁边的墙上,他的笑声一瞬间戛然而止了,还沾着一点泪花的大眼睛无辜的望着我,我装作狠厉的样子,靠在他的耳边小声说“如果你不想坐实,就安分点。”
      听到我这话,他的身体好像轻轻的抖动了一下,然后低着头“嗯”了一声,也就没有下文了。
      之后的路途中,我们两个也没有过多的交流,我一直站在他的旁边,他也不说话,我也不说话,我们两个就那样相互沉默着。
      经过这几天的事情之后,两个人之间好像偶尔会有那么一点莫名其妙的尴尬,也不知道尴尬从何而来,但就是有一瞬间不想再去面对对方。
      其实我也就说说罢了,并不会真的干什么的,且不说归海流红还是个小孩子,何况他可是个男生,我并不好龙阳,对于男生更没有任何兴趣,而且自那件事情之后,我对待同性的接触就更加敏感了,那件事情可是让我反胃了两三天左右。
      走在深宫的琉璃瓦楞之中,心中的压迫感极深,抬头永远都只会是四角的天空,我用歪头看了看身旁的人,身旁人的眼中星光闪闪是个意气风发的模样,待在这种地方还能如此,实属难得。
      训练场离我们所在的位置也并不是很远,也没走多长时间就走到了,虽说是训练场,但是那里却十分空旷,是一片极大的草地,在那块场地上摆满了训练所用的东西,弓,箭,靶子,马,剑,以及各种兵器,还有一条机极长的跑道。
      我的心里不禁暗暗感叹,想不到楼兰国中竟如此注重皇子们的身体素质。
      他不强?谁强?
      那些人见归海流红来了,也都纷纷跪下行礼,这楼兰国皇帝皇子不是很多,只有五个,而就年龄看的话,归海流红应该是最小的那个。
      行完礼后,有一个年龄偏大一点的人站起来指着我说“大胆,你竟然占我们便宜!”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我没有说话,也不打算搭理他,扭头就打算跟着归海流红走,不曾想他却扬起手里的马鞭向我抽了过来,我只觉得脑瓜仁突突的疼,这年头这些都什么人啊?不吃点苦,看来都不长记性的。
      我回过身,一抬手接住了那个鞭子,那一下力道十足,再加上这鞭子里面应该是附有钢筋的,这一下下去,那感觉,别提多酸爽了。
      我感觉掌心火辣辣的疼,但却依旧不松手,鞭子那头的人也着急了,狠狠的拉着,但是他又如何拉得过我。
      我倒也不是受虐狂,这一下我本来是能躲过的,可归海流红就在我的前面,我若是躲开,那归海流红就有七成的把握得挨这一下。
      所以,我不想接也得接。
      我手中用力,那少年一个踉跄,手里的马鞭就已经跑到了我的手里,现在摆在我面前的有两个选择,要么丢下鞭子转身离开,要么反抽回去。
      当然,我肯定只会选择前者,我又没有虐待小孩子的心理倾向,于是丢下鞭子,没有再理他了。
      身后传来了他愤怒的声音“你给我等着!”
      “好啊。”没错,我就是故意气人的。
      之后我们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去练习,我本来是打算高高挂起,看着就好,可好死不死今天归海流红的导师竟然不在,听说是请假了,我也没得辙,只能暂待这个位置了。
      先是射箭,我看了一下归海流红的做法,发现他哪哪儿都是问题,严重怀疑他之前是不是完全没有学习过。
      没办法,我也不能让人家上去出丑呗,所以只能亲身尽力的教他了。
      我一只手握住他握住弓的那只手,另一只手从他的背后环绕过去,覆在拉弦的那只手上。
      他矮我一大截,这个姿势让我不太舒服,于是我微微躬身,头刚好能靠在他的肩膀上,说到“腰部用力,缓缓将弓拉满,不要心急,但千万不要二次瞄准……不是,你抖什么啊!”我能明显的感觉到在我的怀里的他正在不停的抖着,并且我发现我说了这话之后,他好像抖得更厉害了,没办法,没带过小孩子,也不知道该咋说,所以我只能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稳下来,说道“没事,慢慢来。”
      “小花……”我用余光撇到归海流红没有在看前方了,反倒是扭过头来看我,并且我注意到他的脸色很红。
      妈的!这都什么鬼玩意儿?
