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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容雪打道回到容国公府,她哥哥容易也回来了。

      容易前两天跑城外去给容雪请外出看诊的大夫,直到昨夜听到容雪苏醒的消息才赶回来。

      他一身玄青圆领长袍,看见容雪回来便围着容雪上下打量,生怕容雪哪儿还没好,转了好几个圈,转得容雪眼睛都花了。

      容雪高兴地嫌弃,“哥哥,你别转了,我眼都花了!”

      见着容雪无恙,还有心情嫌弃她,容易还是放下心来,随后又忍不住跳起来责怪:“雪儿啊,不就是个魏长柏吗?没了他,哥哥再为你找个好的。实在不行你养七八个面首,家里也是养得起的,你又何必为魏长柏晕倒,还晕得不省人事!”

      急死他们了!

      容雪闻言,虽然知道容易是关心她,但她还是忍不住一阵脸红。

      “哥哥胡说什么,你才养面首!”容雪噘嘴嗔怪。

      周朝不是没有养面首的先例,而且对面首要求极高,堪称最听话的奴才也不为过。

      可那种被众人围着伺候的感觉,容雪还是觉得羞耻极了。

      “我倒是想啊!”容易有些蔫蔫儿地道。

      若能左拥右抱,美人环伺,怎么也得算一桩美事。

      可容家从他们祖辈开始就一夫一妻,所以家里要他也为未来媳妇儿守身如玉,连个通房都不给他安排。

      这时,容方年和谢氏听闻儿女回来,赶过来正好听见这席话。

      谢氏走过来戳了戳容易的脑袋,“你自个儿平日里胡闹便罢了,别带坏你妹妹。”

      容易平日里最是纨绔,在京中闹出的笑话,比容雪只多不少。前不久就因为“行侠仗义”,把自己的贴身玉佩给出去,差点招了个心术不正的小蹄子进来。

      “快去换洗歇歇吧!这几天你也累坏了。”看着容易一身风尘仆仆,眉眼间染上几丝疲惫,谢氏戳完容易脑袋又心疼催道。

      容易点了点头,临走时还不忘小声跟谢氏嘀咕:“娘,你看着点儿雪儿,别让她做什么傻事。”

      容易觉得,容雪都能被气晕好几天,心里一时半会儿肯定还是不能放下魏长柏退婚一事。

      眼下她看着倒是没什么,但谁知道她是不是在强颜欢笑?

      容易说的也是谢氏和容方年两人之前所担心的。

      她点头,“好,你快去换洗歇歇吧!”

      等到容易走后,谢氏才折回来,让容易找回来的大夫给容雪把了平安脉。

      确认无碍后,两人才放心。

      谢氏想起容易的话,问容雪出去散心如何,见容雪脸上微微带笑,却远不如以前那般无忧无虑,对容方年使了个眼色。

      容方年见状,便也试探道:“雪儿啊,你今日出门有没有遇见什么好玩的事?”

      容方年和谢氏本不愿意容雪今日出门的,可容雪主动提出,他们又怕拒了她让她伤心多想,还不如出去走走。

      可即使是出去走,他们也放不下心。

      为人父母,就是这么矛盾。

      容雪听罢,立马想起了魏长柏一事。

      她高兴道:“爹,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魏长柏今天吃瘪了!”

      容雪说起之前的事。

      一听魏长柏出丑难堪,容方年就肉眼可见地脸色红润起来。

      他当初也是铁了心要教训魏长柏的的,带人去揍了一顿魏长柏,可结果第二天那脏水就泼了过来。

      说他们容家仗势欺人,魏长柏之言具是属实,让容雪的名声又败坏了不少。

      要不是为了容雪的名声,再加上容雪忽然昏迷,他肯定是要再带人去揍个十顿八顿。

      容方年最后听到魏长柏只是灰溜溜地离开,心里便不太满意,沉思问道:“乖女,帮你的那人是谁,咱们给他点钱,让他继续替我们出面教训那忘恩负义的混蛋!”

      只教训这么一次怎么能够?

      惹了他们家,至少一年三百五十六天,天天来这么一回才是。

      容雪笑着的脸一僵。

      帮她的人?

      表哥和离岸算,那个人,算吗?

      那道清音再次回响着容雪耳边。

      “雪儿?”

