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蓝颜》太平洋曙光大学

5、第 5 章

　　虽然早有准备，假期前的工作量是沧海桑田的多的。但目前的任务，昕歌也快疯了。

　　严悠司这是用尽力气狠捞一把呢。他妈的。

　　电话响了。是送外卖的，说是在公司的楼下被拦住了。

　　这个世界，真他妈的不像话。昕歌忍不住又说了脏话。

　　自从工作量骤增以来，自己的脏话也是源源不断，前仆后继。

　　昕歌气势汹汹地来到公司一楼，高跟鞋敲着地面“叩，叩”作响。

　　穿着红色工作衣的小伙子很熊地缩在角落，对着他的是个身材修长高大的男的。

　　昕歌感到自己额角的一根筋在抽动。

　　“严总。“她咬牙切齿地开口。

　　对方转过身来，面带微笑。

　　“昕歌，公司里不能叫外卖的。”

　　什么时候有这样的规定了？上次那谁不是在办公室纠结了一大帮同事开了个午餐外卖大会么？怎么不见他严悠司有什么动静？

　　昕歌的肚子饿得发疼，脑袋气的发疼。

　　“公司新定的规矩，午饭还是夜宵，一律都在外面解决。”严悠司似乎十分地幸灾乐祸。末了，还加上一句：“大家达成一致，赞同我的意见，都觉得公司里弥漫饭的味道有损形象。”

　　昕歌饿得发昏，也气的没有力气了。

　　“给你钱，东西留下。”昕歌绕开严悠司，对着瑟缩的小伙子说道。

　　小伙子战战兢兢地接过钱，数也不敢数，扔下热气腾腾的饭菜就跑了。

　　昕歌面无表情地打开饭盒，就着公司外的冷风很乞丐地开午饭。这期间，严悠司居然就站在她面前，面带笑容，一言不发。

　　“严总看我吃，还真是不好意思。哪有属下吃饭，老总就西北风看着的？要不您也来两口？”昕歌不无讥讽地说，抬头冷冷注视着那双深邃的灰色眼眸。

　　“好，我也没吃呢。”对方厚脸皮地蹲下来，抓住她的手，把勺子里昕歌还没入口的饭送进嘴里。

　　昕歌一挑眉。

　　只见一楼已经不远不近地聚集了好些八卦之徒，正双眼星星状地注视着他们。其中不乏自己的部下，正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严总要不要来口汤？”昕歌把手抽回来，不动声色。

　　“恩。”严悠司一脸满足。

　　昕歌把自己的汤分了他一些，把勺子也丢给他。自己则用最不喜欢用的筷子。

　　该死！昕歌吃得飞快，巴不得赶快离开。第二天自己和上司的匪夷所思的恋情八卦就会爆料出来，传到整个商界，所有的对手都会嘲笑自己。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严总，我吃完了，先走了。”昕歌心情十分的不好，收拾好一次性碗筷，走进公司里去了，却没有注意到严悠司一闪而过的笑意。

　　“昕姐，你和严总……”众人巴巴地问她道。

　　“什么也没有。”

　　大概因为她脸色太难看，众人不敢再八卦下去，放她走了。

　　早晚得离开这里，只要一碰上严悠司事情就变得不可收拾。昕歌反复地默念着，一边走回办公室。

　　办公室里，昕歌正在电脑的键盘上疯狂地敲打着，不时地用鼠标点几下。

　　盯着屏幕上自己完成的巨大精密的运行数据表，舒了口气。

　　接下来，就差直观的预测曲线表了。

　　轻松一会吧。昕歌保存了资料，打开网页界面，用谷歌搜索了动漫网站。恩，名侦探柯南更新了，死神呢，没动静。算了，先看柯南。

　　昕歌把耳机的音量放到最低，开始看动漫。

　　电话响了。

　　她立刻点击“暂停”，接起电话。

　　“喂。”