      但愿是我想多了。
      最后在我的不懈努力下,他还是搞定了,只不过有些长久时间积累下来的坏毛病,一时半会是改不了了,我也懒得让他改了,毕竟时间久了,自己就应该能改了吧,至少,多年之前曾有人是这样的。
      一阵凉风吹过,将我的思绪又带回了多年前……
      虽然自从来到乌兹国之后,我一直都在皇宫中,只不过却从来不会踏进那朝堂之中,因为我感觉那里人心芜杂,呆在那儿只会让人感觉闷得慌。
      本来想主动跟王上(乌兹国对于皇帝的称呼)辞去所谓的丞相一职,不曾想他却说我在用兵这方面十分独到,非要让我担任这军事丞相一职,没办法,辞了好几次他都不同意,也就只能这样了,只不过后来他给了我一条特权,就是以后都不用上朝了,不过不论大小战争我都得参与,虽然这算得上是一种利益交换吧,不过我也乐得这样。
      而我这人有一个坏毛病,出招时所顾虑的太多,总是不够狠力不够果断,以至于总是会错失良机,对此师傅还对我进行了严格的训练。
      他让鬼宇朝我扔叶子,然后我需要蒙着眼睛把那些叶子全部收到手里,听起来很他妈荒谬,当然当时的我也是这样想的。
      “花魁,接好了。”鬼宇调笑的声音在我前方不知道多少米处传来,我凝神静气,努力地去感受向我飞过来的叶子,是左边?啊不,是右边。
      不对,是左边。
      好像是右边。
      一直等到叶子擦着我的左耳朵划过,我才终于知道原来我的第一感觉竟然是对的,就是左边。
      我摸了摸有点滚烫的耳朵,很庆幸没有出血。
      还没来得及反应呢,就又有叶子向我飞过来,而我却还是改不了以前的坏毛病,总是不断的否定自己的观点,以至于鬼宇丢的十片叶子就有九片接不住,到后来师父也恼怒了,他跟鬼宇说“行了,别丢叶子了,丢石头,我看他接不接得住。”
      “啊?”我心里一惊,太狠了吧,那玩意儿砸上去我不得疼个三两天的,但没办法,师父的话我不想听也得听,谁让你当时手贱拜他为师的。
      自作孽,不可活。
      我听到了石头相互摩擦的声音,应该是鬼宇在手里抛着石头掂量着分量,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好像不是很高兴“花魁,你小心点。 ”
      不曾想我已经分外小心了,却还是改不了那个毛病,只不过比之前好了点,能接住三成了。
      晚上我躺在床上腰酸背疼,一整天连喝口水都没有喝,口干舌燥的,师傅就一直在旁边坐着,我也没办法和鬼宇偷懒,鬼宇那样丢了一整天,我那样接了一整天。
      我前面全是淤青,一碰就疼,只能平躺着,鬼宇正坐在我的旁边,轻轻的给我上着药,我不禁又开始发牢骚了“鬼宇,你要是轻点我也犯不得这样了。”不过我的心里还是庆幸的,至少鬼宇没往脸上砸,要不然到时候可就他妈完蛋了。
      鬼宇给我上药的手轻轻的停顿了一下说到“当时离的太远了,我要是太轻了,可能就丢不过去了,我怕师傅看出端倪,又不敢光明正大的放水,所以就只能实打实的来了。”药抹在淤青处,有着冰冰凉凉的触感,很快就将痛意消去了一大半。
      我歪头看着他那样无奈的神情,只觉得十分可爱。
      虽然他略长我一岁,但是说到底,我一直是拿他当弟弟看待,凡事都要将他护在身后。
      而他,也乐得如此。
      鬼宇的手很温暖很舒服,帮我上药时更是极尽温柔,由于常年握剑,于是指腹上有一层薄茧,那样的手摸在自己的皮肤上当然是不会舒服的,但是却让人很安心,很放心。
      鬼宇虽然看起来不是很靠谱,但是他绝对是一个能够放心在背后交给他的人。
      不因为什么,就因为……信任。
      第二天我们依旧照常开始练习,他还是继续向我丢石子,力道和之前一模一样,刚开始我是十分不习惯这种疼痛的感觉就像是针扎一样的疼,到了后来渐渐的习惯了,应该是疼的麻木了,也就不再去理会这些疼痛了,而是去专心想着怎样能够准确的接到他的石头。
      一直到一个月后,我才终于能够十成十的接住他的石子了,也算是小有成就,至少毛病改掉了,不过浑身的疼痛却着实让我在床上躺了好些天。
      所以,看吧,功夫不负有心人,这句话是真的,他没有骗人。
      ……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复念往昔兮,少年不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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