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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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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妧脑袋一片空白。
跳舞?
望着德王不怀好意的笑容,再想到适才那个舞姬的遭遇,她摇了摇头。
“哦?”德王眉头一挑,收敛住笑,“姜小姐是想让本王亲自给你换衣裳?”
姜妧的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抗拒道:“不…不行……”
她惊恐的往后退,德王一手把椅子扯了回来,两人的脸几乎贴在一起,德王的呼吸尽数洒在脸上。
“当初本王去姜府求亲,已是给了姜小姐面子,是姜家自己不要这份体面,如今落到了本王手里,可就别怪本王不客气了。”德王的手从姜妧光滑无暇一寸寸滑过,他的手心冰冰冷冷的,像蛇一样,姜妧呼吸都不敢大喘,想躲又躲不开,眼泪簌簌落下。
德王顿了一下,旋即用食指轻轻擦了擦她的眼角,接了一滴泪水,含在嘴里品尝:“哭了?泪水是甜的。”
德王似乎很喜欢她哭的模样,心花怒放:“美人儿的泪,堪比上好的佳酿。继续哭。”
说完,故意似的,嗦了下手指。
姜妧浑身发冷,恶心得想吐,她不想在恶人面前掉眼泪,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
小时候被关在棺材里,她哭了一天,哭得眼睛都肿了,自那以后,只要觉得委屈和害怕,泪水便会不受控制的流,怎么止都止不住。
德王像欣赏美丽的画一般,静静的欣赏了她良久,等到看得不耐烦了,喝止道:“别哭了。”
这一喝果然有效,姜妧的眼泪竟然止住了,她抽噎了几下,愣愣的望着他。
“姜小姐是想自己换上衣裳,还是让本王替你换?”
德王终于松了手,没了压迫感,姜妧连忙慌慌张张的起身,抓着那薄得掌心都能握完的轻纱,磕巴道:“我…我自己来。”
她紧紧攥着轻纱,神思快速飞转。
她不想在池中嫌舞,肯定有其他办法拖延时间的。
她的婢女幼白没有被抓进如梦山庄,只要幼白回府把这件事情告诉阿爹,阿爹就能想到办法来救她。
在此之前,她既要拖延时间,又要保住自己的清白。
除了献舞,德王还喜欢什么呢?
德王见她出神,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思,嗤笑道:“姜小姐是不是在想法子拖延时间?即便是姜尚书知道了又何妨,这山庄是本王的,外人进不来。除非是父皇……可是,父皇病重,不会见姜尚书,姜小姐最后一条出路也被封死了,啧啧啧……”
德王每说一个字,姜妧的心都跟着颤一下。
德王说的没错,圣上病重两年有余,不理朝政,如今朝中事务都是魏埩在处理。
魏埩……
心里刚闪过这个名字,姜妧的心就揪紧。
就算阎王爷出现了,魏埩也不会出现的。
她认命般的闭上眼,努力压住思绪,让自己的眼睛听起来没有那么抖:“请王…王爷稍等片刻。”
*
姜府
听完幼白的话,姜遂和姜夫人面无血色。
“老爷,这也怎么办啊?妧妧落到德王的手里,怕是凶多吉少,您得想个法子把妧妧救出来。”姜夫人急得团团转。
德王的德性,人尽皆知,仗着皇子的身份横行霸道。
姜家斗不过德王,如今竟是躲也躲不起了。
他敢众目睽睽之下把人掳走,便是不把姜家放在眼里。就算到如梦山庄当面对峙,只要他矢口否认,就拿他毫无办法。
姜夫人越想越怕,心里一着急便没了主意,眼泪直往下掉:“老爷,妧妧小时候受了惊,最怕黑,现在不知道哭成什么样子了,您不能让妧妧受这等苦啊,我可怜的女儿。”
“我进宫去找皇上,求皇上派人去如梦山庄把妧妧救出来,有皇上的口谕,量他德王再胆大妄为,也不敢不放人。”姜遂说完,官服都没换,便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老爷。”姜夫人连忙追上去,把人拉住,然后道,“皇上病重,不见任何人,您去宫里也是于事无补。这一去,还会耽搁救妧妧的时间。”
“那该怎么办?”姜遂怒气冲冲,“除了皇上,德王还有什么怕的人?今天即便是豁出去我这条老命,也要把妧妧救出来,我就不相信了,德王做了这种荒唐事皇上会坐视不管。”
姜遂向来耿直,姜夫人怕他一冲动坏了大事,稳了稳心绪,道:“老爷,您先等等,肯定能想到更周全的办法的。”
她手指绞着手帕,冥思苦想一阵,大手一拍:“老爷,有法子了,您去找平良王。由平良王出面,把妧妧换出来。”
“平良王魏埩?”姜遂皱眉,立即否定了这个提议,“此法不可行,平良王和德王相比不遑多让,他比德王还心狠手辣,何况我曾与他有过节,这个节骨眼上他不落井下石已是万幸,又怎么会帮我们?”
