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舞女翻身记》游侠儿

43、兜风

　　恍惚间，张小薇仿佛置身在一片烟雾中，一个熟悉的身影在远处朝她招手，她边喊着他的名字边跑向他，可是当她跑过去，他就忽然消失不见……
　　正在她错愕茫然间，身后有人猛地推了她一把！一步踏空、跌进了深渊……
　　“啊！”一声惊叫，她从噩梦里醒来，她这一叫也把一旁正在推醒她的男人吓了一跳，他一边按住自己的心脏、一边怒道“喂！不要吓人好不好！要短寿十年啊！”
　　小薇抹了一把额角的汗，缓过了神，看着一脸怒气的男人，无奈道“谁让你推搡我”
　　男人冷哼一声道“你再赖在不走，你的男人就要带别人走了”小薇这才想起来阿杰。
　　当他们回到赛场时，果然是阿杰胜出，虽然他也是伤痕累累，但眼角眉梢的神情尽是从容潇洒，他用毛巾擦了一下脸就翻身下了拳台，在众人的呼喊声中径直走向了那个黑衣女孩，一身落拓江湖气竟走出了些许深情。见他向自己走来，黑衣女孩居然转身逃开，跑了出去。
　　等小薇想叫住阿杰时，他已经去追那个黑衣女孩了，小薇眼看是追不上他们了，就悻悻的随着人潮退场了。
　　而阿杰还是追上了黑衣女孩，他一把扳住她的肩膀，急道“芳曼，你不要太过分！”
　　芳曼冷笑一声“我怎样都不关你事吧！”
　　“我答应过你父亲，要照顾好你！”
　　“你拿什么照顾我？他都命丧他乡、连自己都保不了，何谈照顾我？还有你，是不是要我去做太妹，这样方便照顾我？”
　　“不，芳曼，我送你回英国去，你在那边好好生活就像以前一样，虽然林先生不在了，但我保证，你的生活一分也不会变差！”
　　芳曼甩脱他按在自己肩上的手，“你保证？你是挨家收保护费还是拿刀给人看场子？你那你的贱命来保证么？”
　　阿杰漂亮的蓝眼睛里怒气渐浓“芳曼，你不要任性”
　　她看着他的胸膛仍在渗血，心里忍不住发疼，看着近在咫尺的他，全然没了刚刚的咄咄逼人，语带乞求地道“跟我一起走吧，我们一起去英国，好不好？”
　　阿杰不出意外地摇头，芳曼狠推了他一把大喊道“好，从此以后我们再无瓜葛，就算我夜夜去拳市也不关你事！”
　　转身就走了，头也不回，可泪水大滴大滴地滚了下来，只听阿杰在她身后道“那我就场场奉陪，打到打不动为止！”
　　气的芳曼捂上了耳朵，不想听他讲这些不中听的话，她恨透了他的执拗、他的无情，更恨自己怎么就忘不了他。
　　第二天阿甜叫她一起去游轮，她则说自己晕船就不去了，其实是另有打算，她要去那个拳市，看看还会不会遇见阿杰，虽然他们总共没见过几面，但在她心里却认定了是过命交情的挚友了。
　　也许是她来早了，拳市的门落着锁，她就在这附近闲晃，忽然一个背书包的双马尾小女孩也在门口徘徊，大概能有十岁左右，她观察着小女孩，小女孩也扫了她一眼，便淡漠的转开了，不一会街角出现了一个男人，，小女孩一见他就扑了上去，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男人又掏出几张钞票给了小女孩，她随后蹦蹦跳跳地离开了，临走又不忘回头看了一眼小薇，小薇心里失笑，真是个有趣的孩子。
　　她看清了男人就是昨天引导她进入拳市的人，便笑嘻嘻地上前攀谈“你女儿么？很可爱呀……”
　　男人没应声，就跟没听见一样，小薇也不觉得尴尬继续说道“昨天你帮我解围的事，真的谢谢你”，她见男人打开了门，也想跟着挤进去，却被他一把拦下，开口道“也许你昨天不知道这里的规矩，但现在你明白了，就别下去了，于人于己都是麻烦”，他的语调没半点情绪，双眼看着别处漫不经心，小薇心想昨天自己的举动可能是真的给这人惹麻烦了，急道“对不起昨天……”
　　“你去车市吧，在哪儿也许会见到你要找的人”，说完他就走了进去，如同打发个问路的。
　　男人说的车市并非卖车的场所而是赛车的地方，只不过这个地方不是那么的规矩。
　　小薇来的时候，这里机车轰鸣声、人群喧哗声，嘈杂一片，还好阿杰那出挑的身形和一头金发并不难寻找，拳市的那个男人果然说的准，此时阿杰正和几人在在鼓捣一台车的引擎，小薇朝他喊了一声“阿杰”
　　他回过头来，目光穿过人群，看到了她，眼睛瞬间明亮了起来，不由惊喜道“张小薇！”
　　他三步并做两步地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她，烟草、机车混合皮夹克的气息紧紧包裹着她
　　这陌生的味道竟让她无比安心。
　　阿杰眸光闪闪低头看向她，问道“你怎么在这？”
　　“跟朋友过来玩，昨天在拳市看到你，就过来找你了”
