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82、四十三.爱是否可以挽回? ...

  •   离开洗手间,我从办公室拿了包迅速往出走,刚出门,便被细心的小文发现了异常,她忙问:“洁姐,你怎么了?哪不舒服?”

      “我没事,”惨淡的笑浮上嘴角,我开始四处搜寻博尔诺的身影:“博尔诺呢?”

      “一直在那边玩呢,”说着,小文抬手去指。我这才看见博尔诺,此时的他正被那一大伙人围着说说笑笑,看他乐得正欢,我竟然有些不忍心打扰,可一想到南非说要带走他,我便顾不得那么多,大步走过去,将博尔诺从那伙人中拉出来,转身就走。

      “大姑,怎么了?”博尔诺弱弱的声音传来,我也顾不得那些,只加快了步伐。

      刚才围着博尔诺玩的那群人反应过来,迅速站出来挡住我的去路:“你谁啊,干嘛带走孩子?”

      我不理,只拉着博尔诺转身走另一个出口。可转身才看见,后面也站的有人,正以同样的目光注视着我:“把话说清楚,不然这孩子不能让你带走。”

      我一急,可心想到要是南非一会儿出来,我更加走不掉,于是道:“博尔诺是我儿子,你凭什么管我带他去哪?”说完,我心一横,拉着博尔诺往前走,也不管站在身前的人是否要为我们让路。

      但很明显,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当那些人听到我说博尔诺是我儿子时,他们都以打量的目光注视着我,而完全忽视此时的我已经带着博尔诺走到了大门口这样的事实。

      可刚准备跨出门,南非那阴魂不散的声音便远远的传来:“你可以走,把博尔诺留下。”

      迎着声音的发源地看去,南非果然已经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额角的血迹变得不那么明显,他大概已经清洗过了,可白色衬衣上的血迹依然那么触目惊心,我看得一怔,可理智告诉我应该马上离开,于是也不等博尔诺答应,我弯下腰抱起博尔诺便往外跑。

      “站住,李桑洁,”我听见南非一声怒吼,然后他似乎追了出来。我不敢回头,抱着博尔诺拼命的往前跑。

      然而,没跑出多远,南非的身影赫然出现在我身前,挡住了我的去路。我侧身,想绕过他继续往前走,可南非并不给我一点空隙。

      我开始吼:“让开。”

      他伸出手,企图抓住我:“桑洁,我们谈谈。”

      我微侧身,躲过他伸来的魔爪,然后身体马上调转方向往回跑,结果脚步还没迈开,南非却又一次站在我前面。

      怀里的博尔诺有些搞不懂我和南非之间的情况,好奇的问:“大姑,南爸,你们在玩什么游戏?……啊,南爸的额头在流血……”说着,博尔诺已经在挣扎着想从我怀里下去。

      博尔诺不轻,小小的男子汉了,我抱着他跑了这么远的路,确实有些累,于是他没挣扎多久,我便支撑不住,只好放他下来。

      南非就在身前,看见博尔诺从我怀里出来,他蹲下身子,将博尔诺揽进怀里:“南爸没事。”

      “可是流了好多血。”他伸出手去触碰正在流血的伤口,隔得很近,当博尔诺摞起南非额前的头发时,我清楚的看见了那道长长的伤口,原来,当拿起桌上的东西往他身上砸时,我确实没有心软。

      可当东西砸到他身上的那一瞬,我又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呢?砸到他了,砸伤他了,心里对他的怨恨便真的没有了吗?可为何当看见自己的杰作时,心里却有隐隐作痛的感觉?

      很快,南非的朋友们便赶来了,看见我们这样子,都愣在原地不动弹。倒是凯特罗最先反应过来:“南,你的额头受伤了,得先去医院。”

      “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的雅兴了,”南非站起身,将博尔诺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微笑着和那一大伙人解释:“你们回去继续吧,我和我女朋友还有些事要谈。”说完,他靠近我,另一只手轻轻牵起我的手转身离开。

      不知为何,当他的手触碰到我的手时,我没有要挣脱的想法,那时脑中便想:送他去医院吧,这场闹剧便顺利落幕了。

      走到路口,我伸手招计程车,然后自己打开副驾驶的位子坐进去,南非拉着博尔诺很安静的坐在了后座。年轻的司机问去哪,我顺口答最近的医院。

      其实车程真的很近,五分钟不到车子便停在了医院门口,可这一路下来,我却发现五分钟真的不是一个很短的时间。视线时不时不受控制的通过后视镜偷看后座的南非和博尔诺在干什么,而我每次看,视线都会在中途与博尔诺的相遇,可博尔诺不会说话,他只是静静的看我一眼,然后又看他旁边闭目仰躺的南非。

      当计程车停下来时,南非也睁开了眼,他微笑着,揉揉博尔诺额头的短碎发,然后开口:“乖乖听话。”

      博尔诺眨眨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点点头。然后,南非打开车门,走下车,自己一个人走进了医院,那背影,太寂寞,太孤单,看了竟让人觉得凄凉。

      我忍住冲下车的想法,很快跟计程车司机报了一个地址,让他快离开。结果车子还没有启动,便从后座传来博尔诺的硬咽声:“大姑,大姑……”

      “怎么了,宝贝?”

