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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   容雪这辈子从未如此倒霉过。

      她听见这声音,就知道自己完了。

      不用看,就知道背后站的定是李洵无疑。

      她如今进宫,名义上可以说是已经嫁给了李洵,现在却还和曾与她有过婚约的魏长柏独处一处,这不是明生生地让人多想吗?

      容雪一把推开魏长柏,跑到李洵跟前,抬头想要解释。

      可一看到李洵那居高临下冷漠的脸,容雪就有些退缩了。

      她和李洵的关系实在算不上好,以前碍于两人互不说话,她在背地里对他说三道四也没什么。可如今,两个人虽说上了话,但哪次是好的?

      不管有意无意,容雪总觉得即使她解释了,李洵多半也是不会信他的。

      但死马当活马医,她不可能什么都说什么都不做,就认下这件事的。

      容雪打定主意,忽然一把抓住李洵的手臂,“官家,你相信我,我所说的透气真的是来透气。我根本不知道他在这儿!”

      容雪神情认真,眉头微皱,就连嘴唇也微微嘟起。

      看模样,好像她还委屈了似的。

      李洵垂眸看着容雪抓住他手臂的手。

      他对女子不感兴趣,所以很少有女子近他身,更没有像容雪这般不由分说地就抓着他的。

      他平时矜贵威严,就连男子,也无这般无礼对待他过。

      容雪看着李洵低头看着她抓住他的手,反应过来,连忙张开五指,乖巧地松开。

      也不知是什么心思作祟,她居然还有点小鹿乱撞。

      不知道他到底会不会信。

      容雪心情忐忑。

      李洵看着那手指一点一点松开,心里好像莫名就被挖了一小块似的。

      他应该是信她的。

      一个人不会这么傻,明知他就在不远处,还在这里私会情郎。

      可他还是开口道:“如何信你?”

      如何信她?

      这就是愿意相信她,给她机会了?

      容雪见着机会,立马跑过去对着魏长柏吼道:“你快说,快说你为什么来这儿,跟我没关系。”

      容雪现在看见魏长柏就心烦,要不是他,她也不至于被误会。

      本来以为魏长柏解释了,这误会就可以解除了,可魏长柏唯唯诺诺,面对李洵,他根本什么都说不出。

      他本来就是来找容雪的。

      容雪如今贵为贵人,乃是官家的女人。

      他与容雪有私情,这于他,根本是解释是死,不解释也会死的罪。

      “你说话啊!”容雪急得皱眉。

      可魏长柏还是畏畏缩缩地低着头,一个字不吐。

      “你说啊!”

      容雪回头望着一旁依旧冷淡的李洵,急得手足无措。

      她对李洵是没感情,也不甚在意他的想法,可事关她的名节,无论她现在的夫君是谁,那也都是必须要维护的。

      眼见魏长柏不吭声,自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容雪气得几乎想四仰八叉地原地升天。

      目光忽然掠过旁边的垂拱池,容雪也不知哪来的气力,用手一推,就把魏长柏推了下去。

      不说就下去。

      她都想把他推进水里总不会还喜欢他了吧!

      容雪此举完全是上了头,没计较过后果的。

      她看见魏长柏落水的一瞬间,还觉得魏长柏活该,可一看见魏长柏在水里扑腾求救时,她又立马害怕了。

      “救命!救我!”魏长柏被容雪始料未及地推入水中,一时忘了凫水,本能地扑腾叫道。

      容雪心脏砰砰直跳,她不会凫水。

      魏长柏不会死吧!

      容雪一想到死,立马转身求救道:“我不会凫水。”

      言外之意,李洵若是会,就快去救人。

      可李洵冷淡地看着水里的人,目光好比那照在水面而显得波光粼粼的月光,清冷至极。

      他冷冷地抬手放在身前道:“我也不会凫水。”

      说完,转身利落地离开。

      容雪心一下好像坠入黑暗,眼里害怕得泪光闪烁,她不会杀人了吧?

      容雪还想再求一求李洵,可她焦急地转过头一看,魏长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稳稳当当地浮了起来。

      魏长柏对上容雪的目光,瞬间惊恐,好像生怕容雪又要对他做什么灭绝人寰的事。

      容雪看见魏长柏无事了,心中释然,愧疚也消了大半。

      她追上李洵的身影,亦步亦趋。

      想要再解释,可又觉得再怎么解释也是白费口舌了而已。

      一路上,那踏踏的脚步声,像是凌迟的咒语,萦绕在容雪心头。

      进宫第一日就出了此等变故,看来一顿惩罚关禁闭亦或打入冷宫是免不了了。

      还说活过两月呢?

      她能活过两天似乎都得烧高香大拜神佛了。

      容雪等着李洵的降罪,可直到走过一条石板路,走过长廊,甚至到了隐隐能听见花月宴热闹声的石桥上,容雪等待的降罪之声都未曾落下。

      容雪跟着李洵回到花月宴。

      她心惊胆战地坐下,发现自己全须全尾,周围亦是一片热闹非凡,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迷惑得很。

      难道在做梦?

