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长生之术（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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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在军营的住处？待遇还不错嘛。”九夫人喝了口茶，打量了下帐中陈设。
“是浔仙人拜托将军，特批的军师帐。”
“军师帐？江先生，做了军师了？”九夫人问道。
“嗯。”清荷点点头。
“荷丫头，别怪九姨多话。你为什么非要来军营呢？这地方就是再好，也不如临安的安乐窝啊。若是不喜欢商行也没关系，去卓云门也可以啊，那里鲜花遍山，到时候陪着九姨种种花养养草，不比在这里整日满身臭汗，腥风血雨要好？”
清荷抿嘴一笑，“多谢九姨垂爱。但这是我自己选的路，更何况，还有浔仙人一起。您放心就好。”
九夫人无奈道，“真是和你娘一模一样。罢了，我就知道劝不动你。”
“只要，你自己不后悔就好。”
清荷收拾床铺的动作顿了顿。“不后悔。”
“九姨，今日怕是要到很晚，你就和我一起睡吧。”
“当然可以。”九夫人应着，冲着清荷浅浅一笑。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江浔回到了帐子。
“浔仙人，九夫人来了。”
“嗯。”江浔点头应着，摘下面具走了过来。
\"九夫人，幸会。\"
“江先生，这是，去变戏法了？”
自从无意间听闻了雪衣仙人曾在临安城表演戏法一事以后，九夫人就对此事产生了极大的兴趣，甚至想要亲眼见见那些在坊间被传的神乎其神的神奇戏法。看见江浔这一身的行头，她便猜测，他是去做戏法表演了。
“江先生既做戏法表演，又做军师，会不会有些太劳累啊？”九夫人问了一句。
江浔笑答，“不会，九夫人多虑了。”
“也是，江先生此等能人，自然是不会吃力了。”九夫人看向江浔的眼神里，竟有了几分赞许。
“九夫人过奖。此次，是在下有些事情想要向九夫人请教。”
“请教算不上。只要是我知道的，必定知无不言。江先生请讲。”
江浔也走到桌旁坐下，坐在清荷旁边，“是这样，关于迷箩散，九夫人了解多少？”
“迷箩散？”九夫人有些惊愕，“怎么，是有什么事情牵扯到了迷箩散？”
“九夫人不必紧张。在下知道，迷箩花与贵派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这才来求问迷箩散一事，并无恶意。”江浔解释道。其实本可以敷衍几句就过去的，因为清荷的关系，九夫人应当会配合。可江浔就是想解释清楚，而不是搞得好像是在利用清荷的亲人一般。
九夫人思索了下，道，“江先生，事到如今，我九夫人，也不想再继续隐瞒了。”
她抬头看了看清荷，又看向江浔，道，“其实我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又担心卓云门会被卷进来，身为卓云门的掌门，我自然有回避的必要。”
“但早晚，都是要解决这个问题的。我相信，如果是江先生，一定能够保住我卓云门的。”
江浔心下了然，“九夫人放心，您肯帮忙，在下必不会让贵派置于危险之中，也绝不会泄露任何消息。”
“好。”九夫人点点头，开始讲述。
“迷箩花，是我们卓云门的图腾。和九成心法一样，都是门派的立派根本。自首代祖师开山立派以来，我们世代尊奉迷箩花，将其视为门派的气运所在。”
“先太后在世之时，曾命人到五湖四海，寻遍风水宝地，只为了求得长生不老之术的药引，霞芳草。”
“霞芳草？就是迷箩花？”清荷插语道。
九夫人点点头，“没错。听闻当时太后不知从哪得来了一副长生之术的药方，迷箩花，就是其中最为关键的一味药引。”
“为了找到这味药引，太后派人在各处搜寻了数月，最后，竟找到了卓云山来。”
“他们从江湖门派那里打听到了我们的图腾迷箩花的外形特征和生长条件，与药方中所提到的霞芳草十分吻合。于是，皇室暗中派人前来交涉，想要取走迷箩花。那个时候，卓云门的掌门人正是我和云芝的师父，第七十九代掌门人，卓云。”
清荷长睫轻颤，垂眸又继续安静的听着。
“他们要取走门派图腾，师父自然不答应。别说山上只有那一株迷箩花，就算是有满山的迷箩，但这象征的是整个门派的兴旺气运，师父是不可能答应的。”
