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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三十二章 浓睡不消残酒意 ...

  •   陆赫泉的手被沐轻尘握得生疼。他指的是哪种精神,你陆赫泉有哪种精神?他不知道,不是和他一样成了一堆狗屎?

      “你还记得那个案子吗,抢奸案,我被关押的日子里,你猜我想了什么。我他妈的不是人,什么不能想,偏想那涌动的血,处女血,红艳艳的,我真他妈的堕落。”沐轻尘撒开陆赫泉的手,又喝酒,杯子已经空了,但是他还是仰头狂饮,随即哈哈笑了,随后站了起来。

      陆赫泉连忙起身扶他,沐轻尘推开他,晃晃悠悠走向舞池。陆赫泉注视他,他很快随着音乐节凑跳起舞来,不一会就和一个女人贴身扭在一起。

      陆赫泉傻愣愣地坐着,想着心事,这时一个小姐过来,向他借火,便摆了摆手,意思没有火机。她就在一边坐下,问陆赫泉可不可以请她喝酒,他让服务员拿了酒杯过来,给她倒了一杯。

      她样子还算凑合,带着似笑非笑的微笑,她望了他好一会,咧嘴笑了。“原来是你啊,好久没见你了。”

      陆赫泉没有理会她,对她这种套近乎方式感到厌烦。便举了杯子,示意她喝酒。

      女人举杯和他碰了碰杯子,喝了一口,随后凑近他耳朵边问道:“这么久你去了哪里?”

      陆赫泉忽地意识过来,感到她认错了人。忽想起堂哥来,他几乎每天都泡在酒吧里。

      “哪里也没去,就在这个城市里。”便想套她的话。

      “是吗?那你也不过来找我们姐妹们,姐妹们都想你了。”女人说着伸过手摸他的手。

      陆赫泉把手抽了出来。“工作的问题,所以少来了。”说着歉意地笑笑。

      “没良心的东西,不就是工作吗,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走吧,他们换场吧。”女人站起来拉他的手。

      陆赫泉连忙挣脱。“我还有朋友,改日再找你们吧。”说着坚决坐了下来,不再理会她。

      女人看出他的态度,就拿出一张名片给他。“我的电话换了,这是新电话,记住打电话给我啊。”

      为了不扫她的兴,陆赫泉接过名片。“我会的。”

      女人喝了剩余的半杯酒,随后走开了。

      又等了好一会,沐轻尘才过来,出了一身汗,拿了他的酒杯大口地喝了一口,这才歪身坐在对面。

      “有小姐约你了?”说着满眼笑意地看着他。

      “狗屁,人家要杯酒喝。”说着给沐轻尘倒满酒。

      沐轻尘不说什么,拿酒杯与他碰。剩下的酒很快喝完,两个人都有些晕晕的。沐轻尘还要要酒,陆赫泉拦住了。

      “我们走吧,太吵了。”说着起身。

      沐轻尘看着他一怔一会,随后也就起来,他更加摇晃了。

      陆赫泉连忙扶沐轻尘出去。

      不知道沐轻尘新的住处,况且陆赫泉也不想让洛香卿看到他此时的样子,就带他到自己住处。

      陆赫泉泡了浓茶让他喝了,但是一时半会沐轻尘醒不过来,躺在床上睡着了。

      陆赫泉坐在桌前,迟疑好久,脑子还没有反过劲来,人有些麻木。就开始翻看罗小严的日记,他在2018年6月14日写道:“人的存在是荒谬的,不过是上帝的玩偶。”陆赫泉不赞成他的话,但是很喜欢这个句子。人是上帝的玩偶,本身说明人存在的价值,就像玩具店里的玩具而已。这个比喻贴切,有时候他们是别人的玩具,有时候他们是自己的玩具,至于上帝存不存在,倒无关紧要。

      陆赫泉泡了杯咖啡,准备在天亮前决定是不是跟沐轻尘一起工作。还不知道是否能够找到工作,以前也许认为自己是个人才,可是现在发觉不是那么一回事,没有特长,也没有技术,也没有什么头脑,不过是个废人罢了。这样想,倒感觉做一个枪手的轻松。可是这是一辈子啊,真能做一辈子?也许当你仅有的一点东西被榨干,你就什么也没有了,倒不如去学一门手艺。陆赫泉这样想,感到混乱极了。

      陆赫泉被沐轻尘摇醒时,天大亮了,他不知何时趴在桌上睡着了,两个手臂酸麻。

      “打扰你一宿没睡,真不好意思。”沐轻尘已经洗了脸,苍白的脸上带着笑容。

      “你可真好意思,整张床都被你一个人占了。”陆赫泉伸了伸酸麻的胳膊。

      “你不会也睡床上,害怕我奸你啊?”沐轻尘无邪地笑着。

      “拉倒吧,别说这堕落的话。”

      “哦,何时变得这样纯洁啊?”

