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沐半夏》木宝咚吧啦

20、第 20 章

　　晚上姐姐很晚才回来。第二天依旧没在家吃晚饭，第三天也如此。

　　就在我认定了今天姐姐也不会回来，没有心情摆弄，准备草草对付一顿，简单吃个泡面的时候，小芊姐来了。

　　她拎了一袋子好吃的，进门边换上姐姐的拖鞋边问，“你姐姐还没回来啊？”

　　“没有”，我摇摇头，走过去接了那袋子。

　　里面有一些小菜，还有个甜瓜和一盒草莓。

　　“我还买了虾哦，在下面。”她笑嘻嘻的说。

　　我拎起来看了看，果然有。

　　“你姐姐干什么了到现在还没回来，我好不容易大方一回的。”

　　小芊姐好像并不知道姐姐的事，我一时有些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小芊姐坐到沙发上，看到了我刚放好调料的那盒方便面。扭头神情有点严肃的问我，“你姐姐呢？”

　　“她……她今天晚上应该不回来吃饭了。”

　　小芊姐先是愣了一下，见我神情有些尴尬，才皱着眉头说，“……你姐姐不会是去找那姓马的了吧？”

　　我没说话。

　　小芊姐的声音徒然增高了一倍，“她还真去找那姓马的了？我……我真服了！现在都不跟我说了是吗！”

　　“小芊姐”，我看了眼她肚子，凑过去说，“你别生气，我也是猜的。”

　　“这还用猜吗，她肯定是去找那姓马的了。我就不明白了，那人有什么好的，栽了一次不够还想再来一次啊！”

　　我蹭蹭鼻子，在旁边坐了下来。

　　“亏我还给她发那么多短信开导她，合着嗯嗯啊啊的，全是骗我呢？”

　　小芊姐拍着胸口顺了两口气，被我给拉着坐了下来。

　　过一会儿后她问我，“你姐姐跟你讲过这些事吗？她跟那个马子益的。”

　　我摇摇头，“没有。”

　　小芊姐叹了口气，脸上也没了刚才的怒气，她往沙发里面窝窝说，“真不是我故意从中阻碍，实在是那马子益真算不上什么好鸟！”

　　见我不说话，小芊姐接着说，“你姐姐和他在一起了四年，高中结束在一起的，大学快结束时分手的。”

　　“马子益也是这个地方的人，家就在你学校往南。当年他和你姐姐一起考上了X大，也是校里校外都知道的事。”

　　小芊姐轻轻叹了口气接着说，“你别看这里的人有时候思想很守旧，但当时这件事他们也是津津乐道了好几天的。都说般配的很，都说郎才女貌，都说天生一对。”

　　“上了大学后，他们逢年过节也会一起回来。这里好多人，包括我在内，都觉得他们会在大学结束后把婚给结了，然后一起生活下去。”

　　“可是没有，大学结束，你姐姐自己一个人回来了。然后，就再也没见过马子益。”

　　我皱皱眉头，轻声问，“为什么会这样啊？”

　　小芊姐叹了口气，抠着沙发垫子上的刺绣说，“你姐姐嘴严，我也是在她喝醉后才知道的。好像是马子益他父母不同意，暗地里给他儿子另找了个姑娘，而那王八蛋，没敢拒绝却也瞒着你姐姐不说。”

　　我皱着眉头咬了下嘴唇。

　　“我知道他父母对你姐姐不满意的事，其实你姐姐一直也知道。你姐姐没爸没妈……”，小芊姐说到这，看着我笑了一下，“我不是咒你爸啊，就单纯说这么个事实。”

　　我低下头没说话。

　　“……没爸没妈，你爷爷奶奶也不在了，亲戚朋友也没几个帮衬的，就她自己一个小姑娘，虽然考上了好大学，但什么也没有。马子益他爸妈是看不上的。”

　　我抠抠手指，内心竟然很不满这种说法，小声嘟囔说，“可是，两个人在一起……不是喜欢最重要嘛，那些东西……有什么好在乎的……”

　　小芊姐看了我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年轻真好啊，我和你姐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是这样认为的。”

　　然后她低下头轻声说，“是啊，这世界上什么东西能比两个真心喜欢的人在一起还重要呢。”

　　“你姐姐当时也是这样认为的吧，所以她那时候一点都不怕，她很相信那个男生。她拿她的信任，拿那个男生对她的爱去赌，赌这世俗，赌那些破规矩，可她还是赌输了。”

　　小芊姐坐起身，把袋子里面的东西往外拿。

　　“其实我能想到，你姐姐再见到马子益时还会跟他复合。毕竟……小沐那时候是真喜欢他啊，喜欢到什么都信，喜欢到孤注一掷。”

　　小芊姐拿东西的手顿了一下，她皱皱鼻子接着说，“小沐刚回来的那半年，我曾一度以为她会死，她每天每天的呆在屋里，喝酒，喝酒，还是喝酒，喝成胃炎，喝到胃穿孔……大半夜疼的受不了跑出去，倒在路边路人都不敢扶她，像疯子一样……”