      “我想南爸……”说到这里,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竟落下几滴泪水,几个月来,我第一次看见博尔诺哭,瞬间心便有撕裂的疼痛感觉。我打开车门,冲下车,坐进后车座,一把将博尔诺揽进怀里:“别哭,宝贝,别哭……”

      可我越是这样说,博尔诺哭得越厉害,泪水很快浸湿了胸前的衣襟,我也顾不了太多,带着博尔诺下了车。

      “大姑,大姑……”

      “乖,大姑带你找南爸去,好吗?”博尔诺点点头,很快便止住了哭泣,小手很自然的放进了我的手心里。

      我带着博尔诺走进医院,大概因为是晚上的原故,医院人很少,我很快便发现了南非的身影。

      他站在医院大大的落地窗前,似乎在讲电话,一手支撑着窗框,一手拿着电话,隐隐能听见他在嘲电话里吼,博尔诺也听见了,小手紧紧抓住我的手。

      “乖,没事的,”我安慰着博尔诺,可话还没说完,便见南非将手里的电话狠狠砸向旁边的墙上,瞬间,电话被砸成两块纷纷落地。他双手插腰,面向着落地窗,久久都不再动弹,而我和博尔诺就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看着,静静的看着。

      过了好久,他伸手进裤袋里拿什么东西,晃眼间看见的好像是烟,可他没有点燃,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将它揉碎,扔进了左边的垃圾箱。又站了会,他转身往门口的方向走去,我猜他是要离开,结果还未待我开口,博尔诺已经开始大声喊:“南爸,南爸……”

      南非闻言转身,看见我和博尔诺站在那里,他瞬间便收敛了眼底的阴霾,淡笑着走近我们。

      “怎么没回去?”

      我想南非并不是在问我,于是我也没答,静静的站在那里。博尔诺似乎觉察到了我和南非之间的异常,他摇摇头,同样不答话,只更加靠近我。

      见我们两人如此举动,南非皱皱眉,耸耸肩,然后无奈的摇摇头:“回去吧,时间不早了。”

      我将手里的挂号单递给他:“先看看医生吧。”

      他半虚着眼瞄了一眼我手里的单子,换作一张似笑非笑的脸,好久才懒洋洋的伸手接过单子:“谢谢了。”

      我接着道:“博尔诺后天要去学校报道,请你明天下午将他送到咖啡厅里,我会在那里等他。”说完,我将博尔诺的手递给南非。这回,南非毫不犹豫的拉起博尔诺的手,蹲下身,对他道:“跟南爸玩,好吗?”

      博尔诺胆怯的眼神看着我,我回他微微一笑,他这才有勇气回答南非:“好。”

      看到博尔诺点头,南非迅速在他的额头送上轻轻的吻:“告诉南爸,想玩什么?”

      “可是,南爸额头有伤。”博尔诺显得很不安。

      南非无所谓的笑笑:“可是不痛啊。”

      “真的吗?明明流了那么多的血。”

      “额头不痛,可是这里痛,”说着,南非将博尔诺的手按在自己胸前,说完,他下意识的看我一眼。

      我忙着躲闪,匆匆转身离开,南非没有叫我,我也再没有回头,出了医院,招了计程车便直奔家的方向。

      回到家里,泡了热水澡,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好几次,我终于承认自己已经失眠这样的事实。可我不想再像以前那样,一失眠便去泡吧,静静躺在床上,脑中便浮现南非的身影,为了赶走关于南非的一切,我只好起身,穿着简单的牛仔裤和T恤衫,拿了车钥匙便坐电梯直达负一楼。

      这台车子还是当初接手李氏年华买的,当时为了充足总经理这张面子,买这台车花了不少钱,可用的时间却很少,特别是两年后在美国出了车祸,我便再没有机会坐上来。而今当再一次坐上驾驶室的位置,心情却异常好,兴奋吗?好像不是,大概是因为久别重逢吧。

      看下时间,才知道正值午夜十一点,路上车应该不会太多,而且警察也下班了。这样想着,心里便放松了些。

      踩下离合器时才猛然想起,这么多年了,这车我还能开走吗?特别是还拖着一只残疾的手。可当火被打燃的那一瞬,我便告诉自己:没问题的,不就是辆车嘛,方向盘握好,油门和刹车控制好,没什么不可能的。

      果然,当心情平复下来时,车子也慢慢驶出了停车位。车的速度很慢,左右手虽然都握着方向盘,可左手一直都只是个虚无的形式。上公路后,我也尽量不换档位,让右手握着方向盘,就这样,速度虽慢,车却驶得很稳。

