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掉进了水坑里》千木一槿

17、争吵

　　院外响起汽车引擎的声音，纪阳正从楼上下来，打算去厨房的冰箱里拿瓶橙汁。

　　从厨房出来，便看见刘姨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张望：“真稀奇，两个月了头一次看见对面那户的男人，女的也是第一次出门。”

　　刘姨是纪阳妈妈请来的，每天做早饭和晚饭，再趁着纪阳上学的时候打扫卫生。做完这些就下班回家了。

　　所以大多数时间，纪阳放学回来还是自己一个人。

　　纪阳从落地窗望出去，女人正亲切的挽着男人的手臂往门口走。

　　纪阳虽然不记得样貌，但是从穿着来看男人应该就是昨天刚刚见过的程钰的父亲，而旁边的应该就是程钰的母亲了。

　　纪阳不觉得程钰他爸不回家有什么好稀奇的，毕竟他爸忙起来也会经常十天半个月不回家，更何况程钰他爸一看就是个大总裁不回家很正常。

　　只是两个月确实有点长了。

　　“小阳啊，少喝点饮料，饭都做好了。快点吃饭吧，我就先走了。”刘姨穿好鞋子站在门口嘱咐道。

　　“知道了刘姨，您慢点，路上注意安全！”

　　已经入夏了，天气有些热。

　　纪阳没什么胃口，但还是乖乖坐到桌前吃饭。

　　即使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经常因为工作不能陪在身边，但在父母不在的日子里纪阳也没落下一顿饭，他将自己养的很好。

　　纪阳习惯性地翻出一节物理网课一边看一边吃。

　　注意力一单倾注在手机上，他就经常忘记夹菜吃，往往一碗饭下肚菜却没动几口。

　　没到这时纪阳就会想起程钰来。

　　程钰吃饭很规矩，他们四个一起吃饭这么久，无论是在校内还是在校外纪阳从没看到过他边吃饭边玩手机，甚至连话都很少说。

　　所以每当纪阳只顾着扒饭时程钰都会往他的碗里夹菜。

　　还没等纪阳看完网课的前摇，巨大的玻璃碎裂声划破了宁静。

　　紧接着便是女人尖锐的咆哮。

　　“你什么意思，你说我耽误他们！”

　　纪阳家开着窗户，而对面的窗户也没有关。

　　尖锐刺耳的声音一道道传进耳朵。

　　“他要什么好未来！他就是杀人犯！他是杀人犯！他杀了我女儿！他凭什么独善其身！”

　　“程钰你说啊，你说啊！你说你就是杀人犯！”

　　“你疯够了没有！”男人的声音响起，并没有多愤怒听起来更多的是烦躁。

　　纪阳觉得他不应该再听了，这是别人家的家事。

　　于是纪阳端着饭菜快速回到卧室。

　　回到卧室，纪阳刚准备去阳台上关窗户就看到程钰的父亲出门径直上了门口的车。

　　车并没有停进车库，司机也仍然在车上。看来程钰的父亲并没有想要在这里留宿的想法。

　　车开走了，屋内又响起乒乒乓乓的砸东西声。

　　随后，门又打开了。

　　程钰站在门口，抬头，与纪阳对视。

　　纪阳感觉程钰的世界这一刻静止了。

　　身后是不停的谩骂与诅咒，玻璃瓷器的碎裂声此起彼伏。而此时，虽然隔得很远纪阳能清楚的看到程钰晦暗的眼睛里只有他。

　　于是他开口道：“程钰，我有道数学题不会，你能来给我讲讲嘛。”

　　看见程钰愣愣地点头，纪阳飞快的跑下楼开门。

　　纪阳打开门，正好程钰平静的毫无波澜的声音响起。

　　“妈，她的死到底是谁的过错，你心里比我更清楚。”

　　“还有，你再怎样疯下去也留不住他。”

　　话音落下，程钰身后摔东西的声音和咒骂声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