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狄亚的薰衣草》晚来天欲雪

5、东彦勋归来

　　“嘭！”门被大力地关上，薰衣从自己的思考中猛地醒过来。
　　“混蛋！白痴！！——臭小子，如果再让我见到你，一定要把你碎尸万段！！！！！！……啊咧？你在家啊，薰衣，今天没课吗？”刚刚还仰天长啸，一副嗜血的模样。脸变得还真快。薰衣笑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我都快气死了！”铃子把背包往地上一扔，倒了杯水，坐在薰衣面前：“我的相机，我的挚爱，被那个嚣张的家伙给毁了，呜呜呜呜呜……给点钱就想了事，当然那钱够买好几部相机了，不对，这不是重点，哼，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扔下钱就走，可恶！根本不了解我和相机朝夕相对产生的感情！”一口气把水喝完。看着铃子的表情，薰衣可以肯定，如果杯子里有冰块，铃子一定会把冰块全部嚼碎。拍拍铃子，安慰道：“节哀顺便……还要喝水吗？”
　　“谢谢。”铃子把杯子递过去：“咦？你的脸色不太好，对了，今天不是应该上课吗？”
　　“没什么，病了几天。”
　　“病了吗？怎么生病了，什么病？要不要紧，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好啦”看着紧张兮兮的铃子，薰衣又笑起来：“别紧张，已经好了，明天就可以上学了。”
　　“怎么会好，脸色这么差，还瘦了这么多……好！今天晚上就看我大显身手，做一顿丰盛的晚餐，接下来，我要把你这些天的损失全部补回来。嗯！” 鹤木铃子挽起袖子，斗志昂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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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很平淡，平淡到有些无趣。
　　早已进入凉爽的十月，东彦勋却一直没有出现，似乎突然人间蒸发了。原本以为在学校会被那个家伙找茬，可是没了东彦勋的学校似乎平静了许多。
　　除了那些东彦勋的死忠，薰衣的生活又恢复了和周围人的和谐。据说，自己晕倒的那一天，东彦勋就没来学校，也就是说在送自己回家之后就失踪了。
　　去哪儿了呢？薰衣怔了一下神儿，随即用力甩甩头。哼，永远消失最好！

　　“叮咚——”
　　倚在沙发上看书的薰衣抬起头，时钟已经指到了11：20。“叮咚叮咚叮咚”铃声很急，薰衣有些犹豫，刚走下楼，按铃声已经改为急促的砸门声，门震得砰砰直响。
　　“薰衣！薰衣！！快开门！！！”
　　东彦勋？！薰衣一愣：“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开门啊，薰衣，快点！有东西给你！”
　　“别敲了！门要被你拆了！你有事就快——”门外的东彦勋头发有些零乱，胡子也没刮干净，眼睛红红的，却很亮，如果不是这双精神万分的眼睛，薰衣差点儿认不出东彦勋。一时没反应过来，最后一个“说”字生生咽了下去。
　　东彦勋把一个五寸见方的首饰盒塞到薰衣手上，推推搡搡地进了屋：“别愣着了，快看看，盒子里有没有一样的。中国的新疆、浙江、内蒙，缅甸，欧洲，贝尔加湖……产玉和鸡血石的地方我都去了，能找到的，我都找来了……”
　　盒子里放了十来块玉佩，图案都是那只很像凤凰的三足乌。可是……
　　“是不是没有？”东彦勋有些急：“我也觉得玉质上有些不一样，成品里没有那样图案的，明明是三足乌却像凤凰，我盯着他们采玉、解玉、雕刻，可是还是和我记忆中的有出入。”
　　薰衣拿起一件有紫有绿的翡翠，玉佩通体紫红，只是那三足乌却是翠绿，晶莹润泽，质地细腻缜密。
　　“我知道，颜色差太远了。”东彦勋的声音有些尴尬：“不过这也是上好的春代彩，我自己喜欢，就做来给你。……如果我没有记错，那只三足乌的眼睛是鸡血石的，鲜血一般，鸡血石会和翠玉一同出现根本就是奇迹。有经验的匠人们都只是听说却没人见过……不过，我那天只看了一眼，不能确定记的是否正确，所以我把相似的或者好的玉都带回来了……”
　　“你——只看了一眼，就记得这么多？”
　　“啊？我的记忆全部正确？完了，完了，我还想侥幸记错，这么说，没有一块是对的了？”
　　“为什么，为什么帮我找玉佩？”薰衣低头摆弄着，每一块论质地、论雕功都是价值连城——花了很多心血吧。为什么？
　　东彦勋的哀号嘎然而止：“这个……因为……嗯……”脸渐渐泛红，眼光也开始闪烁：“对、对不起……那个，是你母亲的遗物……”
　　“因为是我母亲的遗物，所以你失踪二十四天，满世界找相似的……”薰衣盯着盒子，像是自言自语。二十四天，为什么自己记的这么清楚？
　　“母亲是在我七岁那年去世的……”东彦勋的声音暗淡下去：“我只能通过母亲的遗物来维持母亲在我脑海中的形象，我有时好怕自己会忘掉母亲的笑脸，忘掉所有和母亲有关的事情……当你告诉我那是你母亲的遗物时，我就认为自己是不可原谅的……一闭上眼睛，你当时的眼神就那儿，在我伸手可及的地方怎么样都挥不去，所以，那天晚上我就出发了……”
　　“对不起，对不起……还是没有找到。”东彦勋的头深深低下去。
　　“谢谢。”
　　“哎？”东彦勋猛地抬起头，看到薰衣含笑的眼：“你，你原谅我了？”
　　“嗯。”薰衣点点头：“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薰衣无法让自己继续恨眼前这个像大孩子一样，只因为自己一句原谅就兴奋无比的东彦勋。
　　东彦勋被薰衣看得不好意思起来，抓抓头，脸又红了：“那个……嗯……你能原谅我就太好了，我会继续找的，一定会找到一样的。”
　　“不用了，谢谢。那大概是唯一的吧。”
　　“唯一的……是吗？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在哪儿见到过。放心，我一定会找……到……的……”声音越来越小，是自己眼花吗？刚刚那道让自己打了个冷战的寒光是在薰衣眼里出现的吗？不是，不是，薰衣还在微笑，好美的笑容，就像是伫立云端的仙子。呵呵呵呵，最近太累了，一定是最近太累了，刚刚是幻觉，幻觉，一定是这样，一定是……东彦勋又自顾自地傻笑起来。
　　然后
　　嘭——
　　傻笑着的东彦勋就在薰衣面前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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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本章那个关于鸡血石和翠玉生长在一起的情况纯属杜撰，如有雷同，巧合、巧合而已。不过春代彩可是确实有的，春指紫红色的翡翠。紫色翡翠也称紫罗兰。彩代表纯正绿色。春代彩是指一块翡翠上或一件翡翠首饰上有紫有绿。目前春带彩的翡翠料已十分稀少。像勋勋找到的有紫有绿，水也好的极品价值不菲啊……果然是有钱人，不服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