      容雪被叫回神,想了想,最后还是俏皮道:“我也不知道。”

      谢明安向来行踪不定,他回京可能是有要事。

      而且,她有些不知道怎么解释离岸的由来。重生之事太过离奇,容雪不确定家里人会无条件相信她。

      最重要的是,进宫一事已经无法避免了,她不想让家里人也跟着她一起担心了。

      见容雪也不清楚那人是谁,容方年也没说什么。

      几人聊了没一会儿,谢氏就嘱咐容雪好好休息。

      看见容雪仿若无事地离开,谢氏眉头染上一抹忧愁,本该悲伤的时候反而大喜,这多少带着点逞强。

      两人担心地看着容雪离开,却也不敢说什么,只能在心里默默替容雪担忧。

      容雪回到雪满园后,云苓也便有时间告诉她了,“姑娘,那卖花的小姑娘的娘亲已经有好心人医治了,所以我们派去的大夫又回来了。”

      “回来了?”容雪纳闷,上辈子明明临到新帝选妃时,小女孩儿还在卖快过季的桃花,怎么这辈子就好了?

      不过有人治总比没人治好。

      “回来就回来了吧!”

      容雪心情恹了起来。

      她又想起了重生。再过不久,她就要进宫选妃了。

      不逃,她就得入宫,和三千后宫争风吃醋,然后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逃了,她就会连累父母和容家,自己还会摔下悬崖,同样是尸骨无存的下场。

      好像无论怎么选,她的命运注定都是悲惨的。

      选第二个,她好歹还能让容家不被抄家。

      容雪心情恹恹,在家修养。

      而皇宫外。

      一辆马车停在一道不常有人走动的宫门前。

      谢明安朝离岸要了剔红嵌兰草的匣子,要先离开。

      李洵也瞧见了。

      他这才想起,他以前曾按照过容雪的喜好给她搜集过好些玩具,还会给她做好看的磨喝乐,前阵子还给她做了个新的,便是放在这个盒子里。

      怎么之前好像忘记了?

      李洵皱眉,好像自前几天忽然晕倒醒来,他心里便总觉空落落的。

      谢明安掀开匣子,检查了番里面漂亮的磨喝乐女娃,道:“你进宫我就不跟着你了!不过提醒你一句,小心点。”

      这次官家秘密召回李洵,再加上之前有官家病重的消息传出,李洵此次进宫怕不是什么好事。

      李洵淡淡点头,过了好一会儿又道:“你还是晚些交给她吧!”

      谢明安了然,他俩一同回京,行踪一同被隐藏,李洵不方便泄露行踪,他也自然成了那不便的其中之一。

      李洵看着谢明安离去,等到人消失了才迈步走向皇宫。

      *

      时光匆匆,转眼就到了三月初九。三月初九,官家驾崩,举国悲鸣。

      整个京城都笼罩在一层黑暗中,连向来闹腾的容家也不例外。

      容方年对官家驾崩的消息有些意外,官家身体向来康健,怎么说驾崩就驾崩了?

      只有容雪知道,这还不算意外,论起意外,后面还有更意外的呢!

      她心情恹恹地望着窗前的芭蕉,听着官家驾崩的消息,叹了一口气,是福不是祸,终究躲不过,她也就不挣扎了。

      时间渐渐逝去,新帝风波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可这些好像都与容雪无关。

      容雪兴致缺缺地在树下晒太阳,薄纱掩面,只晒身体,不晒脸。

      云苓急匆匆地跑到她身边。

      待稳住了气息,才提高音量道:“姑娘,不好了,新帝要选妃了!”

      容雪没应。

      云苓又接着道:“老爷夫人让你过去商议。”

      容雪还是没应。

      云苓不由蹲下身,拿开容雪脸上的薄纱。

      看着容雪依旧闭着眼,云苓试探叫了声,“姑娘?”

      容雪这才百无聊奈地睁眼。

      要是可以,她还是不想进宫的!

      她想活长一点,最好还是长命百岁的那种!

      可是现在,她却透过层层叠叠的绿叶道:“云苓,我会进宫。”

      失去过,也再次拥有了,那她怎么还能放手?

