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番外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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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离开了，白亭瞳亲眼目睹了他苦苦哀求叔叔婶婶给爷爷治病的场景，小孩子声嘶力竭哭喊着说给你们打欠条，可是狠心的成年人又怎么会答应呢？
白亭瞳似乎用很短的时间，过了贺炀过往的十几年，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见过了这些便更心疼贺炀。
那个听到爷爷去世的消息不敢置信的表情，那个葬礼上一脸平淡的模样，那个人后崩溃得嚎啕大哭的少年。
那个哭着说，全世界最爱我的人消失了的少年。
贺炀固执地推开白亭瞳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狼狈样，白亭瞳似乎是隐藏了自己，但却一直陪在贺炀的身边。
“或许爷爷也是像我一样陪在你的身边呢？只是他不能出现而已。
你别这样，生活还要继续，未来是你的。
你该去上学，去中考。
爷爷不是说，咱们家要出一个读书人，你舍得让他失望吗？”白亭瞳提醒他，他的话已经没用了，他只能搬出对于少年而言最重要的人。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要你骗我。”可是睡梦中的贺炀会下意识地拽住白亭瞳的手指一脸乖巧。
“可是我不想继续了，我想辍学，我去打工。
我一直在想，如果爷爷生病的时候，我长大了，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一点？”贺炀说着自己的想法。
“所以你要长大啊，你要学习，你不要辍学，现在国家政策那么好，你得继续下去。
你还小，不要急。
爷爷生病给他治病不是你的责任，只是该负责的人没有负责。
你得努力，好好地继续生活下去，这样爱你的人才不会失望。
这样，等你长大了才能够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白亭瞳一点点地劝解着少年，对于他其实贺炀是贺炀，但又不是贺炀，不是那个爱他的贺炀。
这个贺炀或许有什么东西改变了他的轨迹，更是一个平行世界里的贺炀，他爱贺炀，是原先那个贺炀。
他希望小贺炀能够好好地生活下去，与此同时他更想见他的贺炀了。
贺炀完成了初中的学业，在那个漫长的暑假纠结了好久，终于选择了升学，小贺炀抱着白亭瞳说：“你要陪着我，我只有你了。”
白亭瞳只是笑而不语，摸了摸他的头，其实两个人说相似的话是不一样的，一个是情侣间的满是占有欲，一个或许是看着他长大的，更是家人间的眷恋和不舍。
那个盛夏，他看着少年在田地里学会耕种，学会煮饭做所有的家务，以一己之力承担起整个家的重担，他很心疼这样的少年，但是无能为力，时光不能倒流，他遇到少年已经晚了，但或许不算晚。
白亭瞳的建议是把田地都租出去，少年却不愿意，他说：“再说吧，我现在还有时间，等以后再考虑这些。”
不舍得是田地，还是人？
纵使这样不舍，那时候的少年还是跟自己离开了临水镇。
他是开心的吧？发自内心的哭和笑，将他和自己的未来紧紧地绑在一起，未来的几十年，都会继续开心下去吧？
5
贺炀问白亭瞳：“你什么时候老？我几岁的时候看你就是这副模样，现在还是这副模样。”
白亭瞳其实也不知道，他在这个世界应该不会老的吧，也没实体，更不存在，他本身就不属于这个世界。
他只是为了贺炀而来，说救赎有点夸张，或许是改变一下少年的人生轨迹，而贺炀在这个世界，也会遇到他的那个“白亭瞳”。
包容他所有的，喜欢他的一切的爱人。
贺炀或许在高中的时候遇到了他喜欢的那个人了，是一个清秀漂亮的小女生，贺炀没有跟自己说，是白亭瞳自己看出来的。
喜欢一个人，眼神是藏不住的，有一些行为也会暴露少年的小心思。
“你有喜欢的人了吗？”白亭瞳问少年。
贺炀脸红了红，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的羞涩，他愣了愣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嗯，我喜欢她。”
“那她呢？”白亭瞳继续问。
“她很好。”只是不确定她喜不喜欢我。
“你值得所有的喜欢和爱。”白亭瞳似乎是看穿了少年的心事，继续说了句。
“你呢？你也有爱的人吧。现在你是不是该回去了？”少年的心思很敏感，有些事情他或许不说，但并不代表他没有感觉到。
