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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是啊。”
      艾卓梦仰起脸看着靳守栉。
      一脸无辜。
      “……你不要跟我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你要是真的能梦到公交车出事,你为什么不事先去阻止?”
      靳守栉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因为阻止没有用,改变不了任何结果。我只梦到了这辆公交车今天会出车祸,但并不知道具体班次,而且这只是偶然事件,如果我一大早跑去叫他们今天不要开车,原因是我梦见了会出车祸,那我现在应该已经被关进了精神病院吧。”
      艾卓梦自嘲地笑了笑。
      “可是有人因为车祸而死了啊!”
      靳守栉说完,忽然发现他居然接受了面前坐着的这个人,真的可以靠梦境来预知未来这个荒谬的事实。
      “每天都有无数的人因为车祸而死,并不是我谋杀了这个人,我只是提前知道了有人会死罢了。”
      艾卓梦仰着看他的头低了下去,又重新靠回沙发上。
      “如果你现在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只要你梦见的事情都会成真,那你梦见有人死,你不会害怕吗?”
      靳守栉咄咄逼人地看向艾卓梦的眼睛。
      “以前会害怕,所以我一直过得不快乐。我尝试过无数次想要去改变结局,后来终于明白,上帝给我这个能力,只是为了让我痛苦罢了。他让我看见未来有多惨,却不允许我去改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悲剧发生……”
      看着艾卓梦的眼泪悄无声息地顺着脸颊滑落下来,靳守栉瞬间有点慌,他向来不擅长安慰女孩子,而现在这样魔幻的状况,又让他觉得说什么都不太对。
      “当然,如果你觉得我说的这些都是假的,你不愿意在这里生活,我也不会强求。走的时候把钥匙留下来就可以。”
      艾卓梦的眼泪越流越厉害,说话声已经带上了鼻音,她站起来往楼上的房间走去。
      “那我最近会有意外发生吗?”
      靳守栉叫住了艾卓梦。
      “目前我还没有梦到,如果梦到了会告诉你。”
      “那行吧,等我回旅店把行李搬过来以后,我们要签个租房合同。”
      靳守栉说完发现艾卓梦靠在楼梯的扶手上笑着望向他,刚哭完的眼睛还是红红的,像只可爱的小兔子。
      “……要有法律效力的那种合同!你别笑了!”

      他还是决定留了下来。
      无论艾卓梦说的话是真是假,在她哭的那个时刻,靳守栉感受到了她身上散发出的那股绝望气息。
      他相信这种气息是不会骗人的。

      第一周过去了。
      他们总共说了不超过十句话,因为大部分的时间靳守栉都看不到艾卓梦。
      虽然答应了艾卓梦要叫她起床,但通常靳守栉起床的时候她已经在吃早饭了,靳守栉洗完脸她已经进房间了。
      靳守栉的公司天天加班,晚饭也是在公司解决,基本上等他下了班回家的时候,艾卓梦都是刚洗完澡,穿着白色的浴袍飘到厨房里拿一杯牛奶再飘回自己房间。

      是的,就是飘,不是走。
      在靳守栉眼里没有比飘更加确切的形容。
      他几乎听不见艾卓梦的脚步声,加上艾卓梦的浴袍长到完全遮住脚,他几乎都能感觉到阵阵寒风从艾卓梦身上飘散而出。

      这样的僵局到底是什么时候被打破的呢?
      靳守栉可能真的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夜晚。

      第一周的周日,靳守栉被同事们拖出去聚餐,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走进小区的时候,保安叫住了他。
      “小伙子,你是艾小姐家的房客是吧?今晚十点半以后整个小区都断电哦,附近在做检修,明天早上才能来电,你带手电筒了吗?”
      翻遍了背包,靳守栉也没有找到能照明的东西。
      看着还有百分之二电的手机,靳守栉给了保安一个爷们儿的微笑。
      “没事的师傅,这里我都蛮熟的,不用照明也没关系。”
      “哎哟,千万别这么说,还是亮堂点好,免得沾上不干不净的东西。我看艾小姐家不停电的时候都挺暗的,我给你个手电筒吧,明天出门的时候带给我就行。”