　　“今天晚上的TASHE见面会，严总要你去。”是白英。

　　“为什么让我去？我是不管应酬的吧。”昕歌准备放下电话。

　　“严总说要你开阔眼界。“白英似乎在笑。

　　“好，到时候我会去。”妈的，严悠司怎么就是不想让自己安生一点？

　　“具体安排公司的内布告上有。”

　　“知道了。”昕歌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坏了的牛奶一样酸。

　　对方于是挂了电话。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能到头呢。

　　点击“播放”键，柯南继续笑着作者看似无心的分析，小兰还是很帅气地耍自己的空手道。

　　算了，还是先把工作做完吧，要不然晚上的见面会上无法全力以赴。昕歌关掉播放器，继续刚才的工作。

　　工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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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的宴会简直堪称“珠光宝气”。昕歌叹了口气，这帮无能的人啊，既然决定要把自己的公司给别人兼并再重组了，还这么明显地上来拍马屁，以后的别说主导地位，连个打杂的估计都不如。一旦被严悠司视为“奴”的人群，那就象征着在他手下永无翻身之日。

　　华丽的宴会，自己公司的坟场。昕歌闪过一丝怜悯，TASHE公司的总裁宋御风先生后继无人，身体又不好，加上年纪也大了，恐怕没有再次振作公司的精力了吧，也是不得已才想出这么个办法的。

　　严悠司的公司是一家通过兼并别家公司，然后把接手的混乱不堪的公司进行重组，之后再倒卖出售赚取利润的小型公司，也正因为这样，昕歌总觉得自己的公司就是像传说中“流动贩卖人口团伙“。

　　自己跟着这个整天不知道在想什么、谜一样的上司工作了有四年，期间因为业绩和利润很高而遭到嫉妒被人污蔑过，甚至也有因为误会自己和严悠司关系而被失去理智的女人当众揪住头发过。

　　那时候，没有谁为自己感到怜悯或者是伤感的。

　　自己怎么却总是这样呢。当初进大学的时候不是想明白了吗，该狠心的时候要下的去手，绝不留情。

　　结果，到现在为止，自己没有一点长进。

　　不过，人情这东西，自己清楚地知道还没有泯灭就好。

　　昕歌抬头挺胸地进入了宋家。

　　今天倒是来了些人物呢。

　　不光是TASHE的人，连商界四巨头之一的齐晖公司的“英才”闵莫也来了。还有闵莫的哥哥，闽东水。

　　昕歌只认识他们，并没有打过交道，不过听闻哥哥闵东水温和，但是弟弟闵莫却是喜怒无常。和我有什么关系，真正应该来的人是承笑和韩冷。

　　昕歌绕过他们的圈子，找了个角落坐下，认真观察今天的客人。

　　恩，除了闵家两兄弟外，还来了些外资企业的人，一副傲慢的样子。昕歌冷笑了一下。

　　来的人也不多。昕歌观察一会后总结道。

　　其实来这次见面会的人挺多，有很多名媛和闺秀，还有活跃在各个公司之间小有名气的非诉讼律师，其中不乏俊男美女。

　　熟女绅士在一起能干什么？聊天跳舞。

　　昕歌感到无趣。这里面该认识的交情都挺深，不认识的都无关痛痒。这样还要应酬什么？干嘛没事把我叫来？

　　晚宴的音乐奏响，是《山谷》。

　　真好听啊。昕歌闭上眼。有多久没有听古典音乐了呢？

　　很久了吧。

　　“音乐很好听吧。”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霍然睁眼，一个面目温和的男人，脸色苍白。

　　这人生病了么？昕歌下意识想到。

　　应该没有吧。自己回答自己。

　　“恩，很好听啊。”昕歌微微发愣，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个位置很好，可以看到全场，又不至于显眼。”对方温润地一笑道。

