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宿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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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路上平稳的前行，里面很安静。
清荷困得眼皮直打架，江浔则坐在那里凝气静息。
“浔仙人，你知道明芸庄壮年男子被抓走的事吗？”突然想起这么个茬儿，清荷随口问了问。
“被抓走？”
“嗯，而且他们好像很避讳这件事。我在庄子里问了几个人，没人愿意告诉我铁匠铺在哪。”
“被抓走的应该都是会铸剑的人。”
江浔睁开了眼睛，“清荷，看来咱们要再回去一趟了。”
“为什么？”
“你说的这件事，很可能和织福绸庄有关。”
江浔勒了马，马车转了个弯，向着明芸庄的方向去了。
天微微亮。地室里，机关启动，羽箭飞射。
“哼，你们这群臭老鼠，以为武功高一些就能将老头子我绑走吗？告诉你们，门缝儿都没有！”甲三匣叉腰，满意的看着运行灵活的机关将那些江湖高手困在原地。
突然，颈间一阵冰凉，甲三匣一怔。
一个身材高挑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到了他的身后，刀刃贴着他的脖子。
“甲三匣，你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几次三番派人来请你，你却把我的人打伤的打伤，弄残的弄残。那我就只好亲自来请你了。我那些璞玉，可还等着你去雕呢。”
甲三匣眉毛一竖，瞪着眼睛，“你你，你这只大老鼠，你杀我徒弟，屠我军队，还想让我去帮你谋反！？你，你想得太美了也，我告诉你，不可能！”
背后那人冷笑一声，“你徒弟，那是他自找的。至于军队，那是你实力不济，怪得了谁？！今天，你就是不走，也得走！”
那人抓着老头儿的后领，将他向后拽。甲三匣使劲儿挣扎，颈上划出一道血印。“老夫一生虽未建功立业，却也不会谋逆叛国。没想到，最后还是要死在这个鼠辈手里。”老头心一横，就要抹了脖子。
“住手！把老爷爷放开！”
清荷一剑逼至那人身前，挑了老头颈上白刃，顺势朝那人一击。
银光闪过，伴着流水般的灵气，切断了那男子耳边的一缕头发。
男子惊愕，“濯清涟？！你是九夫人什么人？”
清荷警惕的看着他，没有作答。老头看着清荷怔了下神，又笑着道，“丫头，没想到你还有两下子哈，我老头子命不该绝哈哈哈哈。”
“清荷，带老伯先走。”
“浔仙人……”
“你在这里，我反而会分心。”
“那好吧…”
那人看着江浔，目光凌厉，“刚才没注意才让你们钻了空子，你又是哪根葱？今天，谁也别想走！”
江浔笑笑，“那你可记好了，我这根儿葱，叫…”
“雪，衣，仙，人。”
清荷带着老头从地室里出来，老头儿还不时往后看。
“丫头，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我们本来是回来查探铁匠失踪的事，结果走到这儿正好听到机关启动，就进来看看。”
“铁匠失踪，还不是因为里面那只鼠辈。”老头一脸嫌恶，道：“他可不止抓了铁匠，能干活儿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抓走了。”
“老爷爷，里面那人，到底是什么人？”
老头儿憋青了脸，吐出一句话。
“…恶人！”
“……”
江浔灵气逼人，长清剑舞的出神入化。清荷挑的这剑，倒是格外称手。
江湖上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号人？见局势不妙，那男子握住袖中药散，伺机逃跑。
长剑划过男子后背，在空中转了个圈儿，就要架上那人脖颈。
若是在此地抓住了此人，就是天时地利人和皆有。难得的机会。江浔手上加了力道，一击制敌。
“雪衣仙人是吧，我记住你了。”那人投来一道阴狠的目光，对着江浔扬了手中药散，轻功掠开。
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乱人心智。江浔努力使自己清醒，眼前却只有一片白雾。是迷箩花…
“我记住你了，可惜，你马上就要死了！”那人大吼着，发疯似的提刀向江浔砍来。
此时的江浔，正穿行在迷雾里，看不清，也听不见。四周有干枯的树枝弯曲的延伸过来，缠住了手脚，动弹不得。
“浔仙人！小心！”
清荷站在门口，可那刀锋已经到了江浔耳际，来不及了……