      凌晨时分,路上的车越来越少,可就算如此,我依然不敢提速,慢慢的在路上行驶。

      全心身的投入到开车和看清路况上面,脑子里便再没有空闲时间来想今天所发生的一切。这样的状态保持了很久,而路上的车也越来越少,起初还想上高速跑一圈,可看如今这清冷的街头,便也没了兴致,于是打开广播。广播里正放一首老歌,王菲的《流年》,清冷的声音,让车里的气氛更加冷,于是又伸手关掉。

      又行了一段路程,手机提示十二点整,我才调转车头往回开。电话铃响时,我正好将车停在十字路口等红灯,那时我完全没有想要去注意来电显示,也忽视了现在的时间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这个时间段,于是顺手接起:“你好。”

      “桑洁,是我,”南非低低的声音传来,隔着半个城市,我竟然都能听出他声音里的歉意。

      我轻声应:“哦。”

      “还没睡?”

      “没。”

      “能出来一下吗?”

      “有事?”此刻,我对南非的深夜来电已有了些警戒。

      “我凌晨两点的飞机去A市,所以把博尔诺送过来,他睡着了。”不知为何,当听他嘴里说出博尔诺的名字时,我总能感觉到他声音里有淡淡的宠溺。

      “这么急?”话一出口,我便后悔了,以如今我与南非的关系,又有什么资格问他博尔诺以外的事呢?可话已出口,想再收回已经是徒劳,于是又紧接着道:“你等我半个小时,我在外面。”说完,我马上挂了电话,而绿灯正好出现,松开离合器,轻踩油门,车子往前驶去。

      当我回到小区时,已经快一点了,而南非的车还停在那里。我先将车开进地下停车场,然后走出来,才去敲他的车窗。

      南非第一时间开了车门,从里面走出来,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不是关于博尔诺,而是关于我:“你刚才开车出去了?”

      我点头。

      然后他的手狠狠抓住我的左手,那一瞬,手腕撕裂般的疼,我轻呼一声,然后用右手去打他:“放开我。”

      小区的灯并不是很亮,蒙蒙月色中,我看见南非的脸色并不太好,他没有戴眼镜,眉头微微皱着,额头的伤只简单的包扎了一下,还浸着血,穿一件棉制T恤和洗水牛仔裤,脚上还穿着运动鞋。

      “你明知道自己左手受伤了,还开车出去,要是出事怎么办?”南非的声音压得很低,可声音里透着威严,竟然让我不敢反抗,被自己这种想法给吓到,我想出口反驳,却发现找不到言语,只能冲他吼:“放开,你弄疼我了。”

      他并没有放开我,可握着我手腕的力道却小了许多:“刚才去哪了?”

      我瞪他一眼,然后开始挣扎:“要你管,快点放开。”

      “不放,”他固执的回答,然后将我往他身前一带。

      脚下不稳,被南非这一带,身体直往他怀里扑。他稳稳的接住我,一手仍然握着我的左手腕,一手却横栏着我的腰。

      他的手栏上我腰的那一瞬,心底的某个地方微微一怔,我知道,自己原来根本没有忘记过他,他那么细小的一个动作,便能轻意唤醒沉睡中的悸动。可理智告诉我不能堕落,于是我再一次开始挣扎,结果还没开始有所动作,南非已先一步放开了我。

      “对不起,”他低沉的声音传来,然后转身去打开车门。我怔在原地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所代表的意义,当南非抱着博尔诺再次走近我时,我才醒悟,于是向前跨一步,开口道:“给我吧。”

      他不理,抱着博尔诺微微侧身,绕过我,往小区走去。我跟在后面,当走到电梯口时,南非转过身,看我一眼,却不说话。

      我知道,他是让我按电梯。看他严肃的表情,我不敢再反驳,只能老实按下楼层号。

      电梯里狭小的空间,我与南非的距离很近,我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声,而整个过程,南非都没有说话,这让我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些。当跨出电梯时,南非故意慢我一步,让我走在前面,我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拿钥匙开门,然后开灯,并为南非指博尔诺的房间。

      我站在博尔诺的房间门口看着南非的一举一动。他先将博尔诺放在床上,替他脱掉衣服和鞋袜,再将小被子盖在他身上,起身前,他在博尔诺的额前印上了轻轻的一吻:“好梦,宝贝。”

      做完这些,他才从博尔诺的房间里走出来,看见我站在那里看得入迷,他扬起嘴角淡淡的微笑,对我道:“好好照顾博尔诺和自己,知道吗,我会很快回来。”说完,他突然倾身将吻印在了我的额头,而我竟然是在他准备转身离开时才惊醒南非刚才的动作。

      想追着为他刚才的动作理论一番,却又发现太矫情,于是也不理会南非是否离开,我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2章 四十三.爱是否可以挽回?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