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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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孟扶光，汪以岚十分兴奋，他在自己的随身口袋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了一个亮闪闪的石头。
“扶光！我这里有一个礼物要送给你！”汪以岚热情地把石头塞进孟扶光的手里，“它会发光！超级神奇！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石头，拿到了就想要立刻送给你！”
握住石头的时候，孟扶光的眼前跳出了选择框。
【系统】玩家和光同尘是否接受来自汪以岚的赠礼？
孟扶光没有丝毫的犹豫，选择了是。因为没有人会拒绝薅游戏的羊毛，白嫖永远是玩家们的第一要义。
【系统】已获得[千年玄铁*1]
“？”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打开系统通知的页面又重新开了一遍。
千年玄铁，确实是孟扶光知道的那个千年玄铁。
什么情况？现在《纵平生》游戏都这么大方了吗？npc的赠礼标准已经被拉到金色稀有的升级材料了？
关键它可是在副本奖励中的掉率低得离谱，在市场交易中价格高得离谱的主武升级材料啊！
它之所以在汪以岚的眼中是个会发光的神奇石头，正是因为价格昂贵啊！他就这么平平无奇地送给自己了？
“好看。是你送的，都好。”
孟扶光抬手摸了摸他的头顶，在游戏舱的触觉模拟之下，仿佛真切地摸到汪以岚发丝的触感。
好神奇。像是摸到真人一样，汪以岚在这一刻孟扶光的掌下，有了强烈的实感。
宛如在现实与游戏的边界游走，然后见证壁垒消融、世界重叠。
以前孟扶光是坐在电脑前，隔着屏幕去看他，所以没什么感觉。
现在。
汪以岚俯身颔首，将他那张好看到要命的脸凑在孟扶光的面前，笑得眼睛弯弯，睫毛在颤抖，额前的碎发随着微风细细飘动。
她甚至能够看到，汪以岚胸膛因呼吸带来的微小起伏。
这是多么近的距离，又是多么美好的身体。
果然是科技造福人类！
被用摸摸奖励的汪以岚给了孟扶光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蹭了蹭她的颈窝。耳麦的一侧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弄得孟扶光有些痒痒的。
但孟扶光真的很想质问一下游戏舱的研发团队——为什么这个触觉模拟不是全身的？？她完全感受不到汪以岚趴在自己颈窝处的触感！
这么极致的暧昧瞬间，她居然要像一根木头一样傻愣愣地杵在那里，靠看画面来想象？！
必须把这个问题反馈上去！
“乖啦，抱一会儿就可以了。”孟扶光拍拍汪以岚的脸颊，“一直这个姿势有点累。”
其实不是有点累。
拥抱在她这里算双人动作，汪以岚是发起人。处于动作使用状态下的孟扶光很多操作按钮都是灰掉的，汪以岚要是一直抱着，她就要一直卡在那里，没办法动弹。
“好吧。”汪以岚撇嘴，不情不愿地松开孟扶光，还不忘嘱咐道，“那我送你的石头记得要收好哦！”
“一定会的。”为了让汪以岚安心，孟扶光在他的注视下拉开自己的随身包裹，放了进去，“这回放心了？”
汪以岚点头如捣蒜。
“这东西，很少见，你是在哪里得到的？”
孟扶光想起自己之前看得那个贴子，楼主说自己被杀死以后掉落的物品被汪以岚拿走了，还是连带着镖车一起。
不会就是……
“我也不知道，就是睡一觉起来就在口袋里了，然后旁边还多了一辆破烂的镖车，轮子都烂了！”
“……”
还真是这个。
要是那个被拿走东西，还被抢走镖车的苦主知道汪以岚把东西送给自己了，估摸着会连夜提刀来暗杀吧。
这个回答也印证了孟扶光在看那个贴子时候的想法：汪以岚确实没有完全脱离系统的掌控。
按照游戏既定的程序，当彩蛋触发的时候，汪以岚必须出现在现场和玩家进行战斗。可如果，产生了意识的汪以岚拒绝履行这一指令呢？
孟扶光不是理科生，没学过计算机，并不了解游戏程序这类的东西，不懂当中的运行的机制和原理，自然也想不明白事情的原委。
也许现在汪以岚仍要被强制履行一些设置好的指令，但孟扶光相信总有一天，他会完全拥有决定自己人生的权力。
谁让他的存在本身就是程序之下的，一个奇迹。
“你见过和我差不多的人吗？”孟扶光突然问起了另一个话题，也是她来此的最终目的，“穿着华丽的衣服，身上会有流动的光源或着变幻的图像。”
她正在尝试让汪以岚慢慢知道一些东西，为后续的事情提前做铺垫。因为汪以岚会知道的，他会发现所有的不同。
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扶光你怎么穿都好看！”汪以岚道，“那些人穿得花里胡哨的，经常站成一堆，谁也不动弹，光亮得都晃眼睛，很烦！”
孟扶光低下头，默默看了眼自己身上金光闪闪的特效：“？我也？”
“那不一样！”汪以岚认真地说，“扶光身上的光是全世界最好看的光，像太阳一样的，我喜欢！”
她被汪以岚的表情逗乐了。
“我和这些人都来自同一处地方，”孟扶光耐心地给汪以岚解释，“所以我知道，他们对你的想法有些复杂。”
“什么意思？”
“有人喜欢你，有人害怕你，也有人讨厌你。因为你太强大了，是个让人没有办法忽视威胁，会为他们带来代价昂贵的死亡。”
孟扶光给汪以岚指着镖车：“这个镖车，是你从他们手里抢劫来的。你很轻松地就杀掉了一个人，从他手里抢来了这个。”