　　我皱皱眉，心里像压了块大石头，一点一点的往下沉。

　　小芊姐眨眨眼，呼出口气说，“好歹总算挺过来了。但她没有真的放下我也是知道的，这几年来她虽然没有拒绝过别人的介绍，但我能看的出来，她没有真的动过心。其实仔细一想也是，喜欢的东西哪有只喜欢一次的道理。”

　　我抠抠手心，“小芊姐，那姐姐……”

　　“我虽然知道，但我还是很生气”，她扭头看我，“你说这算什么，之前的那些她都忘了吗？说抛弃你就抛弃你的人，怎么能就这样又被原谅了！”

　　我抿抿嘴，低下了头。我从来没听姐姐说过这些事，在我印象中，姐姐一直很开心，很闹腾，很不着调。

　　小芊姐嘴里的那个姐姐，我有点想象不出来。

　　“算了，不说了”，小芊姐站起身往厨房里走，“我去拿盘子，你把瓜洗一下，她不在我们就自己吃，全吃完！”

　　可今天不一样，我们刚吃两口，姐姐回来了。

　　她有点惊讶，但微微愣了一下就没了什么表情，只不轻不重的说了句，“你怎么来了？”

　　小芊姐脸色就不好看起来，她气呼呼的说，“不想我来啊？”

　　“不是”，姐姐走到沙发旁坐下，带着疲态，“没听你跟我说。”

　　我直觉姐姐有点不对劲，如果是平时，她早贱兮兮的抱着小芊姐撒娇了。可这会，连个开心的表情都没有。

　　“你去哪了？”小芊姐直接开门见山问。

　　姐姐抬头看了我一眼，我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差点就夺口而出一句，“我没说。”还好忍住了。

　　“你买了虾啊？什么味的，你能吃吗？”姐姐看起来想转移话题。

　　“你去找马子益了是吗？”小芊姐继续问。

　　我悄悄拿眼睛去看姐姐，姐姐顿了一下点点头说，“嗯。”

　　“又在一起了？”

　　“你生气啦？”

　　“问你呢。”

　　“别生气了，对宝宝不好，啊？”

　　“我就不明白了，余以沐，那姓马的就那么好啊，你忘了当初他怎么扔的你？”

　　“小芊姐”，我轻轻扯了她一下。

　　姐姐低着头，过半天后呼口气说，“我知道，没忘。”

　　“那你还去找他，他跟他女朋友是分了，但你能保证他这次就非你不娶了？那他爸妈呢？”

　　“小芊”，姐姐抬头看她，叹了口气说，“我知道……我有分寸。”

　　“你有什么分寸呀，你之前……你那半年都快把我吓死了你知道吗？”小芊姐说着，声音已有了些哽咽。

　　姐姐则低着头没说话。

　　“要不……”，我弱弱的说，“我们先吃饭吧。”

　　但没有一个人回我，我也就只好闭嘴了。

　　过一会儿后小芊姐问，“你是不是还喜欢他？”

　　姐姐沉默了一下，然后点了下头。

　　小芊姐彻底泄了气，“沐沐，你找谁都行，别再找他了成吗？都三年了，没必要再去受回罪吧。”

　　“那你老公呢？”，姐姐突然抬头说，脸上的表情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烦燥，“你跟他离婚好不好，我看他也没有特别爱你，你嫁给他有时候不也很委屈嘛。”

　　我一惊，“姐姐！”

　　“你不也是因为喜欢，才一次一次原谅他的”，姐姐眨眨眼，低了下头说，“我们都一样。”

　　小芊姐看着姐姐，慢慢放下手里的东西，站起身说，“行，我知道了，你们吃吧我回去。”

　　“小芊姐……”，我拉了一下没拉住，姐姐也没动。等我追出去时小芊姐已经走很远了。

　　我赶紧往屋里跑，“姐姐，你怎么能说那种话，小芊姐还怀着孕呢……”

　　姐姐叹口气站起身往外走，鞋都没换。

　　“姐姐，你干嘛去？”

　　“找你小芊姐。”

　　过了很长时间，姐姐自己一个人回来了。

　　“小芊姐呢？”我小声问。

　　“回家了。”

　　“那……”，我看了眼姐姐，转移了话题说，“你是不是还没吃……”

　　“你吃吧”，她打断我，勉强扯了个笑说，“我先洗澡睡了。”

　　“……”，我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星期天，小娅骑着车子来接我去逛庙会。

　　我想起姐姐之前说的，她要和小芊姐一起去，心里难免有些难受。

　　“你姐姐呢，她不是说也要去嘛。”

　　“她出去了，有别的事应该不会去了。”

　　小娅点点头，把我拿的东西放在了前面。

　　“这些都是姐姐准备的吗？”

　　我摇摇头，“我准备的。”

　　“哇”，小娅看起来很开心，“你怎么这么棒啊，我对这些根本就一窍不通。”

　　我没什么兴致，也不太会应对别人的夸赞，尴尬笑笑就不说话了。

　　小娅看我没什么话说，也不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