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撑起空壳组织的第二十九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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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满脸茫然。
他看着面前神情柔和的少年，仔细打量那张宛如天赐的容颜，并没有从他认真的表情中看出任何开玩笑的成分来。
好久、不见？
与在使用壳子时一直开着翻译软件的望月不同，卜算子本人说的是字正腔圆的汉语。语调柔软而清晰，绝无听错的可能。
但是卜算子难道不是他前不久才刚刚抽到的卡牌吗？为什么会说出“好久不见”这四个字？难道是某种卡牌设定……
望月陷入了沉思。
倒是卜算子在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后，突然微微笑了。温柔的眼波如同秋水，笑意盈盈地俯下身，掐了掐望月的脸颊，“怎么，被我的话吓到了吗？别怕别怕，那是在逗你啦～不要放在心上哦。”
卜算子的身上带着一股清幽的花香气。但与此同时，他又仿佛是刚刚从某个寒冷的地方走出来，因此全身都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凉意，连手指都是冰冷的，没什么热乎气。
望月被他的手指凉的一激灵，下意识后退了一步。随后迅速回过了神来，嘴角一抽。
逗他……？
所以刚刚那个认真的表情也是为了逗他而故意做出来的吗，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没有感到一点意外呢……
他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茫然散去，只剩下一丝细微的无语。与此同时，亲切感也油然而生，因面前人身上气质而生出的一点距离和敬畏感也随之消失。
“好呢。”他幽幽地说，“不愧是你。”
卜算子眨了眨眼，表情无辜，眼中却带着微微的笑意，“抱歉抱歉～因为宿主太可爱了，所以在你使用【人生如戏】和我沟通的时候，我就已经在期待着见面的这一幕了哦。”
顿了顿，他又愉快地补充道：“况且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么换算一下，就代表距离我们上次聊天已经隔了整整九年。那我说一句好久不见，也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望月嘴角抽搐，强行把自己脑袋中想要疯狂吐槽的想法打断，“你要是非要这么说的话……也行？”
算了，反正是自己的卡牌，那就宠着呗，还能离咋滴。
这下卜算子倒是真的有点惊讶了：“……诶？我还以为你会说「不要把什么话都说得这么暧昧啊」之类的话呢，居然不是吗。”
这下望月是真的忍不住了：“既然都知道我想吐槽什么了，那就请不要这么说话啊！！！”
……
总之呢，经过一段时间的插科打诨之后，二人之间的陌生感在逐渐消失，气氛逐渐变得和谐起来，准备开始说正事了。
【卡牌进阶】这个功能，本质上是在卡牌拥有自我意识后，另其代替宿主执行任务的功能。因此，如果想要让卡牌顺利的完成任务，信息量的互通有无是必不可少的。
卜算子此时已经坐到了客厅桌旁的椅子上，手中捧着一杯热水，在认真地看着一张在系统空间中悬浮着的卡牌。
【SSR·变革/顾双凝（可进阶）】。
——进阶卡牌在被启用后，系统将在宿主与卡牌之间建立远程联系通道，不论身处何地，都可以在脑内随时即时通讯。
与此同时，卡牌将与宿主共享系统面板，在宿主允许的情况下，可以随时调用或查看储存在系统空间中的资源。
简而言之，就是十分方便。
“变革……”看了半晌，卜算子终于若有所思地念出了顾双凝名字前的前缀，“原来如此，怪不得显示的是可进阶，原来是这个阶段吗……”
望月的手中同样捧着一杯热水，闻言好奇歪头，“阶段？你是指顾双凝现在还未进阶吗？”
卜算子轻轻点头，又摇了摇头，“可以说算，但也可以说不算。”
他详细解释道：“在我的印象中，顾小姐成为魔尊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她的人生大致被分为两个阶段，而作为分界点的，就是她成为魔尊这件事。”
望月：“分界点……？”
“对。系统应该是截取了分界点前，也就是她前半段的人生作为卡牌的【未进阶】状态，”卜算子语调轻柔，“那就说明，【可进阶】状态其实解锁的是她后半段的人生，这二者合二为一才能算是完整的，因此才能被召唤到此处哦。”
“就是说，”望月思索了片刻，总结：“未进阶的卡牌就像是不完整的上半部分，进阶就相当于把下半部分填充完毕了，所以你们才能被注入自我意识吗？”
