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情》千一雪

37、二十.青春的坟墓

　　回到别野，陈婶已经为我准备好了晚餐。可我没有味口，打了声招呼，便上楼去父亲的书房。这段时间闲下来，也不知为何，竟莫名喜欢上一些古书，一回家，我就埋头在父亲的书房看这些书。期间，想通了很多事，比如和南非的那段感情，比如和欧阳的较量，还比如，和全家人感情的协调……其实，都是自尊惹的祸。

　　全家人移民后，除了妈妈打来电话报平安，再无任何消息。我想，他们大概为我这般冲动的决定而气恼，所以不与我联系，当然，包括李晨和桑雪。如果，可以选择，我也不愿意这般，可是……

　　想到这，书房的门突然开了，一个黑影出现，我以为是陈婶，于是继续一边埋头在书海，一边猜测着全家人的想法，良久，那个黑影也不出声，只站着。

　　“陈婶，我真的没味口，不想吃，你收拾一下，早点休息吧。”

　　然而，待我说完，那个黑影没有退回去，而是慢慢走近。顿时，一股淡淡的男香飘进鼻息间，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我这才抬起来，可下一秒，我忘了自己该做何动作回应他的微笑。

　　“杰……”

　　连成杰微笑，听见我叫他的名字，他的微笑上升为眼底最深刻的笑意：“还没吃饭么，桑洁？”

　　我点头。

　　然后，不待我反应，他已走到我身前，拉起我的手，往外走。等我再一次清醒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在餐厅，而且连成杰已经为我点好了菜。

　　“吃吧，桑洁，都是你最爱吃的。”说着，他为我挟菜，确实都是我爱吃的，但那是三年前，而他不知道的是，我早不爱这些了。可我并未点明，埋头吃着他挟进我碗里的菜。

　　饭后，他开车送我回家。因为临近深夜，路上的车辆很少，我们的车速本可以快些，可连成杰却故意压低车速。

　　“桑洁，有事件，想告诉你。”

　　“嗯。”

　　“我……要结婚了。”

　　我强装惊讶的神色，然后道：“恭喜。”可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装出来的，不知为何，突然听到连成杰要结婚的消息，我的心竟还有隐隐作痛的感觉……是爱吗？我不知道，只知道心真的会痛，被挖空了般嘶扯着。此后，我再不说话，而连成杰也沉默着，就这样，直到车在别野的门前停下。

　　“成杰，谢谢你的晚餐，还有，送我回来。”说完，拉开车门，下车，可脚还未着地，身体便被连成杰一把扯回座椅，然后，他凝重的神色盯着我，眼中带着一抹难以明述的情绪，而此刻的我，无暇猜测他眼底隐藏着的神色代表什么。

　　“桑洁，难道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他低低的声音开口。

　　“……恭喜，我……说过了。”

　　“只有这个？”

　　此时，心底的苦涩再一次泛上心头，而我能做的，也只是点头。然后，他的唇重重的压在我的唇上，我想，那应该不是被叫作吻的东西，而是厮咬。我的身体被连成杰的身体压在座椅上，不得动弹，于是，我无从逃脱的机会，挥着手想打他，到最后却变成拥抱。而那重重的厮咬也不知何时变成缠绵的舌吻。我们就这般开始缠绵着，渐渐的，身体久违的亲密感又回来了，可谁都不愿意跨出那一步，于是，我们的亲密始终只保持在唇和脸颊。

　　不知吻了多久，只知道那时的自己呼吸困难，连成杰才放开我，把我搂在怀里，唇附在我耳边低语：“桑洁，你真的舍得？”

　　我紧闭双眼，不语。

　　“桑洁，我真的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闭着眼睛，我听见了连成杰声音里的无力。是啊，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们不是相爱么，爱到决定牵手一生，可现实呢？连成杰要结婚了，新婚却不是我……

　　一想到这，心又开始刺痛着。可到最后，我仍然什么也没说，只道：“成杰，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

　　可身体却再一次被连成杰拉回来，他的手掰过我的身体，深情的眼神看着我：“桑洁，我等你，一直等，等到你开口说重新开始，好吗？”

　　“不要。”

　　“为什么？”

　　“你忘了还有一个女人在等你么？”

　　“可我不爱她，我爱的人，从始至终都只有你。”

　　“可是……”

　　“可是什么，你说啊？从我回国到现在，我们都没有机会好好谈一谈，于是才有了今天这样的局面，桑洁，告诉我你心里真正的想法。”

　　真正的想法？我不是知道么，从一开始就知道的，因为我的爸爸和妈妈，我害怕这段感觉是虚假的，所以毫不犹豫的选择放弃。然而，面对连成杰三年后的再次告白，我想我的心真的再动摇。可是，我却再一次选择放弃，因为我是真的害怕，可现在，他不是要结婚了么，为什么还要纠缠？

　　“成杰，我想我们是没有缘分，才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不，是你太胆小，是你的胆小造成了今天这样的局面，如果早知道有这一天，三年前我就不会放手，还天真的以为只有时间才能证明我们的真爱。”

　　“成杰，其实这么久以来，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曾经，我是否爱过你？”

　　突然，连成杰睁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桑洁，你……”

　　“这段时间发生太多事，在权衡一段感情时，我总会拿你来比较，于是，我开始问，三年前，我真的爱过你吗？”

　　“结论？结论是什么？”

　　“不知道。”

　　听到这，他满面的紧张不曾放下，又浮然升起一抹凶狠，他开始吼：“他是谁，快告诉我，他是谁？”

　　“成杰，既然不喜欢她，就不要结婚。”

　　听我这样说，连成杰盛满怒意的眼神终于缓和下来，他似乎看见了希望，一把将我搂进怀里，嘴里一遍又一遍地念着我的名字：“桑洁，我爱你，桑洁，我爱你……”

　　我想，他误会了，可此刻，我却狠不下心来打破他美好的幻想。让连成杰这样的举动持续了好一会，我才推开他：“成杰，我们是朋友，永远的朋友，你懂吗？我们再不可能了，从三年前分手那一刻开始，我们就再也不会有机会回到从前。”

　　“桑洁，我会等你，等你说重新开始为止。”他似乎不在意我口中的不可能重新开始，一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这一刻，看着眼前的连成杰，我突然想：如果真和连成杰在一起，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不管他的爱是真是假，至少他会让我生活的很好，不再孤单。

　　当然，这些只是想想而已。

　　之后，我下车离去，而连成杰的车子在别野楼前停了整夜。

　　我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能让连成杰这般付出，难道真的是爱吗？但我从来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