浔仙人……
体内一股气沿着经脉冲了上来，一直到天门穴，又继续往前，绕了一整个周天。
映江在清荷腰间鸣动，剑柄上的纹路，一瞬间活了起来。
像一阵风过，带着汹涌的轰鸣，一道银光穿透了锋利的刀刃，打在石墙上。
那男子连着刀被震飞，撞在墙上，捂着胸口。
“浔仙人，你怎么样？”
清荷拿下江浔脸上的面具，看他面无表情，嘴唇发白。
再回过头，那男子已不见了踪影。
“算了。”清荷把江浔扶到墙边坐下，有些不知所措。
白雾茫茫中，一朵乳白色的小花飘了进来，停在江浔的手上。花瓣颤了颤，带着淡淡的荷香。
“我没事，只是需要调息一下。”江浔脸色苍白，轻声说道。
“没事就好。”清荷松了口气，“我就在这儿等着你，你慢慢来。”
“哎，这是怎么了？受伤了？”甲三匣从上面下来，手里拿着一支羽箭。
“嘘～浔仙人需要休息。”
老头儿抬着眉毛点点头，轻踱着步子，坐到一边去了。
江浔凝神打坐，运转灵气，将吸进的药散从实体中渐渐引出。那朵惹人怜爱的小白花，依旧静静地停在他的手背上，纤尘不染。
江浔扬了嘴角，灵气所到之处，清香宜人。
时间很慢，也很快。
雾气散去，江浔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那抹水色的身影，已经伏在自己膝上，呼吸均匀的睡着了。纤细的手指，还捏着自己的衣角。
轻笑。
“小子，你醒了？”
“嗯。”
“她…”
“让她再睡一会吧。”江浔挥袖，用水雾隔了声音。
“老伯，听闻这庄子里，有铁匠失踪的事情？”
“是啊。一连三日，一开始是铸剑师，再是铁匠，最后只要是不缺胳膊不少腿儿的，全都抓走了。真是丧尽天良！”
“老伯和那人认识？”
“嗯？哪个人？”
江浔微微一顿，面无表情道，“老伯，如果您不告诉我实情的话，在下也有心无力。”
甲三匣看着江浔，长叹一口气，“唉，罢了，都是造孽啊。”
“他抓人，就是去打造兵器，养私兵。我能告诉你的就这些了。小子，你若真能治得了他，也算为民除害。”老头重重的低下头，不再言语。
半晌，又抬起头来，“我回答了你的问题，你是不是也该回答我一个问题？”
“您问。”
“你们，是不是认识九夫人？”
“是。清荷的功法，正是九夫人相授。”
“怎么可能呢？那个老妖婆，会把这功法传给别人？”老头一脸不敢相信。
“她说她是清荷的九姨。”
“九姨……”甲三匣心里算着，突然瞪大了双眼看着清荷，“她，她是，大笼笼的女儿？！”
老人有些神志不清，眼眶竟渐渐红了，“大笼笼啊，原来你还有个女儿在这世上，哈哈哈，太好了……”
“老伯，大笼笼是什么人？”江浔不解。
“大笼笼，就是我的徒弟宗盛啊……”老人眼泪流了下来，“那是他做的铁笼，后来他回家办事，就再也没回来过啊……回不来了…”
江浔心下了然。原来如此，怪不得叶氏山庄的石室和这地室如此相似，这样就都说的通了。
“老伯，其实您徒弟还有一个儿子，叫叶莲英，自小喜爱机关暗器，或许，他可以做您的徒弟。”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老天眷顾啊……”
老人情绪稍有缓和，“快，把她抱到上面去，别待在地室里面了，天冷了别着凉…”
三人从地室转移到屋子里，清荷醒来的时候，江浔正坐在床边。
“浔仙人，你醒了？我，我怎么睡着了。”
清荷坐起来，“浔仙人，你没事了吧？”
“我没事，只是，他怎么会有迷箩散？”江浔一不小心说了出来。
“什么散？”
“没什么，一种让人致幻的药散。”
“对了，老伯在门口，找到一支羽箭，上面带着这个纸条。”
纸条上，字迹工整，“冬至日，子时三刻，西郊树林，一人换一人。”
“莲英被抓了，对方想用他交换季管家。”
清荷将纸条抓在手中揉做一团，“怎么会？季管家，是晁卫抓的那个人吗？”
“是。”
“别担心，都在计划之内。”
清荷低头，指甲陷进手心。
一连几天，莲英都在染坊里打铁，技艺都掌握了不少，估计再打上半个月，都能铸成把剑了。
不过，还是先逃出去送消息比较重要。在逃了几次，均失败之后，莲英换了一种方式。
染坊的角落里堆了不少废料，正好派上用场。每次经过那个角落，或是半夜偷懒时，莲英都会收集一点废料，藏在染坊后院的枯井里。
这些，足够他完成一个简单的机关，在需要的时候，引起外界甚至是官府的注意。
一直坚持钻研的东西，果然能在必要时，助自己一臂之力。莲英把半成品藏在井底，又回到了铁匠堆儿里。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宿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