这时，清荷开口了，“只有一株迷箩花？为什么？既然被奉为图腾，难道不应该是盛产之物吗？”
九夫人答道：“有一株已经是盛产了。迷箩花对生长环境要求极高，且每年只结一种，每种可以发芽的时间只有两季。错过了这两季，便再没有种子了。所以，卓云门历代掌门人都有一个艰巨的任务，就是在位期间，负责好迷箩花的培育种植。”
“七十九代，啊不，是八十代单传？也不对，若每年结一颗种子的话，那也能种出不少株了吧？”
听了清荷的问题，江浔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低着头若有所思。
虽说这话说得有几分别扭，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九夫人回道:\"根据门派实录记载，最多的一次，是第十九代掌门，在先代的基础上，培育了三十七株迷箩花。而我师父就比较点儿背，到她这里的时候，就只剩这一株了。所以，师父任务艰巨。\"
“这样的话，卓掌门就更不可能答应把迷箩花交给朝廷的人了。”清荷道。
“若是交了，师父便成了断送门派气运的罪人。可是，那些人才不会管你们门派如何。师父不答应，他们便威胁师父，若是十日之内不交出迷箩花，就要派大军端了卓云门。”
九夫人继续道：“卓云门当时是个半隐世的江湖门派，山上又资源丰富，师父担心，就算交出了迷箩花，也保不住门派。权衡利弊，师父只答应，将三年的花种交给他们。这才免掉了一场祸患。”
“培育之术只有我们门派中人会操作，他们想要花种，就动不得我们一根毫毛。甚至还要为我们培育花种提供助力。”
“一举两得，卓掌门真是厉害。”清荷赞叹道。
“师父确实有高妙之处。”九夫人回忆着，又道，“不过太后可没有耐心等那么久。后来，被太后派出去的人又在其他两个地方分别找到了一株迷箩花。听说是只要加上我们这边的三株，便能凑够药方的剂量了。”
“万幸的是，接下来的三年，迷箩花培育的不错。花种交出去后，皇室并没有再来找麻烦。”
“那现在，贵派的迷箩花有多少？方便透露吗？”江浔问了一句。
“迷箩花的寿命只有五年。交出去前三年的花种，培育到现在，一共有十七株。”九夫人道。
“那九姨很厉害了。”清荷夸赞道。
江浔却是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两株迷箩花，三颗花种...”
九夫人冲着清荷一笑，又道，“后来先太后薨逝，为避免扰乱民心，当今圣上便封禁了关于长生之术的消息。为保门派太平，师父封禁了关于此事的消息，所谓的长生不老药‘迷箩散’也成了门派禁忌。只是毕竟牵扯进了皇室秘辛之中，师父一直嘱咐我和云芝，一定要看管好迷箩花，守好门派。”
“江先生，我所言句句属实。身为掌门人，只希望卓云门不再卷入旧事之中。”九夫人起身，行礼道。
江浔回礼，“多谢九夫人，九夫人放心。”
九夫人含笑颔首，一改方才严肃的神情，踱步又坐了回去，端起茶碗，品了一口茶。
“清荷，你同九夫人好生歇息，我出去一下，今日就不回来了。”江浔看向清荷道。
“好。”清荷应着。
和九夫人点头示意，江浔便出了帐子。
九夫人盯着江浔的背影瞧了一会儿，又转头看向清荷。最后，轻笑着低头，喝了口茶。
“荷丫头。”
“嗯？”
“你平时，都是和江先生，住在一起吗？”九夫人轻轻拨了拨茶碗盖子，缓缓道。
“嗯。这样有什么事情的话，商量起来也方便。”
清荷整了整身上的兵装，“何况，我住在军帐里，也不太方便，还要提心吊胆怕被看出什么破绽。”
“也是，你毕竟是女扮男装进来的。说实话，荷丫头你胆子是真的挺大的。换做是九娘我，都不一定敢来这里冒这个险。”
九夫人抬头审视了她一番，笑道，“别说，我们荷丫头穿上兵装，还真的很是精神。英姿飒爽，确有你娘年轻时的风范。”
说着，九夫人回忆了起来，“我还记得从前，云芝和我一起，穿着男装偷跑下山，去茶楼听戏时的样子。”
清荷走过来坐下，两手拖着腮道，“九姨，能给我讲讲，您和我娘亲儿时的事吗？”
\"你想听？\"九夫人脸上扬起一抹兴奋。
“嗯。”清荷笑着点头。
“好，那咱们就来讲一讲。”九夫人放下茶碗，认真的讲起来，“从前有一座海外仙山，山上有一座花庄...”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长生之术（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