“老爷,您忘记了,母亲曾有恩于平良王,这两年陆家能在朝中站稳脚跟,全靠着平良王欠陆家的那份人情。您随我去陆府找母亲,让母亲去平良王府找魏埩,看在当年的面子上,平良王应该会答应救人的。”
这京都里的人都心知肚明,魏征不是圣上的亲儿子,但圣上最是偏爱他,自病重以后,不仅只让魏征贴身伺候,还把朝堂上的所有事情都交给了他。
近日更是传出了流言,皇上有意把皇位传给魏埩。
见魏埩如见皇上,有他出面,德王怎么也会权衡利弊,放人离开。
姜遂低下头,似在思索,半响道:“走,去陆府。”
*
陆老夫人年岁已大,五年之前双腿染疾,这些年一直杵拐杖,听到外孙女蒙难,心急如焚,欲要去平良王府亲自走一遭。
“娘,您身子不便,让儿媳替您去吧。”拦住陆老夫人的是陆夫人。
陆夫人共生了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大女儿嫁在江南一带,五年前不幸病逝,如今剩下的只有姜夫人和小儿子陆恒,但陆恒两个月前被派去江南巡查,还没有回来,现下府里主事的是陆夫人。
陆夫人性格温婉,十分孝顺。
姜夫人两个月没回娘家,没想到陆老夫人的腿疾又严重了不少,也跟着劝道:“娘,您不能去。”
“不行,为了妧妧,我要亲自去见魏埩。”陆老夫人大步往前走,刚走了两步脚便崴了,好在陆夫人反应快,把人扶住,但面色吓得惨白,“娘,让辞儿替您去平良王府吧。”
说完,陆夫人忙唤身边的婢女:“去大理寺找公子,让公子去平良王府。”
陆辞是陆夫人的独子,现在大理寺任职。
他和魏埩曾是同窗。
婢女应声而去。
说来也凑巧,陆辞今日刚好不当值,听到消息,二话不说,匆匆赶去平良王府找魏征。
守门的小厮未通禀便替魏埩先回绝了:“陆公子,我们家王爷今日心情不好,不见客。”
魏征性子清冷,在朝中没有任何交好的同僚,也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平日里想来巴结他的那些人,全都被拦在门外。
曾为同僚,陆辞知道他的性子,只好搬出陆老夫人:“是祖母让我过来找平良王的。”
一听是陆老夫人,小厮立即变了态度:“请陆公子稍等片刻,小的这就进屋去禀报王爷。”
半盏茶后,小厮折回来:“陆公子,请问陆老夫人有何事吩咐,小的帮忙转达给王爷。”
意思是不见了。
陆辞三言两语把姜妧的事情说了,小厮颔首:“姜小姐的事情小的会转达给王爷的,陆公子先回去吧。”
等陆辞一走,小厮返回屋里,看了眼魏征的背影,小声禀报:“王爷,姜姑娘被德王带走了。”
话罢,魏埩没什么反应,半响后才缓缓转过头:“姜妧?”
小厮颔首。
魏埩漆黑的眸子深邃如墨,看不出什么情绪:“她自己愚笨被德王抓走,与本王何干?”
小厮一听这话,便知道魏埩是不打算趟这趟浑水了,请示道:“那小的去陆府回了老夫人?”
魏埩没应,背过身把手里剩下的饵料全部投入池子里,小厮见势,缓缓退了下去。
*
夜色渐浓。
姜妧跪在太师椅旁,纤细白嫩的小手藏在袖子里,抖个不停。
看着榻上闭目养神的德王,她倒吸一口凉气,小声道:“王爷,您再稍等一会,很快就好了。”
说着,徐徐伸出手,继续调搁在案上的胭脂,她的动作极其缓慢,调的时候偷偷用余光去看不远处的香炉,一柱香快燃完了。
就在一个时辰前,德王逼她献舞,她急中生智,道:“王爷,我的舞艺并不出众,倒是画眉的手艺,整个京城无人能出其后,不知王爷可有兴致欣赏?”
说话的时候,她的嘴唇一直在哆嗦。
许是看出她的紧张,想故意逗逗她,亦或是德王看腻了歌舞,竟点了头:“若姜小姐的画眉手艺不能让本王满意,就得多献一舞。本王给你一柱香的时间。”
她当即应下。
能拖延一刻是一刻。
可如今留给她的时间也不多了。
调完剩下的胭脂,姜妧取出来,铺在德王的脸上。
刚画一半,德王突然睁眼,握住她的手腕,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脖子:“本王觉得只给本王一个人画没有意思,不如这样,换本王给姜小姐换。”
他坐起来,手抵在姜妧的脖颈上,往下移了两寸:“这个地方好,姜小姐把衣裳脱了,本王画在这儿。”
说着,不由分说的拿过姜妧手里的胭脂,随后用力把她的衣领扯开,随便娶了点胭脂便涂到她的脖子上。
姜妧手足无措,浑身发冷。
德王冷笑着警告:“姜小姐可别乱动,本王不喜欢自己的画作被人毁了。”
姜妧僵硬的呆立着,身子失去了知觉,目光虚置在地上,随着德王双手的移动,眼圈又一次泛红了。
谁来救救她?
万念俱灰之际,一个侍卫小跑进来,跪在德王脚边道:“王爷,平良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