卜算子点头，“可以这么说。【变革】应该是代表她这个阶段状态的一种说法，进阶之后应该会有所改变，就和我的【应劫】一样呢。”
咦？是这样的吗？
望月当即好奇地打开了卡槽界面，翻转卜算子的卡面，果然从背面的卡牌介绍中，发现了前缀和卡牌介绍的改变。
【SR·星官/卜算子（已进阶）】
【卡牌简介：天命轮转，生生不息。万事万物都自有其规律，嘘——认真看，你想要知道的一切秘密，都隐藏在星星里。】
【天赋技能：天命（已解锁）。过去和未来是一本永无止境的书。打开天目，则可将其任意阅读。
但须知人力有时尽，天命不可违。天目每打开一次，都会付出一定的代价，请谨慎使用。】
【被动技能：因缘际会。因果的弦在无时无刻被波动，它使人与人相遇，也使万物终有其归途。
听到了吗，弦被拨动的声音？那是命运静默而无声的歌。】
与此同时，【五灵根】的技能维持不变，【星官占卜】则在整体介绍不变的前提下，在末尾添加了一行小字：
【每日可共享技能次数（0/1）】
哇……
望月微微睁大了眼睛。
刚刚他在进阶卡牌后，只来得及看了卡牌正面的卡面，却没想过进阶之后，技能的变化居然这么多。
他抬起头，看向微笑着的、仿佛早有预料的卜算子，飞速意识到了什么，“星官……未进阶前卡牌显示的是星官转世，那……”
卜算子歪了歪头，语调从容地肯定道：“我已经归位了。在人间应劫，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哦。你使用的、我的未进阶卡牌，应该就是那个阶段的我吧？”
望月：“……”
望月说不出话。
他看着少年明丽秀美的容颜，突然有些分不清面前的人，本质上到底是一张卡牌，还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了。
平心而论，在卜算子进阶成功之前，对于使用卡牌们的壳子到处逛，望月是没有什么心理压力的。
毕竟归根结底，不论他们是什么性格，本质上都只是辅助望月完成任务的工具。就算系统说过“进阶后可注入自我意识”，可那毕竟没有什么实感，因此他从未想过这些卡牌本质上可能并不是被设定好的机械，而是真正拥有着属于自己人生的人。
但是，思及前几天与卜算子的对话和他的反应，再加上今天的这场会面……被设定好的机械，真的能有卜算子这样灵动的人格吗？
假设他并非系统以什么人为蓝本等比复刻的卡牌，而是活生生的本体——那么他这样使用人家过去阶段的身体和能力到处跑，甚至还把人家召唤到这里来强迫他为自己做事，是否是一种不尊重与亵渎？
至于那句“好久不见”——那样认真的神情，卜算子真的只是在逗他吗？真相到底——
……
卜算子看着少年千变万化的表情，轻而易举地就看出了他的想法，于是叹了口气，知道自己不走心的忽悠被发现了。
没办法呀。时隔千年，终于能再次亲眼见到活生生的阿月……过于激动以至于露出马脚，也是无可厚非的吧？
但是关于阿月对自己的想法……
他的神情有些无奈，却又好像有点开心，于是语气愈发轻柔，温和地看着神情低落的少年。
“真是的……我说这些，是为了让你更了解我们，可不是让你想东想西的啊。”他说，“既然我站在这里，就说明我肯定是自愿的，而且还在为能够帮到你而感到开心哦。”
“而顾小姐……”他垂眸沉思片刻，又笑着摇摇头，意味深长地说，“她的性格可和魔尊时期半点儿都不一样……如果你因为一些莫须有的顾虑而不再需要她的帮助，她反而会消沉也说不定呢。”
望月抬起眼睛，愣愣地看着他。
而卜算子便对他微笑。宁静的琥珀色眼瞳微微泛起波澜，似乎激荡着复杂的情感，但又紧接着变回平静，只留下刻骨的温柔。
他举起一只纤细的手，抬起食指放在唇边。
“阿月，别着急。”卜算子轻轻地说，“因果循环，自有定数。你所困惑的一切，都会在未来得到答案。”
“而你现在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接受我们，接受你自己……再接受重新开始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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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深沉。
星子在天空中闪烁，而容色明丽的少年便在被夜色笼罩的城市中穿行。
他神情平静，长长的发辫落在肩膀上，在横跨过五条路口后，顺畅地向右转，拐到了一条狭窄的小路上。
这条小路光线朦胧，只开着一家店，悬挂在墙上的牌匾散发着淡淡的光。
而少年便在这家店前停驻，又抬起头来，向牌匾的内容看去——
那是一串流畅的英文字符。
Lupin。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撑起空壳组织的第二十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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