      “这可是你昨晚说的。”陆赫泉故意提昨晚的事。

      “我喝醉了说了什么?”沐轻尘显然忘了自己说了什么。

      “你说你与少女左爱如何如何。”他故意羞他。

      沐轻尘脸色一下子惨白,一句话没说,眼睛直愣愣的。陆赫泉有些后悔,不该提那件事,便躲开他的眼神。

      “赫泉,你说我是不是有罪?”沐轻尘忽问。

      “那该怎样说呢,你又不知道她是处女。”

      “可我是老江湖了,套她的话也能猜个差不多。”他一本正经地说。

      “都过去了,况且女孩爱你。”陆赫泉说。

      “就是因为她爱我,但是我没爱她,我只知道她是一个处女。”沐轻尘注视墙上的油画。

      “你一点也不像我堂哥。”沐轻尘的话太直白,陆赫泉感到不中听。

      “你堂哥也会有他不明白的事要做,实际男人都有这种想法。”他仍在看那幅画。

      “那你大可不必内疚。”

      “可那是事实,错了就是错了。我并没有想让你辩护成功,早想好了,我存不存在都没什么大不了,有我是种浪费,没我也没什么缺憾。我只想砰的一声,我便是非我,而我又以另种形式存在,这时我才是真实的。谁知你竟然辩护成功了。”沐轻尘又看另一幅画。

      “那你要不自首,要不自杀算了。告诉你,爱是自私的,杏更是自私的。只要双方愿意,男与女都没错。”后句话是罗小严日记中的话。

      “这画你从哪里买的?都模棱两可,看不出画了什么。”沐轻尘问。

      “它原本就在这房间里。你感兴趣?”陆赫泉看到沐轻尘的眼睛有了神采。

      “哪里,他是我高中同学的作品,他叫罗小严,学美术的。”沐轻尘不紧不慢地说。

      “那么巧,你从哪里看出是他的作品?”陆赫感到吃惊。能在几千里外看到同学的作品,实在靠机缘了。

      “这不是签着名字,混在色彩中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沐轻尘指着画的一角说。

      陆赫泉走上前,在沐轻尘指的地方果真有几条线,怎么看也不像名字。

      “这是他的签名,很有个性的签名,他高中时送我的几幅画也是这样的签名,只是不知道画被丢到哪里去了。”沐轻尘笑了。

      陆赫泉有点相信,要不沐轻尘怎会知道他的名字。

      “他也在这个城市,你们见过面?”陆赫泉对罗小严有浓郁的兴趣。

      “只见过一次,在大街上,他们很巧地遇了,后来去喝酒。他好像在广告公司做事,但是他们临到最后都没有留下联系方式。”沐轻尘颇有感触地说。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他们都习惯了陌生,害怕了熟悉。即便他们与过去偶然发生联系,也会故意切断。实际他们是害怕过去。陆赫泉想起罗小严日记里的话,也许这是他们没有互留电话的原因。

      “他那时看上去精神不太好,本来就是怪人,高三时躲在教室里整晚不回家,直愣愣地坐着一言不语,累了就趴在桌面睡觉。后来学艺术,自然清高一些。”沐轻尘缓缓地说,似乎沉入回忆,一脸深沉。

      陆赫泉把罗小严日记放回抽屉,出门到洗手间去。听着小便冲击便池的声音,有些眩晕,眼睛涩涩的,好像没睡好似的。

      回了房,有气无力地躺倒床上。

      “你说这幅画画的是什么?”沐轻尘仍在注视着画。

      “管它是什么,大慨是男女左爱的幻象。”懒得搭理他。

      “男女左爱的幻象?亏你想得出。叫我看啊,是把握不住的爱情或是困惑。”沐轻尘嘿嘿地笑了。

      “就因为把握不住,才要幻想。”陆赫泉也许感冒了,头微微有些疼。

      “不要说得那么直白,要懂点艺术。”沐轻尘不忿地冲我嚷嚷。

      “你该给洛香卿打个电话,要不她又当你失踪呢。”陆赫泉提醒他,希望他不再和他说话。

      “我现在孤家寡人,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沐轻尘平平淡淡地说。

      “什么,你与洛香卿分开了?”陆赫泉睁开眼,有点不相信。

      “我是悄然离开的,对不起她太多,趁两个人有矛盾时离开,这样好受些。人都有聚有散,我们也该到散去的时候。”沐轻尘在桌前坐了下来。

      “你……”陆赫泉实在无话可说。

      “今早我醒来,仔细想了。是的,我们该为一辈子的事想想了,做那策划人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所以我一早与诸先生通了话,向他辞了。也许明天或是后天,我就离开这个城市,回家去植树造林,那多少实际些。”沐轻尘看上去很平静。

      “你这是何必?何必让自己不开心,又何必自欺欺人?你明明爱着洛香卿,又明明喜欢这个城市,你这是何苦呢?”陆赫泉激愤起来,说着坐了起来,感到沐轻尘一点也不实际。

      “你所说的都不属于我,最多是过去的我。现在我仅仅是我自己,活成自己的自己。”沐轻尘好像还在昨晚的酒精中痴迷。

      陆赫泉爬起来,从冰箱里拿出啤酒。想他们应该沉入酒精中,即使说了胡话,醒来也不后悔。便为两人倒满酒,泡沫漫出杯沿,开始一个个破灭。

      “喝一杯。”陆赫泉向沐轻尘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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