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狄亚的薰衣草》晚来天欲雪

20、飞舞的蝴蝶（上）

　　“突然来打扰你，真不好意思。”
　　“欢迎啊，快请进吧。”
　　“谢谢。”野原百合在玄关脱了鞋进入房间。“我开车随便逛逛，听哥哥说过你住在这附近，就过来了。”百合一进门就四处张望：“房子虽然小了点儿，救了点儿，不过还挺温馨的。”百合评价道。
　　这样的言行在一般人看来有些失礼，可是在百合身上却只会让人觉得率真可爱。薰衣笑了笑：“我的饭刚做好，不如一起吃吧。”
　　“哎？可以吗？”小百合欢欣雀跃。
　　“嗯，请坐吧。”薰衣笑着进了厨房，不一会儿，热气腾腾的饭菜酒水都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了餐桌上。
　　“来来来，喝点儿酒吧，天气真冷，估计快要下雪了吧。”
　　“我不喝酒的。”百合搓搓手，眼睛盯着热气腾腾的小酒壶，有点儿心动。
　　“这可是有名的月桂冠哦”薰衣继续不懈地劝解：“铃子直接从世家的酒坊买的呢，少喝一点没关系的。”
　　到底还是孩子，小百合忙端起小酒杯凑到薰衣举着的酒壶边：“那么我就尝尝吧。”
　　薰衣笑着将酒斟上，看着百合小心翼翼地喝，然后轻轻地咳。“再试几口看看。”
　　百合又啜了一口，虽然仍像刚才那样有点儿辣嗓子，但是好多了，而且也觉得有股暖流缓缓地流到胃里。
　　“是不是好多了？”
　　“嗯。”
　　“吃点儿菜。我今天做了火锅。铃子中午不回来了，我正愁一个人吃不完呢。”
　　“太好了，那我就不客气了。……开动喽。”
　　“开动了。”

　　“姐姐的料理手艺真是一级棒呢。”百合笑道：“哥哥要是能娶到你，那就幸福了。到时候我要和你们住在一起，沾哥哥的光，薰衣姐姐不会赶我走吧。”
　　“什么啊，怎么突然说起这个。”薰衣有点儿脸红。
　　“脸红了。”
　　“哪儿有，吃火锅热的嘛。”
　　“不是！”
　　“你喝醉了。”
　　“我才只喝了一点点。”
　　“你把一壶酒都喝完了。”
　　“真的啊。”百合举起酒壶晃了晃：“又不是我一个人喝的……别岔开话题……今天早上我看到你了。”
　　“什么啊……”
　　“你别不承认。”
　　“我再去热一壶酒。”
　　“好啊！”百合举起双手表示赞成。
　　“你爱我哥哥吗？”百合向着厨房的方向大声问道：“薰衣姐姐，你爱我哥哥吗？……别不理我啊！”得不到回应的百合正要起身，薰衣就端着一壶酒进来了。
　　“小孩子，懂什么。”
　　“你们怎么总说我小，你才比我大三岁而已。”百合瘪瘪嘴，表示强烈的不满：“我什么都知道，哥哥今天跑回家去了，肯定是要跟父亲母亲说你们的事情。”看到薰衣的脸色一变，百合连忙摆手：“别担心别担心，父亲和母亲很好说话的，他们看到哥哥和薰衣姐姐这么相爱，肯定会同意的，而且，我也很喜欢薰衣姐姐，真的，第一次看到薰衣姐姐的时候就觉得姐姐像我的亲人。”
　　“只要看到我们相爱就会同意？”薰衣抬眼看着一脸紧张的百合，怔怔地说。
　　“嗯”百合连忙点头：“因为父亲和母亲很相爱，他们一定会理解的。”
　　“他们很相爱？”薰衣的眼中闪过一道异样的光，一抹笑在嘴角浮现。
　　“是啊是啊”看到薰衣又恢复了精神，百合松了一口气，却没有注意到薰衣没有用敬语，也没有注意到那抹笑容里的怪异。
　　“你知道的倒很清楚啊。”薰衣微笑着慢慢地将百合杯中的酒斟满。
　　“当然了”一提起父母，百合一脸骄傲：“他们的二人世界连我和哥哥都插不进去呢。昨天父亲急匆匆地从国外赶回来就是为了和母亲一起过结婚纪念日呢，所以我才会寄居到哥哥这儿啊……”
　　“没想到他们的感情这么好。”薰衣评价着，不带一点感情。
　　“嗯，和爱的人在一起就应该每时每刻心里都记着他念着他，处处为他着想……”百合的眼睛一闪一闪。
　　“你有心爱的人？”
　　这回轮到百合不好意思了，红了脸不吭声。
　　“脸红了。”
　　“哪儿有啊，吃火锅热的。”
　　“你干嘛用我的台词？”薰衣继续揶揄她。
　　“没有，我……第一次喝酒嘛，喝酒就会脸红啊。”
　　“说说吧，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应该是一个很优秀的男孩子吧。”
　　“嗯，他很高很帅，虽然平时看起来酷酷的，不爱说话，可是对我很好。”百合傻傻地笑着沉浸在自己的幸福之中，笑够了才发现薰衣正揶揄地看着她笑。“好坏啊，薰衣姐姐，你套我的话！”
　　“有么？”薰衣挑挑眉装傻。
　　“不跟你说了。对了，跟你同住的人是谁？”
　　“你说铃子啊，她姓鹤木，自由撰稿人。这栋房子是她奶奶留给她的，她既是我的房东也是我的朋友。她人很好，你见到她也一定会喜欢她的。对了，她的男朋友你也认识的。”
　　“谁啊？”
　　“城。”
　　“谁？”
　　“城，宫泽城。”
　　“城哥哥？……不会吧……”
　　“是挺让人意外的。……你等一下。”
　　薰衣跑上楼，拿下一本相册：“看这张，还有这张……是之前他们一起去伏见的酒坊时照的，铃子是自由撰稿人，没事儿就喜欢出去旅游采风，现在好了，有城陪她。……百合，你怎么了？”
　　百合没有说话，眼睛死死地盯着照片脸色卡白，拿相册的手有些抖。
　　“很冷么？”
　　“是啊。”百合挤出一丝笑容，连倒了两杯酒灌下，看看相册，又倒了两杯酒。
　　“百合……你……是城？你刚才说的那个人是城？”薰衣把酒壶强了过来：“别喝了。”
　　百合没说话，眼泪“噗噗噗”地往下掉。
　　“城……知道么？”
　　百合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从十岁的时候就喜欢他了，我以为他会知道的，我想等我长大了就告诉他的……”
　　“百合，感情的事……我想，城可能一直把你当作妹妹。”
　　“你骗人！城哥哥对我那么好……你是向着那个叫鹤木的女人的！”百合起身就向外跑，把要拉住她的薰衣一把推倒在地，桌上的酒撒得到处都是，听着车子开走的声音，薰衣呆坐在地上，许久，叹了口气，起身走到电话机边，拨了一个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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