　　阿杰拉着她的手边向外边走边说“昨天你在拳市？怎么没叫我？”他也不顾同伴的呼喊，就一路牵着小薇来到了下一条街的大排档，小薇无奈地笑了“怎么没叫你，我还追你了呢，可惜你泡妞去了”
　　阿杰也笑了，就是有几分苦涩，随手倒了两杯啤酒，想起芳曼，自嘲道“泡妞怎么会这么辛苦”
　　小薇喝了一口，凉凉的很舒爽，她看着阿杰的胸口，问道“伤口怎么样，严重么？”
　　阿杰摇了摇头，她叹了口气，明白即便是严重他也是不肯说道的。
　　两人边喝边聊，小薇了解到，那个黑衣女孩叫芳曼，是阿杰死去的老板林先生的女儿，他在去世时拜托阿杰照顾她，小薇知道阿杰是个重义重诺的人，他是一定会保护好芳曼的，可是这个女孩为什么会真么任性呢？总是以身犯险，让阿杰去以命相搏呢？
　　小薇看着坐在对面的正目不转睛注视着自己的男人，胡须与垂肩的长发给人一种自我放逐的沧桑感，中和了他眉眼间的少年气，反倒是自成一家，格外的让人着迷。她带点调侃的轻声问“你是不是得罪过她？”
　　阿杰想了想就把之前和芳曼的初遇以及芳曼救他的事说了一遍，她心里忽然就明亮了，笑笑地看着阿杰，阿杰不明所以，只见她脸颊红红，眼波盈盈，说不出的多情可爱，渐渐听不清四周的喧闹，只有自己乱了节奏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如同被擂得隆隆作响的鼓面。
　　小薇拍了拍他的手臂道“芳曼是喜欢你的！”
　　阿杰苦笑，向后靠了过去，靠在了椅背上，修长的手指敲击着玻璃杯，自打他和芳曼第一次见面，他就知道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如果她要他的命，他不会还价，可是她要的爱，自己却给不起。
　　他唇边的香烟越燃越短，一截烟灰落在了胡须上，她刚想伸手给他拨落烟灰，又一转念想到了芳曼，便道“只听过火烧眉毛，还没见过火烧胡须的”
　　阿杰掸掉烟灰说“我不喜欢她，我们的路不同”，他的眼神就像被海浪冲击过得沙滩，平缓又细腻，灯光落在他纤长的睫毛上，漾起一层光晕，让他看起来坦诚又无辜。
　　小薇不是多事之人，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是有些失落。
　　阿杰看她神情有些落寞，就说道“走，带你去兜风！”
　　今晚这里有赛摩托，阿杰检查下了车子，扔给了小薇一个头盔，他看着这个身高刚及他肩头的女孩，外头问道“怕么？”，小薇扬着下巴笑道“怕什么，不就是飙车么”
　　阿杰道“好志气！希望你一会儿可别腿软”
　　坐在车上，双手环着阿杰的腰，只觉得疾风从耳畔刮过，道路两旁的事物飞快掠过，不辨形状，她感觉衣袖快被劲风撕裂，弯道处，小腿几乎与地面擦出火花，她不得不死死搂住阿杰的腰，真怕自己手一松人就被甩飞出去。
　　真的是兜风，所见所感都已模糊，只有风在疾驰，在夜色中勾勒着人们的轮廓。
　　到达终点时，小薇的腿已经不听使唤了，她努力撑住上半身，不让自己栽倒，阿杰从车上跳下来，一看她窘迫的样子，就大笑着把她抱了下来，帮她取下头盔，得意的说“怎么这就不行了？”
　　小薇活动着僵硬的有些抽筋的四肢，没好气的呛道“你也不怎么样，你这技术，谁押注在你身上，谁就得亏得底裤不剩”
　　阿杰笑着仰头整理了一下长发，这时过来了几个年轻人，打趣道“靓女，你是不知道大哥他的厉害，今晚他只是玩玩，要是他参赛，就没有他拿不到的冠军……况且有你在，他怎么也得怜香惜玉么……”说着这几人也笑的一脸暧昧。
　　阿杰单手撑在车上，俯身看向小薇，将二人视线拉平，说道“有兴趣的话，下一局赛车，我带你来看”
　　小薇大笑一声“好啊，倒要看看是谁讲大话”
　　众人都对这个看似娇弱的女生多了一丝期待。
　　夜里阿甜告诉小薇，唐先生带她去见他的阿婆了，短短的一句话，包含了太多，她怕阿甜头脑发热，就冷声的“那又如何？”
　　“我想她是真的，真的想和我在一起，不是逢场作戏”，阿甜声音里爱意与憧憬在明显不过，
　　“但是他有家室”
　　“可我们都是真心的”
　　“他若是真的爱你，他就不会让你为难，可现在他打算让你如何自处？”，小薇不知不觉话就说的重了。
　　“小薇，不是所有人都会爱而不得，你难道就不支持、祝福我么？”阿甜说道此处已经有些颤抖了，她不是有意戳小薇的痛处，她是怕她真的像小薇一样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爱情早殇，而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