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叫我云总》蓝又又

29、爸，我能抱抱你吗

　　“嘿嘿，这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捐的吗？你想想你是主管民政的，我作为你的女儿，怎么能不支持你的工作呢？砸锅卖铁也得支持啊。”
　　我猜云耀同志应该彻底气消了。
　　他居然破天荒地亲昵地摸了摸我的头。
　　让人受宠若惊啊！
　　从前在家里，他连好脸色都很难给我一个的。
　　“行了，别拍马屁了。累了就回家歇歇，女孩子那么拼干嘛？我云耀养不起女儿吗？”
　　他假装责怪地瞟了我一眼，我真的从他的眼底看到了心疼。
　　“嘿嘿，你和姐姐都那么优秀，作为姓云的，我也不能太差是吧？我不能当个啃老族在家给你丢脸。”
　　“嬉皮笑脸！有空就回家给你妈道个歉，她虽然不给你打电话，但挺挂念你的。”
　　“嗯，我知道的。爸，到时你得在我妈面前帮我说说好话哦！”
　　蹲得太久，我站起来的时候眼前一黑，差点晕倒。
　　云耀担心地扶着我在他旁边的空位坐下来。
　　此时全桌人的目光像探照灯似的扫向我们俩人，眼神里都充满了对我们关系的探究。
　　云耀其实一直很低调，但这个时候如果还不出面解释我们的关系，有点说不过去。
　　他轻咳了一下，对大家说：“见笑了，这是我的小女儿，性子比较跳脱，刚才蹲久了，腿麻了。她对于福利院也出了些绵薄之力，所以就来参加晚宴了。”
　　于是大家纷纷对我表示出热情洋溢的赞美，什么虎父无犬女，什么年轻有为，前途不可限量，什么美貌与才华并重，什么长得好看像爸爸之类的鬼话。我只能谦虚微笑并点头致谢。
　　云耀旁边的座位安排得是另一个官员，等我不晕了，我又坐回了梁欢身边的座位。
　　这会儿梁欢也接完电话坐了下来。于是一桌人又纷纷询问我跟梁欢的关系，梁欢打着哈哈说只是朋友，我也随声附和，大家又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经过这场晚宴，我可能已经在小范围内出名了。
　　云副市zhang的千金+梁氏集团公子的女伴，其中一个头衔就能引起人们的议论，何况这两个身份叠加在一起呢？
　　此刻就是我想低调深藏功与名都不行了，好多人来跟我搭讪，自我介绍，并加微信，我还不能拒绝。我感觉自己的脸都笑僵了，跟打了10针玻尿酸似的。
　　晚会正式开始后，云耀上台致辞，还好他说得很简短，都是套话。
　　福利院领导致辞，关感谢就感谢了差不多五分钟。
　　等真的可以开餐了，我的肚子已经咕咕叫了。
　　这时福利院的领导又过来敬酒，当然主要是敬云耀、各位领导及梁公子。
　　唉，其实我挺不喜欢这种场合的。
　　小朋友们在上面表演节目，底下的嘉宾在安静进餐。
　　等吃得差不多了就是给各捐款单位和个人颁奖的环节。
　　我居然从云耀手上领了一个爱心捐献的奖杯。
　　下了台，我直接把奖杯放在他怀里：“爸，你把奖杯带回去给我妈吧，就说是我送给她的新年礼物，说不定她今天就能原谅我呢。”
　　云耀嘴角又抽了抽，骂了一句“鬼丫头”，倒是没有推拒，让旁边的秘书好好收了起来。
　　晚宴到了尾声，我居然收到了一个惊喜的礼物。
　　福利三分院的王院长居然带着一对小朋友来见我，是李木子和李玉子兄妹俩。
　　“深深啊，木子和玉子想你了，让我带他们来见见你。”
　　他们今天也参加了表演，身上还穿着舞蹈服，脸色也化着略显夸张滑稽的妆。
　　“姐姐，姐姐。”
　　木子8岁了，玉子才6岁。
　　他们眼里闪着光，像暗夜里的星星。我从他们眼中看到了欣喜。这种欣喜也感染了我，让我的心肝脾肺肾都有幸福的充盈感。
　　我有一种付出了很少，却得到了很多的满足，内心深处也好像都被晨曦的阳光充盈着，清新而温暖。这比我多挣了100万还开心。
　　我问他们吃饭了吗？冷不冷？最近学习怎么样？在学校里开心不开心？他们都很乖巧地一一点头回答了。
　　他们这么乖巧懂事，可为什么上天要夺去他们的父母呢？想到这里我眼里热热，有点心酸。
　　还好我还有我妈，还有云耀。
　　想到云耀，我将两个孩子领到他旁边：“木子、玉子，来，这是深深姐姐的爸爸，你们可以叫爷爷。”
　　姐姐？爷爷，好像哪里不对，管他呢！
　　“爷爷，爷爷。”他们乖巧地叫着云耀。
　　“爸，这是我在福利院助养的两个孩子，木子和玉子，他们是亲兄妹。”
　　此时的云耀，脸上严肃的表情一层层褪去，满脸都是温和慈爱的微笑。他俯下身，用很柔和的语气跟孩子们讲话。
　　我见过他盛怒的样子，我见过他冷酷的样子，我见过他严肃的样子，我见过他不怒自威的样子，我见过他谦和的样子，可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么柔软的样子，此时此刻，他似乎才真正成为我爸，孩子们的爷爷。
　　因孩子们还要回福利院，王院长准备带他们回去。
　　孩子对我有点依依不舍，直到我承诺有空就去看他们，他们才松开拉着我的手。
　　云耀也在旁边说：“等你深深姐姐有空了，让他们带你们到爷爷家里去玩。我让你奶奶给你们做好吃的。”
　　孩子们眼睛里又是一亮。
　　等他们走了，云耀突然很认真地看着我，眼神有点复杂，还有那么一点点的伤感：“深深啊，你长大了，长得很好。我以前总觉得你不懂事，是爸爸错了。”
　　“是爸爸教得好。”我甜甜地笑了，眼里却突然掉下眼泪。
　　“我以前对你是不是太严厉了？你在怪爸爸？”他有点心疼地摸摸我的头，轻声问。
　　我摇摇头：“严厉点好啊，我也知道自己很皮！”
　　我掉下的是开心的眼泪，因为他不知道我等他的肯定等他的夸奖等究竟等了多少年。
　　云朵从小就聪明，乖巧，学习永远不让人操心，从小到大都上名校，考研保送，公费留学。
　　而我，从小到大就平凡无奇，还动不动就惹事……
　　云耀抬手替我揩了揩眼泪：“傻孩子，哭什么？”
　　我含泪笑着说：“爸，我能……能抱抱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