你曾在副本里，无视一切地秒杀团队中的所有人；在大世界里，无法被人轻易地打败……这些你都不知道，或者是不记得。
做这些事情的人，他是你，也不是你。
汪以岚的脸上充满了不可思议，孟扶光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震惊自己干的事。
“有时候大家会不那么喜欢你。这很正常。人没有办法让所有人都满意的。如果哪天你碰到了讨厌你的人，不要在乎他，也别去理会。”
孟扶光很想保护汪以岚，让他不要被外界的讯息打扰。她知道现在汪以岚的性子，遇到了总会伤心烦闷的。
然而她没有这种能力。
“那扶光讨厌这些事情吗？”汪以岚问道。
“你是说被劫镖吗？”孟扶光诚实地告诉汪以岚，“是，我也不喜欢。押镖是一项很漫长又无聊的任务，如果是我，我也不会想押到一半，货物被别人抢走。”
“你讨厌我吗？”
清晰的画面，让孟扶光看见汪以岚泛红的眼，带着泪花。
汪以岚不在乎别人怎么想的，到底是喜欢自己还是讨厌自己，没必要，这些都是与他无关的事。
她只在乎孟扶光一个人，也只想知道孟扶光会不会讨厌自己。
“傻子。”
孟扶光踮脚敲了一下汪以岚的脑门。
“我有说自己讨厌你吗？”她道，“这么聪明的脑瓜子，研究武学技法起来转得飞快，到这个时候开始犯傻了是吗？”
“我是讨厌被劫镖，又不是讨厌你。”
“那……”
“我很喜欢你。很喜欢，每次来江南的时候，都有你在等我。”
这样的等待一度成为孟扶光登录游戏的动力。她想着，不上线的话，也许有人会委屈地一直在江南的桃林里等着她。
孟扶光一向不喜欢限制喜欢或者爱的释义，因为它们明明有很多种解释，而这些解释会更细致地贴合某些场合，亦或许是某个时间。
就像现在。
孟扶光喜欢汪以岚。
是我想每天见到你的意思。
汪以岚阴雨转晴，刚准备哭出来的泪水因为孟扶光的话，生生憋了回去。他捧起孟扶光的脸，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那里没有触觉模拟，但孟扶光恍惚间好似感觉到了汪以岚微凉的嘴唇。肌肤碰撞的瞬间，带来了片刻心动。
“汪以岚，你要是，在我身边就好了。”
他没有听到，孟扶光低声呢喃，话是说给自己听的。
要是在她身边就好了。
来自同一个世界，不是关闭游戏就会消失不见的电子蝴蝶。她不想汪以岚困在江南桃林那小小的一方天地里，明明还有更大、更辽阔的世界他未见过。
可孟扶光明白，这只是个美好的愿景。不会实现的愿景。
“扶光！我发现了一处新的地方，超级好看，咱们去逛逛吧！”
“好啊。”
既然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那就沉浸在眼下的快乐中吧。
至少现在，她握着得，是汪以岚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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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
游戏论坛。
《人在江南，汪以岚从天而降不为劫镖，只为送我金银财宝？？》
1楼：家人们，谁懂啊！因为听说押镖从江南桃林过会触发汪以岚的劫镖彩蛋，我这几天都绕道走的。今天的这个押镖任务让我必须从江南商人那里进货，逼不得已走了桃林路线，果不其然！我这个千年大非酋真就触发了劫镖彩蛋，那么大个汪以岚从天而降的时候，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结果呢！就在我以为他要给我抹脖的时候，汪以岚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很多稀有内功往我的怀里一塞，说让我收下，不要客气。
当时的我：？？？
@纵平生，你游最近又暗改了？
2楼：被汪以岚又抢过又杀过的人，嫉妒的双眼发红，怎么什么好事我都没赶上！！
3楼：建议楼主删帖，因为我没收到他送的稀有内功。
4楼：不是，我就两天没上游戏，现在外面的世界已经变成这样了吗？npc拦路主动送稀有内功？平生，告诉我，你是不是要卷钱跑路了，所以最近才突然良心发现？
……
孟扶光今天上游戏的时候，闲得无聊，等挖矿结束的期间把日志重新拿出来翻看，发现多了好多的内容，大多数都是和自己相处的日常，以及好的心情。
而日期最近的一条，是关于劫镖的。
【竹卷·汪以岚日志】
【我从梦中惊醒，发现自己正在商路劫镖。很奇怪，我并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的，脑海中的最后一个记忆，是在给扶光采漂亮的花花。我想编一个花环，扶光戴着一定很好看。】
【我对面的那个人好像很害怕我，他在冲着我扔一些不痛不痒的内功招式。好吧，我终于知道扶光为什么跟我说，大家都觉得我是威胁了。他的武功真的是弱爆了！】
【扶光说不喜欢我干这些事情，那我就把自己的钱给他吧！哦对，我没有钱。】
【那就送秘籍吧！】
她看着内容，握着鼠标的手僵在桌面上，视线久久无法从上面离去。日志里的每个字，都是汪以岚亲笔写上去的，代表着他所思所想的全部。
汪以岚挣脱了原本施加在自己身上的设定，只是因为她曾说。
不喜欢。
微末的细节里，有人会在意着她的一切。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01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