      靳守栉打着手电开了房门,家里依旧是阴风阵阵,艾卓梦的房门关着,应该是已经睡着了。
      他轻轻地拿着手电筒走进卫生间。
      “噔,噔,噔……”
      客厅的摆钟突然发出了整点报时的响声,靳守栉吓地浑身一抖,拿着手电筒照了一下钟,发现刚好凌晨十二点整。
      “不要怕不要怕,老子一身正气!!!”
      靳守栉安慰着自己转过身把手电筒放在水池边准备洗把脸,“啊!!!!!!!!!!!!!!!!!!!!!!!!!!!!!!!!!!!!”
      手电筒的光幽幽地照着水池,水池里一滩一滩的血迹,水池边也有斑斑点点的红色。
      靳守栉对着水池持续啊到嗓子嘶哑,一抬头,发现镜子里出现了艾卓梦那张毫无血色的脸。
      她咧着嘴,嘴角滴着血,眼神空洞地盯着他。
      靳守栉突然悟出了一个道理。
      人会因为害怕而尖叫,但如果真的害怕到极点,是叫不出来的,譬如此刻。
      他屏住呼吸,发不出一点声音,盯着镜子里艾卓梦的脸,整个人开始不受控制的往下瘫倒。
      瘫到一半,他发现自己的手臂被人从后面托住了。
      他挣扎了半天,寻思这个鬼力气还挺大,最后还是鼓起勇气回头一看。
      嘴角还在流着血的艾卓梦,正幽怨地看着他。
      “靳守栉,你有没有创口贴?我不小心把嘴唇咬破了。”
      靳守栉闭上眼睛,深吸了几口气,然后猛地睁开眼睛。
      “艾卓梦,从今天起,你他妈要是再敢走路不发出声音,吐血不冲掉水池,就算你是我房东,我也要揍到你生活不能自理!”

      苍天啊,为什么这和书里写的完全不一样。
      年轻男房客和貌美女房东竟然深夜在卫生间做这种事!!!
      靳守栉回到房间用被子直接捂住自己的头,心情十分复杂。

      在卫生间做过这种事以后,年轻男房客和貌美女房东的关系有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靳守栉发现如果他起得早一些,不睡到连洗脸刷牙都必须卡点不然就会迟到的话,艾卓梦就会给他也做一份早餐。
      自从发现了这个规律以后,靳守栉开始强迫自己每天早睡早起。
      虽然他也曾鄙视过自己,就为了一顿免费的早餐至于吗?
      至于!
      于是又一个礼拜过后,他发现自己已经开始习惯每天早上和艾卓梦一起边吃早餐边看电视里的早间新闻了。
      是的,艾卓梦每天都会看早间新闻,像一个退休在家的老年人。
      可不是吗,又不见她出门上班,整天就这样待在家里,比退休老人舒服多了,退休老人还得在家带孙子呢。
      大概这就是富婆的生活吧,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过上这样的日子呢?
      靳守栉几乎每天吃早饭的时候都会对自己进行灵魂拷问。
      答案也总会在他收到工资和浏览房价时浮现心头。
      下辈子吧。

      每天早睡早起共进早餐的日子让靳守栉差点都快忘记了他的漂亮女房东曾经对他提过的要求。
      直到有一天,他被闹钟吵醒了。
      不是他自己的闹钟,自从他养成了早起的习惯以后,到了点自然会醒。
      即使前一天熬了夜,手机闹钟也只定了震动,不会响铃的。
      声音是从隔壁房间传来的。
      靳守栉一下清醒了过来,对了,他好像答应过给艾卓梦提供叫早服务。
      叫早服务是什么玩意儿?好像酒店里都这么说。
      隔壁房间的闹钟还在疯狂地响着,尖锐地重复单一的滴滴声,然而并没有人去把它按掉。
      终于到了这个时刻,靳守栉住进来这么久,还从来没有进过艾卓梦的卧室。
      他礼貌地敲了敲门,没有人应声,只有闹钟还在“滴滴滴滴滴滴滴”。
      靳守栉被这个钟“滴”到心烦意乱,完全没有办法去幻想一些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美妙画面。
      他直接打开了房门,大踏步走到床头柜前把闹钟给关了。
      关完以后感觉整个世界都清静了,然后他陷入了迷茫。
      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他扫视了一眼艾卓梦的屋子,没有任何少女风格的气息,非常空旷,几乎没有任何装饰品。
      要不是床上躺了个女人,要说这间屋子里住了个男人也是毫不违和的。
      扫视完屋子,他的视线落在了床上。
      艾卓梦还没有醒过来。
      看上去还在熟睡状态,似乎在做什么噩梦,眉头紧锁,额头上不断有汗珠在大颗大颗地往下滴。
      靳守栉从床头柜的纸盒里抽了几张纸巾出来,轻轻地坐到床边,想为艾卓梦把额头上的汗珠擦一下。
      只是纸巾刚一碰到艾卓梦的额头,她就立刻醒了过来。
      她睁开了双眼望向靳守栉,整个眼眶都是通红的,像有血要滴下来。
      “你……没事吧?”
      靳守栉被她的神态吓到了。
      艾卓梦只是呆呆地望着他,没有说话。
      “你脸色不太好,我去给你倒杯热水来。”
      靳守栉刚一起身,就感觉自己的手腕被拉住了。
      很柔软的触感。
      “你小时候,有没有看过一部电影,叫《疯狂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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