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趋零》玉青

19、第 19 章

　　我们跑到学校附近那家韩国料理，点菜的时候，李思突然对我说：“回头，向左看！”我纳闷着回头，竟然看见许挣端端正正地坐在那儿，他对面是个女人。他对着那女的一直笑，笑得比七月的阳光还热情，比五月的鲜花还灿烂。那女的正好背对着我，看不清楚她的模样。但是，看许挣那虔诚的傻样儿，我已经猜到七八分。
　　“怎么样，要不要换个地方？”李思邪邪地笑着，他似乎在嘲笑我，又似乎在可怜我。我瞪了他一眼，恶狠狠地对身边的服务员说：“石锅拌饭、辣油鲍鱼、生拌牛肉丝、熏牛里脊、双味海带、八宝鹌鹑、闷烧平菇、再来两碗辣酱汤，小菜要辣桔梗、酱腌小青椒和紫苏叶！”我眼下的目标是撑死自己不偿命。
　　李思无可奈何地向我翻了个白眼。丫小子明显幸灾乐祸嘛！
　　我的大嗓门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许挣也发现了我。他抬头冲我一笑，扬手向我们打招呼。我挣扎着要不要起身以示师生之礼，李思已拉住我的胳膊，半拖半拽地来到了许挣面前。
　　“许老师，真巧，您也在这儿。”李思很得体地问候许挣老师。
　　我也露出一个热情的笑脸，眼睛却往那女人脸上瞟。不得不承认那是个美丽的女人，大概二十七八岁，长得有点像张×芝，五官精致得像一块雕琢完美的玉，身材很小巧，很COMPACT，可以用“玲珑浮凸”来形容。她的长相也许不如小D大气，但是却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沉静气质。一眼看上去，就是个压得住阵势而且又不失温柔的新型贤妻良母。凌零同学，你就靠边站吧，长得差强人意，而且不懂温柔，人家许挣当然看不上你了。
　　“我是第一次来这，这儿的料理怎么样？”许挣微笑着，用倚老卖老的慈祥眼光看着我们。好些日子不见，他的气色看起来很好。
　　“还好，”我点点头，说的是实话，我非常喜欢这儿的料理，顿了顿，目光落在那位张×芝身上，问，“这位是？”
　　“哦，忘了介绍了，”许挣有点拘谨地站起来，煞有介事地介绍，“这是王嫣然。”停顿了一下：“我的未婚妻。”
　　王嫣然？和王语嫣什么关系？未婚妻？哦，我忘记了他也是个正常男性，也需要女朋友的，也会结婚生子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在他的脸上，依旧是那么美，美得很深刻，只是我再也不会因为他的深刻的美而心惊肉跳了。一切都过去了。我看见了许挣左手的戒指，也看见了王嫣然右手的戒指。银色的戒指在阳光下齐齐反射出柔和的光。很完美的对戒，很登对的璧人。
　　“你们好，你们大几了？”王嫣然也端出一副长辈的姿态，笑得很嫣然。
　　“我大二，”李思很有礼貌地回答，又指指我，“我女朋友大一。我们都挺喜欢听许老师的课，嗯，他是个好老师，也是个值得信赖的好男人。”他笑了。许挣和王嫣然也笑了。我也笑了。丫李思什么时候听过许挣的课？他嘴巴就是甜，哄得人分不清东南西北。

　　回头一看，我点的菜已经上了几道，便和李思回座位了。
　　看着一桌子菜，我吃不下去，倒不是因为憋得慌，而是实在点多了。我冲着李思偷偷笑，小声说了句：“别人会不会以为咱俩是饭桶啊？”
　　他不理睬我，夹了小萝卜吧唧吧唧嚼起来。然后，很严肃很严肃地对我说：“啧啧，太难吃了，实在太难吃了，我没有想到，这里的东西会变得这么难吃！一定是换厨师了，老婆，这次你一定要依我，无论如何都要依我，咱们——走！”
　　我咧开不怎么好看的嘴不怎么好看地笑了，李思简直实在确实肯定是我肚子里的蛔虫，现在我恨不得抱住他，大唱“哥哥你大胆地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