白亭瞳眼底有一丝惊讶，但还是承认了：“或许吧，我很想他。
我有爱的人，同时也爱我。”
白亭瞳在说完这句话后不由自主地笑了，无论是哪个贺炀，他们都不会因为怯糯而放弃走出那一步啊。
在有一天，少年睡醒的时候，就已经不见了白亭瞳，从始至终，他甚至不知道他叫什么，可是在少年心里，他是很重要的一个人，他不会出现了吧？
在别的地方生活的很好，从始至终，他都没问过他从哪里来，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身边，没有缘由的守护，其实他也有自己爱的人。
白亭瞳说：“以后遇到困难没我陪你了，但是你长大了，可以自己走出来了。”
他说：“会有人陪着你，而那个人于你而言，比我更重要。”
但其实啊，这本身就是不可对比的，无论出于哪种感情都没有谁比谁更重要的。
窗外的阳光正好，而少年也在朝着他的未来走去。
白亭瞳醒来的时候，整个人被圈在贺炀的怀里，只稍动了动，就把人惊醒了，贺炀带着未睡醒的声音，略微有些沙哑低沉他说：“你晚上睡得很不好。”
白亭瞳看着贺炀的模样，哪里是自己睡得不好，贺炀睡得也不好吧？只看眼底淡淡的青色，白亭瞳说了句：“我做了一个梦。”
“什么样的梦？”贺炀问。
梦境太过漫长而又离奇，这或许是梦，但又不是梦，白亭瞳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双手环抱住贺炀，闭眸说道：“一个关于你的梦，下次再说给你听。
先睡吧，有点困。”
两个人在初晨的阳光下，相拥而眠。
很久以后，白亭瞳同贺炀说这个离奇的梦境的时候，贺炀笃定地告诉自己：你梦里的那个人肯定不是我，我怎么可能不爱你，转而去喜欢别人？
白亭瞳跟着附和，但其实不是这样的，个中种种，谁又说得清，如果时光流转，白亭瞳出现的时机不对，那贺炀或许也不会喜欢上这个年轻警官，可惜一切都没有如果。
6
这次，两个人回临水镇，白亭瞳特地带了个画架，其实临水镇的变化很大，但好像又没有什么变化，街上依旧冷清，村子里依旧是老人和小孩的天下。
浅溪里的水依旧清澈，汩汩地流向远方。
唯一不同的是，所有人对贺炀的态度不同，攀亲的很多，也有人要给贺炀介绍对象的。
而这些，和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关系。
两个人选择在春日回的家，天空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山上开着漫山遍野的杜鹃花，一切恍如昨日。
“贺炀，你过来看看。”白亭瞳最近一直在神神秘秘地画些什么，难得喊了贺炀过来看。
“你，怎么突然想到画这个？”贺炀小跑着到了白亭瞳面前就愣住了，画的很好看，以往的白亭瞳只会简单的素描，不知道什么时候去学了油画。
画面上是两个人，背景就是这条通往家里的路，而画上的两个主角是贺炀和爷爷，同样是在一个淅淅沥沥的雨天，爷爷戴着斗笠，贺炀撑着伞，牵着爷爷的手，一只手握着人的拇指。
贺炀只觉得眼睛有些酸涩，忍住落泪的冲动，真的很像，这个场景曾经出现过无数次的场景。
“因为我想，你小时候和爷爷一起回家的时候，一定是这样的。”白亭瞳解释，“刚好学了油画，就想送你个礼物。但我没想让你难过的。”
“没有。”贺炀从背后抱住了他，低声告诉他，“我很开心，我要找个相框，给它裱起来。”
“嗯。”
“再画一张吧，画我们的。”贺炀提议。
白亭瞳点了点头：“好。”
或许是两个人的恋爱太不低调了，明明贺炀是公众人物，两个人的相处却依旧我行我素，在大街上牵手或者做一些亲昵的举动，终于被有心人发到了网上去。
没过多久就引起了轩然大波，
经纪人的电话打到了贺炀的手机上，只是训了一通发泄自己的怨气，却也无可奈何。
老板说要保贺炀，那当然还是要供着这位小祖宗的。
当事人风轻云淡的好像无事发生，前两天说有灵感了想写一首歌就已经闭关了两天了。
倒是白亭瞳隐隐有些担忧，怕影响到少年的事业。
贺炀却牵着他的手跟他说：“老公，你知道吗？我很开心，我们的事，被所有人知道了，不用藏着掖着了。
我们彼此相爱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我知道你担心我的事业，可是这些都是次要的，你才是最主要的。
哥哥，我最近新写了一首歌，唱给你听啊。”
临水镇晴日里的夜晚可以看得到漫天繁星，这些喧嚣仿佛影响不到这个小镇的分毫，依旧按着他的轨迹走着。
白亭瞳无奈地笑了笑，罢了，管它结果如何，大不了还有自己呢。
“阿白，你干嘛，别乱动，影响我弹吉他了。”
“你还有心思唱歌给我听？你不如换个地方唱。”
……
月色与星光的交织下，风穿过了窗户，染上了一室的缠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