　　“恩，我没怎么接触过社交场面，所以只是看看而已。”昕歌不以为然。

　　“这样啊。”男人微微皱了一下修长好看的眉毛。

　　“你在为我感到困扰么？”昕歌瞟了他一眼，慵懒地一笑。

　　对方听闻似乎有点惊讶，那蹙起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

　　昕歌心想，这话说的似乎过了，未免显得轻佻了。

　　正考虑着说句什么来挽回一下的时候，这男人却露出可舒心的笑容。

　　“是有些疑惑。”他温和地笑笑，“感觉你是很奇妙的存在。”

　　昕歌扬了下眉，等着下文。

　　许久，他都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她身边。

　　然后，他缓缓开口了：“就像洗练了千年的幽灵一样。”

　　昕歌一怔，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这是在说自己，本应该是生气的，却莫名地高兴。

　　“特别的比喻啊。”昏暗的光线下，她微微一笑。

　　听闻，对方也愉悦地笑了。

　　这时，《山谷》结束了，不少男女撤了下来，又有不少男女上场。

　　“结束以后，你会消散么？”身边的声音淡淡地问道。

　　“怎么会。”昕歌懒懒地答道。

　　“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紧张。”对方递上一个可以称得上是“羞涩”的笑容。

　　“紧张？”

　　“说不上来为什么。”

　　“恩，是啊。我也常常有这种时候呢。”昕歌感到心里一阵放松。

　　“能看看你的手么？”对方突然说道。

　　“……好。”昕歌把手伸过去。

　　抓住自己的那一只手和其主人的个性很相似，温温的。

　　“你弹琴？”

　　“恩，自娱自乐罢了。”

　　“一定是弹得极好的。”对方脸上出现了一种奇特的表情。

　　“我倒是觉得，你很像深山老林里修炼万年的散仙。”昕歌盯着他的脸说。

　　“真的？”

　　“真的。”

　　“手纹很乱。”

　　“你看手相？”

　　“懂一点。”

　　“那我怎么样？”

　　“和你给我的感觉很像。”

　　“像洗练了千年的幽灵？”

　　对方温和地点点头。“很坎坷也是很令人感到心疼的手纹。”

　　“是吗？那我也看看，你的手纹是不是也像深山老林里修炼万年的散仙？”

　　对方不答，但似乎笑了一下，然后把手放到她手里。

　　“哥哥，你在这里做什么？”一个清冷的声音从两人头顶上方传来。

　　抬头一看，一个小麦色肌肤的男人。

　　似乎有些眼熟。

　　“啊，只是和这位小姐聊天而已。”

　　“得回去了，你的支气管不好，到处乱逛什么。”

　　兄弟。

　　昕歌反应过来了，是闵家的兄弟，闵莫和闵东水。

　　看到闵莫冷冰冰的视线落在自己和闵东水交握的手上，昕歌不动神色地把手抽回来，然后恢复之前慵懒的姿态靠回到椅背上。

　　“恩，这就回去。”闵东水缓缓站起身，回过头来。

　　“再见，希望我们都度过了一个快乐的夜晚。”他沉稳地对昕歌说道，并一笑。

　　“再见。”昕歌也报以笑容，目送他们走远。

　　我今晚很快乐，谢谢。昕歌对着他的背影轻轻地说道。

　　“和齐晖的两兄弟认识了？”

　　听到这声音，昕歌立刻敛起笑容。

　　“严总，你觉得浪费别人的时间很有趣么？”虽然有了不错的回忆，但是昕歌仍旧没有忘记，让她花费大把的睡觉时间用来坐在宴会角落里无的是谁。

　　“但也得到了不错的邂逅。”严悠司优雅地坐到她身边，举杯喝了口红酒。

　　“哼。”

　　“怎么？”

　　“如果哪天我嫁人了，辞职的酬薪有多少呢？”昕歌冷笑。

　　“那种事情还没有影子呢。”严悠司哈哈大笑。

　　“……我回去了。”昕歌起身。

　　“恩。”对方心不在焉地喝着酒，眼睛盯着会场，幽深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