      按李洵那等对她不是视而不见就是出言不善的状态,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地放过她?

      容雪刚想叫沉香捏一下她,看她是不是在做梦。

      沉香就比她更积极地道:“娘子方才是与官家一起回来的?”

      “约娘子的人是官家?”紫檀也不可思议地问道。

      她俩一惊一乍,弄得容雪直颦眉,“你们怎么了?快捏捏我,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容雪凑过一张脸。

      不怪沉香紫檀二人如此惊讶。只是此次进宫八人,论荣宠之路,当然非左右两位丞相之女非属。虽然容雪仗着美貌,也是有那么些机会的,但两人万万没想到,机会居然来得这么突然。

      还是来得这么曲折,都让她们差点误会容雪是去会情郎了。

      紫檀看了眼容雪,不忍心在容雪白皙细腻的脸蛋上下手,捏了下身边的沉香。

      沉香吃痛,拍开紫檀的手,“你没事掐我做什么?”

      “娘子说要看是不是在做梦啊?”她也想看她现在是不是在做梦。

      幸福好像来得太突然了,她都做好被降罪的准备了。

      沉香闻言,一脸委屈。

      容雪也明了过来了,会痛,不是梦,她真的没事。

      容雪高兴地笑起来。只是她才高兴完回头就看见有人在打量她。

      而且人还不少。

      其中一人居然还有白秋月。

      白秋月乃安阳郡主和左相之女,其父握有实权,在朝堂上一呼百应,其母安阳郡主也盛名远播,颇受太皇太后宠爱。

      身为左相和安阳郡主之女,白秋月也不辱门庭,从小到大都是天之骄子。她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更有一曲霓裳舞,冠绝天下。且她生来不似平常女子,喜素雅恬静,她喜艳丽潇洒,更为她添上一份与众不同的风采。

      和李洵一样,少时便离家求学。

      只不过,李洵是游学,她是进入了天下闻名的阆苑,在阆苑里都是有名的才女。

      此时此刻,她睐着一双眼,带着睥睨天下的威严,锋芒难掩地直视着容雪,让容雪大为受惊。

      白秋月样样都好,她可不想得罪这样的人。

      她只想在这宫里混吃等死,争取活长一点而已。

      “佛祖,保佑啊!我可是给你添了香油钱的,你也给了我开了光的平安符的,一定要保佑我啊!”

      容雪侧着脑袋,故意假装看远处的风景。

      李洵正无故心情烦闷地想举杯酒喝,陡然听见这一句,让他一愣。

      他像是知道这声音来自何人,下意识地看去。

      不算显眼的位置上,她一身苍烟落照的长衫,下搭着流光白的褶裙,腰间玉环温润剔透,此刻正侧着身子,露出修长脖颈地望着另一边。

      侧颜展露,明明无心,却难掩俏丽风姿自成的沁人神魂。

      又听见了。

      一次听错不算什么?可两次算什么?

      就像有一种无形的联系把两人拉扯在一起,李洵总觉得,他和容雪,好像与其他人不同。

      可深思熟虑下来,又毫无可不同的依据。

      保佑她?

      李洵举目望向四周,正逢白秋月几人凉凉地收回视线。

      他心中蓦地好笑,原本苦闷的酒凑到嘴边竟变得有一丝香甜。

      容雪与李洵一道回来,虽然两人一路都没说什么话,但这一前一后的身影都被人看在眼里,自然引起了不少关注。

      李洵也没想到容雪竟然会这么明目张胆地跟着过来。

      他心中忽地嗤笑,容家送这么个四肢不勤脑子也不发达的姑娘进宫,也不知道是怎么放的心?

      日子不好过啊!

      容雪进宫不到一天,李洵就兀自给她下了结论。

      容雪假装看了许久的景,心中担忧那些人还在看她没?

      她试着故作大方地回头扫视,扫过对面白秋月一席时,正庆幸白秋月已经不看她了,可陡然遇到一双眼,又把她的不安拉了回来。

      李洵与容雪对视,容雪居然也不闪不避。

      紧张疑惑的面容,僵硬的身体,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傻了?

      他看我做什么?

      “他不会也一直在看我吧?”

      难道是之前?

      她就说她和魏长柏相遇的那事没这么容易过去。

      他肯定是想给她秋后算狠账的。

      容雪皱眉无奈地看着。

      直到李洵先一步故作无事地移开视线。

      这一幕看得容雪直发愣。

      好像……也不是要跟她秋后算账的意思。

      根本就是和以前一样,懒得搭理她的样子。

      容雪心情诡异地抱着饮子喝了口,思索李洵到底什么意思。

      李洵暗自抬眸瞥她一眼,见她抱着扶芳饮,眉心渐渐舒展,嘴角不禁上扬。

      她方才那模样还真是有趣极了。

      脑子里想的全然写在脸上,偏偏还认真至极。

      好像又听见她在内心无助苦闷,“他不会也一直在看我吧?”

      眼中微微一笑,又觑上一眼,怪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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