      而且,她仔细想过了,她还没听说过容家女进宫不超过两个月就死了的。

      进宫或许还能让她活长一点。

      这么一看,进宫也不是一无是处的。

      容雪这么认为,可没经历过前世的容家其他人可不干,在他们眼里,让容雪进宫,那就是把容雪推入火坑,是万万不行的。

      为此,容家开了好几次秘密会议。

      把容雪送走肯定不行,到时候逢甄选世家女子充盈官家后宫,她还是得回来。

      装病也不行。容家一家人都矫情,生病都爱请太医,这时候忽然不请,肯定会让人生疑。

      容家四人围在一圆漆木桌前,急得束手无策,焦头烂额。

      容雪也在旁陪着,假装在想办法。

      “雪儿,要不你也死吧?”容易穿着一身绯色圆袍,皱眉小声道。

      容雪闻言,瞪大眼睛,她这纨绔哥哥不靠谱,但也不能这般不靠谱啊!

      容方年和谢氏也瞪着容易,说的什么话!

      容易连忙解释:“假死,我说的假死。”

      他神情苦恼,毫无世家公子形象地躺在圈椅上,“反正我现在除了这一个办法,是一点都想不出来了。”

      容雪听罢,眼中灵光一闪,对啊,她怎么没想到这个办法?

      她不能逃,她还不能“死”吗?

      总不至于她死了,还要责怪容家抗旨不遵吧?

      容方年也听明白容易的意思了。不过,他思虑了会儿,还是皱眉道:“不行,这个也不行。”

      “为什么不行?”容易容雪异口同声地道,声音稍大。

      这可是他们这么多天,难得想出的好办法。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谢氏听到容方年的话,想起什么,开口道:“不怪你爹爹。是你小时候被批凤命,先帝一句戏言,说你与他是一家人,要葬一起的。这个办法不是不好,就是怕万一被有心人想起……”

      如今本就离先帝驾崩不太久,要有人真因此事想起拿容雪殉葬,那就是不死也得死的真罪了。

      容雪:还有这等事?

      她不信自己能当皇后,但这话让她想起一件事——

      上辈子那些追杀她的人?

      容易听了谢氏的话,也明显不信,嗫嚅着嘴道:“这话怎么能信?按他这么说,雪儿不是要进宫当皇后了?”

      “屁!”容方年吼道。

      看见三人都嫌他声音太大害怕,容雪甚至有些被吓了一跳的样子,容方年收敛了一下,横眉冷对地不满点着桌子小声道:“他们哪次不是说咱们容家女有凤命!”

      可他们容家,就第一个当了皇后,之后的都……各种原因地早逝了。

      “对,他们怎么不说爹你也有当凤凰的命!”容雪也跟着道。

      容方年睨容雪一眼,那也得他是个女孩才行。

      不过就算是女孩儿,容方年当年也不必进宫的。

      因为容祖母是直到三十才生下容方年的,那时候的官家都可以当容方年的爹了,相差十几岁。

      周国民风不算开放,所以讲究礼仪,注重名声,少有世家门阀会有这样的亲事出现,皇室也不例外。

      本来容雪也是如此的状况,先帝膝下的那些端王齐王也比容雪大个十来岁,姬妾成群,可谁想到,最后是平王那个狗崽子继位!

      这也是容雪所说的先帝驾崩之后,更让人意外的事。

      平王其实是先帝最小的一个孩子,也是最受宠但最不可能成为官家的那个。

      他的生母乃是异族,深受先帝喜爱。仙逝之后,还差点被先帝一道圣旨,封为了皇后。只不过碍于大臣阻碍,才降级封为了淑妃而已。

      而平王之所以最不可能成为皇帝,不只是因为他年纪小,在他出生之时,朝堂就已经有了明显的站队;更重要的是因为他无心朝政,年少至今,都在外游学,从不参与皇储之争。

      先帝疼他,也从不勉强他。

      但世事就是这么出乎意料,先帝驾崩,三王相继身死,剩下最后的平王登了基。

      容方年一想到平王只比容雪大五岁,就不禁气得吹胡子瞪眼。

      要是当初知道这方外道士胡乱说的话能弄得他们现在连唯一的一个办法都没用了,他当时就该按头逼那道士把话收回去。

      也就皇室信这荒诞之言,他们容家,是一个字儿都不信的。

      看大家又是什么都想不出来的一天,谢氏安慰道:“歇息了吧!今天累了一天。”

      “雪儿,明天陪娘去寺庙上上香,许久没去了!”

      容家因为容家女天生凤命这则传言,其实是从来不信这些的,但容雪看见谢氏一脸忧心的样子,还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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