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狄亚的薰衣草》晚来天欲雪

24、真相（上）

　　“为什么会这样” 刺眼的血红在薰衣的身下蜿蜒开来，东彦勋手足无措，“快叫救护车！”东彦勋向周围惊呆的人群吼叫，“薰衣，醒醒，对不起，薰衣……怎么会这样，我怎么会伤了你……”泪水噼噼啪啪地砸在地上，东彦勋跪在薰衣身边用手拉扯着自己的头发，捶打着自己的身体却只能让颤抖的手在薰衣头边来回逡巡，不敢靠近，只怕些微的触碰会让薰衣在自己面前破碎消失。
　　迷蒙之中，薰衣看着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勋哭得像个孩子，心里隐隐地刺痛，这个人完全不知道自己是顺着他的力道故意从楼梯上跌落的。“勋，……”对不起。薰衣带着未说完的话坠入一片黑暗，最后只听见东彦勋歇斯底里地叫着她的名字。
　　“你父亲为了另一个女人抛弃了我们，薰衣，你要记住！”
　　“如果不是你父亲，我们会这么惨吗？”
　　“薰衣，做我的女朋友吧。”
　　烟花如雨一样下着。
　　“我会保护你，永远，我发誓，以我的生命发誓。”
　　“即使没有别人，你也还有我，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你发誓，不会和任何男人有瓜葛，不会爱上任何男人，你发誓啊！”
　　“对不起，薰衣……怎么会这样，我怎么会伤了你……”
　　玉佩悬在黑暗之中，却泛着凛凛的光，随风轻轻地晃啊晃……
　　“薰衣，你听不见妈妈的话了吗？你答应过妈妈什么？”
　　“妈妈”薰衣呻吟一句。
　　“她醒了，医生！”
　　一片嘈杂。
　　薰衣吃力地睁开眼，好亮！
　　正在做检查的医生身边，勋看起来好憔悴。“勋”薰衣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薰衣”右手被轻轻地握紧，薰衣侧过头，微笑着：“树。……不要这样好么……咳……我，没事……”
　　“病人需要休息。”医生开始下逐客令。
　　“薰衣，你能醒来就好。”东彦勋的眼里含着泪。
　　“不要哭，好难看啊。”薰衣苍白的脸上绽放出一丝笑容，如一株柔弱的薰衣草静静地开出一朵小花。
　　“如果你有什么事，我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东彦勋痛惜地用手捋了捋薰衣的额发。
　　“我也是，薰衣。”野原树握着薰衣冰凉的小手轻轻吻了吻：“你好好休息，我们每天都会来看你。”说完一把拉着东彦勋出去了。
　　第二天两人顶着一脸的青紫跨进房门，薰衣吓了一跳。“没事，我们俩怎么会打架，呵呵……”面对薰衣的询问，两人极为默契地否认了。薰衣想说什么，却只是微张了张嘴，忍住了。
　　每个阳光灿烂的早晨，一睁开眼就能陆续地看到自己最爱的人，最亲的人，最好的朋友和她的守护神——宫泽城在身边，阳光透过窗户折射出玻璃的光华，照得周围透亮，薰衣的心里暖暖的。——如果能永远这样该多好。
　　“薰衣，下个星期就可以出院了。”野原树边削苹果边说，照顾薰衣的事情做得轻车熟路，连苹果块的大小也切得能让薰衣一口就舒舒服服地吃下。
　　“是啊，薰衣，我父亲明天会来。”东彦勋看着她，急切地说。
　　“薰衣”野原树将一小块苹果轻轻放到薰衣嘴边，直到薰衣张嘴吃下，才缓缓地说：“我父母明天都会来，我把一切都跟他们说了……嫁给我吧，薰衣。”薰衣一愣，本应该马上答应的话，却卡在嗓子里哽了一下。
　　“你这个家伙！”东彦勋急了：“太狡猾了！……薰衣，我也愿意娶你，我一直都想娶你，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开始，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都没有变过！”东彦勋紧紧抓住薰衣的手，好像一放手薰衣就会从面前跑掉，“嫁给我，薰衣！”东彦勋的眼睛直直地看到薰衣的眼底。
　　“你们……你们的父母……”薰衣的脸色慢慢泛白，心在他们的眼神中坠下去。该来的终于来了。
　　当这些天一直“共同进退”的两人消失在门外，薰衣才恍惚地对留下来陪她的铃子说：“明天帮我把抽屉里的首饰盒拿来，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